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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明月上枝头,繁星点点,盛开在冬日的花绽放着肆意挥洒花香,花瓣自树而落,乘风而起,见过冰封的河流,避开粗犷的山石,与从天而降的雪花共舞,在风的叹息中,落在漆黑的弯弓上。

      藏身暗处的男人躲在草丛中,周身被大雪所覆盖,弓弦紧绷,搭在弦上的箭对准林中空地,一头白狐正悠闲饮水,硕大的狐尾来回摇摆,抖动双耳将雪甩去,却不知危险已悄悄逼近,箭破风而出,眼瞧就要射中,下一秒,突如其来的响声惊动人狐,男人连忙从藏身处钻出,只见箭羽不见狐狸,长叹一声朝着山腹跑去。

      今年的雪比往年来的快而急,没等积累下的雪化又添新雪,引起大量山丘塌方,衙门通告限制百姓往山跑,也抓住几名偷上山的人,可拦不住为生存,冒险上山的村民们,无奈之下只好聘请熟悉地形的猎户协同官差,开辟两道,若遇塌方,只盼救助及时,少点伤亡。

      男人名叫展昭,自小父母双亡,吃着百家饭长大,在村里的老猎户门下学得一手好箭术,如今已加冠,有了自力更生的本事,便想为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们做点事,主动揽下巡山的差事。

      今日巡完山后本想回去,不料巧遇白狐,心想狐心可做药,狐皮可做裘衣,捕来送给水猎户做寿礼正合适,不曾想安稳几个月的山丘如今又陷塌方,眼下只盼无人受伤。

      可越近,传来的声响与其说是塌方雷轰般,倒不如说是两方私斗的闹哄声,莫不是遇到山匪劫路,想到这,如同无形的大手捏紧猎人的心,迫使他加快脚步,靠着空气中的血腥味找到现场。

      哪怕做好心理准备,也不曾想眼前既是这般模样,放眼望去皆是断肢残骸血洒满地,展昭一时没忍住转身跑到树旁吐个底朝天,这已经不是他能管的事,连忙将消息写在信纸上让猎犬送下山去,他犹豫再三,终是鼓起勇气在死人堆里寻找生还者。

      一个,两个,三个.....眼前熟悉、不熟悉的面孔都让展昭惊讶不已,他连看几人右臂,心下大喜,纹在右臂上的老鹰图案,正是附近出名的山贼黑鹰班,这些人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时常拦住过往行人索要路费,若是不给或者给少,一顿毒打是少不了,常有无辜柴农被活活打断手脚,眼下四十五人无一幸免,叫人痛快!

      可他没忘那道让人误以为是山崩的响声,以及为民除害的大侠又在那?抱着这些疑问,他开始扩大范围搜查。

      功夫不负有心人,近半炷香的时候,终是让展昭发现雪地留下的血迹,顺着痕迹来到河畔,远远瞧着有人倒在水中。

      只见一人半卧在水中,乌发将脸遮住大半,月白色的外纱被血染红,右手紧握剑柄,在这不到三米距离外,躺着个血肉模糊尸体,空气里弥漫着火药味,展昭皱着眉头如何处理眼前人是件难事。

      为民除害对百姓来说是好事,对官府来说意义就不同,管你替天行道为民除害,杀人犯法要偿命,这天寒地冻又是泡过水,被衙役抓住就是死路一条,可若放着不管,一样没命。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的犬吠及人声由远到近,抬头见忽暗忽明点点火光在山脚闪烁,心中暗道不好,连忙将人从冰冷刺骨的河水捞出,背着人站在原地半响,终是朝着一侧山腹跑去。
      白玉堂醒来时,窗外灰蒙蒙一片,雨珠落地细碎叮当响个不停,屋内弥漫着股水气夹杂着草木香,潮湿的很。他尝试坐起,却在过程中不小心碰到伤口,万针刺穿般的疼痛,叫他咬紧牙关,强撑着身体靠坐在床头。

      屋中除去桌椅,就剩堆放在墙角的木柴及几张完整的兽皮,剑与弓并靠床尾,他尝试移动身体,却因牵动伤口冷汗直流,强忍疼痛将剑拿在手中,还未等白玉堂松口气,一声犬吠伴随惊呼声,硕大的黑影扑面而来,预想的疼痛并未降临,他睁开眼,长相俊美的男子站在床旁,右手紧握项圈,勒着细犬呜呜直叫,想他白玉堂行走江湖,见识过不少形形色色的人,都未及眼前人生的俊美,剑眉下上挑的凤眼里露出歉意。

      待展昭处理好事物,端着熬好的米粥走进屋内,就见人靠着床头,逗弄趴在床头的老猫,他还是头一次见老猫主动理人,瞧着新奇,不由多看了眼床上的人,碰巧那人也看了过来,展昭见状,将碗筷递过。

      “这是我在山中临时的住所,我叫展昭”

      “白玉堂”

      见他打量碗筷,迟迟未下口,以为嫌弃粥清米少,开口解释道,当人听到昏迷半个月时,眉头紧皱,还未聊上几句,便是一阵子咳嗽,展昭连忙上前帮着顺气,待人气息平稳,主动退开半步,见他细口饮着米汤,这才放下心来。

      虽说半月里来都是他在照顾,可每见一次,就连他这个男人都忍不住感叹,长得真好看,眼下人醒,虽说面带病容,但抵不住那双含着春水,似笑非笑的眼。

      不大的碗,没一会就见底,展昭接过碗,怕扰病人歇息,拎起猫正要离开,猫嘴里咬月白色的发带,挣扎没几下,反将人发带扯下,二人皆是一愣,老猫见闯祸乖乖松开嘴,趁着展昭伸手去接,一溜烟跑没影,留下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白玉堂主动开口,让展昭帮他随意扎下,左右动不了,怎么方便怎么来。

      刚开始,还有些别扭,展昭边梳头边将先前想好的话一一道出,白玉堂没出声,安安静静听着人说话,乌溜溜的眼半垂半睁,他趁展昭拿粥时替自己把过脉,知他说的都是真话,却不知为何替他隐瞒。

      他可不信,自个昏过去血淋淋的模样吓不到人,若不是见他虎口、指尖皆有老茧,走路姿态并无内力可言,在人靠近时画影便开鞘,他的右手一直握住剑,展昭却好似没瞧见,白玉堂盯着展昭半响,只当自己遇上个好心人。

      一头墨发束个低马尾,垂在白皙的脖颈处,两边碎发别在耳后,配上那张年少未长开的脸,说是个姑娘家都有人信,不像酒馆里威风的侠客,倒像个公子哥。

      因祸得福,二人比起先时熟悉不少,展昭见天还早,白玉堂瞧着精神些,想了想,搬张椅子坐在床旁,就着热水,将这些年打猎碰上的趣事一一道出。

      作为听众的白玉堂很给面子,听到精彩的地方面露紧张,听到猎到比人还大的黑熊,眼露精光,恰巧熊皮就在屋中,展昭见他摸着皮毛,面上带笑,到时有几分和年龄相仿的稚气。

      白玉堂这昏,昏到个初春,眼下正是倒春寒,山中气候比平日里更是冷上几分,屋里留着几件厚实的兽皮,全被展昭抱到床上,热着白玉堂脑门直冒汗,却也叫人舒服,他让展昭帮着将熊皮垫在脚底,白瓷般的脚掌踩在黑熊皮上显着更加白皙,展昭见了,下意识侧过身,愣了半响,心想,自己这般作为倒是显得有些龌龊,都是大男人有什么不能看的,话是这么说,可却叫他不敢再瞧一眼。

      往炉里塞了把木柴,又将热水、火钳之类的东西放在让人容易拿着的地方,眼见外头雪越来越大,正想离开,只听“吱呀”一声,却是老猫顶开门,背上落满雪,冻着几根胡须直抖。

      展昭心疼老猫,急忙上前将它抱起放在炉旁,白玉堂眼尖瞧着猫嘴里叼着东西,借着火光一看,不由笑出声来,展昭不知他笑什么,正疑惑着,就见活过来的猫蹭到白玉堂面前,将嘴里的东西放下。

      不知从那霍霍来的花,红如火般艳丽,只可惜剩几瓣孤零零的花瓣半耸拉在杆上,此刻落在白净的掌心上,红是红,白是白,无端生出几分□□出来,展昭瞧着花,又瞧一副等夸奖的猫,半张着嘴,却不知说些什么。

      “想不到展兄养的猫,如此有情趣”

      对上那双打趣的眼,平日里能说会道的嘴,此刻更是吐露不出半点话语,只觉面上发热,一把抱起老猫,留下句明日再来,不顾身后笑声,匆匆忙忙逃离小屋。

      白玉堂见人逃跑,笑着更大声,牵动伤口,趴在床头咳嗽半响,苦兮兮窝回被中,狼狈的模样叫被迫留下的细犬瞧见,啃骨头的声响都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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