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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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周五下课，秦七七照常前往事务所。
她熟门熟路穿过巷子，前面就是藏在不起眼角落的事务所门口。除了在门牌旁边弄了个“七月咨询调查事务所”的铭牌，乍一眼看去就是个普通的民居门口，没有人会停留。
可是今天有所不同，秦七七略有惊诧地看见有个陌生的年轻女人站在事务所门口，看起来犹豫不决，踌躇着是否要敲门。
出于礼貌，秦七七打招呼道：“你好，请问你来事务所是有什么事吗？”
年轻女人吓了一跳，转过头看见秦七七，又对她穿着校服感到惊讶，小心翼翼地说：“你好……呃，你是事务所的人吗？”
“是的，”秦七七上前一步，开了门，“在外面不太方便，进来喝杯茶？”
年轻女人点了点头。
“那个，我姓邓，想问问你们事务所有没有寻猫的业务……谢谢。”年轻女人接过秦七七递给她的茶。
刚刚被秦七七疾风暴雨般捯饬了一番的孟秋也伸出手，秦七七忍住了白眼还是给了他一杯茶。
“邓小姐，作为诚信的生意人，我想说，如果是寻找宠物这一类，你找朋友或是有影响力的宠物博主发信息的作用应该会更大。”
孟秋平时看着吊儿郎当的不靠谱，关键时刻却很能撑得住场面。年轻女人被说得一怔，回道：“我的朋友都不在梅市，同事也不太熟。宠物博主有用吗？我以为，你们这种安全咨询事务所是专业的……”
“寻找宠物不是我们的主营业务。”孟秋直白地说。
“啊……”邓小姐看起来呆呆的，过了好一会才说，“嗯，我就是在地图上查找到最近一家名字看起来可以寻猫的事务所就来了，没看具体业务，不好意思……”
话还没说完，豆大的泪珠没有任何预兆扑簌簌地落下。
孟秋：！
秦七七：！！
邓小姐：！！！
三个人包括哭泣的当事人都慌了，孟秋左顾右盼最后将求助视线投向秦七七，秦七七早就目标明确一把抓起抽纸慢慢递给邓小姐，邓小姐急急忙忙抓起抽纸擦眼泪。
“不、不好意思，怎么、会哭出来了……给你们、添麻烦了……我马上、就走。没、没有道德绑架的意思，我自己的问题……”邓小姐说得有些混乱。
“好了好了，没事没事，不要紧，这种时候就别再道歉了。”
等到邓小姐情绪稳定下来，三人纷纷松了口气。
“不好意思，我最近因为找我家牛奶……就是我家猫，可能精神太紧绷了。”邓小姐赧然解释。
孟秋表示理解：“什么年龄都会有想哭的时候，别在意。虽然我们事务所不做寻猫业务，不过你可以将你的猫的信息留下，我们也帮忙发布一下寻猫信息。”
邓小姐泛红的眼睛一亮，忽然又有点想哭，但她憋回去了：“……谢谢你们。”
好一会，秦七七和孟秋看着门外消失在拐角的邓小姐，这才回过头看邓小姐留下的随身携带的寻猫启事，照片上是一只普通的田园白毛猫，背上有一道特别的梅花一样的斑纹。
“你刚刚说话太直白了，人家都哭了。”秦七七说。
“这不是直白不直白的问题，可能那姑娘之前就遇上了各种各样的难受事，积累到现在，我说的那句话正好超过了她的忍耐线。成年人的崩溃就在一瞬间，懂？”孟秋向后一靠，将茶一饮而尽。
秦七七想了想：“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哟，年级第一文化人说话就是不一样。”
秦七七瞪了他一眼：“月考而已。”说完不理他，拿出手机拍了寻猫启事的照片，上网找各大知名宠物博主、寻宠公众号和梅市城管部门、动物收容所等开始发布信息。
孟秋笑眯眯地看着不用他吩咐就主动做刚刚他应下帮忙寻猫的工作的秦七七，并且举一反三，除了利用线上公众力量发布信息，还联系了街道相关部门确定流浪猫集聚地，感叹道：“小班长，你以后肯定会是个人物。”
秦七七没看他，无声一哼。心想那不是当然的。
孟秋说：“最近符学得怎么样了，驱邪符会了吗？”
秦七七回道：“驱邪符、清心符和觅灵符都画出来了，但是效果和你的符相比只有两成威力。式神相关的符纸能画，但是还控制不了。另外一箱的符还在研究。”
要是别的玄术师听到绝对直呼天才了，要知道秦七七本身开始学符才两个多月。不过孟秋只是淡定点点头：“还不错，就比我当年差一点。今天也别画符了，跟我出去走走吧。”
秦七七抬头看他，有些惊讶：“去哪？”
孟秋站起身：“随便去哪，户外实践培训。顺便吃晚饭。”
“带上你画成功的符。”他补充道。
……
“老板，两点钟方向那个是什么？”
“普通游魂，缺了魂魄没能直接轮回。危险程度一星。”
“一星是怎么个说法？”
“一共十星，到九星我都能搞定。你就在一星。”
“噢，”秦七七也不恼，遮掩在眼镜后的眼睛灵动地四处看，又问，“那十点钟方向那个呢？”
“一部分生魂，快要消散了。危险程度零点五星。过去一下贴个聚魂符吧。”
“嗯。”秦七七不动声色地寻找着什么，忽然感觉到某个方向有种让人不适的东西，她装作不经意一瞥，立刻问道，“老板，后面那个是什么？”
孟秋随意看过去：“普通厉鬼，那人是因果缠身才被赖上，这种委托事务所收费翻倍。危险程度三星。”
“这才三星？”秦七七讶异。那都黑乎乎的缠得那个人的脸都看不清了。
孟秋好笑地看向比起平时文静沉稳的样子更加活泼兴奋的秦七七：“因为这种通常只会盯着和它有因果的人类，如果你阻挠它才会发飙，不管它就行。话说你不怕？还敢这样乱看。”
秦七七乖巧道：“第一次社会实践，当然要好好学习。”
“佩服佩服，”孟秋调侃，忽然在一家门店前停下脚步，指了指，“要吃萨里亚吗？”
“吃。”
……
“一会带你去试试用符……这个土豆还是这个味道，好吃。”孟秋一边吃饭一边说。
“还好吧，没有你做的好吃。”秦七七一边回一边吃了一口意面。
孟秋顿时一阵感动：“囡啊，阿爸没白疼你。”
秦七七口中正好嚼着东西不方便说话，杏眼里明白地写着“谁是你囡”。
孟秋不在意，说：“明天吃烤鸡土豆。”
秦七七眼睛一亮，矜持又满意地点头。
吃饱喝足，孟秋掏出手机准备结账，看了手机屏幕几秒之后缓缓放下。他表情变得深沉又严肃：“小朋友，你有没有带手机？”
秦七七抬眸看了他一眼，视线移到他放到桌面的手机，伸手按了一下他手机的home键——没有反应。
没电关机了。
秦七七：……
她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支付结账去了。
“囡啊，委屈你了，回去就将餐补还你。”
秦七七念在这是公共场合，给他面子才没有翻白眼。
之前她就发现孟秋似乎总是很倒霉，像是摔跤、被路过的车溅水之类的不时发生。他回答说因为他们这种玄学从业者总会有点缺陷，他就是缺运，不过可以通过积攒功德弥补让自己不至于倒血霉。
“因为天妒英才。”——这是孟秋原话。
不过秦七七严重怀疑除了这个原因，孟秋本身得过且过又粗心的性格也是关键点。
重新回到大街上已经六点半了，秦七七问：“老板，要去哪里试符？”
孟秋摘下自己的手表：“给你，就在这里开始，找找哪有邪气。”
要从寻找开始呀？
秦七七接过孟秋的手表，仔细一看，其实是个精致小巧的罗盘。
虽然简单学了怎么看罗盘，但还没真正试过靠罗盘找邪祟。不过她也不怯，按着孟秋之前教的方法，循着指针方向找过去。
走了大概十分钟，手表的罗盘开始乱转，再也无法定位。此时秦七七已经站在一条昏暗小巷口。
她沉默了一下。对这种小巷她还是有点阴影，平时即使是白天，她宁可绕路也不会走。
不过……
秦七七向后瞟了一眼。金发男人老神在在吊在她身后，像个游手好闲的混混，没有插手的意思。
她握了握拳。从小包里掏出一张觅灵符，顺应觅灵符感应的方向，坚定地踏进略微昏暗的小巷。
她一步一步小心谨慎，速度不快不慢。松开握着觅灵符的手，让符纸自己晃晃悠悠飞向目的地，绕到半人高的垃圾车后面。
秦七七听到了那后面窸窸窣窣的声音了。她咬咬牙，没有退却，反而将几张驱邪符捏在一只手里，另一只手拿出她还不能好好控制的式神符纸，左右看了一下，捡起一个小瓶盖，用式神符纸将瓶盖包起来，然后远远地一扔，正好扔到垃圾车后面的位置，然后催动式神符纸。
垃圾车后面的声音一下变了。
她控制不了式神无所谓，反正只是想打草惊蛇，掌握主动而已，才不会傻傻地直接走近。
秦七七的战术很简单，保持距离将它惊动，在它向自己攻击的时候用距离差甩驱邪符。没有直接用驱邪符将东西惊动是因为她不想将那东西惹怒或者生出警惕。让它以为自己就是个弱鸡，以自身为诱饵趁对方轻敌一口气收拾掉。
那声音是发自喉咙的低吼，似乎被式神符纸上缠绕的灵力惊动，黑雾溢散。秦七七眼睛眨也不眨盯着渐渐拉开距离，同时心里觉得有点不对劲——这声音怎么像是野兽？
但饶是她如此全神贯注，当黑影气势汹汹疾迅地往她扑来的时候，她的反应还是难以跟上看见的速度，只能狼狈地往地上一扑躲开攻击，胡乱将驱邪符往黑影方向扔。
那黑影似乎没料到那看起来弱的不行的人居然还有武器，但它速度极快，疾迅躲开了，只中了一张驱邪符，呜地后退。秦七七这才看清，那不是人的鬼魂，而是一只恶犬鬼魂！
她没有移开视线，手上飞快地又抽出几张驱邪符，秉承质量不够数量来凑的原则，就准备扔过去。
可那恶犬也是有灵性的，一看她手中又拿出那种让它不好受的符纸，非常果断地拔腿就逃！
秦七七被这一遭弄的有些傻眼，下意识追了几步，那恶犬灵早就跑没影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背后传来一阵爆笑，秦七七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在笑她。
她感觉到肩膀被人拍了拍，同时带着调笑的声音传来：“处子战的表现，噗噗，还不错。”
秦七七本来不觉得有什么，听到这话忍不住恼怒地瞪了孟秋一眼。
不过她转头就做起“战后分析”，这是她第一次直面那些东西，没想到还有动物鬼魂，反应慢了一拍；也没想到已经成为厉鬼的邪祟会如此干脆利落地选择逃跑。
“大部分厉鬼虽然理智弱，但趋利避害的本能还在，更不用说本来是动物的鬼魂了。”孟秋说。
“那它逃了，不要紧吗？”
“那家伙刚刚转化成厉鬼，现在去寻它的因果了。算是恶有恶报，除非它报仇之后失控害无辜者，否则不用管。”
“原来如此……学到了。老板谢谢你。”秦七七诚恳道谢。
孟秋睨了她一眼：“呵，明明刚刚还在瞪我？”
秦七七眨了眨杏眼，无辜又乖巧地瞧他。
“装，就硬装。”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