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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 7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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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总是在皮肉包裹中的骨骼里释放,纠缠不休。
究竟是做主人还是奴隶?
到处都是牢笼,一直逃,一直逃,直到精疲力竭,身体倒在冰冷污浊的深潭里。
下坠,下坠,下坠。
某个晴天,载着尸体的小船顺流而下,绳索勒住喉咙,里面种满龙船花。
「百日红。」
在一片吵闹声里,夏凉月屈辱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男人的大手肆意在她身上游走,对面的客人似乎注意到了他们。
“不要……”
夏凉月泪如雨下,她不能再忍受这样肆无忌惮地羞辱,“放过我。”
秦司枭十三岁就加入了贩—毒集团,后来他凭借自己的心狠手辣斗服了所有对手。
可以说,他想要征服一个地盘就没有失手的时候,想要得到一个人就没有失败的时候。
“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
放下这句话后,秦司枭收回手,旁边的保镖给他擦手上的液体。
进入拍卖场的严成浩感觉似乎有人在注视着自己,等他回头看,观众席上太多人,找不到具体的可疑目标。
褚裟在介绍下一个拍卖品——一条小船,里面的尸体是从前有名的美女,她在新婚那天被人勒死,然后被做成了艺术品。
平台的那条缝微微颤动着打开了,展示台稳稳上升,工作人员把小船抬上去,有花瓣被风吹走。
褚裟戴上了一次性手套,小心翼翼地剥开新鲜的龙船花,把尸体的脸露出来,“这是一具湿尸,依稀可见她楚楚动人的美貌,部分关节还可以活动……”
“喜欢吗?我买下来送给你。”秦司枭也不在乎夏凉月的意见,直接叫助理替他把尸体拍了下来。
“恭喜十七号买家。”褚裟维持着营业性质的假笑,他挥挥手,让人赶紧搬走。
见拍卖结束,严成浩等到了时机,来到后台找褚裟,他只以为对方是个轻浮的瘾——君子,便没有多打探消息,单刀直入,将自己的来意说给褚裟听,讲到了秦司枭,随后许下了承诺。
“只要你帮我成为九龙之一,想要什么好处就直说,我绝不会亏待你。”严成浩心想这太简单了,褚裟跟贩—毒集团往来密切,还去参加毒—王寿宴,只要自己许下的承诺够诱人,解开误会不会太难。
“是秦司枭派你来恶心我的吧?”
褚裟笑了一下,他去挠后背,因为衣服妨碍了他,气得暴跳如雷,把身边的东西都给摔了,即使侥幸一下没被摔坏的,也被他捡起来继续摔。
“你突然发什么疯?”
门口的保镖阿鳗听到动静立刻冲进来,他牢牢抱住褚裟,将对方手里的尖刀夺走,将人按在沙发上,“老板,停下来,这样会伤害到你自己。”
褚裟不光因为磕——药磕得人有些病态,身体素质也下降了很多,他推不开阿鳗,就冲着严成浩叫骂,“给我宰了这个狗杂碎!立刻弄死他!”
阿鳗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请严成浩离开,他仅仅是一个保镖队长,按理说不应该有资格跟九龙候选人这么说话,可他老板是个瘾—君子,经常不在状态,很多事都只能由他开处理,虽然没有身份,但有权力。
在他这么说以后,其他保镖很快就过来请严成浩离开。
等严成浩离开,褚裟仍然没有冷静下来,他啃咬手指,整个人气得发抖,“阿鳗,去给我拿吗——啡。”
“老板,没有吗——啡了。”阿鳗的兜里其实就有一支,他拿起内部电话,吩咐医生拿支镇定剂过来。
褚裟被扶到床上,他的眼窝又深又黑,在昏暗的房间里,白到病态的脸异常灰败,毫无生机,“那边是什么意思?”
“您先休息。”阿鳗接过镇定剂,他将老板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腿上,熟练地用牛筋绑带弹力绳扎住褚裟的上臂,拍了拍针眼遍布的地方,找了个空扎针。
“膝盖疼。”
阿鳗往后挪了挪,他坐在床边给老板按摩膝盖,“我要不要去问问大小姐?”
“不用了,你知道他们鬼话连篇,不值得相信。”
拍卖场的保镖把人请了出来,任何解释都不听,严成浩压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一辆车驶过,溅了严成浩一身泥,孙明寒探出头比了个中指,“小子,你算老几?”
“别白费力气了。”杨独虎年纪比较大,他就像堵墙一样站在严成浩面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上车走了。
严成浩顿时明白自己被人耍了,还被当成笑话来围观,他现在只能去找孟叔玉,占个先机。
那天秦司枭提要求的时候,孟叔玉不是没有在场,可他什么也没说,现在严成浩站在他面前等候发落,他并不搭理,反而在认真听电话。
放下电话,孟叔玉板着脸批评严成浩不应该欺负褚裟,毕竟那是他最宠爱的人,“做事要动脑子,你不能胡来,知道人被你气成什么样子了吗?”
“对不起。”严成浩头低了下去,腰也弯下去了。
“我也是,明知道褚裟容易生气,怎么就忘了叮嘱你注意分寸?”孟叔玉是打一棍子给个甜枣,暗示他这样都是因为秦司枭,故意挑起严成浩对秦司枭的恨意。
严成浩这次再反应过来,他就是真蠢,而不是装傻了,“玉叔,再给我一次机会。”
“你啊你,先回去,不要着急,等你做出贡献了,他们就只能心服口服了。”
“可是……”严成浩不是装的,他是真挺着急的,可孟叔玉把他给打发了。
出了毒——王的大宅子,严成浩就骑着摩托车在路上风驰电掣,有辆车紧跟着他,隐约有逼停他的意思,他加速冲刺绕弯子,就是没能甩开。
摩托车被逼停后,那两辆车也停了,大车上下来七个男人,他们上来就要给严成浩套麻袋,没成功,就抡起棍棒伺候。
严成浩双拳难敌四手,挨了一些打,他这是被人突袭了,没有准备,眼睛不甘心又愤怒地瞪着,“你们是什么人?”
“给我让开。”姜颉吊儿郎当地来到严成浩面前,“看清我是谁了吗?”
“看清了。”严成浩突然暴起,一拳打在姜颉眼睛上,迅速扶起摩托车逃了。
“给我追啊!妈的,这孙子!”姜颉见摩托车的尾气都消失在视野里了,气得给小弟一人一巴掌。
严成浩思来想去,知人知彼才能成事,所以他请孟叔玉的大女儿吃饭,准备了一份不薄的礼。
“无功不受禄,这个我不能要。”孟连云是九龙里看上去最“善良”的一个,她也没有什么魄力,感觉比较好说话。
“我就不绕弯子了,集团高层跟褚裟之间有什么过节?”
“姐姐,你就告诉他吧,待会儿我们还有个慈善活动要参加呢。”
孟连云的额头有颗观音痣,不算漂亮,但很有大富大贵的感觉,性格谨慎,善掌钱财。她成立了慈善基金会,常做善事,在当地很有名望,每当集团和平民起冲突的时候,都是她来做公关,解决麻烦。
跟她比起来,妹妹孟尾巴明艳动人,性格也十分张扬。
“秦司枭有次要对拍卖场里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行男—女之事,褚裟不同意,把小孩送走了,结果秦司枭叫人把孩子杀了,话说褚裟也是条汉子,现在真找不出像他这种站在门口拿着喇叭大骂特骂的爷们了……秦司枭不容许有人忤逆他,于是污蔑褚裟是警方的线人,当时爸爸不在,底下的人怎么也不敢对褚裟动手,于是康狼把人关进地牢,厉知行拿马鞭抽,拿烟头烫,那背是血糊糊的一片,秦司枭切了他一截小指喂给毒蛇……等褚裟实在撑不住了才被送进医院,秦司枭把吃了他手指的毒蛇当作礼物送给了他,轻飘飘说了句是误会。”
毒—枭都是这么折磨缉毒警和叛徒的,褚裟能撑过来留下一条命很不容易,但半条命也丢在地牢了。
“你们两个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们都在,也知道褚裟不是警方的线人。”孟连云叹了一口气,“之前褚裟戒了—毒,但身上的伤折磨得他很痛苦,秦司枭就让姜颉给他送毒—品缓解伤痛,导致他再度沦为瘾—君子,现在又让你去解开所谓的误会,都是在恶心褚裟……”
“这怎么可能说是解开误会?”
“所以说,你被耍了啊!”孟尾巴被姐姐瞪了一眼,不开心地撇撇嘴。
“我们也不敢得罪秦司枭,这事儿真帮不了你,不好意思。”孟连云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严成浩,“一直以来,我都信奉以和为贵,树敌太多对人没有什么好处。”
孟尾巴等走远了才提出疑问,“姐姐,你那天没表态,不会是想帮他吧?单枪匹马对付秦司枭,我觉得他不行。”
“不到最后一刻,谁能知道结果呢?”
姜颉顶着乌眼青来见褚裟,他坐在沙发上东看西看,听见脚步声,赶紧坐好,就见褚裟叼着一根香烟剥鸡蛋,“不是,你就用这个糊弄我啊?”
“不然呢?”
褚裟没好气,镇定剂的药效刚刚过去,他还有点虚弱,把剥好的鸡蛋一丢,“给。”
虽然姜颉嘴上嫌弃,但他心里美滋滋的,感觉手里的鸡蛋非同一般,“你别气了,我带人揍了那王八蛋一顿,要是还不解气,回头我再整他。”
“别吵,头疼。”
“知道你身体不适,我就拿了一些。”
姜颉从桌子下面掏出行李箱,他打开,里面是琳琅满目的毒—品,这要是在华—国,够判十几个毒—贩的死刑了,但他还嫌弃这些货不够好,哄着褚裟再等一等,研究所正在研发新型毒—品,“只要产品出来了,我就拿给你。”
“嗯。”
“不是,那个老头子有什么好的?你想要什么我不能给你,非要跟着他?”姜颉见褚裟有生气的苗头,立马止住话题,他在对方跟前一向是个舔狗,恨不能把全部身家都送出去。
“最近有什么事吗?”
“没有啊。”姜颉的眼珠子一瞥,他大概知道褚裟想知道什么,犹豫了一下,“就是一个无赖想成为九龙之一。”
九龙明面上好听,实际上就是金三角势力最大的九个毒—枭,如今死了一个。
“秦司枭不整他?”
“这事儿用不着秦哥动手。”姜颉想到褚裟就是秦司枭亲手整的,人蔫了,“你是不是记恨我?”
“你不在,我不怪你。”褚裟喝了一口热牛奶,语气淡淡。
“听我说,总有一天,这里没人能动你,我保证。”
“谢谢你。”
“我朋友送了个电影院,你想看电影吗?”
“有点。”
“那我们一起……”
“清场,我要自己去看。”
“我没事,可以陪你。”
“你赶紧去解决那个无赖吧。”
“你真体贴,我忙完就陪你看。”
姜颉出了门又返回来,“你千万别跟那个无赖往来,秦哥……秦司枭绝不会放任他成为九龙,尽量避开那个麻烦,有事就打电话给我。之前给你安排那俩人……他们怎么得罪你了?”
“太丑了,我看了几天,眼睛不舒服。”
“好看的男人不中用,别生气,我是说除了你以外,像厉知行那种男人,不靠谱,你离他远点,那就是条心理变—态的疯狗。”
“我会的。”
“保镖还是要的。”
“这里有。”
“少了点,我人手多,实在不行,我去找每个高层要点儿人,给你整几个小队,让他们轮番站岗。”
“离开这里。”
“好吧,那我走了,你注意安全,别再被变态骚——扰了。”
“请你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