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枕星河》不忘归途

13、第 十 章

　　“河南太守瞒报此次灾情，致使百姓流离失所，百姓落草为寇，而朝中却无一人清楚，若非探子来报，我恐怕至今不知此事。”莫州脸色愈加凝重，他看着远处来的官兵，驱赶着此处的难民，有甚者还拿鞭子抽打那些老幼妇孺，当真可恨。
　　“这些人当真是可恶，怎能把人当畜生一样驱赶！”徐瑶为难民忿忿不平，想要冲上去阻拦。
　　“别去。”莫州拦下了徐瑶，不让她向前，“你可知我为何让你换成平常人家的衣服，又可知我为何不去帮这些百姓。”
　　是的，在靠近河南之时，莫州强制让徐瑶与他换了身粗布麻衣，甚至那把武士刀也用粗布裹了起来。
　　“你还说!我还想问你呢！”
　　“这些人，可是饿了许久，哪怕是人肉恐怕早已有人吃过，你不过是过路之人，若施舍，他们只会把你吃的连骨头渣也不剩。”
　　“那就不管了吗!”
　　“沐玖琛的军队应当还有三日就到，他们带了足够的粮草去救他们，不必你操心。”莫州拉着他转身离开。
　　“那这些官兵你不管管吗？”徐瑶属实有些生气，她第一次觉得这个人这么冷血。
　　“他们没有做错什么，难民聚集于此，必然容易引发暴动，劝说之法若是有用，又岂会轮到这种法子？你不必如此慈悲，天灾的发生不是他们的错，可挑衅国家律法，引起暴动却不是他们该干的事儿。而此刻，我们最重要的是，找到这河南太守私挪救济的证据，以及到底是何人在包庇他致使朝廷一直无所听闻，这才是帮这群难民的关键。”
　　“……”徐瑶沉默许久，纵然莫州所言有理，可她无法苟同，便也不愿多说，也不想再理莫州。
　　二人在天黑之前匆匆赶到了邯州——河南刺史任职之地。此处与城外截然不同，歌舞升平，俨然一副盛世太平之势，甚至说有些奢靡，若非二人看到过城外之景，恐怕也会认为这河南十四州应当是一片富庶之地。
　　莫州阴沉着脸色，拳头越攥越紧，“呵!好一个邯州刺史，朕给他代管河南十四州之权，他到是很会享受啊！”
　　徐瑶不想搭理他，这位九五之尊如今在这儿生气，可当时又为何那般冷漠。她不懂帝王谋策，只知江湖侠义，莫州白日所为，就是不义！
　　“阿瑶还在生我的气？”莫州见小丫头看都不看他一眼，想着应该是真的把小丫头惹毛了，“罢了，你且找家客栈住下吧。等我办完事儿，便送你离开。”
　　“送我离开？！”徐瑶有些惊讶，此话什么意思，“你说清楚!”此时，她早已不顾中原那套尊卑礼仪，直接拽住了前方准备离开的莫州。
　　“还你自由，让你回家，回到属于你的草原。”
　　“我不走!”徐瑶死死拽着他，眼睛里泛着泪花，委屈十足。
　　莫州半晌没有说话，徐瑶虽是草原儿女，可却长得十分秀气可爱，她那副模样是个人都会心生怜悯之意。无奈，莫州带她先去了客栈安顿下来，打算细细与她说教说教。此事说到底他欠阿瑶的一个交代。
　　客栈里，两人看着满桌的佳肴，食不下咽，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开口。
　　徐瑶还是不愿死心，“我初见您的时候是您率军帮我父亲平定了大漠的内乱。那次我被叛军悬吊于城墙之上，是您救了我，海勒图瑶从那时起，便一心一意的只想陪伴在您的身边。”
　　“可是，我第一次看到的海勒图瑶，是草原上的鹰，自由而快乐。她曾经从不会惧怕权势，不会怕我。”
　　“我如今也不怕!我爱您，我愿意为你改变自己。哪怕是折断鹰的双翼，成为笼中雀。”徐瑶紧紧抱住莫州，她就是爱眼前这个人，哪怕付出一切，她相信，总有一天，眼前人会看到的。
　　“阿瑶，爱情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事情，可你与我之间是没有可能的，总有一天，你会觅得良人，可无论这个人是谁，你都不该为此放弃自我。懂了吗？此事，我们容后再议，你先休息吧。”莫州属实头疼，这小丫头怎么一不小心被中原哪套古俗荼毒成这般模样？算了还是纠正纠正，再让她离开吧，否则他也无法安心。
　　沐玖琛是第二日进的城，邯州刺史闻之连忙设宴，请来歌舞准备款待这位远道而来的“贵人”。而于此同时，京城里也发生了一些事情。
　　那日被莫州送到京兆尹的几人本就只是山野小贼，靠骗那些过路人生活已有数年，如今抗不过严刑拷打，早早就认了罪，交代了全部，当然也包括那位声音很奇特的东瀛侠客。+此事于京中也热闹了一下，恰巧便传到了沈芫野耳中。
　　“哦？东瀛侠客？嗓子不好？看着立冠之年的样子？这越听怎么越像皇兄上次偷偷离京的打扮呐？”沈芫野顺着手中的黑猫，越想越不对劲。上一次见到这般打扮还是沈逸违背先皇的遗训——此生不得离京，擅自去了官洲呢。
　　是的，在先皇离世之际，他虽留下遗诏传位于沈逸，可也明确说道，沈逸此生无论因何原因，不得离开沣都半步!如若违令，初犯杖责五十，再犯断其筋骨，三犯赐毒酒一杯，了却此生。虽无人知是为何，可那之后，这位世人眼中英勇善战的少年郎再未披上过战甲，踏出沣都半步。
　　沈芫野理了理衣冠，准备进一趟宫去瞧瞧好戏，“走，入宫去瞧瞧我那好哥哥。”

作者有话说

　　河南——此处指黄河以南，不是河南省哈。依旧不定期更新，太累了！服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