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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杀你 ...


  •   成渊收留云靥,却并未限制她的人身自由,相反给她极大自由。

      云靥本就有些武功。轻松地翻过围墙,游荡在大街之上。

      她再次穿上之前夜羽带给她的衣服,脸上也化了妆,皮肤蜡黄,眼尾下垂,看起来缺乏了几分精气神。

      一路上没有人再投来视线,云靥认真地观察四周。
      街上确实多了官兵在巡逻,而且人出来的也较少。

      小巷子总是鱼龙混杂之地,也是最好打听到消息的地方。

      云靥掏出碎银,有一下没一下地抛着碎银,语气带笑:“小孩,问你些事,这些银子就归你了。”

      “我有些不知道。”孩子怯懦懦的,有几分像年少的自己。

      “你回答你知道就行。”云靥声音柔了几分。
      小乞丐点了点头。
      “官兵巡逻是哪天开始的?”
      小孩答:“一直都有,只不过最近巡逻的人多起来罢了。”

      云靥继续问:“那你知道最近为什么巡逻吗?”

      “听说是最近那个恶鬼又来抓人了,外加上东郊有人死了,所以知县才这次如此紧张。”

      跟自己猜的五五开。

      云靥迅速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恶鬼?”

      “对啊,你是外来人吧?”小乞丐看着云靥手上的银子,说话格外卖力,“荆林这地方本就蛊毒盛行,而且最近战乱纷纷,有传说中的恶鬼,也有捣乱的人。不过这恶鬼倒是一直在,这么多年,他总是会莫名其妙地抓人。”
      “只不过最近荆林消失的人太多了,外加上匈奴一直在边境几十里外安营扎寨,知县才请将军出马巡逻。”

      小孩说了些许,云靥脑袋有些疼。

      恶鬼?
      她相信人世间是有鬼的,但是恶鬼总不可能在这里盘踞那么久。

      接连问了几个问题,都没有实质性的进展,云靥给钱之后,也不再纠缠。
      她离开狭窄逼仄的小巷,正欲回将军府时。

      回行之路途径官府,云靥撞见一人。

      他身量修长,站如松竹,今日任何一袭白衣,出尘不染,宛若谪仙,于侍卫之前而站,似珠玉在瓦石间。

      但云靥看见过他脚踢尸体,孤傲冷绝地收取魂魄,心下的那一股清绝之感也淡了几分。

      但心下仍疑窦丛生,云靥对这鬼差倒是十分好奇,脚下的步子走近,正经过那狮子的时候,耳朵竖起,企图听到些什么。

      “你以为知县大人是想见就见的?而且再说了,无重大的事情,是不能来找知县。”

      “要是人人都来找知县,什么人都来见,那知县大人岂不是忙死?”

      姬长寂对于侍卫无礼的语气并不生气,他道:“那若是,我知道杀害店小二的人是谁,能否一见?”
      “你说的话可当真?”
      “自然。”姬长寂声音清淡。

      侍卫面面相觑,面前这人面容精绝,风姿特秀,白衣不染尘世,腰上系一块羊脂白玉。

      衣着打扮气质看起来非富即贵,不是会说谎之人。

      云靥心下有疑,但是脚步未变慢,反而加快脚步离开了许府大门,躲到一旁的狮子后。

      借着视角差,云靥看到姬长寂被侍卫恭敬地请到知县府。

      云靥眼睛一瞪。
      他该不会害自己?

      -
      翻墙回到了成渊府中,一打开门,云靥就看到了成渊。

      他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趣地品着茶,桌上的糕点被动了几块,看来是等自己有会儿时间了。

      “去哪儿了?”
      云靥没回答。

      成渊冷哼一声:“你去了外面,还嫌惹得麻烦不够?”

      前不久东郊客栈店小二死去,云靥多次向成渊打听,也大体猜测出大概。
      她知道成渊受云今安之托,照顾自己,而且,成渊似乎知道自己与店小二之死有联系。

      云靥望着成渊,直接开口:“成渊,你可以帮我联系夜玄吗?”
      “我在客栈杀人的时候,被人看见了,而夜玄知道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成渊紧皱的眉头松了松,对于云靥主动交代这一件事情,他似乎格外地开心。

      “他名字?”
      云靥一噎,“我不知道。”

      成渊明白这事情的紧迫,他不敢耽搁,低低地丢下一句:“我知道了。”
      然后起身,快步离开了这里。

      云靥在屋子里等着夜玄。

      夜玄来得很快,他出现在云靥面前,手上托着一黑瓶。

      云靥脑海中不由地浮现了一个人。
      那人也是用黑瓶收集灵魂。

      但现在望着这黑瓶,云靥问:“这是?”
      “请公主喝了。”夜玄语气不容抗拒,“太子殿下吩咐的,还请不要让属下为难。”

      云靥心下一沉,她现在实力不足,如果不喝的话,那夜玄恐怕会逼自己喝下去。

      云靥喝的很慢,她打量着夜玄的神色,边试探边问道:“你知道我找你做什么吗?”

      “知道。”夜玄的声音仍旧很冷。
      他的沉默就是同意。

      天下三道九流者甚多,奇珍异术,蛊毒数不胜数,那个男人究竟是真的黑白无常,还是装神弄鬼。

      云靥不仅十分好奇,更想除掉那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她道:“那晚上的男子,去了知县府。”

      “我知道了。”夜玄拿着剑。

      他宽大的身躯离开了屋子,迎着冷风,奔向那目的地。

      屋子只有云靥一人。
      她拿起针在自己的手臂上戳了一下,血浸在银针上,云靥很快抽出。

      她紧盯着那银针,看到变黑了的那一瞬间,面若冷霜。
      -
      姬长寂被侍卫引进知县府,但停留却在一处桃林的客房外。

      侍卫:“还请公子稍在这里休息,我们大人还在当值。”

      姬长寂脸上挂起温和的笑:“无碍,多谢。”

      侍卫离去,姬长寂环顾四周

      树荫浓密,四周遮天蔽日,只看得见大片大片的梅林,阴气十足。

      环境压抑沉闷,侍卫皆无,黑瓶在此刻沸腾,姬长寂轻哂,打开瓶子,一抹灵魂就出来。

      人之前怎么死的,魂魄出来也这般。

      店小二眉清目秀已是生前,如今物是人非。他后脑勺有一小血窟窿,额角有一道疤,血落在两颊,看起来几分血腥骇人。

      姬长寂问:“位置在哪里?”

      “正中的梅花树下。”店小二心里愤愤,但还是十分恭敬地回答。
      生前都需要逢场作戏,更何况死后,他的性命可还掌握在这个阴间使者手中。

      姬长寂手一挥,在恶魂上下了一个咒,道:“跟我走。”

      有了这阴间使者的咒语,杨雄倒不怕太阳。

      巨大的梅花树枝干雄伟,花开了一树,风吹过,梅花大多飘向南方,落红裹挟着微下的白雪,格外的美丽。
      有一些,则落于冰天雪地之中。

      杨雄看着姬长寂颤巍巍地开口:“我也不确定这里是不是,之前我送人来这里的时候,有些漂亮的被送到南苑的阁楼,剩余地便来到了这里。”

      “来这里的人,多么?”

      杨雄用力点了点头。
      可这里什么人都没有,一点都不像很多人来的样子。他面色发白,生怕姬长寂以为自己说谎。

      姬长寂看了杨雄一眼,知道他已经说不出什么有效的信息了,拿出瓶子,魂魄再次回到瓶子。

      姬长寂没有走,站在这里,望着枝干,整个人神色晦暗不明。

      远处的屋檐传来细微的声响,一位男子拿着刀,似要劈开这漏洞结界。

      那男子,姬长寂曾见过。
      走出客栈时擦肩而过,这拿刀的莽夫,貌似是那短命小公主的侍从。

      夜玄只觉得这知县府中古怪得厉害,他轻功出神入化,自然轻松地进入了府中。
      但唯独这里,怎么也进不去,像有一道无形的屏障。
      令他觉得十分的古怪。

      姬长寂手指一划,破除了这结界。

      夜玄来到姬长寂面前,手拿着刀,面上的神色很冷。

      望着夜玄愤怒的神色,姬长寂噙着笑:“找我?”

      夜玄思忖了几秒,男人身手矫健,但他本就是杀到第一的,自然喜欢强者。

      刀剑一开,带着凛然的寒意,夜玄刺向姬长寂。

      姬长寂并未闪躲,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捏着剑:“小侍从,一来就拔剑可不是好习惯。”

      短刃化为粉末,随风飘落,有些落在夜玄的衣襟处。

      夜玄现在明了,自己对上面前这一个人毫无胜算,但他语气还是冷冰冰道:“管好你的嘴,别牵扯到别人。”

      “别人?”姬长寂声音笃定,“哦,原来是你家主子派你来杀我的。”

      夜玄不否认,他看了姬长寂一眼:“若是你害得她死了,或者陷入困境,我可没那么容易放过你。”

      姬长寂像是没听到威胁,眉眼一抬,十分挑衅:“那就来试试。”

      夜玄未多话,杀不了,威胁了,任务半完成,他离开了这里。

      姬长寂望着离开夜玄,刚刚短刃化为的齑粉,闪着点点星光,指引着一条路。

      他慢悠悠地跟上夜玄。

      从知县府到将军府,轻功不过十余分钟。

      姬长寂来到梅林,倒也不急着打扰,反而饶有兴趣地观赏着周围的风景。
      看着夜玄进了屋子,然后又很快出来。

      姬长寂这才勾起嘴唇,慢悠悠走到门口,他轻扣门扉。

      云靥心下存疑,按道理这会儿成渊当值,刚刚夜玄才走,此刻又不到饭点。

      “进。”云靥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就下意识地拿起匕首。

      门本就半开,此刻推门发出嘎吱嘎吱地声响,像是缓慢的死亡。阳光照下,影子布于地板,庐山真面目也逆着光影显现。
      是那个鬼差。

      姬长寂自然也看到了云靥,看着她手上又换了一把新刀,他忍不住哼笑了一声:“怎么?又想杀人了?”

      又想?杀人?
      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云靥起身,她望着四周。
      这会儿谁都不会来。

      只能靠自己,云靥脸上又露出了纯白无暇的笑:“鬼差大人,有事吗?”

      “有。”姬长寂看着她演戏,坐了下来,自己斟了一杯茶,“听说,你派人杀我?”

      他果然找来了。

      云靥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夜玄没杀了这人,说明这人实力深不可测。
      但他如今来找自己,肯定另有企图。

      “是。”云靥没否认,“我只是害怕,鬼差大人插手凡间的事情。”

      “我不是真的鬼差。”姬长寂轻呷了一口茶,“你可以把我当作合作对象。”
      “合作对象?”

      姬长寂望着云靥,开门见山:“小公主,帮我个忙。”

      他有求于自己,难得自己占据了上风。
      云靥也想试一试这人的底细,她拿乔道:“有什么好处吗?”
      “没有。”

      云靥直接拒绝:“那我不帮了。”

      这小公主还真是外表纯真,内心跟个黑莲花。

      姬长寂不咸不淡:“帮我的话,你杀店小二的事情,我就当没看到。
      “而且,你帮我,也算赔罪。”

      看着云靥迷惘的神情,姬长寂道:“派人刺杀试探我,我进屋子以来,你都没道过歉。”

      他在陈述一个事实。

      但云靥可不想轻而易举地答应这个神秘的人,她四两拨千斤:“那我要是不帮呢?”

      “那我一报还一报。”姬长寂望着云靥,突然笑了,“我也找个杀手来杀你。”
      “但提醒你一下,那个杀手——是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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