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山花》九星品正

1、祸从天降

　　1996年农历六月初二

　　1、江城家 晨
　　江城、李秋叶
　　【头顶的电风扇在快速地转着。
　　【江城大口快速吃完碗里的粥。
　　【放下碗，起身。
　　李秋叶：江城，药吃完了，你再配几副回来吧。
　　江城：歇一阵子再吃吧。
　　【江城走出。
　　【李秋叶端着碗追出。
　　【江城正在小院子里用毛巾擦车坐垫上的露水。
　　李秋叶：你知道村里人都在背后说了些啥？
　　江城抬头：说啥？
　　李秋叶：说我不下蛋，说你医不治己。
　　江城：别听那些人嚼舌头，我都不在乎，你怕啥？
　　李秋叶害羞：我这不是着急吗。
　　【江城把毛巾搭在晾晒衣物的铁丝上。
　　江城：好，我知道了。
　　【江城发动摩托车，出门。
　　【李秋叶追出大门。
　　李秋叶：大宏欠咱家的2000块钱，她媳妇让你今天去拿。
　　江城踩了刹车，回头：啥钱？
　　李秋叶埋怨：还不是你帮大宏还的两千块赌债，瞧你这记性。
　　江城憨憨地一笑，骑着摩托车走了。

　　2、井王村小河边 日 外
　　李秋叶
　　【江城的妻子李秋叶正在门前小河里洗衣服。
　　【哗啦啦流淌的小溪水，清澈见底，小鱼儿在悠闲地畅游着。
　　【李秋叶洗着衣服，哼着小曲：祝你平安，祝你平安......

　　3、井王村村道旁 日 外
　　张二婶、翠枝
　　【张二婶和翠枝在门前聊天。
　　【看见远处王六山骑着摩托车过来。
　　【张二婶使眼色，两人收了话头。
　　【两人急忙进院，随手关门，插门插。
　　【王六山骑摩托车远远看见二人。
　　【王六山停车。

　　4、村道 日 外
　　王六山、张二婶、翠枝
　　【王六山：怎么，看见我王六山来了就躲啊？
　　【王六山通过门缝往里面看，看见了翠枝。
　　王六山：呦，那不是狗蛋他媳妇吗？还挺俊的！
　　【张二婶拉着翠枝就往里屋走。
　　王六山：张二婶，你的屁股我又不是没见过，有啥好躲的！
　　【张二婶并不理会，拉着翠枝进屋。
　　【咣铛一声关闭的大门。
　　二狗：张二婶，我迟早扒了你的裤子，让你这老屁股在全村亮亮相！呸！
　　【王六山骑着摩托车，朝着远处驶去。

　　5、大门口日外
　　张二婶、翠枝
　　【张二婶打开门，小心翼翼地伸出头来。
　　【看见王六山远去，才敢打开大门走出来。
　　【翠枝也走了出来。
　　张二婶：翠枝，你刚嫁过来，对我们村还不了解。刚才那个人叫王六山，是咱们村淫棍，因为□□罪都判了好几回，淫的很！你以后可要提防着点，只要是女人，他都要占便宜，连他自己嫂子洗澡，他都偷看。让他哥王二山逮着揍了几回，也没见改！
　　翠枝：二婶，你被他占便宜了没有？
　　【张二婶听到翠枝的问话，不免尴尬起来。
　　张二婶埋怨：你这孩子，这话让婶子我怎么好回答！
　　翠枝：实话实说呗。
　　张二婶压低声音：我跟你说，你可不能往外传啊！
　　【翠枝点头。
　　张二婶：好几年前，有一天上山采药材，觉得肚子不舒服，就到玉米地里去方便。谁知道，拉了一半，后面突然有一只手摸我屁股。我吓坏了，回头一看是王六山，他正龇着牙对着我笑，我抓了把屎抹在他脸上，提着裤子就跑。
　　翠枝：啊！屁股也没擦？
　　张二婶：哪里还顾得了屁股，跑慢了，晚节早就不保了!
　　【翠枝笑得花枝乱颤。
　　张二婶板着脸：你可别跟人说去，丢死人啦！
　　翠枝收住笑：放心吧，我保证不说！
　　张二婶：走，再带你到其他几户去转转，熟悉熟悉。

　　6、村道上 日外
　　王六山、李秋叶
　　【王六山骑着摩托车经过，看见李秋叶。
　　【李秋叶搓洗衣服，身子向前探，背后露出一截雪白肌肤。
　　【王六山停下车子望着那片皮肤。
　　【王六山下台阶，来到李秋叶的身后。
　　【李秋叶忙着在水中涮洗衣服。
　　【王六山伸手去摸李秋叶的后腰。
　　【李秋叶吓了一跳，啊！
　　【李秋叶回头看见王六山。
　　【王六山露出□□的笑。
　　【李秋叶急忙端着盆就要走。
　　【王六山横跨一步，拦住去路。
　　王六山：秋叶嫂子的皮肤好白嫩啊！
　　李秋叶脸色一变，呵斥：王六山，你牢饭还没吃够吗？
　　王六山嬉皮笑脸：能欣赏秋叶嫂子的好身材，吃牢饭也值啊！
　　李秋叶：回家欣赏你妈去！
　　【一把推开王六山就走。
　　王六山嬉皮笑脸：我妈老了，哪有秋叶嫂子白嫩！
　　【李秋叶已经上了台阶。
　　【王六山从后面拉着李秋叶的盆子。
　　李秋叶居高临下地怒视着王六山：我老公马上就回来，不想死，赶紧滚蛋！
　　王六山：你老公回来又能怎么样？就江城那无能的熊样，还当医生呢，这么白嫩的媳妇，娶回家五六年居然整不出一个蛋来，我要是他，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李秋叶打掉他的手，扭头就走。
　　【王六山急忙追上去。

　　7、江城家院子日外
　　李秋叶、王六山
　　【李秋叶来到自己的院子里，反手将院门扣住。
　　【只有一米多高的低矮院墙，王六山一迈腿就进了院子。
　　【面对厚颜无耻的王六山，李秋叶放下手中的洗衣盆，抄起院子里的一个扫把在手。
　　李秋叶：滚出去！
　　【王六山面对发怒的李秋叶不但不怕，反而将脸凑了上去。
　　王六山：打是亲，骂是爱，来来来，秋叶嫂子，你打呀！
　　【秋叶气得浑身发抖，可是有没有好办法。

　　8、江氏诊所 日 内
　　江城
　　【墙上挂着几面“妙手回春”的锦旗。
　　【桌子一旁还放着一个小书架，上面放着临床医学书籍。
　　【江城身着白大褂，坐在桌子前，正在看《精神病学》。
　　【江城将手中书放下，身子向后靠在了椅子背上，用手指捏了捏印堂穴。
　　【江城睁开眼，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闹钟，此时显示为下午六点。拉开抽屉，清点里面的钞票，拿出200元，掏出大宏还的2000元，把钱放在了一起，重新装进口袋里。
　　【锁上抽屉，脱掉白大褂。
　　【拿起包好的中药，塞进了一个背包里，往身上一跨。
　　【走出门，关门。

　　9、内景江城的家
　　李秋叶、王六山、老人、孩子
　　【王六山在门外用力推门，阻止李秋叶关门。
　　【李秋叶正在尚有一条缝的门后拼尽全力往外推门，阻止王六山进门。
　　【王六山用肩膀扛住门，腾出一只手，顺着门缝，就往李秋叶领子里摸一把。
　　【李秋叶一惊，往后一退，顿时泄劲。
　　【王六山趁机一用力，将门推开。
　　【李秋叶摔倒在地。
　　【王六山踏进屋内。
　　【李秋叶看见了王六山挡住了外面射进了的光线。
　　【李秋叶通过王六山的两腿之间，看见门外有人。
　　李秋叶：来人啦！救命啊！
　　【王六山回头看到一老人正牵着一小孩站在院门口张望。
　　【老人看见王六山，急忙拉着孩子，快步走了。
　　【王六山轻蔑地笑了。
　　【王六山对着李秋叶扑了上去。
　　【李秋叶又抓又蹬，不让王六山靠近，不停地捡起地上的东西砸向王六山。
　　【王六山左躲右躲，躲过砸过来的物品。
　　【李秋叶摸到一个酒瓶子，她砸向王六山的头。

　　10外景马路上
　　江城
　　【江城骑着小摩托，行驶在回家的山路上。
　　【路面坑坑洼洼。
　　【江城骑着摩托车颠簸着驶过一个个水坑。
　　【一个颠簸之后，江城将车停下来，车胎没气。
　　【江城推着摩托车继续往家走去。

　　11、江城的家日内
　　李秋叶、王六山
　　【王六山捂着脑袋，血顺着额头流下来。
　　【李秋叶趁机爬起来，跑进里屋。
　　【王六山看到手上的血，追上去。
　　【李秋叶拿起针线筐砸过去。
　　【王六山一挡，针线洒落一地。
　　【王六山一把抓住李秋叶，用力一推，李秋叶重重地摔在地上。
　　【王六山一脸□□坏笑地扑向李秋叶。
　　【清脆的撕扯布料的声音。
　　李秋叶：王六山，你个畜生，挨千刀，你不得好死！

　　12、江城家 日内
　　【李秋叶绝望地看向墙上的照片，那是她和江城的结婚照。
　　【眼泪顺着李秋叶的太阳穴流进了散乱的头发里。
　　【王六山提裤子，系皮带。
　　王六山扭头：明年生娃，让江城不要忘了请我喝喜酒！
　　【他摸了一下出血的额头。
　　王六山：嫂子，连送种的人都打，不讲究啊！
　　【王六山哈哈大笑，走出去。
　　【李秋叶两眼空洞地盯着墙上的照片，一动不动。
　　【摩托车远去的声音，直至消失。

　　13、江城家傍晚 内
　　江城
　　【江城看着房间里一片狼藉。
　　【桌子倒了。
　　【针线洒落一地。
　　【地上有玻璃渣子和血迹。
　　【破碎的衣服。
　　【江城环视一周，急忙跑出屋子。
　　【摩托车倒在一边。
　　【院子里散落着没有晾晒的衣服和洗衣盆。
　　【洗衣粉撒了一地。

　　14井王村小河傍晚外
　　江城、张二婶
　　【河边上。
　　江城：秋叶！
　　江城：秋叶！
　　【江城看见远处一个人慌慌张张地向跑了过来，等到跑近了，才发现是张二婶。
　　张二婶气喘吁吁：不好了，秋叶跳河了！
　　江城抓住张二婶的手臂。
　　江城急切：你说什么？
　　张二婶：秋叶跳河了，被人发现就没救了，你快去看看吧！

　　15江城家
　　江城、李秋叶、张二婶、十来个村民
　　【远处，几个村民拉着一个平板车，朝着江城奔来。
　　【李秋叶躺在平板车上，手里紧紧抱住她和江城的结婚照。
　　【李秋叶面色蜡黄，失去往日红润。

　　【院子里已经聚了一些村民。
　　【江城扑在李秋叶身上，嚎啕大哭。
　　江城：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啊？
　　【村民围在周围，都默不作声。
　　江城：有没有孩子，不要紧，只要我们真心过日子，就足够了，你为什么要这么想不开啊？
　　张二婶抹了把眼泪：秋叶跳河之前，有人看见王六山来过你家......
　　【江城猛转头，两眼血红看着张二婶。
　　江城嘴：一定是这个畜生！我要找他算账去！
　　【江城站起来，奔到窗台前，抄起扁担。
　　【张二婶拦住江城，挡在江城的前面。
　　张二婶：你不能去！我怕你吃亏，干脆报警吧！
　　江城：秋叶都没了，我还怕什么！我要让王六山这个畜生血债血偿！
　　【江城拨开张二婶，提着扁担，走出了家门。
　　【院落里的村民，追出院子，看着江城提着扁担远去。
　　【院子里，李秋叶尸体平静地平板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