《夺明暗》戚葵

2、第一章：弟弟，你不懂

　　“救国先救兵。”
　　贝姬·卡斯特当晚修改着国法，夜幕已然降临，杂乱的书桌旁边点着一盏灯，暖黄色的光却照得她的脸那样冷艳，她吩咐侍女倒的热咖啡只喝了几口，现在已经凉透了。贝姬·卡斯特有些累，放下笔瘫回在椅子上，她举起左手食指观赏着，那只黑蝴蝶定在了戒指上，与她纤细的手指配起来，显得那么高贵优雅。
　　她慢慢地闭上眼睛，国法的内容定格在“军队”一条，这时很轻的叩门声响起，贝姬·卡斯特疑惑，也只是说了一声“进”。
　　一个脑袋探进来，是她的贴身侍女——阿丽尔。
　　“陛下，您怎么还没睡？”
　　“改国法。”
　　“哦，是这样，”她穿进来，手里端着一碟点心和一杯热牛奶。
　　“陛下，我带了点吃的，您吃了就洗洗睡了吧！”
　　“嗯。”
　　点心是红豆馅的，咬下去舌尖便溢出一股甜味儿，牛奶冒着热气，喝上一口，流过喉咙，暖着心里。
　　阿丽尔给她换上一件白色方领的长版睡裙，阿丽尔为贝姬·卡斯特盖好被褥后，双手放在胸口处微微行了个礼“陛下好梦。”贝姬翻身背对着她，挥挥手说：“你快去睡吧。”阿丽尔端起那杯冷透的咖啡刚出门，转弯就看见了矗立在暗黑过道上的米加斯·卡斯特，她有些惊讶，还好托盘上的咖啡没摔：“米加斯皇子…“她呢？”米加斯充满杀气的眼神死盯着阿丽尔，他问的自然是贝姬·卡斯特。“睡了。”米加斯·卡斯特快步向房间走去，却被阿丽尔喊住：“三皇子，您还是别去打扰陛下了，她……”“你也配说话？！”他呵斥阿丽尔，大步向前走，推开沉重的门。
　　仅这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贝姬·卡斯特已经熟睡，全然不知带着寒风的危险悄然靠近。
　　米加斯·卡斯特走近床头，拔出身侧的银剑，在月光的照耀下闪出银光，靠近了贝姬·卡斯特的脖子她侧躺背对着他，当她翻身的时候，夸在肩上的肩袖突然滑落，露出滑嫩的肩膀，再转过身去，米加斯·卡斯特愣在了原地，手中的剑竟有些稍稍往回收了些。
　　如瀑布般的紫发下，藏着的是一种不详的图案——一只展翅的黑色蕾丝蝴蝶停留在枝条上，枝条上有小刺开着血红的玫瑰，颤抖中收起了剑，面露难色地将肩带轻轻地提了回去，为她盖好被子后离开了。
　　下不去手，为什么？只是因为那个印记被吓到了，还是说，她是姐姐？不是，好像什么都不是，他独自靠着墙壁坐在贝姬·卡斯特门口的走廊，走廊的尽头是外台，米加斯·卡斯特抬眼就能看见外台的美景，清冷的月亮被挂在沉重的黑夜中，没有星星，也不可能有星星。夜风拂过他的脸，金黄的头发被吹乱了一些，涣散的眼神，他集中不了精神，仿佛身体被附上了千斤重的压力。
　　这时，阿丽尔从他身旁从容走来，她了解他，十分有把握地觉得，他不会杀了贝姬·卡斯特，
　　但还是在米加斯·卡斯特走进房间的那一刻捏了一把汗。
　　“皇子，请您跟我来一趟。”
　　阿丽尔将他带到天台房内，招呼他坐下，自己去准备点心与咖啡。
　　这里非常适合看风景，三角形的屋顶。有几节小台阶，走上去是一个小台面，与窗子连在一起。台面上已铺好舒适的毛绒地毯，放着几个枕头和基本书，看样子贝姬·卡斯特前几天来过。台面下则是木板，放着一张玻璃的桌子和两把椅子，也是干净的。夜已经黑了，但深空中依然有闪烁的几颗星星围着一轮皎洁的明月。恍惚之中，阿丽尔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
　　“皇子？”
　　米加斯·卡斯特回过神，坐在了椅子上，阿丽尔将泡好的咖啡先行端到了他的面前，再上点心和自己的那份热牛奶，坐到了他的对面。
　　“原谅我今日的无礼，皇子。”“嗯。”米加斯·卡斯特端起咖啡先是抿了一小口，味道还行，不是很苦：“你今天叫我来干嘛？”“我想跟你聊一聊陛下。”听到是贝姬·卡斯特，，他起身想要离开，却被阿丽尔喊住：“您所不了解的陛下。”
　　他停止了下一步动作，再次回到了座位上，右腿搭在了左腿上，右手端着咖啡杯好似已不打算放下，表示洗耳恭听。
　　“我第一次见到陛下的时候，是明末六年，也就是两年前的帝国国宴盛典，我当时还是私雪帝国的三公主，在国都的大门迎接着各国的皇帝和公主王子们，我对他们都不感兴趣，甚至鄙夷那些做作的公主，但当陛下到来的时候，我被她那种独特的高贵气质吸引住了。”
　　米加斯·卡斯特稍稍点了点头。
　　“陛下的眼睛真漂亮，还有她的那头如瀑布般的紫发，她看向我的时候，我心停了一秒，可那时陛下戴着面纱，看不清她的脸，后来我和父皇请求，去当她的贴身侍女，被我的父皇拒绝了，我如何卖乖卖惨都没用，还是我自己逃出来的……”
　　“值得吗？好好的公主不当，去当一个贴身侍女。”
　　她笑起来：“当然值得，陛下是个好人。”
　　“呵，怎么说？”
　　“我刚来的时候，悲剧受其他侍女的待见，她们给我的衣服都故意剪了洞，给我修理的花剪都是烂的，当时手上划了个大口子。”
　　“你不是公主吗？”
　　“对啊，但一旦到了这个地方，必须放下所有身份和地位，陛下知道了后，十分信任我，将所有对我有害的人都铲了出去。”
　　“这有什么？”
　　“很有安全感，陛下真的很关心我。”
　　一晚上时间，阿丽尔滔滔不绝讲了许多事，不变的是挂在她脸上的那抹笑容，米加斯1卡斯特一边听，一边喝着咖啡。
　　“我来后陛下的奶娘就走了，她与我交代了许多。”
　　“哦？比如说。”米加斯·卡斯特一脸的放松，他慢慢接受了这个女孩的唠叨。
　　“您与陛下从小就分开在两个城堡，一个东边，一个南边，所以说你们很少见，很难地了解彼此，其实吧，陛下是十分关心您的，您随意来的一封信，陛下都会读上好几遍，再好好地放起来，”说到这儿，米加斯·卡斯特陷入了沉思，阿丽尔双手放在大腿上拍了拍坐直，笑着“陛下不会笑，但我最为了解陛下，她心里一定激动坏了。”
　　“好了皇子，”阿丽尔离开了椅子站起身行了个礼“真是耽误了您好多时间。”米加斯·卡斯特将杯子放回了杯碟上，问道：“你多大了？”
　　“皇子，我二十四了。”
　　“你叫什么名字？”
　　“阿丽尔·茗·欧拉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