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势侵袭》小咕儿

128、穿越

　　这是哪……

　　严离脑袋胀痛不止，，但对危险的本能强迫着他迅速睁眼，绚烂的光线刺进双目。

　　“邵……”

　　嘴巴忽然被捂住，压着极低的声音响在耳畔，“嘘，小声点。”

　　伴随这句话，视线逐渐清晰，严离不由定住。

　　白骨……数不清的白骨，以及……花。

　　他们似乎是靠在一堆藤蔓里，处于高处。下方是一片黯蓝土地，皑皑白骨遍布，血红色的涅槃花从中生长。

　　土地右侧有一条蜿蜒的小溪，溪流是五颜六色的荧光，它们一路向前，最后汇聚到远方的一处大湖里。

　　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就像掉进了怪诞奇幻的梦境。

　　不等他多想，远方的大湖突然传来动静。严离凝神看去，像巨蟒一样的蓝色大虫一跃而出，紧接着又一头扎进湖里。

　　这才是“沙虫”真实的一面！

　　“看底下。”耳边又传来邵岳的窃窃私语。

　　严离目光往下。

　　藤蔓交缠往，一直延伸到地面，底部躺着许多人，都是和他一起来的特鲁坦！他们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昏迷。

　　邵岳看出严离心中所想，附在耳边低声解释，“沙虫实际不吃人，它们会将误入沙暴的变异兽或者人吞进肚子，再带到这里，让它们陷入幻梦自然死亡，尸体是涅槃花的肥料。”

　　邵岳抑不住欣喜，唇瓣紧贴耳廓，继续说：“能够从梦里醒来，就证明了你爱我，我们相爱。”

　　严离面无表情，直接无视了后半句，“沙虫怎么杀死？我们现在在哪？”

　　“我的人可以制住它。”邵岳顿了顿，“我们身后是一个树桩，黄金树的核心就在里面。”

　　严离目光闪了闪，“叫你人出来，解决它们。”

　　邵岳没立刻行动，从后紧抱着他，抿了抿唇，声音变得更低：“严离，我们能重新开始吗？”

　　严离勾了勾唇，“优里还活着？”

　　“没错。”邵岳语气沉了些。

　　严离手垂在大腿旁，眼神晦暗，“那等见到了再说。”

　　邵岳得了回应，也不再强求，一只手按了按腰边。赤着的上身迅速浮出薄薄的炭黑衣料。几秒的功夫，人就摇身一变，穿着黑色作战服。

　　严离看不见身后，只感觉贴在背的温度变冷，再一低头，就看见环在腰前的手臂附上薄薄的一层炭黑作战服。

　　这比父亲研发出来的战甲精密太多，还能随时隐藏和改变外形。看来绿洲的科技又进了一步，严离心中警惕起来。

　　“动手。”邵岳在耳边说了句话，不是对严离，是对耳边的通讯耳机。

　　随着这一声简短的命令，远方的湖面忽然波动了一下，紧接着就看见沙虫突然像受刺激一样乱摆，冲上了天，而夜空中也出现了一道白影。

　　见沙虫注意力被吸引，严离抽出大腿上的匕首，猛地转身。

　　刀剑刺进心脏，这一次，血液喷出。

　　严离对上视线，目色冰冷，“想让我原谅，除非你死。”

　　匕首是邵岳亲手用异能改变构造的，只有它能够刺穿他的战服。

　　邵岳苦笑了下，“你怎么确定，心脏是我死穴？杀了我……怎么见优里？”

　　严离伸手摸了一把胸口淌出来的血，当着他的伸舌舔了舔掌心。

　　一刹那，严离的面容迅速变幻。

　　邵岳愣住不动，严离变幻成了他的样子。

　　“你异能会分裂，我也会。都是完全体，我的弱点在心脏，你也一样。”

　　严离倾身过去，眼神冰冷无情，“等我拿到黄金核心，回来再把你一点点吃掉，变成你的样子。”

　　邵岳笑了笑，仰靠着树藤，闭上眼。

　　严离没有立刻行动，目光在他脸上游弋，判断他的伤势。

　　远边的沙虫迸发出嘶鸣，血越流越多，没有复原的迹象，邵岳脸庞失去血色，靠在树藤一动不动。

　　严离变回原来样子，唇线紧抿，收了匕首，目光朝上。

　　绿色的树皮一直往上，足有十几米那么高，绚烂的光柱从树桩里迸发出来，直冲星空。就像绿洲的水晶神像一样，是世界的灯塔。

　　严离无暇多想，用着攀爬异能徒手吸附在树皮上，快速上爬。

　　很快，他就到了树桩最顶端，光芒亮得让人睁不开眼，根本看不清底部有什么。

　　严离眼眯成一条缝，判断了下高度，纵身一跳。

　　砰！地面发出落地的闷响，严离蹲在地上，抬头看向前方。

　　整个树桩底部都冒着绿色的淡光，而在中央，有一张绿藤编织的圆床，上面躺着一个“人”，光芒从她腰部射出，成线性往上扩大。

　　严离迅速起了身，警惕地拿着匕首朝前走。

　　随着逐步走近，床上人的样貌也逐渐清晰。

　　是个女人，很好看的女人，即便闭着眼，也能感受到她的惊人的美貌。黑发过腰，眉目舒展，金色月亮额饰，一身及踝的黯蓝长裙，深蓝的披帛散落两边，戴着金饰的手臂抱在腹前。

　　光芒，就是从她手心里发的。

　　严离看着这张脸目不转睛，心跳都变快很多。如果没想错，这具身躯，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夜神。

　　可真的有神明存在吗？

　　和废土许多人一样，严离没有信仰，也不相信神明。

　　可传说故事就摆在面前，让他不得不去想，世界上，或许真的有神。

　　严离收了匕首，走近一步，弯下腰小心翼翼手探向对方双掌。

　　皙白的玉手忽然一动。

　　严离手腕被抓住，惊愕之下看向旁边，女人一双美目缓缓睁开，墨蓝的光从中透出来。

　　“你……”

　　严离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也在这一刹那，强烈的光线覆盖视线。

　　两个女人的争吵声陆续传进耳朵。

　　“帕丽尔，你要继续这样做，整个国家都会乱掉！”

　　“乱了才好！我的领土加起来有她两倍大，凭什么听她的命令！我已经受够了！”

　　黄昏中，两个绝美的女人站在花园里对峙，一人金色铠甲，手握权杖，面容锐利。另外一人黯蓝长裙，黑发及腰，神态焦虑。

　　光明神的名字叫作帕丽尔，这名铠甲女人，就是光明神！

　　“娜莎，清醒点吧。”穿着铠甲的女人走近一步，眉目中烧着怒火，“她将你奉为神女，让子民们参拜你，实际上是在囚禁你，不允许你出宫殿半步，让你用血为她滋养战士。”

　　“子民众多，需要战士来守护。我拥有这个能力，自然得担起责任。”

　　“那你为什么不肯为我的子民转换身份！”

　　“我……”

　　“就因为我不是王对吗！娜莎，你等着，我会证明给你看！”

　　夜神还想继续解释，光明神却突然出手，绝美的女人倒在另外一名女人怀中，在夜神晕后，光明神冷艳的脸庞露出眷恋和哀伤。

　　“娜莎，我会让你自由。”

　　画面开始转动，严离就像融入空气一样，以第三视角看着事态演变。

　　也通过无数人的对话，他终于明白永恒国真实的一面。

　　神并非神，是永恒国的三位掌权人，天空神位于最高，光明神其次，而夜神没有领土，被全国子民信奉。她的血液能够进化身体，让战士们拥有更强的力量，也就是现在的变异体。

　　那会只有男人和女人，女人手握权利，一个女人多个丈夫的家庭比比皆是，无人不满。

　　光明神囚禁了夜神后，开始给男人施加欲望，以平等为由掀起了战争。

　　光明神重伤了天空神，夜神杀了光明神，血染红了天空。

　　“风暴即将降临，将我的心脏拿去吧，遗失的国度需要种子传承。”

　　祭台上，菱形水晶散发着淡光，夜神抱着死去的光明神，坐在一旁对另外一名女人轻轻开口。

　　“继承王座时，母君告诉我，祖先曾留下预言，百年内国家会降临一场风暴，唯独神女能救。在你拥有能力后，我小心翼翼看护，用你的能力培养军队，为的就是应对即将到来的风暴。却没想，这竟是风暴的开端。”

　　白衣女人站在水晶旁缓缓说着，语气掺杂着叹息，感慨地说：“我偶尔会在想，这究竟是祖先的预警，还是真神的玩笑。”

　　夜神将脸轻轻挨上光明神的脸颊，“是我没能劝住她。为了防止悲剧再次发生，请将的我的意识保存下来，永生者作恶，水晶与黄金树将是惩治之剑。选中者将会在记忆里明白一切。”

　　伴随这句话，严离不由恍神，黄金树就算了，水晶又是怎么回事？

　　神秘悠扬的钢琴声忽然响起。

　　绚烂的光一刹那占满眼球，严离仿佛又掉进了一个光洞，一直下坠、下坠，穿越历史的长河，穿越时间的维度。

　　紫色花瓣飘浮天空。

　　严离失神错愕，隔着水晶看着外面熟悉的人影。

　　父亲！

　　年轻时的严安然穿着一身白大褂，旁边还站着周席慕！

　　“俨然，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周席慕侧对着神像，注视着严安然，目光深情款款。年轻时的他更加温润清雅。谁都不会想到，这柔情似水的双目里蕴藏着一刻歹毒阴鸷的心。

　　“可我是beta……”

　　“不管什么性别，我爱的是你。”周席慕神态温柔，伸手抚着脸颊，轻声继续说，“这么多天，我能感觉到你对我也有好感。不用担心身份，只用告诉我你的答案，剩下的阻扰我来解决。”

　　严安然的脸明显红了，低下头：“……你真喜欢我？”

　　周席慕笑了笑：“不，我爱你。”

　　严安然浑身一震，又僵了僵，低声说：“你先离开，让我一个人想想吧。”

　　“我在下面等你。”周席慕温柔地说了一句，依言转身离开。

　　待人走后，严安然站在原地，呆呆地注视神像。

　　隔着水晶，严安然的脸庞被蒙上一层雾色。严离注视着年轻时候的父亲，心情彭拜，眼眶发酸，不甘心地又张开唇，呼唤着他的名字。而严安然只是在看着神像的衣摆，完全没有意识里面有一条鲜活的灵魂

　　良久，严安然忽然抬起了目光，像是在看神像的顶端。

　　“听说水晶神像象征爱、和平……如果真的有神……那么能给我指引吗……”

　　“我该不该答应他……”

　　“我是喜欢他的……可我的身份……我该不该告诉他？”

　　一句喃喃自语，严离像触电一般惊醒，疯狂大吼起来。

　　不！他不爱你！

　　离开他！离开！别答应他！

　　严离意识困在水晶里，无声地疯狂咆哮。这就是他一生错误的开端，只要俨然没和周席慕在一起，一切都不会发生！

　　就在这时，严安然眼神忽然变得错愕，紧接着变得不可思议。

　　在他的视野里，整个神像突然闪出亮光。

　　严离察觉到不对，全身僵住。

　　严安然的脸色激动起来，走近到面前。严离看着手掌盖上水晶，与他隐形的手相重合。

　　“神啊，刚才的亮光，您是在回应我吗。”严安然的语气无比激动。

　　严离听明白了，一下感到无比绝望，难道未来一切是他促成的？

　　为什么要让他看到这一幕！？

　　严安然的呢喃声还响在耳边。

　　“我想试试……”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很羡慕我父母的爱情，然而自从等级制度颁布后，这样感情越来越少……”

　　“试一试吧，我也想看看周先生的感情……如果他真的爱我，我再告诉他我omega的身份也不迟……”

　　“神像，你是在祝福我吗？”

　　严离不知道神像又有什么变化，也懒得再去想，只觉得疲惫无比。

　　父子跨越时空见面，他眼睁睁地看着年轻的父亲走向一个魔窟却无能为力。

　　夜神想告诉他什么？

　　告诉他一切早已注定？就像永恒国的先祖留下预言，却终究无法阻止悲剧发生？

　　周遭的景物逐渐模糊，冥冥之中响起温柔的女音。

　　“我们不曾畏惧黑暗，因为我们必将经历黑暗。我们不曾悲伤过往，因为我们必会迎来新生。”

　　“水晶既是神迹，亦是枷锁，打碎它，希望的篝火会重新点燃。”

　　刺耳的嘶鸣声持续不断。

　　严离眼睛一阵酸胀，他忍不住地闭了闭眼，等他再恍惚地睁开眼，女人黯蓝的长裙进入视线。

　　严离使劲摇了摇头，又将目光转向脸部，紧接着一愣。

　　女人的皮肤依旧细腻，只是双目睁开后，是明显的机械眼珠。

　　这不是尸体，是仿生人。

　　仅仅一眼，他就有了答案。

　　也对，哪有尸体能保存数万年，多半是把记忆或者什么脑意识，脑电波放在了仿生人里。

　　不，不对，他还看到了父亲！如果真的只是脑波，为什么会看到父亲！？

　　严离一瞬又惊恐起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一阵风忽然从旁飘过。

　　严离目色微变，下一秒，仿生人双手握着的“东西”就被拿走，紧接着地面发出震动。

　　邵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