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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4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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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飞机前,池归尘还在想着他的玫瑰,是不是要换水了,是不是开花了,是不是要换个配他的瓶子,我回去他是不是就凋谢了。
“归尘,这儿。”博彦在接站台冲他挥手,一个大男人特别喜欢叫人名字,这个显眼包惹得周围人频频回头,幸亏池归尘戴着口罩,不然待会他肯定要给博彦一拳。
“怎么样,这一年,在德国待得还行吗?”博彦抱着他的肩膀,问他近况。
池归尘没搭理他,手扶了下眼睛,看了看机场外面,人很多,若如蚂蚁。
“我回来办点事就回去,在你家待几天,麻烦了。”池归尘不想收拾房间再住,况且他父亲大概率不允许,一年的时间太短,重新掌管他父亲的位置未免着急。
“住吧,愿意住多久住多久,我过年在我爸妈那里,要不你也去?我妈想见你好久了。”博彦的家人池归尘见过一次,也是大学的时候了,后来一起进医院,他辞职博彦就一直干,后来做到了主任的位置,博彦本来就很浪荡山水,对着职业这种事倒不是有很大欲望,况且家里不缺钱,怎么样都不会坐吃山空。
“谢谢了,这段时间就算了,下回找个确定的时间再去拜访叔叔阿姨。”
“那你这次走了还会回来吗,我是说正常情况下,是不是不在中国定居了。”博彦有点难受,毕竟一直长大的兄弟,说不难过都是假的,怎么能突然定居国外了呢。
“大概……”那句话没说完,外面的冷风裹挟着雨雪开始簌簌而下,池归尘的睫毛挂着冰晶,眼睛开始起雾。
一队人马匆匆而过,一个男子与他擦肩,那个味道,消毒水和酒精夹杂淡淡的药味儿。
“阿司匹林。”博彦嗅了嗅,然后回头看池归尘,池归尘的呼吸太重了,导致镜片的霜儿迟迟退不下。“乙酰水杨酸,用得多了,有股味儿。”他用手挥了挥,味道随着人群的远离消散了。
博彦打到了车子,池归尘还是一副沉默无语的样子。
“人已经走远了,你要追?”
“不是老年人吗?”
“你是眼镜看不到,不是眼睛看不到,看不到就摘了眼镜啊,人就在前……啊,走掉了。”他摘下眼睛望的时候车尾气都消失了,只有雨中雪还在下。
“我靠,冻死我了,幸亏陈妈走的时候开了暖气,好暖和。”博彦一进来连衣服都没脱就在沙发上打滚,池归尘倒了杯热茶,端了过来。
“谢谢。”
——
此刻无声胜有声。
“我听说你这次来是为了那个小男孩?还没死心啊。”博彦嘬了一口水,有点烫,缓会儿。
“是啊,听说他回国了,我来看看,有没有消息。”
“你在那边不也能知道消息?”博彦看着他,池归尘没说话。
是有消息,但是他想一有消息就离他近一点儿。
“不想跟他们待在一起。”他们指得是池归尘父母,博彦第一次听说池归尘有父母的时候吓了一跳,他以为池归尘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因为自俩人相遇,池归尘从来没提过自己父母,自己的学费生活费都是自己赚的,他还以为池归尘是孤儿,一度十分照顾他,后来才知道隐形富豪的秘密。
“哎。”别人家事情也不好说什么,博彦只能拍了拍自己兄弟的肩膀。“想回来就来,这里永远有你的位置,大不了还有C4,惹我不高兴你可以去那里住,至少有你的股份。”
山淮下飞机的时候就被山家接走了,来的人不少,但是父亲没来。
倒没什么失望的,因为自小被灌输的想法就是独立,被送去出国,现在又体面地回来,父亲已经做的够多了,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报答父亲。
“山淮,进来。”山子明坐在轮椅上,面前是一座佛像。“给祖师爷扣安。”
山淮跪下的时候犹如蚂蚁蚀骨,痛得流泪,他的风湿病了很久了,但都没有解决办法,一直靠着止痛药维持,这次下跪正好碰上雨雪,骨头疼得撕裂人也得噤声。
拜完佛山淮就离开了,山子明自有事情交代,也要等到山淮过了适应期。
药效适应期,毕竟人在站起来后就倒在了佛堂外面,外面还下着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