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赐我精壮的仙君》宋元夕

4、第 4 章

　　快递比预期来得快，这两天姜星雨在家猫得都要长蘑菇了，每次收快递收外卖都把青岚藏得严严实实，生怕又被对门邻居拍到什么。
　　对于此世界的萌新青岚而言，虽然说不至于看熊代和小猪贝奇，但是启蒙教育还是要有的，姜星雨憋着一肚子坏水给青岚买了小初高全套教材和教辅的pdf。
　　谁知道两天两夜时间，网瘾少年青岚压根不需要休息，对着电脑跟手机已经读到初三。
　　速度快得姜星雨的知识储备都快招架不住了，特别是她的短板数学，青岚上手得尤其快。
　　还好衣服到了，今天可以把人领出去买习题册，避免一些姜星雨回答不出的尴尬。
　　拆开快递，姜星雨开始了已经熟练的操作，丢入洗衣机，然后叫人形自走烘衣机青岚来干衣服。青岚也比较急迫于出门看看，自无不应。
　　灵力烘干的衣物蓬松柔软，姜星雨分别按照搭配好的一套套叠放，又一次隐约感受到老母亲的兴奋，好像在玩奇迹岚岚。
　　青岚换上了那套白T加卡其色工装裤，肌肉线条流畅均匀的手臂袒露，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透出如玉色的血管，精致又暗蓄着勃发的力量。
　　身着白色让他整个人像能发光一样耀目，姜星雨给他又配了一双白色球鞋，明明就是简单的款式，却被青岚穿出不染纤尘的贵气。
　　姜星雨歪头看了看青岚稍显凌乱的及肩长发，示意他坐下。拿出了自己的黑色皮筋，把他如缎黑发拢到耳后绑了起来。
　　青岚睫毛微微一颤，绾发对于他而言有点过于亲密了，自拜师以来，这些事早已不假他人之手，想到此呼吸不免有些乱了。
　　“好了，”老母亲姜星雨很满意这个造型，长发束到脑后丝毫不女气，反而更显骨相的优越。
　　“走吧，”拍了拍还未回神的青岚，姜星雨道：“我们先去剪个头发。”
　　电梯运行的瞬间失重感让青岚有片刻的紧绷，很快他就适应了这种匀速下坠，放松了下来。
　　直到下到了一楼，终于有了脚踏实地的真实感，灵气似乎也比楼上更容易感应了一些。
　　他回头看了看18楼那扇小小的窗户，那是他居住了两天的房间，安安静静地在那里，让他在这个异世界平添了一丝羁绊，也是他回去的第一个线索。
　　然而这两日，他就住在这个房间，感应了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发现任何波动与异样……看来要找到头绪，不能局限于那小小一间卧室，青岚转头跟上了前面领路的姜星雨。
　　坐上姜星雨小mini的副驾驶，青岚的大长腿有点无处安放，姜星雨看着他局促的样子觉得有趣极了，故意没帮忙调座椅。
　　谁料他居然从口袋摸出手机准备查询，适应还挺快。
　　“你怎么知道可以调节？”姜星雨抬手遮住他手中的手机。
　　青岚：“我猜的，你既说你们靠科技生活，那此代步工具即便不能用术法扩展空间，也应当可以变得宽敞。”
　　姜星雨深刻领教到了智商的碾压，他只是穿越并不是失智。老实教他调节座椅系好安全带，一路火花带闪电地奔向了tony老师。
　　剪头发的老师是姜星雨相熟的，早就预约好了，乍然看到扎着小揪揪的青岚也被他相貌所摄，半天才回神。
　　似是为了掩饰尴尬，忙说：“你这朋友也是搞艺术的？我懂你们这些画家，一搞创作就忘了时间，这头发很久没剪了吧？”
　　姜星雨心说，其实昨天刚咔擦的。也乐得顺着发型师替她想的这套逻辑自恰的说辞，“嗯，你帮忙设计一下，实在有点长了。”
　　发型师麻溜地修短了头发，到了刘海却犯了难，青岚的额头饱满无暇，眉骨高挺，用刘海遮住实在是有点浪费。
　　如果留长一点刘海，微微落在鼻梁上方，再吹出凌乱蓬松的造型，可以完美露出额头，一定帅到人腿软。就是对于艺术家来说比较难以打理。
　　最终发型师还是没管住自己这双手，按照心中最合适的设想剪完，并向青岚说明情况，如果嫌麻烦的话他可以再修短点刘海。
　　青岚本来无所谓剪不剪短，左右额前多出了几缕碎发，无论长短他都有点不习惯。
　　但看见姜星雨呆呆地看着自己，眼睛发亮，还是没有让造型师继续剪。他说的不好打理，自己略施小术就可以固定住，不足为虑。
　　直到出店门姜星雨还难以置信，因为在她心里的青岚一直是那个一身古装的精致手办，高高在上的仙君。
　　剪完这么短发后，他好似变得近了一些，仿佛触手便可及，她连站在他身边都有点局促不安。
　　青岚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此时的他俨然已经完完全全一副此世人的模样，气质清贵、俊美无俦。拉了拉车门，打不开，便静静地站在车前等姜星雨。
　　姜星雨拍了拍发烫的脸颊赶紧开锁，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想，她那七零八碎的数学已经撑不住了，急需一些习题册来撑场面。
　　姜星雨边开着车，边跟青岚闲聊：“你的教材看到哪个年级了呀？一会儿我们去书店逛逛。”
　　书店！青岚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按照第一天检索出来的六甲相关条目来筛选一下有用信息。丝毫不知道到题海这只大手将要扼住他命运的后颈皮。
　　“文科看完了，理科颇为玄妙，还未吃透，现下看到初三，我昨日问你那个……”
　　“那就好，我们多买点理科习题，这可是我们这儿每个人都要学的，不会就是文盲。”姜星雨赶紧打断了他第二次试图询问三角函数，完全没察觉到自己坑了自己一把，文盲竟是她自己。
　　这家是c市最大的书店了，在文字信息电子化的现在依然保有很多顾客，以学生居多。一路上满是少女羞涩的目光，姜星雨觉得在青岚身边的自己都快被看化了。
　　到了教辅区，青岚终于知道姜星雨所说的买点习题册是有多丧心病狂。
　　姜星雨在书店买出了富婆逛奢侈品的气势，这个名师的！买！那个名校的！买！all in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全都要！
　　直到装书的小篮子已经塞满整整两篮，再继续下去就得自己提了，只好意犹未尽地收手，她可没有青岚那么强悍的肉身，这小身板提一下得肌肉拉伤。
　　又转身去了文具区，买了一大把各式各样的粉嫩嫩的笔记本水性笔和数学工具。她馋现在小孩的文具很久了，但是买回家的话只能积灰，一直在压抑这份购物欲。
　　眼见学习必需品买完，两个人却没有离去，因为青岚向姜星雨提出了想在书店寻找六甲线索的想法，姜星雨当然不会拒绝，反正那些巨重的习题册是青岚提着。
　　只见他目光不停扫过书架，不时停驻拿下一本书，哗一声书页纷飞就算看完了，然后继续寻找下一本。姜星雨不由咋舌，难怪他学文科像开挂一样。
　　跟在青岚后面慢慢走着，姜星雨逐渐走不动，盯着中间圆形书架上垒得高高的热门新书推荐，觉得又荒唐又有些愤怒。
　　那本山海梦战游戏cg绘本封面上赫然就是她的作品女娃化羽，而她这个原创如果不是因为阴差阳错要来一趟书店，不知道要多久才知道这个消息！
　　翻开样本，署名署给了夏瑶，当初自己签上的签名xy显得异常讽刺。
　　这边青岚专注在找六甲的线索，不是没发现身后跟着的小脚步没了，以为姜星雨走累了找了个地方坐着。
　　筛查完所有的书回头找人的时候，才发现姜星雨一个人站在中间畅销书架前一动不动，不知道站了多久，背影萧索脆弱。
　　青岚疾步走过去，却见姜星雨双手握拳指尖泛白，盯着书架上的书好似陷入了什么痛苦回忆。
　　他轻拍了拍姜星雨的肩膀，“发生何事了？”比平时更温柔三分，从耳膜传递到脑中，将她从那些不堪的，委屈的回忆里拉了出来。
　　姜星雨一下眼眶就红了，转身紧紧抱住了青岚。人就是这样，在一个人时尚能忍耐那些不甘与难过，但当有人安慰时，情绪与眼泪汹涌而出根本止不住。
　　青岚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眼泪沾湿了他薄薄一层夏衫，并且正在以很快的速度往四周氤氲，本欲推开的手抬起来又缓缓放下，轻叹了口气，站着乖巧任抱。
　　大概是感受到了那声叹气带起的胸腔的震动，姜星雨理智回归，用力吞了几口口水，企图止住眼泪，再用力蹭了蹭青岚的胸口确认蹭干了泪水才缓缓站直身。
　　看到白T上的一坨深色也十分不好意思，“对不起，弄湿了你，我们先离开好吗？”姜星雨带着浓浓的鼻音道。
　　青岚将胸前水渍烘干点点头，他本也筛完了所有书，是来叫她离开的。
　　结完账回到车里，姜星雨回到了熟悉的空间，刚刚强撑着的镇定一下子就抽走了一般，颓唐地趴在方向盘上。青岚也没有说话，默默等她收拾好自己的情绪。
　　“那本书的封面，是我画的。”过了许久，姜星雨才开口，嗓音中有刚哭过的沙哑。
　　几个月前发生那件事后，她谁都没说，怕家里人担心，也怕看见朋友不信任的目光。
　　她只能装作平静地继续生活，只是再也没法找一家公司去上班了，看见工位就会想起这件匪夷所思的抄袭，觉得哪里都不是安全的。
　　不知为何，面对青岚，她觉得不是那么难以开口，也许是因为他来自别的世界，也许是因为刚刚认识，就算他不相信自己也不会难过。
　　“三个月之前，我还不是自由职业，是在游戏公司任职原画师，负责的项目是一款女性向唯美风格的山海经游戏，主线剧情是主人公女娃的一路成长……”
　　那时候姜星雨与两位原画师都分配到了女娃的人设图，有点竞争主角以及主美的意思，就是谁的女娃图选上了，谁就是主美。
　　她一直没太有灵感，最后查了很多资料与文献，按照自己的风格画了初稿。没想到三个人交上去都被否了，主美的机会又回到了同一起跑线。
　　当晚姜星雨做了一个绮丽的梦，她睁开眼四周都是纯粹的蓝，四面八方全是挤压过来的海水，阳光折射在水中如梦似幻。
　　自己拼命想往上，去够一够那来自水面的光，然后慢慢地感觉四肢产生了变化，海水的阻力越来越小，她新生的翅膀带她逃离了深海。
　　美丽的羽毛终于受到了阳光的亲吻，华丽的尾羽倾曳在水面上，带起一串水珠。
　　姜星雨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将脑中的场景还原出来，差不多整整三天都在不眠不休地完善各处细节。
　　这张女娃真的非常美，像海里生出的精灵，蓝色翎羽湿漉漉地滴着海水，又似海上盘旋的海妖，是当之无愧的最佳。
　　只可惜，如果不是交稿当天出现了两张一模一样的女娃化羽……
　　公司启动调查，可怎么查都是夏瑶在先她在后，两人的文件都没有问题，两人平日的风格都不是女娃这张的风格，甚至于两个人都能签xy这个签名。
　　姜星雨那三天一心扑在画上，也根本没有注意过有没有人看到自己创作过程。
　　公司碍于保护自身利益将事情压下来了，夏瑶也假惺惺地表示不予追究，知情者都签了保密协议，而姜星雨最后只收到了一纸辞退。
　　对于小有名气的画手来说，抄袭对于职业生涯是致命打击了，公司选择保密也算变相救了姜星雨一把，
　　可姜星雨才是被抄袭的受害人！想到那本绘本，跟夏瑶的署名，胸口的郁气梗得她呼吸不畅，却又拿对方毫无办法。
　　姜星雨说完还是有点后悔的，她想她可能并不是不在意青岚对她的看法。只是此时此刻倾诉欲占了上风，她真的憋了太久了。
　　青岚也思考了一会儿，“这个夏瑶，有问题。”
　　“我当然知道她有问题了，”姜星雨一副他说废话的表情，又松了口气，他能这样说，说明是信任自己的。
　　“你确认在所有技术方面都查不出问题？”青岚又问。
　　姜星雨呆呆点头。
　　“那你有没有想过，是术法呢？”青岚抛出惊天大雷。
　　姜星雨被雷得不轻，这个思路乍一听很离谱，仔细品居然还有些合理？
　　青岚能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说明修真跟术法是存在的，之前的自己被惯性思维束缚，而局外人青岚一眼就能看出破绽。嗯~怎么不能是超自然力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