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类恋爱中[快穿]》晚留

23、从前有头恶龙（六）

　　隐者没有回信。
　　也许他没有看到。

　　而且说起来，那样的问话未免也太……太自视过高了些。

　　也许隐者只是单纯地把他当做重要的家人了……隐者是一个很好的人类，这么多年也没有流露出丝毫暧昧的意思，更是坦白说还不想谈恋爱，他不该在心里某种异样感情的推波助澜下对隐者有这种揣测的。

　　睡了一觉后，脑子清醒不少的听雨又开始为昨夜的冒冒失失懊恼。

　　或许，他该道个歉。隐者对他一向很纵容，他道个歉，隐者会原谅他的。

　　听雨深深叹了口气。

　　结伴而行的勇者似乎精神也有些萎靡不振，但听到听雨叹气，还是强打精神问他：“怎么了吗？”

　　既然伪装都被撞破了——关键就这样都还没被认出来，枕风干脆自暴自弃直接用自己的真容了。

　　被完全一模一样的脸和声音询问，听雨下意识脱口而出：“对不起，昨天的信完全是我想太多的结果！”

　　枕风沉默。

　　听雨捂脸：“请忘记刚刚的话吧……”

　　勇者和隐者未免太像了，或许有时间应该撺掇对方去鉴定一下亲缘关系。

　　听雨打起精神：“我们往海盐镇去吧。”

　　海盐镇也是一个著名的度蜜月地址，也不知道勇者为什么老是挑这种情侣很多的地方，明明自己是单身。

　　枕风突然说：“我有一些感情问题可以请教你吗？”

　　还是第一次有人找自己咨询感情问题呢。听雨心里嘀咕，不过还是很热情且好奇地说：“当然可以啦，你有什么问题呢？”

　　枕风缓缓说：“确切来说，这是我朋友的感情问题。”

　　一种熟悉的感觉萦绕心头。
　　听雨：“……”

　　枕风：“我的那个朋友暗恋他朋友很久了。”

　　枕风意味深长的眼神看过来，听雨不知道为什么浑身发毛。

　　听雨：“……那，有什么感情问题呢？”

　　枕风微笑：“我的朋友和他的暗恋对象关系非常要好，他很想告白，但是又害怕对方拒绝，最后连现在的亲密关系都无法维持。”

　　听雨讷讷：“这也是很正常的情况……”

　　怎么勇者的朋友遇到的情况和他一模一样。

　　“但是，”枕风停顿一下，含糊说，“忽然有一天，我朋友暗恋的人忽然问我朋友是不是喜不喜欢他。”

　　这一点也是自己遇到的情况。

　　熟悉感越来越强了，听雨战战兢兢：“可能，他是喜欢你朋友的。”

　　枕风似乎不信：“真的吗？”

　　听雨本来就不确定，被质疑后声音更弱了：“反正，要是我做的话，我肯定是喜欢对方的。不然我只会悄悄远离对方。”

　　枕风笑了一下：“那是你的话，会希望对方怎么回应你呢？”

　　话题是不是有点怪？不是讨论朋友的感情问题吗，怎么忽然跑到这里来了？

　　听雨眨眨眼，想提出疑惑却又被对方的笑脸蛊惑住，一下磕磕绊绊、红着脸交代了：“这种事情，肯定是喜欢两情相悦吧。”

　　枕风赞同他：“你说得对。”

　　听雨矜持地扬起下巴。

　　枕风深深看他，忽然发现自己有些骑虎难下了。

　　心头的喜悦几乎喷薄而出，但是他却无法拥抱对方。

　　虽然这个答案是用了勇者身份才得到的——隐者身份下他根本没办法用“我有一个朋友”这种掩饰，但是这种境况也完全说不上好。

　　或许是时候脱下这层皮了。

　　因为不着急，听雨和枕风都是步行，他们体力过人，这段旅程就相当于游玩。

　　再过几天就能到达海盐镇，勇者却忽然改了主意。

　　他很庄重地询问听雨：“你还想去光明神教的宝库吗？”

　　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枕风于是改变了路程，向王都前进。

　　……

　　光明神教的宝库和听雨所想的一点都不同。

　　各色装备和宝物中央是一湖冰冷的血色潭水。

　　血谭泛着冷气，表面泛着一层薄冰。

　　听雨一下子想起初见隐者时所见到的那潭湖水：“……这是什么？”

　　枕风轻声说：“封印神明和此间联系的措施之一。”

　　“……”

　　似乎不需要听雨回应，枕风主动给他解释：“这样的潭水，用气运者的血液制成。”

　　“我不被父母喜爱，为了减少我对他们钟意的长子的威胁，我被当做女孩养育，成了‘公主’。”

　　“皇室的孩子五岁都要检验资质。我被发现是勇者，光明神教的人找上皇室，将我带去，成为封印材料之一。我又成了‘圣女’。”

　　“他们抽出我的血液，骨头，剥下我的皮肤，再给我灌下恢复生机的药水，一点点实验如何才能最大化利用好我。”

　　“这个国度有十三座这样的冰湖，每一座都是以我的血肉为基石。”

　　枕风拦下了听雨已经控制不住变回龙爪、试图摧毁冰湖的手：“我以前不在乎神明和这个世界有没有联系会怎么样——哪怕那些神明是恶神，以世界为食也一样，世界与我无关。”

　　他抬眸，眼睛很亮：“但是，遇到你之后就不一样了，这个世界有你，所以很重要。”

　　枕风反握住听雨龙化的爪子，在听雨茫然的目光中亲了一口：“很抱歉骗了你，我是个十足的胆小鬼，直到有充足把握的现在才敢说出口——我喜欢你，我对你确实别有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