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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第 128 章 ...

  •   房间的窗帘都死死地闭着,不叫一丝阳光透进来。

      卧病在床的林委员长几次梦魇,他不能看见一丝光亮,因此房间连个灯都不能开,暗得没有天日。

      委员会全体成员都守在房间里,他们垂着头默默等待结果。

      太阳总有要落下去的时刻,又会再次升起。

      “少校回来了。”管家站在门口像棵树,他吩咐司机不要停留,直接去林家。

      褚裟挑眉,看来林委员长已经到时候了,那请来的林正玉是送回去吗?又或者,委员长想在死前替儿子消灭上位的一大障碍?
      真要是这样,那可真是慈父啊……

      这之前,学生们极力反对林正玉前来赴这场鸿门宴,林正玉气定神闲地整理自己捡来的石头,随意收拾了个手提箱就跟太贺炜他们回来了。

      “人快到了?”高阎德有些惊讶,那是保守党的地盘,就算能带人回来,恐怕也得伤筋动骨。

      “听说苏兰特不是过去了吗?”柳兰茜看懂了丈夫的疑惑,她故作好奇的姿态,把试探藏进女人家的闲话里。

      “太少校受伤了。”

      劭晖是勉励太阳的意思,这是林委员长的父亲给高劭晖起的名字。

      高劭晖不负众望做了监察长,他一直都很在意自己被赋予的“勉励”之权,这也是他的义务。
      他拿到褚裟贪污的证据后,立刻在开会时向委员长报告了,只不过被褚执葵背地里使了手段,没能给褚家狠狠一击。

      “说三百万不算什么,蛀虫就是蛀虫,管它吃了多少都是!”

      “高伯伯,怎么我刚来就听到您说虫子什么的……”褚裟进门时还戴着墨镜,他穿了金边的白色军装,身后站了精英小队,一行人来势汹汹。

      拽得有些过分,所以客厅的人都纷纷皱起了眉,但也只是在心里打各自的小九九。

      “委员长卧病在床,少校不应该带这么多人来烦扰他。”

      “夏长雨多,杂草侵道,蛇虫百脚,我带人来是拔草的,看这一屋子的虫子。”褚裟摘下墨镜,他嚣张地扬起一抹微笑,“您同意吗?”

      高劭晖黑了脸,“行了,其他人都回去,只留委员会的成员。”

      老大不好意思出面跟小辈争口舌,就有小弟横冲直撞,“牙尖嘴利,我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武器库总是在研究如何对付哨兵向导,最新的成果是特级催泪—弹,被褚裟拿到手了。

      “毒蛇不知道这才是最新的研究成果。”库长捧着盒子谄媚地笑。

      高阎德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把枪,旁边还有六枚子—弹,“这能杀了他?”

      “只要近身,一定能。”

      “好。”高阎德转身看向他们培养出来的哨兵,对方无声无息地过来,他更满意了,把枪交给暗杀者。

      “小巳,你回来了?”一道惊喜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褚裟换了个真心的笑容转身,勉强抱住了迎面扑来的人肉“炮—弹”。

      “你这次任务的途中有什么趣事吗?”
      小胖子是激进党四少校之一,不对,他刚升为中校了,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等待好友的反应。

      过了一会儿,褚裟才出声恭喜洛如昼,他又一次抱住对方,两人亲亲热热地拉着手离开了。

      “人不人妖不妖的,你们说这背地里下了多大的功夫骗得洛如昼围着他团团转。”

      “别乱说,万一让他知道了,可有数不清的手段折磨你。”

      林正玉下车前看了一眼戒备的众人,她又看了看身边的哨兵,“我是囚犯吗?”

      “怎么这么说?林教授,我们并没有……”

      “别狡辩。”林正玉不为所动,她干脆在车上坐直了身子,“你们没有待客之礼,还是送我回去吧。”

      “都走,赶紧走。”车门口的哨兵擦了擦额头的汗,“林教授,这下您看……”

      “算了,我不为难你。”

      林正玉再见到养父时,她约莫算了一下自己离开的时间,也就是她上一次嫁人,那场包裹上“为了世界安宁而牺牲”的婚姻结束在她搭档死去的那天。

      “多久没见了,你都不喊我一声……”林委员长声音像从喉咙里硬抠出来的一样,他毫无生机的眼珠转动,直到对上养女的视线。

      “九年了。”

      “离开家后过得怎么样?”

      “委员长,这里不是我的家,没有谁把我当家人。”林正玉嘴上说着,就将手放在了林委员长宛如老树皮般的手背上。

      “嗬——嗬——嗬——”

      “别激动,我是来救你的,要害你用不着等到今天。”林正玉一边探查一边安抚,她渐渐了解到这具衰老的身体里有多少伤病和黑暗,“他们也不笨,还知道找我,不过已经晚了。”

      “我知道。”

      “不谈私事,为了激进党今后的发展,我想救你,为什么不早点找我?”

      “我知道你恨我。”

      “过去了,都是些小事。”林正玉并不是圣母到不在意别人带给自己的伤害,而是她掌握了自身的力量,将情绪收进匣子里,需要的时候才拿出来,因此平常的她都是不带情绪的,像戴了假面,这也是敏感的郑淼对她怀有抵触的原因。

      “偷听?”

      郑淼一愣,她被人发现了,是大大方方出去承认还是按兵不动?

      “是我。”出去的是一个向导,他长得很斯文,不算矮,但在高阎德跟前小了一号。

      “你怎么在这里?”高阎德一改刚才的冷酷无情,他想抓住蒋晓时的胳膊,却被对方躲开了,“不要害怕我。”

      郑淼因为难受而感觉胃部不适,她了解到高阎德害死蒋晓时的父母,把蒋家的财产收入囊中,让混混打断了蒋晓时弹钢琴的手,他还有名正言顺的妻子,都这样了,还有脸说不要害怕他,要蒋晓时留在自己身边。
      她究竟是做错了什么,放着光明的未来不能要,被拽进哨兵向导这高人一等且不讲道德法律的圈子。

      “淼淼,你在想什么呢?”

      “在想我缺席高一的期末考试。”郑淼面上是乖巧的笑,内心却厌烦这种社交,女眷孩子都在这里,是防止她们家属造反吗?

      一位端庄秀丽的女向导安慰郑淼,“我们有塔,有消灭魔种维护国家和平的使命,不需要像普通人那样。”

      “而且你还是女哨兵,比他们酷多了。”

      太美玉的聪明并没有深的根基,她总是取悦掌权者,心中没有像林正玉那样坚定不移的理想信念,只会成为权力的拥护者,而非引领者。

      “就她也配跟林正玉并称双玉?”

      郑淼动动耳朵,她看一眼面色毫无变化的母女,揣测她们一个向导一个普通人,没有自己的五感强,可在座的女眷也有哨兵,不可能听不到这种议论,是故意给林教授拉仇恨的吗?
      原来这里的聚会和普通人的聚会也没什么区别,都是为了一些无聊的事情或嫉妒,或炫耀……

      “不行。”褚执葵否定了属下的提议,等林委员长安息后,党内必然会掀起巨大的风浪来,他们必须提前安排队伍埋伏暴—动者。
      他的眉眼同弟弟一样艳丽,但是眼神却透出淡定和沉稳,言谈举止尽显成熟自信,鼻梁高却单薄,便显得有些清秀。

      如果说褚裟是蛇蝎美人,褚执葵便是知性美人,兄弟俩既像,也不像,能看出彼此的影子,却又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抱歉,没能第一时间回来见你,先去了林委员长那里。”褚裟的手背在身后,他低头看地板,“他们都在背后说我坏话。”

      “我记住这件事了。”褚执葵两手捧起弟弟的脸,鼻子贴着鼻子,“最近不安稳,如果发生暴—动,要辛苦你了。”

      “给。”褚裟把向日葵递出去,“我见它最好,便摘了下来。”

      “谢谢,我喜欢它。”
      褚执葵在弟弟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带她回来时可以强势些。”

      褚裟点点头,他来到女眷们待的地方,眼睛一扫,全是女人,因为不想在这种敏感时候落人话柄,都穿了金边白制服,又为了不被暗杀者盯上,各自隐藏了气息,“把不是的人都杀了,剩下那个自然就是淼淼了。”

      郑淼不等毒蛇大开杀戒就站了起来,她期期艾艾地喊了声叔叔。

      “嗯。”

      “谢谢叔叔来接我。”

      “你的房间打扫好了,有不满意的地方跟管家说。”褚裟掏出针和培养皿,“我们走个流程,取点你的血。”

      “好了,叔叔,给。”郑淼现在可以确定毒蛇不认识自己,不知道要不要感激她当时被对方的力量压制的无法抬头……

      褚裟拿了东西就要走,但想到侄女在外十六年才回家,僵硬地问候了一句郑淼刚才听了不下二十遍的客套话,“你姐姐怎么样?”

      “她挺好的。”

      “听说失踪了?”

      “我在四处找她。”

      “别着急,她可能已经死了。”

      褚裟进了洗手间,他放开五感,确认周围没人后,将培养皿里的血分一部分到另一个培养皿里,然后才把基因科给的培养皿送了过去。

      “结果很快就会出来。”基因科的工作人员都把自己防护得很严密,他们性格冷淡,绝不多说一句。

      “嗬——嗬——嗬——”
      林委员长在回光返照后,彻底不行了,他伸着手抓身边的向导,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企图吸食别人的寿命一般。

      拥有治愈能力的向导就像花朵绽放,牺牲自己,治愈他人。

      漂亮的女向导们此时已经憔悴了很多,她们忍受着老人味,身后是等待她们牺牲的大人物。

      “我们的太阳,在这黑暗的时刻,必然有超凡的力量护佑您,也护佑我们……”林正玉不动声色地挡住了委员长对小姑娘的凶狠地侵—害,她念了很久的祷告词,直到委员长闭上双眼,才沉痛地起身来到大家跟前,把遗留下来的绣着太阳的手帕撕碎。

      褚执葵站在前排,有手帕碎条落在了他的头上,这代表死去的委员长祝福了他。

      葬礼早就安排好了,众人还没过去,外面就开始吵闹,有些成员不满蛋糕的分配,还是行动了。
      见有人闹事,守在侧门的哨兵冲了出来,两方打起来,惨叫声传得挺远,地上的血越来越多。

      高家父子都不在,但是他们的女眷在席上等着呢,所以被押送过来。

      柳兰茜面如死灰地看着毫无反应的婆婆,一周前儿子就起了不少带状疱疹,他抓到皮开肉绽,哨兵的皮肤非常敏感,为了不传染给其他孩子,她就没带过来,原来是他们让孩子生病的……

      “只要我们家成功,你妈她和兰茜都会没事的。”

      “爸,我都理解。”

      纱帐被风轻轻吹起,一个哨兵无声无息地靠近,他手里的枪对准了床上躺着的人。

      枪—响划破了安静的空气,暗杀者痛苦地抓着咬住自己脖子的细鳞太攀蛇。

      褚裟睁开眼睛,他坐起来看看打偏的子弹在墙上留下的痕迹,下床一脚踩在暗杀者的胸口上。

      暗杀的哨兵极痛苦,毒素作用于他的神经和肌肉接合点,阻断了肌肉与神经的联系,导致他头疼欲裂,呕吐不止,他浑身痉挛,直到死去。

      楼下睡大觉的黑曼巴过来了,它还带了不少毒—蛇。

      “想起来了,你们还没吃饭。”

      “我只想跟你重新来过。”高阎德在厮杀声里跟蒋晓时告白,他眼里带着哀求,“可以吗?”

      “好吧。”蒋晓时妥协一般松了口,“别再让我输了。”

      “抱歉,请允许我打断你们的互诉衷肠,有点事想通知大家。”褚裟踏过染血的棕色板岩,他手里拎着黑色塑料袋,把里面的碎肉和碎骨头渣倒出来,“继续下去,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你这个疯子!”高阎德将心爱之人护在怀里。

      褚裟捏着颗血淋淋的眼珠环视四周,“再往前走一步,我将认为各位愿意接受这样的失败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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