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时空当祭品》陶夭灼

15、出行

　　朱洛一大早就醒来了，今天可以出宫的事让她天刚亮就自然醒。就连一向安静的翠红也被朱洛感染的多说了几句话。用过早膳，七曜准时出现。

　　“七曜。”朱洛高兴的站起来，快步迎上去。

　　“朱洛，”七曜也跟着笑起来，没想到过了一晚上，她还是这么高兴。

　　“我们什么时候走？”朱洛压低声音，她还不知道这件事能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所以连翠红都没告诉。

　　“这就走，”七曜看了看朱洛头发，意味不明的问道，“准备好了？”

　　“对啊，早就准备好了。”朱洛兴致勃勃的说，见七曜一直盯着自己头发，奇怪的摸了摸辫子，询问说，“怎么了？头发有什么问题吗？”

　　七曜看着朱洛空无一物的辫子，脸上笑容敛下些，心中风雨酝酿，“她们没给你首饰？”这些奴婢好大的胆子，连给祭女大人的东西都敢私藏。不过这还不是七曜如此不悦的主要原因，让他如此反常的是她们在人后怠慢她的想法。看来要给这些胆大包天的婢女些教训才行。

　　“给了啊，”七曜将自己情绪掩藏的极好，没有深想的朱洛根本没发现任何异常，“有好多。”边说边皱皱鼻子，真的是很多，隔两天就有新的送来，一个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闪，光看就觉得很沉。

　　“怎么没戴？”听她这么说，七曜眼中阴沉消散大半，可还是不放心。难道是都赏给下人了？

　　“不想戴，”朱洛实话实说，“看上去都好沉，会走路不稳。”

　　走路不稳？七曜心上的不放心还没完全散去，好笑就涌上来，让他哭笑不得，脸上神情怪异。这种理由，估计也只有她想得出来，其他女人，还不抢着往自己头上戴，即使不戴也要藏好了。就连一向淡然的神使，头上也总会带点珠花。

　　“我们走吧？”七曜都过来有一会儿，两人还没动身，朱洛有些心急的催促。

　　“好，”七曜眼中全是包容的笑意，甚至还掺着些两人都没注意的温柔。“路上别乱跑。”出口的话也旧识般亲近随意。

　　“是！”朱洛立正站好，干脆回答。抱拳以表示自己绝对服从命令。

　　七曜笑着摇摇头，带领朱洛走出大殿。花园外，早就备好轿子。轿夫将两人送到热闹地段，就被七曜先遣回去。知道朱洛肯定要东看西看，好好玩会儿，还是走路方便。

　　虽然早就在电视上看过各种古代集市，可看和亲身体验哪能一样。一路上，朱洛脸上的笑容就没停下过。一想到自己呼吸的空气都是远古时代的，她就兴奋的不得了。朱洛在一个个摊子间窜来窜去，七曜也不阻止，只一脸淡笑跟在她身后。朱洛在一个卖女子物件的小贩面前停下来，拿起一个荷包仔细端量。红色的绸子面儿上绣着个只着肚兜的胖娃娃，手里还拿着藕，好不可爱。

　　“小姐真是好眼光，”小贩见朱洛露出兴趣，赶紧上前推销，可刚靠近一步，就被七曜上前堵住，挡在两人之间。小贩一愣，随即暧昧的笑起来，“原来是夫人，失礼了，失礼了。”

　　夫人？朱洛一阵尴尬，赶紧解释说，“不是。”侧头去看七曜，却发现他依旧微笑着，没有一丝被冒犯的不满。

　　“啊……对不起，对不起，”小贩搞不清楚两人到底什么关系，干脆什么都不叫，隔着两步远给朱洛推销，“这荷包里装的都是我们自家种的花，可香着呢，晚上睡觉前放在枕头底下，保您一觉睡到天亮。”

　　“真的？”朱洛原本就打算只看看而已，把玩两下就又放下去，转手又拿起一旁的木雕花簪。

　　“喜欢？”七曜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朱洛想也没想，点点头。

　　七曜见她点了头，从袖口掏出锭银子，递给小贩，“要了。”

　　朱洛刚想放下这花簪，就听见七曜给小贩说要买下，赶紧拉住他胳膊，小声说，“别，我不要了。”这次出门她只是想四处逛逛，看见新奇玩意儿就拿起来看看，七曜陪自己出来已是意外，怎么能再让他掏钱买东西。

　　七曜知道她心思，任她抓着自己胳膊，伏下些身体，柔声道，“不碍事，我平时在宫中也不买东西，俸银留着也没用处。”说完，抬头看那小贩，重复说，“就这个了。”

　　小贩却没有欢天喜地的赶紧包东西，拿着银子一脸为难的说，“这位公子，您有没有碎银，小的找不开啊。”

　　相比小贩的为难，七曜却是一脸轻松，干脆对朱洛说，“那你再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喜欢的。”

　　朱洛看看满眼期待的小贩，再看看风轻云淡的七曜，无可奈何。现在再把银子从那小贩手里拿回来，好像不太好……她仔细看了看，零零散散又买了些东西。

　　“谢谢公子，谢谢小姐。”小贩眉开眼笑，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好运气，一下子就赚到这么多钱。鞠着躬，把包好的东西送到朱洛手里。

　　“谢谢。”朱洛接过东西，道声谢，再抬头对七曜也说一声，“谢谢。”

　　七曜只笑了笑，没有答话。两人继续在集市中闲逛，只是这以后朱洛全都只看不动，就算人都凑到摊子前了，也绝不拿起任何东西。三两回之后，七曜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神情无奈，可身上与人隔绝的疏离却淡了不少。

　　朱洛在一家卖玩具的小摊前蹲下来，看得不亦乐乎，转身去叫七曜，“七曜，你来看——”突然，一股强烈的气息从身后袭来，她迅速回身，四下打量。这个比天气凉上许多的气息令她熟悉，可她又可以肯定自己从未接触过。

　　“怎么了？”七曜在朱洛身旁蹲下，将她突然的紧张看得清楚，扫视一遍四周，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没什么……”朱洛慢慢回头，看着眼前各式各样的玩具却只能勉强笑笑。“可能……是我的错觉吧……”她对七曜说，也是在安慰自己，可刚刚的感觉，实在太过强烈……

　　她低沉的情绪让七曜有些担心，刚刚她到底看见什么了？七曜抬手摸摸朱洛头顶，柔和的温度从他手掌传来，让她放松许多，“谢谢，”朱洛对七曜一笑，“我没事。”一定是自己多想了，最近睡的不太好，大白天神经衰弱。

　　“没事就好。”七曜确实没发现什么异常，即是担心也不能做什么，只当是朱洛太累，“要不要吃点东西？”两人也逛了半天，已过正午，该吃午饭了。

　　“好，”朱洛将手放在七曜伸过来的手掌中，让他把自己搀起来。可她刚站直身体，脚还没站稳，就被人猛地从身后一撞。周围不知何时多出许多人，推推搡搡向前涌，七曜本就没抓住朱洛的手，人流轻易就将两人冲散。

　　眼看七曜白色的身影被人群挤出几步，朱洛出声叫他，好让他注意到自己方向，“七——唔！”可她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就被人用力捂住嘴巴，几乎让她无法呼吸。朱洛被这突然的袭击弄得有些愣住，等她想要反抗时，自己已经被那人抗在身上，在人群中飞奔而去。远处七曜的焦急的身影越来越远，就快要消失，“唔——唔——”朱洛用力出声，可出口的全是淹没在人群中的闷哼。

　　那人跑的很快，朱洛一开始还能勉强记住路线，可很快就被颠得晕头转向，五脏六腑都快位置错乱。那人却像不知疲倦是什么般，速度越来越快。耳边嘈杂的声音渐渐变小，最后只剩下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迷迷糊糊中，朱洛感觉自己被放了下来，后背着地的瞬间，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舒服，叫嚣着要冲出腹部的内脏也慢慢归于平静。朱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坚韧的青草刺得她皮肤微痛，可她现在根本顾不上这些，她在等自己眼睛恢复清晰，好看清情况。

　　眼前的黑暗不久就消散干净，朱洛转动眼珠，努力看清那些人样貌，可他们却全都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眼睛。周围站着三个人，都一样装扮，没有交谈，看样子是在等待什么人。朱洛不敢轻举妄动，一声不吭，轻轻活动手脚，却发现根本动弹不得。难道……被点穴了？什么时候？她努力回想，却发现自己被那人绑走不久，就被颠地意识模糊。

　　一个极轻的脚步声从她身后传来，掩藏在树叶摆动的声音中，朱洛根本无从分辨。之所以能知道有人来，是因为她又感受到刚刚在集市中那个冰冷强烈的气息。她全身紧绷，瞪大眼睛，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似兴奋似恐惧：他在靠近！

　　眼前洒下一片阴影，那个气息笼罩住朱洛全身，她屏住呼吸，大脑迅速运转，却又什么都想不出。

　　那人在朱洛身后停顿一会儿，转到她身前，蹲下，紧盯朱洛双眼。空洞没有温度的声音透过他脸上的黑布传入她耳朵，“你是谁。”

　　是他！朱洛慢慢睁大眼睛，是他！眼前这双冰蓝色的眼睛，她不会忘记，是梦里那个一直追着自己的人！那时，他问的也是这句话——“你是谁。”

　　朱洛感觉自己好像被这对眼睛紧紧抓住，挣脱不开，只能回视过去。她静静深吸几口气，努力克服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恐惧，稳声反问，“你又是谁。”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梦里出现，为什么又要把自己绑到这里来？

　　那人没有回答，只打量物件般看她几眼，就起身离开，好像她根本就是一团空气，无关紧要，不回答也没什么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