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年如墨》南之之之

2、戏言，喝药

　　第二章儿时戏言
　　徐瑾年就这么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里竟有一丝丝的羡慕，小时候的他眼里，好像有星星，那时候父皇还没死，那时候兄长还在，那时候的他遇到了墨离悠。
　　墨离悠是墨府墨老将军之子，因为当年将军征战，家眷要留京，先帝事实上因为墨家权大，所以他也不完全信任墨老将军，也是因为这样，墨离悠才被接到皇宫里，说是进宫住几天，实际上就是人质。
　　“还不快参见太子殿下？”一个公公说着。
　　墨离悠跪在地上，手作礼，躬身，说着：“参见太子。”
　　“免礼吧。你叫什么名字啊？你今年多大啊？”徐瑾年笑着说。
　　墨离悠缓缓抬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看见一个跟他年纪相仿的小孩子正在对着他笑嘻嘻的，他愣了一愣，因为从前在家，家里的兄弟姊妹们就不待见他，说什么都是悄悄的背他，也没有人给过好脸色待见他，父亲常年在外征战四方，也就只有当父亲在家的时候，他们的脸色才会稍微缓和一点，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墨离悠也是看透了。
　　跟在墨离悠身边的公公见他没反应，便小声提醒：“殿下问你话呢。快快回答。”
　　墨离悠飘远的思绪就这么的被一句话拉回来，想了想，便答道：“回太子殿下，离悠今年已经十三了。”
　　“原来你叫离悠啊，真好听······啊，我叫徐瑾年，你可以叫我阿年，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徐瑾年天真的说。
　　······朋友吗······？
　　“小福子，带他去住处吧！”徐瑾年吩咐道。
　　“喏。”小福子应了一句，便带着墨离悠去他的住处了。

　　墨离悠在书桌前坐下，沉思良久，磨墨提笔。
　　爹爹亲启：
　　“皇宫好大，好好看，公公们也很好，也很照顾我，阿爹，可是我真的想您了······但是啊，阿爹，我在宫里遇到了太子殿下，他说我们以后是朋友了，阿爹，我一定会变强，我在宫里会乖乖听话，等你回来接我。”
　　离悠。

　　天空上一道黑影掠过，是送信的猎鹰，是墨离悠从小就养在自己身边的，性格温顺，忠心护主，是送了几年信的老鹰，信得过，能避开很多的危险。墨离悠在窗边看着猎鹰远去，眼里全是思念，揉了揉脸，转身回到房间的床，收拾自己的行李，包袱里有一枚玉佩，还有一些银票，还有墨离悠平时习惯穿的衣服，无一例外都是黑色或者是白色。

　　场景转换。
　　在御膳房里，正有两个小小的影子在月色的掩护下，在御膳房里摸索着什么。
　　“嘿，摸到啦！离悠快来！”幼年的徐瑾年小声的说着。
　　墨离悠安静的跟在徐瑾年的身后为他放风，他看着身前的徐瑾年好像若有所思，他们借着微弱的烛光，在御膳房的一个角落吃着糕点，那是宫女们晚上做给皇上的，但是皇上没有吃的继而又拿回了御膳房。
　　他们两津津有味的吃着，徐瑾年不禁发出了一声感叹：“真好吃，离悠，等我日后当上了皇帝，我也一定和你一起吃这个糕点。”
　　墨离悠只是看着他，咽下那块糕点之后，他看到徐瑾年的脸上和嘴边都有一些糕点粘在上面，不自觉的抬手，用指腹轻轻的为他拭去了脸上沾着的一些糕点，过后墨离悠才反应过来，这可是逾越了君臣之礼的行为，他迅速的收回了手，徐瑾年不解的看向他，但是当他看到墨离悠的神色的时候他明白了，脸上带着温和的笑说：“墨离悠，我向你保证，当我坐山皇帝的位置的时候，你我便不需要在意君臣之礼，你是第一个，也是我唯一的一个。”墨离悠看着徐瑾年脸上的笑，他觉得，这个小太子将来会是一个明君吧？他叹了一口气悠悠的说：“好，那我墨离悠也在这里保证，只要我一天还在这世上，那我就永远都是大廿的守护者，守护这江山，也守护我的殿下。”
　　两个小小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被拉长，好像是倒影出了他们两个长大之后的影子，两人偷偷摸摸的准备回寝宫，就在回去的路上，被巡逻的卫兵发现了，墨离悠掩护徐瑾年逃跑，被抓了起来。
　　“你们放开我，干什么！快放开我！”墨离悠叫喊着。
　　巡逻的卫兵说：“你大晚上的偷偷摸摸跑来御膳房干什么！”
　　“我饿急了不行吗？”墨离悠生气的质问着。
　　这时，徐瑾年跑回来了，大声的说：“你们干什么！快放开他！”
　　巡逻的卫兵见到是太子殿下，纷纷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徐瑾年没有理会那些巡逻的卫兵，径直走向墨离悠，扶他起来，徐瑾年瞪着那些巡逻的卫兵，严肃的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啊，你们是想我在皇上面前告状吗？”
　　众卫兵：“快走吧快走吧，等下又少不了挨板子。”

　　墨离悠看着徐瑾年，不顾刚刚被卫兵弄伤的疼痛，问：“你怎么跑回来了。你就不怕明天皇上找你让你领罚吗？”
　　“那你不怕吗？”徐瑾年若无其事的问。
　　“······什么？”墨离悠呆呆的问了一句。
　　“我说，你不怕死吗？那板子一下都已经可以打到重伤了，而且我们两还是小孩，你觉得你可以挨过这一板子吗？”徐瑾年满是心疼的看着他疼痛的位置。
　　墨离悠察觉到了徐瑾年的目光，赶忙笑着对徐瑾年说：“小伤，我没事。”
　　徐瑾年感觉喉咙里有什么东西被堵住了，令他说不出话来。
　　两个人就这么搀扶着回寝宫。

　　次日卯时。
　　“离悠，起床啦！太傅要我们去读书啦！”徐瑾年轻轻的拍打着墨离悠的脸。
　　墨离悠还有点迷糊，揉了揉眼睛说：“好······”随即起身洗漱。

　　“太傅好。”徐瑾年和墨离悠不约而同的说。
　　“嗯，太子好啊，不过，这小将军怎么的像没睡醒的样子。”太傅和蔼的笑着说。
　　墨离悠惊了一下，抬头看向太傅，眼神有点茫然，太傅笑了一下，说：“快坐下吧。”
　　墨离悠和徐瑾年找了位置坐下，开始听先生讲课。
　　听了一会，墨离悠有些走神了，他还在想着那天晚上他们两个人说的话，立下的誓言。突然先生提问：“你们有谁知道何为缘？”
　　徐瑾年小小的手摸着下巴，思考着，这时墨离悠也刚刚好回过神来，说了一句：“缘，即为情，缘来则聚，缘尽则散，缘来聚则生情，情之一字，最为刻骨铭心，故缘为情。”
　　“不错，那小太子想好了吗？”太傅问道。
　　“我觉得离悠说得对亦不对，情之一字，随口说说也是情，刻骨铭心的也是情，恨之入骨的也是情，朋友之间也是情，谁又能说情就一定是刻骨铭心呢？而且我方才说的几个情，也是一段不好的情，那这情便是缘，便是不好的缘，世间的人们总会把事物理想化，他们便只会往美好的方向去说，而不会真正的考虑到这份情缘到底是如何一般的东西。”徐瑾年很认真的说道。
　　墨离悠就这么听着徐瑾年说，他也没有去反驳。

　　下课后。
　　“离悠，你等等我啊！别走那么快啊。”徐瑾年一边跑着一边说。
　　墨离悠默不作声的在前面走着。
　　“离悠你到底怎么了嘛？”徐瑾年疑惑的问着。
　　“你觉得我们之间是什么？”墨离悠看着徐瑾年认真的问。
　　“啊？”徐瑾年疑惑的发出了声音。
　　“······算了·····我们走吧。”墨离悠失落的转过了头。
　　“······嗯。”徐瑾年轻轻的回应着。
　　这时，在看着这些记忆的徐瑾年，忽然想到了什么，笑着轻轻的说了一声：“傻子。”此时的徐瑾年也没有察觉到他的耳根红了。

　　这是关于墨离悠和徐瑾年的回忆，可他们的回忆不止于此。

　　梦境外。
　　‘怎还不醒······’墨离悠想着，他随后就看见了徐瑾年嘴角似有似无的笑。

　　不知不觉，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天边有鱼鳞一般的云被朝霞映照得红了脸，窗外的鸟儿开始叫，外头的竹子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清晨来了。宫人们早早就熬好了药，墨离悠接过药，走到徐瑾年的塌前，把人扶起身来，但是此时却怎么也喂不进去药，墨离悠有点苦恼，理了理徐瑾年两鬓的头发，低声呢喃道：“不喝药怎么行呢······”墨离悠就这么抱着他，缓缓他也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了一口，而墨离悠却不知道，怀中的人不知何时已经醒过来了。

　　半晌，徐瑾年经不住这份寂静，虚弱的开口说了句：“你喂我。”
　　墨离悠忽然清醒过来，赶忙直起身子，惊喜的问：“你醒了？”
　　徐瑾年却只是说：“不是要喝药吗？你喂我。我现在没有力气······”
　　“好，我喂你。”墨离悠很开心，去拿手边的药，转头过来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徐瑾年已经跟他脸靠得很近了，墨离悠见状马上往后退了一下。
　　“你在躲什么？”徐瑾年的语气像是挑逗着他一般。
　　墨离悠没说话，用勺子乘起一勺药，在嘴边吹了吹说：“来，慢点喝，小心烫。”
　　徐瑾年望着他的眼睛，他这次回来，好像稳重了好多······
　　徐瑾年眉头微皱，别过头，咳嗽了几声，用嫌弃的眼神去看那碗药，捏着鼻子，一把夺过墨离悠手中的碗，一口气把它喝了下去，喝完咳嗽了几声，依偎着墨离悠像是在撒娇一样的语气对他说：“好苦······我可以有奖励吗？”
　　此时的墨离悠只觉得徐瑾年好像一只小猫，墨离悠的手在徐瑾年的后背又轻轻拍了几下，抚摸了几下，无奈的说：“陛下，良药苦口。”
　　徐瑾年抬起头看着他，墨离悠在这时候也恰好低下了头，看着他。
　　徐瑾年的手在墨离悠身上不安分的动着，墨离悠也觉得有点不舒服便对徐瑾年说：“陛下，你的手在臣的身上乱摸什么呢？”
　　“你的胆子还真大，管起我来了。”徐瑾年没好气的说。
　　墨离悠被摸得不舒服，他开始环顾四周，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看到桌子上有刚刚送药顺道一起送来的果脯，他伸手拿起一颗，放进嘴里咬着，伸手去找徐瑾年的下巴，捏着徐瑾年的下巴，抬了起来，他凑了过去，因为来得猝不及防，徐瑾年有点吃痛，徐瑾年感觉有什么东西进到嘴里了，甜甜的，温温的，像是杏脯的味道。
　　“嗯······不要······你······”
　　徐瑾年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他自己居然有些享受这种感觉，但有些喘不过气，他伸手推开他，墨离悠也在看着他，问：“陛下刚刚说不要什么？不要臣还是不要·······”
　　徐瑾年情绪还没稳定，有点恼火的说了一句：“没什么······你·······算了·······”
　　“还苦吗？”墨离悠带着挑逗的笑意上下打量着他，徐瑾年有些不自在，胡乱的说了一句：“不苦了······”
　　“陛下。”墨离悠唤了一声。
　　“嗯？”徐瑾年回应了。
　　“其实，在臣的心里早就想这么干了，只是你身边的那个小福子是真的很烦，我都没有机会下手，实在是叫臣苦恼得很啊······”墨离悠有点可惜的说。
　　徐瑾年没想到他可以这么坦诚，心里的某个问题似乎得到了回答一般，心里也渐渐安定了下来，微微的笑着，说：“其实，我一直都在给你机会，可是你一点回应都没有，我都快坚持不下去了。”
　　墨离悠笑了一下，说：“我也是没想到陛下可以这么主动。”
　　此话一出，徐瑾年便绷不住了，断断续续的说了一句：“你······你········流氓！哼！”
　　墨离悠玩味的笑了一下说：“陛下方才还不是很主动的吗？怎么现在······”
　　“你走开，离我远点。”徐瑾年用被子蒙着头说。
　　墨离悠伸手过去把被子拉下来，关心的说了一句：“别蒙着，等下又闷坏了我的陛下可怎么办？”
　　徐瑾年不以为然的说：“那你就去找别人吧！”
　　墨离悠笑着看着徐瑾年，忽然像是意识到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又接着说：“陛下就这么希望臣去找别人？倒也不是不行，只不过那些人，臣都不喜欢，都没陛下好看，再加上，陛下的声音臣喜欢的紧。”
　　“你住嘴！别说了。”徐瑾年又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徐瑾年开始后悔了，他觉得这人怕不是喝了酒，这怎么跟除夕那天的他完全不一样·····而且，这话分明就是在挑逗他。
　　紧接着徐瑾年又在心中暗暗的骂了一句：‘流氓！’又开口问：“你怎么还不走？”
　　“臣自然是要留下来照顾陛下啊。”墨离悠脸上带着‘我要留下来’的样子对徐瑾年说。
　　徐瑾年觉得有些好笑，又带着开玩笑的样子说：“这么闲？宁王没有事情可做吗？不若朕封你个位份让你来侍寝怎么样啊？”
　　墨离悠脸上的笑意愈加深了，说：若是准纳男妃，陛下要晋臣的位份，臣也是拒绝不了的。”
　　“你······你出去。”徐瑾年是真的没想到自己没挑逗成功，他还反被挑逗了！徐瑾年觉得气不过，便想着找个机会反击，他看到墨离悠正好转身放东西，随后他从床上坐起来，本来想从墨离悠的身后突袭，没想到却被墨离悠察觉到，提前转过身，看到他的样子，直接覆上身去，慢慢的靠近，说：“陛下还没晋臣的位份呢，就这么心急想要臣？陛下是想睡了臣当负心汉吗？”
　　听了这番话，徐瑾年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抛妻弃子的画面，随即又反应过来说：“你少来这套。”说完挣开墨离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