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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 2 ...

  •   周徽风尘仆仆的从南城区的案发现场赶回来,水顾不上喝一口就直奔会议室。

      作为平陵市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唯一的女外勤,又是韩尉和杨平帆等人的顶头上司兼支队长的周徽,简直是按国际超模的比例长的,一米七三的个子,要腿有腿,要胸有胸,五官精致立体,完全不输当红明星。

      本是警局一枝花的绝佳人选,只因性子太野,做事雷厉风行,办事效率一度破了市局那帮老爷们的记录,以至于最后居然便宜了杨平帆那个整天窝在电脑前的“小眼镜”。评选结果一出来,有人痛心疾首周徽白瞎了一张好脸蛋,不过更多人认为杨平帆凭实力拿下“警局一枝花”的称号,此人货真价实的当仁不让。

      周徽十分大度的接受了“老大”“周队”等一系列称号,还认了杨平帆当“妹妹”。众人皆大欢喜。

      “周队。”推开会议室的门,韩尉他们叫她。

      周徽废话不多说,直接进入案情。

      “死者一男一女,男的三十岁左右,女的四五岁上下,是个孩子。初步判断,死因为窒息。除了前两起案件的特征,凶手对女孩进行了非常严重的面部毁容,孩子有疑似性|侵的迹象。所有虐待行为都是在受害者还活着的时候实施的。”

      周徽说完,会议室一片哗然。

      “小孩子都不放过!现在这些犯罪分子都疯了吗?”

      周徽指了指地图上一个位置,“尸体出现在南城区——这里,但是和前两起案件一样,不是第一案发现场,现场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指纹,显然凶手有备而来。被害者的肢体和器官同样没有找到,很有可能被凶手带走或转移了。”

      “太变态了,这是人干的事?该不会是厉鬼索命吧?”

      周徽敲敲桌面,说:“不要胡乱猜测,分析案情。”

      “周队,尸检报告没出来,现在分析案情有点困难啊!”外勤孙也有点为难的说。

      周徽:“我们等不及尸检报告。”

      如果凶手继续作案,按照他之前的作案频率推算,距离他下一次作案不会超过五天时间。况且初步推算的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也就是说这个时间至少还要减去一天,他们只有四天不到的时间找到凶手,才能避免下一个受害者出现。

      “……可是现在连被害者的指纹都没有,也没有找到目击者,是不是有点……有点太邪乎了……”外勤的孙也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周徽虽然也有同感,但还是说:“只能说明,这一次我们遇到了一个反侦查能力极强的罪犯。”顿了顿,接着说:“还是两头同时进行,小杨,辛苦你跑一趟数据库,对比受害者的DNA。小刘,你们科去档案室调近五年的所有卷宗,看有没有类似案件。网上也去查,不排除模仿作案的可能。一组明天早上沿南城区那条河道,方圆一公里挨家挨户查,看有没有失踪人口没有报上来的或是可疑人员。二组配合南城区派出所去找证据。散会。”

      会议室嘈乱起来,拉椅子的,整理文件的,一窝蜂涌出去,该工作的工作,该补觉的补觉。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一刻。

      找不到新的突破口,只能按部就班的走常规路线。从被害人到嫌疑人,再到凶器,作案手法,所有的证据链必须完完整整才能把案件板上钉钉。没有捷径可以走。

      半个月来,张裕南本就寥寥无几的头发瞬间秃了一半。第一起案子发生时,省里要求二十天之内破案,时间一天天减少,张裕南觉得自己就要晚节不保,叹口气回办公室去了。

      第二天,市公安局几乎全员出动,周徽带二组和南城区派出所汇合,沿河道搜集证据。

      南城区是平陵市的城中村,地理位置偏僻,治安较差,偷东西抢劫时有发生。河边平时没什么人来,最近网上又传出“河道杀人”“厉鬼索命”的谣言,更是人心惶惶,大白天都没人敢单独来河边。

      周徽问南城区的陈局:“附近没有摄像头吗?”

      陈局有些为难的说:“南城区不比市中心,河道附近平时没人来,也就没装摄像头,就是住宅区,摄像头也都被砸的砸,偷的偷,大部分都是监控盲区。”

      “最近有可疑人员或者是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吗?”

      陈局一摊手,无奈的说:“不寻常的事,可不就这次河道杀人嘛!这给闹得,现在派出所所有人连轴转,人手还是不够。”

      也实在是为难人家老局长,一大把年纪还得跟着一帮年轻人出外勤,一把老骨头快交代在河滩上了。

      中午快一点的时候。

      孙也趴在河滩上一阵哀嚎:“啊——到底哪个天杀的杀的人,没天理啊!可怜我老婆还没娶上,就要累死在河滩上呀!河神爷爷你快显显灵吧!”

      韩尉扔给他一根香肠,“别嚎了,孙子,你爷爷我费劲巴力的给你弄来这口吃的不容易,省点力气好干活。”

      孙也两口吞了香肠,啃着香肠皮上的肉渣冲韩尉说:“为了这根香肠叫你一声爷爷不亏!”接着没皮没脸的嘻嘻一笑,“爷爷,你孙子还想吃,再给一根呗!”

      韩尉也冲他嘻嘻一笑,“傻孩子,你欠缺社会的毒打呀!说什么都信,不想想我一个月百八十的工资,大半都贡献给我妈介绍的相亲对象身上了,哪有钱给你们这帮孩子买吃的?周队买的,车上还有面包,你再不去真的就连口渣都抢不到。”

      孙也一骨碌爬起来,朝着面包的方向就是一个百米冲刺,一场恶战之后,吃着面包的孙也对着周徽又是一通鬼哭狼嚎,“周队,你就是我亲妈啊!韩副要给我们找一群后妈回来,还虐待我们,饭都不给吃啊!”

      周徽拍拍他的肩膀说:“吃饱了就要好好干活,不然你手里这半块面包就是你的最后一餐。”

      “啊——周队,你变了,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孙也一跳三尺远,赶紧啃这块珍贵的面包。

      周徽靠在警车上,摇头笑了笑。韩尉递给她一瓶水,“周队。”

      周徽接过水拧开瓶盖灌了几口,看着远处天边压过来的乌云,“我们真正的麻烦来了。”

      韩尉叹了口气:“平陵市的雨季要来了,意味着我们的搜证工作会更加举步维艰。”

      晚上六点半,暴雨哗啦啦的砸下来。

      市局派出去的几拨人陆陆续续的回来,脸上写满了疲惫。

      一整天,毫无收获。

      法医室的孟连素又给他们带来一个更坏的消息,死亡时间比之前粗略估计的还要早七八个小时,孩子处|女|膜损坏情况严重,确定生前被性|侵,但是没有提取到精|液和任何有价值的指纹,凶手显然是有备而来,做了非常充分的准备措施。

      这是一次有预谋有计划的杀人事件,基本排除激情作案的可能。

      “卧槽!这……什么情况?周队,快来,有人把昨天晚上打捞尸体的视频传网上了。”号称优秀好青年,从不骂人的杨平帆愣是被逼出一句脏话。

      “疯了吧!哪个这么缺德……卧槽,马赛克都不打。”这样一段血淋淋的视频就这么从警局内部传出去,直接冲上热搜。说什么的都有。还有个#平陵市风水#的话题,把风向往鬼神上引。

      周徽盯着屏幕给韩尉说:“通知网管,赶紧把热搜撤下来。”

      韩尉通完电话,说:“光是转发量已经达到几十万,现在已经在网上传开了,恐怕不好控制。”

      一群人看着一点点撤下来的热搜,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Red会所的地下室。

      一个男人蜷缩在地板上,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一人手里提了一根球棍,一下一下敲在男人的肋骨上。

      “给条子通风报信你在给谁做事,啊?”

      “说!不说打死你!说啊!”

      男人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在空旷的地下室碰撞出一连串的回声,有点渗人。终于,他战战巍巍的朝面前踩着高跟鞋,坐在沙发里的女人爬过去。

      其中一个保镖立刻制止了他的做法,干净利落的朝他背上来了一下。男人又一次趴在地上,这一次他没有力气再爬起来。只在嘴里口齿不清的说:“喻姐……喻姐,求你……放过我……是我,是我见钱眼开……有人给了我五万块钱,让我打这通举报电话……”

      沙发里的女人就是Red的老板Jennifer,也是在平陵市消失了两年的喻白。她垂着眸子幽幽开口:“谁给你的钱?不说清楚你恐怕走不出这间地下室。”

      男人惊恐的摇头,“喻姐,我真不知道,两天前有人给我门缝塞了张纸条,让我给条子举报……举报您进行毒品交易,我以为是谁的恶作剧,结果当天下午我银行卡就多出一万块钱。那人说一万块是定金,另外四万只要我打出举报电话就会立刻打进我的账户。我真的是一时鬼迷心窍……”

      喻白点点头,“明白了。”

      一个保镖问:“夫人,怎么处理,做了他?”

      男人吓得魂飞魄散,趴地上一个劲儿的求饶,“别杀我,别杀我……”

      喻白的声音在男人头顶响起来,“别在这闹出人命,按道上的规矩,留下他两根手指,人装麻袋扔河里。”

      说完,踩着高跟鞋走出地下室。身后关上的铁皮门挡住了男人凄厉的惨叫声。

      河滩上,保镖把车一路开到河边,两人套着黑色雨衣,把麻袋里的人抬下来,刚准备扔河里。突然被几道强光瞬间闪瞎眼。

      “不许动,警察。”

      韩尉带一组围了汽车,暴雨打在雨衣上“啪啪”作响,谁都没有注意到河道对岸的灌木丛后面躲着的两个人影。像夜里的猫,睁着四只透亮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韩尉他们把三人押进警车。

      警车蓝红色的灯光消失在雨夜里,灌木后面的两个人影才慢慢站起来,雨衣下隐藏的面孔无人知晓,耸动的喉结滑出一串声音:“怎么办?被人捷足先登了。”

      “走,回去报告老大。”

      与此同时。

      Red会馆被市公安三辆警车围了个水泄不通。周徽带人冲进会馆,向喻白出示了拘捕令。

      “喻白,跟我们走一趟。”周徽清冷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喻白正在台球俱乐部的台球桌旁抽烟。她朝周徽走过来,一只手夹住烟,另一只手拿过拘捕令,看了一眼,吐出一个字:“好。”

      烟草味从唇齿间弥漫开,喷在周徽脸上。周徽突然觉得心底有一丝异样的情绪一闪而过。

      刑侦队审讯室里。

      周徽和韩尉对喻白展开审问,周徽没见过这么配合的嫌疑人,问什么答什么,不避讳不含糊其辞,条理清晰到让周徽怀疑她是不是事先知道她要问什么。

      审讯室外的孙也充分发挥八卦潜质,胳膊肘捅捅“警局一枝花”,“一枝花,知道什么个情况不?”

      杨平帆一本正经的说:“知道。因为我兢兢业业,恪尽职守,终于在数据库匹配成功第二名受害者的DNA,找到突破点,使案情有了实质性的进展。”

      孙也:“……”

      什么叫一句话把天聊死,这就是活样板。

      晚上七点,杨平帆再一次进入数据库,二十分钟后,他从椅子里跳起来,“找到了,我找到了!”

      沽洱区派出所一小时前刚报上来近一个月的数据,南城区管辖范围之内的沽洱区,在城市的最边缘,是平陵市出了名的“三不管”地带。这里住的大多是来自各个城市和附近村镇来平陵市打工的民工,人员流动量大,鱼龙混杂,是南城区治安管理最差的区域。

      二十天前,沽洱区的民工房附近发生了一起聚众斗殴事件。工地上的民工晚上下班回来,在民工房前支了张桌子,几个人聚在一处打牌,最后不知道怎么回事,为着几块钱就打了起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场面逐渐混乱,几个人发展成几十个人的“恶战”。

      本来一帮男人每天在工地上受气,处处不顺遂就有点牢骚,再喝点酒,随便哪个人说一句过激的话,都有可能激起一场矛盾。这种事在沽洱区屡见不鲜,当地派出所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居委会出面调节,手段相对温和,效果也更好。

      这次事态严重,十三个打进医院,四个鉴定为轻伤以上结果,派出所不得不出面解决。民工房大都临时搭建的危房,附近没有摄像头,找不到带头闹事的人,只能在派出所备案拘留几天又放回去。

      第二名受害者吴国江,就在这群人里面。

      刑侦队立刻去沽洱区调查走访,摸清了吴国江的社会背景。吴国江,三十五岁,小学学历,未婚,沽洱区某建筑工程的临时工。他住在民工房对面那一排危房里,工地下班后往这边凑热闹,就凑出事来了。

      据周围同事反映,吴国江人缘不好,平时爱喝点酒,到处闹事。脾气特别冲,得罪不少人,但要说他和哪个人有什么深仇大恨还真没到那程度。

      最后,吴国江工地上一个同事的反映,引起了韩尉的重视。那人说吴国江十多天前去Red闹事,当众猥亵人家小姑娘,被保镖打了一顿,赶出大门还带爹带妈的骂,让人家赔他医药费。Red老板直接让带话出来,“再敢来闹事就剁了你的爪子,丢进河里喂鱼,赶紧滚!”

      本来只是一句警告,但是这个女人近些天已经太多次出现在警方的视线,哪怕是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足够触动警方的神经了。

      重要的是,那个人是喻白!韩尉太清楚她是什么人了,她是有能力做这样一起案子的。

      结果韩尉刚带人绕到Red正门后面,就见两个穿雨衣的男人抬着一只麻袋,装进一辆越野车的后备箱。这才有了后面一系列的抓捕行动。

      走廊钟表的指针划向十一点方向时,坐在椅子里的喻白抬手敲了敲桌面,细长的眼尾带点桃花,半正经半调戏的对周徽说:“警官,问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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