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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一掌间风云变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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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兰家的大门口,云小陌跳了下去,云子朗正和门口的女人寒暄,他左右一阵打量,沿着围墙还听着几辆马车,不同于普通的马车,这些马车装饰得花花绿绿,四角都拴着叮当作响的风铃。他好奇道,“那是什么人的马车?”
云轻影正在人的搀扶下也下了马车,看了一眼,“皇城里最出名的戏班。”
云小陌又看了会,云轻影已经和其他人都走了进去,他也只得跟进去,几个小侍上前带路,“家主吩咐奴家带领各位公子先前往花园入座,大人小姐们请先到后堂。”
“怎么这次的宴席摆在花园?”
“家主请了锦月的舞伶来表演飞天舞,所以请各位前往花园。”
云小陌又开始捅云轻影,“飞天舞是什么?”
“你还真是…”
“真是什么?”云小陌很快地接口问道。
“真是和外乡人没什么分别。”云轻影摇头,“锦月是皇城最出名的戏班,这个你总知道,他们现在有一批舞伶,几乎是皇城世家每逢寿诞喜宴必请的人。而飞天舞,是他们的绝活,主舞的那个舞伶叫做飞绝,飞天舞和普通舞最大的区别就是他们不是在平地上跳的。”
云轻影话音落定,伸出手指向不远处,云小陌抬眼看过去,花园就在面前,果然搭起了戏台,不过说是戏台,平台却很短,反而是背后竖立着一块足有三层楼高的红幕,骨架用粗实的原木搭起,戏台前面是一排排的靠背座椅,围着戏台成一个半圆形,每两张中间有一张案几,小侍正穿行其间,在案几上面摆放着水果点心茶水。
“云小陌。”司徒若占着前排最好的位置朝他招手,“过来啊。”
云轻影看了一眼,“你去好了,这是你外婆的寿宴,而且我也要去找慕容雨菲一起。”
他施施然转身走开,云小陌走到司徒若身边一屁股坐下,“我说,你还真是会挑位置。”
“那是当然,我可是最早到的。”
云小陌抓了一把花生在手里,虽然司徒若是他的扫把星,一见他八成要遇上倒霉事,但是比起其他那些公子们,他倒是宁可和这个扫把星一起。
说话间有几个年轻的男子,身上缠着红色的绸缎,一群人鱼贯经过了两人前面的过道,上了戏台。
“这是要干什么?”
“试舞,你看到上面那些带子了,他们要试好这些带子是不是牢,不然等会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死也伤。”
那些男子上了台,又有几个女子开始搬道具上台,云小陌本来也没什么兴趣,倒是觉得花生味道不错,眼角余光斜瞟到那些女人搬着的道具,他被花生噎住,一边咳嗽一边指着其中一个女人正在搬的一个黑乎乎的匣子。
司徒若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了,突然激动成这样?不就是用来压布的垫脚石,人家用了个铁匣子而已。”
云小陌咳嗽停了,也不理他,只是看着那个匣子,等会结束了就去弄过来,既然是个戏班,花钱买总会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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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人真是奇怪,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身为奶奶,居然说自己做不了主。”南宫紫因摇头不解,抬眼问身前的人,“阿念,我们上兰家也没用啊,又进不去。”
“谁说的。”慕绛轻笑,翻身下了马,向门前的人送上了一张拜帖,那女人弯腰恭敬道,“慕神医,里面请。”
“慕神医。”南宫紫因愤愤不平道,“师姐,你什么时候混来的,我也不见你的医术有多高明。”
南宫念走在最后,眼皮突然间一跳,她伸手抚了抚眼皮,一个小侍过来带路,走了半段,她忍不住道,“快点。”
慕绛在她身前听到,笑道,“马上就见到了,这么一小会都等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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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就叫飞天。”云小陌仰着脑袋看台上的男子试舞,其中一个衣衫最华丽的男子双手缠着红幕上垂下来的带子,踏着红幕飞身而上,看样子也会一点点粗略的功夫,他在那红幕上借力,单手拉着带子飞身朝外转了一个圈,身上的绸缎随着动作飘舞出来。
“这个就是飞绝。”司徒若突然开口,“他可是皇城里的大红人,颜色无双,身怀绝技,什么好话都有。”
云小陌正要接话,那转着圈的人单手抓着的带子突然间像是断裂了一般,他整个人正被飞甩出去,这会带子一断,整个人像是离弦一样从三层高的地方被远远甩了出去。
就在同时,那红幕后的原木骨架突然发出吱嘎的声音,整面朝前缓缓倾倒而下。
“啊。”司徒若发出惊天动地的大叫声,大叫的不止他一个人,那些舞伶,早来的几个客人和正在送茶水的小侍全都朝两边奔逃出去,离开红幕的正前方。
司徒若跑开出去,一回头却见到云小陌不仅没有逃开,反而朝那红幕前面的戏台上冲了上去。
“你不要命了。”他大吼出声。
花园的左右两个偏门同时走进来两拨人,右边那拨最前面的正是慕绛,而左边站在最前面的一个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身影正在不远处飞落而来,眼看着就要撞到墙上去,她闪身而起,接住了那个身子,原地转了几圈,稳住了身子,那男子愣愣地看着她,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了司徒若的大吼声,朝前看过去,才发现那红幕摇摇欲坠,而红幕下面,还有一个人影。
慕容林菲皱起了眉,那红幕眼看着就要砸下来,怎么都来不及了,这个男子看来不死也要重伤。
云小陌一手揽过那个匣子,全力运劲在掌心,知道已经逃不开,只准备拼全力来挡一次,他闭紧了眼,但是没有等到压上身的沉重感或是疼痛感,只听到耳边发出轰然巨响,一阵碎木屑像是下雨一般兜头淋下来。
他猛地睁开眼,那道熟悉的灰色身影正在他面前,扑朔朔的碎木屑,碎布片还在源源不断地落下,她把那三层高的原木骨架和红幕一掌震成了碎屑。
南宫念几步走到他身前,双手压着他的肩膀,几乎要压进他的肉里,云小陌感觉地到她的手在抖,声音也在抖,“你…”她顿了顿,“在找死。”
他举了举手里的匣子,声音也软了,“可是,匣子。”
“它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南宫念这会完全没有好脸色,一张脸铁青无比,声音更是难以抑制的暴戾,从云小陌认识她起来,他敢说,这是她说话最快的一次,也是表情最抓狂的一次。
云小陌愣了一愣,不过脑筋转得飞快,她是真生气了,所以他可怜巴巴地吸了吸鼻子,“你又凶我。”
她没反应,云小陌放下匣子,缠到她身上,双手勾着她的脖子,南宫念僵硬的身子果然慢慢放松下来,单手环上他的腰,一手重重地压着他的脑袋。
云小陌趴在她肩头,眼一抬,看到台下消无声息,所有的视线几乎聚集在两人身上,他才想起来,这是在兰家。
看来他云小陌在皇城里除了胎记一说,肯定还会被加上大大的一条,不守闺仪,公然和女人勾三搭四。
一直到这时,木屑和布屑还没有掉尽,那两人交颈站立在那漫天飞屑中,那个放在大街人群中他们也许都不会看一眼的女人,和那个绝色如玉,放眼皇城也许都无人能及的男子,竟让台下的那些公子们觉得窒息一般夺目,仿佛,她们本该如此。
就连慕容林菲抱着飞绝呆站在一边,也已经无人注意了。
南宫紫因拍了拍胸口,捅了捅身边慕绛的胳膊,“师姐。”
“怎么?”
“姐姐和姐夫还真配,是不是?”
慕绛一笑,点了下头,这时花园门口又进来了好些人,刚刚去后堂的女人都陆陆续续过来,看到这一幕,一个个愣在当场,云子朗不解道,“那个女人是谁?”
没人知道,兰贤在最后也进了花园,皱眉道,“怎么红幕被毁了?”
云小陌远远听到兰贤的声音,大声回了过来,“外婆,它不毁,我就没了。”
感觉到南宫念的手在他腰间收紧,他拍了拍她,示意她放自己下来,不过南宫念没有动。
兰贤这才注意到台上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云小陌。“云小陌,你这什么样子,成何体统,还不下来。”
云子朗在一边摇着头,云子轩和兰枫都未必管得动他,更何况兰贤?云子轩本来就是她们云家的一个异数,至于云小陌,他是整个皇城所有男子中的一个异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