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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 6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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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秦七七的打工内容除了收集整理资料、写报告、出差驱鬼之外，又增添了协助研究部研究，履历日渐丰富。
顾菲不愧为发明出这么多神奇物品的天才，经验极为丰富，提出需要秦七七和秩序磨合的角度刁钻却一针见血，到最后，与其说是秦七七帮忙使用秩序提供研究样本，不如说是顾菲教导她怎么使用和适应秩序这个器具。
“顾老师”的称呼实至名归，秦七七喊得真心实意。
对此，顾菲只是爽快地笑道：“这有什么，我也只有这点经验可以分享了，实际出生入死的还是你们。好好用这个器具，提升实力也是保护自己最好的方法。毕竟还有个最麻烦家伙肯定将秩序算在你头上了。”
秦七七知道顾菲说的是谁。
“方愿”。
她想了想，还是问道：“顾老师，那个‘方愿’的事可以告诉我吗？”
顾菲一边记录刚刚的实验数据，一边说：“当然，你是当事人。‘方愿’——我是指真正的方愿，尸体检测已经死亡有三年以上，他本人是方家的旁支，但是灵感实力没有达到世家那边纳入教育的水准，仅仅是能看到。后来进入了一个无名小门派，门派的掌门人跟墨林学院初代校长相熟，所以他们经常去墨林学院帮忙，久而久之他也直接在墨林学院工作了，是资历最老的职工……到这里其实都没什么问题，问题是本应是他死亡的那段时间，没有任何人发现不对。”
秦七七点点头：“那个时候我跟假方愿聊过，他也跟我说过以前的事，感觉他对方愿的人生轨迹很了解。”并且擅长演绎。她作为一个戏龄十几年的资深戏精，都看不出“方愿”和她讲述这些事情的时候的破绽。真情流露而不夸张。
顾菲敛下眸光：“是的，他很擅长收集资料和演绎。”
秦七七抬眸：“‘他’？顾老师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顾菲长呼一口气，神情复杂：“他叫方如，那个家伙……也不知道还是不是人了，反正之前我是看着他死的。可是这次通过检验方愿的尸体还有之前的一些线索，十有八九是他。”
“也是姓方，难道他也是方家旁支？”
“不，他和方家没什么关系，单纯巧合。”
秦七七见顾菲神色，虽然好奇，却也识相地没有多问。
顾菲忽然又咬牙说道：“那种惹人讨厌的周密和不择手段，真是晦气。你要小心，那人看着温和，就是可以笑着把你计算得裤衩都不剩你还觉得他是好人。当然我们这边也会保护好你的。”
“好的。”秦七七笑笑。
“不讲那个恶心的家伙了。”顾菲转了转眼珠，看向秦七七手中的笔记本。笔记本和之前观衡局提供厚重有质感的不同，只是那种5毛钱一本，5块钱一打的极为普通的笔记，钢笔也变成了普通黑色水性笔，任谁也不会想到那就是“秩序”。
“七七啊，你知道的，体制内有时候有点烦的是，什么都要交报告，要是实验报告就算了，他还要交什么过程报告，带领你进来研学的报告……我也没别的意思，其实也算是实验的一环，能不能让你的秩序自己写份过程报告啊？”
秦七七看着顾菲搓手的样子哑然失笑。她拿出手机点开文档APP递给顾菲：“顾老师，其实我每天都有写日常进展和总结，您看看这些内容合不合适，如果可以的话将报告格式告诉我，我润色一下再给您？”
顾菲接过，一目十行，好一阵后抬头，面容认真：“说真的，要不要兼职一下我的助手？不用特地坐班，就是帮我写下报告……”
“顾老师。”真.助手，也是当日带领秦七七道研究部的人在旁边无奈地出声提醒了一句。
“哎呦。”顾菲看向旁边的助手，在对方不躲不闪的眼神下败下阵来，“好啦，开玩笑的。”
……
回到事务所，正巧孟秋也从外地回来了，闲聊几句委托情况之后，秦七七问：“老板，你知道方如吗？”
孟秋将晚饭端出来放下，脱下围裙：“知道啊，是个十几年前造成观衡局，不，是玄术界有史以来最大损失的大反派呢。”
“噢噢……”秦七七身体前倾，表现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孟秋看她一眼，好笑道：“也是，你该知道的，作为秩序的主人。”
“它现在叫秦叙。”
“好，作为小叙的主人。方如他是和你一样是觉醒者，也是惊才绝艳那一挂的，觉醒天眼之后，他在一家没落门派学习玄术，并且提出各种大胆的，玄学与科学结合的设想，在那个时候算是划时代的。后来受到顾菲爷爷，也就是当时观衡局研究部的部长赏识，收为门生……
他的风评很好，至少在事件发生之前很好。为人温厚，行事得体，脑子好使。其实你现在见到的，顾菲发明的那些东西，有一半以上是方如设计并且研制了到百分之九十的程度。直到十五年前他突然将观衡局管理的一片重要的聚灵地毁了。”
“毁了？”秦七七惊讶道。
“嗯，毁了，没人知道他怎么做到的，那片聚灵地没有生机，也没有死气，不再吸引亡灵，却也不是恢复正常，而是变为一片荒芜的死地。”
秦七七愣了愣，过了一会才迟疑道：“其实，聚灵地不是至今都还没确定是怎么构成，又有什么益处吗？我们还要特地安排人手在各个聚灵地防止游魂过度聚集……不过也不是说因为这样就可以随便毁掉聚灵地……”
“我懂你的意思，就听起来还没严重到罪大恶极的程度吧。”孟秋夹了一箸菜，接着说，“问题是那个聚灵地可不像我们管理的那样只是深山老林里的坑，那上面有数以千计的人类。毁掉聚灵地引发了一场地震，随之引起山洪……总之结果就是，几千人全员丧生。
方如催眠控制了观衡局的几名高层，利用他们的权力抢夺了不少聚灵地，不限于观衡局自己管理的，还有一些小门小派管理的，然后组织了一群普通人进入聚灵地生活——他在做一个大型的‘社会实验’。最先发现的是顾菲的爷爷，之后观衡局便开始对方如进行追捕并且搜索方如制造的其他‘实验田’，过程中观衡局人员死伤无数，还没能阻止他引发了第二次灾难，让一个聚灵地里的普通人全部厉鬼缠身，精神失常……”
“最终，观衡局还是将方如伏法，嗯，伏了又没完全伏吧，”孟秋思考了下措辞，还是说，“因为最后方如是自尽的，当着观衡局还有一部分世家门派的玄术师的面，尸身都烧干净了，魂魄……本来应该也没剩。”
“本来应该”。秦七七和孟秋都知道，当时可能出了什么岔子了，不然现在的方如怎么会重新出现？
秦七七：“不过老板，为什么他们都这么确定就是方如呢？”顾老师还说十有八九呢。
孟秋耸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偶尔协助官方的民间机构，观衡局有秘密手段也不奇怪。”
“老板你当时有见过方如吗？”
“没有，那时我才十岁左右，还在对着老爷子留下来的符篆死磕，没我出场的份。”
也是，十五年前的事了。
秦七七抬头还想说什么，看到孟秋困倦的脸，口中话语一转：“……老板，之后还要出去哪里吗？”
“嗯？明天下午还要去一趟衡市那边吧。最后几个点了，真会使唤人。”孟秋说，“过了这几天就好了，你安心上学。”
“……嗯。”
吃完饭，秦七七和往常一样将碗筷洗完，出来客厅的时候，看到孟秋坐在沙发上打瞌睡。
她像猫一样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蹲下来，盯着孟秋的脸看。
青年的头发长长了一些，贴在额头，眼底有些发青。可能因为回到家，整张脸很放松，睡容静谧，显得很乖巧。
秦七七不远不近地看着，没有逾矩。
直到蹲得腿开始发麻，秦七七才缓缓站起来，轻声道：“老板，我回家了，你上去睡觉吧。”
青年睫毛微颤，缓缓睁眼，抬手遮掩打了个呵欠：“唔，路上小心，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秦七七轻笑：“我知道的。那我走啦。”
一如既往地在门口送人离开，直到看不见少女的背影，孟秋才关上门，使劲搓了下脸，耳朵通红。
他刚刚只是闭目养神，并没有睡着，在秦七七洗好碗之后就察觉到她悄悄靠近了。
他还一直忐忑对方会做什么，没想到她只是盯着自己看，还看这么久。
这也太……
他顶着发热的脸走到卫生间开始照镜子。
自己刚刚的脸应该没问题吧？足够帅吧？
*
秦七七将今天在顾菲那边的总结报告写好后，抽出化学习册开始做。
完成今日份的复习计划，秦七七才长舒一口气，开始整理今天得到的情报。
方如……根本就是终极反派配置啊。
秦七七揉了揉太阳穴，发现自己已经连《血钰石》里反派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可是结合顾菲和孟秋所说的方如的情况，感觉他就是那个反派。她还能隐隐约约记得最终决战那反派好像要启动一个叫什么逆转大阵，男女主需要阻止。
结合方如从以前就喜欢弄“实验田”，这次墨林学院中学生做噩梦的情况和之前18号洋房房客被拉进噩梦的情况如此相似，她大胆猜测18号洋房也是方如的实验之一。
方如好像很热衷于将普通人拉进灵异中。所以他最后想要启动的逆转阵，到底是什么效果呢？
逆转生死？逆转阴间和阳间？难道说那人是那什么，用汉奸和精日这种造词法的话，人奸、精鬼？
她看向手边摊开的笔记本，问道：“小叙，那个方如，你怎么看？”方如假扮方愿在墨林学院这么长时间，秦叙应该有观察到。
黑色水笔漂浮起来，开始写字。
【表现非常寻常普通，在他真正暴露强行进入我的镜面世界之前，我都没发现是他在捣乱。甚至都没发现方愿换了人。】
行，问了等于没问。
经过几天的磨合，秦七七也算是了解到这个器具实际就是个憨憨，做事直头直脑半点不会拐弯。在墨林学院一直按照上任主人的要求规范学院，选了自己做主人的原因也非常简单：因为自己是唯一一个有足够实力，同时一直完美遵守校园秩序规定的人。
【书写制定秩序的人本身必须遵守维护秩序。】它这样表示。
“那当时真方愿和其他观衡局的玄术师应该也符合你的条件啊。”秦七七问。
【单纯遵守秩序只是规则的木偶，维护和运用也很重要。您非常符合条件，是完美的主人。】
简单说来，就是秦七七当时那充分利用教师身份并通过听起来很合理合规的嘴炮对付学生鬼和老师鬼的身姿引起了它的注意。
一步一步给她升职也不是什么小心机，单纯就是因为她的所作所为一点点让它加深满意度，然后她逃，它追，她们都插翅难飞。
回想起来，秦七七还是觉得有些无语。
算了，那人邪门，想这么多也没用，反而可能被拉进对方的步调，最好的应对就是不管对方做什么说什么，坚持自己一开始要做的就好。
先放松一下吧。
秦七七打开手机相册，翻开最近照的照片，是孟秋睡着的脸。
她戳了戳手机屏幕中孟秋的睡脸，笑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