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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各怀心意谁人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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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小陌笑嘻嘻地走到那为首的蓝衣人身前,“小火,你何必这么客气?”那女人嘴角抽搐,自己的年纪比他娘还要大,他居然用这种称呼,这种语气来叫自己。
可是,得罪天得罪地,也不能得罪了云少庄主,她就算怕云子轩,被她踩在脚底下勒令叫她儿子做小祖宗,却还不至于真的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尤其是云子轩也不在场的时候做这等丢人之事。可是这个云少庄主,折磨人的本事一点不比他娘差,还是杀人不见血,把人活活气死。
“云少庄主,你逆云山庄的面子我自然要给,但是这是我们同皇甫尧的私人恩怨,我想逆云山庄和皇甫家也没什么交情,希望你不要插手。”
“是没什么交情。”云小陌回过身,南宫念正走到他身后,他抓着她的手臂半个身子缩在她身后,“不过她主子要她来帮皇甫尧,她和我一道的,所以,小火,你就当给我个面子,回去了。”
火衡和身后的蓝衣人都站起了身子,这话说得好听,让她给他面子,其实又哪里容得她不给。想起两年前的那队鸢鹰大阵,她就头皮发麻。
身后传来一声闷闷的痛哼,却是皇甫尧的手下替她接上了被扭折的手骨,她动了动手腕,“帮我?伤了我也叫做帮我?哼,我皇甫家的私事不需要外人插手。”
“云少庄主,你听到了,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是她不用受你的人情。”
她们一大清早就埋伏在阎王滩的滩石上,等皇甫尧的楼船经过的时候,一直打到这里,本来自己这边人多势众,皇甫尧那边还有很多内眷,根本撑不下去,很快她们就能控制了楼船。
“你们有什么恩怨了?”云小陌问道。
火承自从在近二十年前死里逃生后,就回到了自己的老本营,也就是三江城,不过她的手下散的散,离的离,死的死,剩下的大多都是火氏新罗一族的本脉,她的季火堂早已分崩离析,替她生下一女的冉家五公子也远走天涯,她带着剩下的这些人马,一来为了寻找自己的骨肉,二来也是为了寻找失踪已久的新罗圣物,六只炫彩麒麟。
这一寻,就是十几年,最后来到南陵淮江下游一带安顿下来,在南州城内发现了那六只麒麟的下落。
可惜还没等她动手,那个一直行事诡异的勋王风少澶却将据有那六只麒麟的韩家灭了门,灭门前韩家派人分别带着那六只麒麟逃了出去,下落不明。而南宫念当时还在和火慎一起做她的飞贼,一个动手,一个销赃。无独有偶,火承她自己找了接头人找到了火慎,潜入韩家藏宝阁意欲盗出那六只炫彩麒麟。
南宫念被蒙在鼓里,盗出了韩家藏宝阁的宝贝,把一尊糖玉财神像送给了云小陌,却不知道,那六只炫彩麒麟都是安置在六个极其坚硬的玄铁匣内,而打开这六只匣子的钥匙,就被封在那糖玉财神像内。
云小陌只是单纯地喜欢财神像才问她要了来,却没想到因此惹来了两路人马的跟踪,火家一路,风少澶一路,这时南宫念才知道火慎瞒了自己,和她一起寻到了火承,才发现,火慎,就是火承寻了十多年的亲生女儿。
火承最终发现麒麟无望,带着女儿回到南陵边陲,淮江下游做着漕运生意,毕竟她还欠了逆云山庄大笔的债。漕运生意和当铺一样,需要接触三教九流,黑白两道通吃,没有点武力支撑是不可能的,而火衡,一直都是火承手下的一号打手。
怎么想,都和势力范围在中游锦州渝州两城的皇甫家扯不上一点关系。
火衡朝他叹道,“云少庄主,你有所不知,有好几家镖局运的镖在需要走水路的时候经常会找我们托运,而她皇甫尧欺人太甚,三番两次在锦州城段水域打劫我们。”
“你放狗屁,我会做这种事?”
“怎么不是你,你不过没有亲自来动手,都是打着你皇甫家旗号的人。”
船晃了几晃,因为桅杆坏了大半,行进地有些不稳当,南宫念回头看了眼不远处船头甲板上的尹笙,其实她自己实在是一点都没兴趣扯进来。
“我想皇甫少主虽然人讨厌了点,不过看她那心高气傲的样子,肯定是不屑做这种事的,就算是做了也不会不认。”
皇甫尧看了云小陌一眼,没说什么,似乎自动忽略了前半句,倒是对他这话挺满意,南宫念的手臂被云小陌拉着,动弹不得,只是淡淡地朝火衡道,“如果你们一定要动手,我总是帮她。”
火衡看了她一眼,这女子年纪轻轻,武功却高的深不可测,她真要插手帮皇甫尧,自己也讨不到便宜,何况看云小陌的样子,完全是向着她,还要得罪这云小祖宗,那就真的划不来了。
火衡走到甲板上捡起了自己的长剑,收剑入鞘,“等到下一个渡口,我们上岸。”
云小陌笑着连连点头,“小火,你这样才乖嘛。”
火衡面色僵硬,南宫念拉过云小陌的身子,“回去了。”
“嗯。”
皇甫尧眯着眼,“带着人还可以踏水行进,看来刚刚她还是手下留情了。”
“哼。”火衡和那一批人坐在甲板上闭目养神,皇甫尧也不理她们,径自招呼自己的人收拾残局,把伤员抬进了船舱。
自己也带着贴身的手下进了舱房,进去前嘱咐掌舵手放慢船速不要离尹笙的船太远。
“少主,你让船不要离尹三小姐那边太远,是怕那群人还要造乱?”
皇甫尧不悦地瞪了她一眼,“她们要打怎么了,难道我还怕她们不成。”
那侍从自知失言,自家主子自诩甚高,怎么会承认。
皇甫尧坐在床上,“你刚刚看到逆云山庄的那个少庄主了?”
“属下看到了。”
“你觉得他,会不会就是那个一袭素衣,一杆玉箫,宛若惊鸿的溶月公子?”
“这个,不会吧,他一点都不像。”
“我也是这么想的。那日听到溶月调我居然会先入为主地以为那个花魁就是溶月公子。”皇甫尧苦笑了一声,“居然没想到,溶月调虽然是溶月公子最先吹出来的曲子,这么一年下来,早被人学了去了。不过那个花魁学得倒是真好,真的和我当日听到的一模一样。”
“少主,那你怎么会怀疑那个云少庄主就是他?”
“溶月公子出于逆云山庄,逆云山庄的势力如此之大,才貌双全的年轻男子虽多,要找到风姿宛然的却也不多。副庄主齐浪有一个侍君,曾经是锦州城的头牌花魁,绝色出尘,生下了一对双胞胎,一女一男,女的叫做齐飞焕,男的叫做齐飞情。据说那齐飞情也是个绝色男子。”
“这有什么关系?”
“很多人曾经求见过溶月公子,但是十有八九见到的都是这个齐飞情,只要是曾经远远见过溶月公子的人都会发现,这两人的身形步姿完全不同。”她顿了顿,继续道,“副庄主的儿女,虽说是庶子,但是能使唤的了这两人的,想来整个逆云山庄也不会有几人。”
“你觉得是那溶月公子找人假扮自己?所以你怀疑是那个少庄主。”
“他自然是可以使唤齐家姐弟,不过刚刚见到了他,虽然长相无双,不过风姿气度完全没有,肯定不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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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遇上有这种动刀剑的地方,不许随便乱窜。”
“南宫念,你好唠叨。”
“现在你就嫌我烦了。”她的语调一向很温吞,淡淡地说来,这会放低了声音,本来没什么情绪,却让云小陌听起来觉得有丝伤感,他揪住了她的衣袖,“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挠挠头,“反正有你在,你会保护我的对不对?再说我武功哪有那么差?”
她在他额上弹了下,看到他身后的人影,“主子。”
“快到江夏渡口了,我们下船去走走,也该补些粮水了。”
“我去收拾下。”南宫念朝船舱里走去,云小陌跟在她身后,她又问道,“为什么火家的人会那么怕你?”
“怕?你记得那次在南州城你被她们打得差点半条命都没了?”
“嗯。”
“后来我娘正好赶到,打趴了那群人,把火衡踩在脚底下,要她以后见到我就要叫小祖宗。”
“她们会这么听话?”
“当然不会啦。不过两年前我见过她,”他嘻嘻一笑,“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你也知道,整个南陵和北疆,尤其是南陵,几乎每个城池都有逆云山庄的当家负责那个城池的生意,娘说了,因为我们的势力很大,所以一般没什么人会来惹事,那些当家都过得太舒坦,舒坦久了要是真的遇上什么麻烦事她们就解决不了了。所谓逸则生变,所以我们要时不时自己制造些考验给她们,免得她们都变成绣剑,钝了就得磨一磨。”
“正好我慕姨新练出来了一批鸢鹰,你知不知道,这批鸢鹰,真的是很厉害。”他两眼放光,“只需要用锦旗指挥它们,就会组成各种阵型,尖嘴锋利如箭,翅膀一挥就能把人挥出去数丈之远。”
“飞鹰阁不是逆云山庄的情报网,为什么要练这么厉害的鹰阵?”
“我也不知道,慕姨说是我娘要她练的,我学了两个月才学会控制它们,慕姨说需要人来试阵,我就自高奋勇来了。”
“你遇上火衡了。”
“你可真聪明,嘿嘿,我本来是想给淮江下游的几个当家去找点麻烦,正好见到了火衡,可是那个家伙见到我扭头就跑,我叫她她都不理。我就抽了锦旗出来,摆了一个梅花阵,其实我没打算伤她,再说这鹰阵是对付大批人马用的,她那时不过带了十来个人,被这黑压压的鹰阵吓得半死,逃回了家紧闭了房门躲了起来。可是她忘了,这门是关起来了,院子都是露天的,我就让那群鸢鹰在她家上空盘旋了好几个时辰才离开,看她还敢不敢不叫我。”
“她肯定吓得不轻。”
“那是,不过这还是其次的,我只顾着吓她,却忘了这些鸟不久前刚刚都喂过食,你也知道鸟都很会拉屎,于是这么百来只鸢鹰在她家上面盘旋了几个时辰,这后果就…”他憋着笑,“我后来听说,她带着全家人,所有的手下,整整打扫了一个半月,才把家里前前后后,连带着屋顶上的鸟屎都除了去。”
南宫念摇头,“难怪见了你这么听话。”
云小陌笑嘻嘻的,“不过这次,她们可完全不是你的对手了。”几年没见,她的功夫可真是长进了好多。
她取了包袱,船似乎停了下来,“好了,该下去了,我要去买食粮,听说这江夏风景不错,主子应该会找奇景去玩,你可以…”
“不要,我陪你去买食粮,我去和无名说一声,让他跟着你家主子,他屁股后面动不动就会引来追兵,省的一会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