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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都到了发情季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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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小陌被她抱着,双手却揪着她的衣领,“你刚刚吃了多少?”
南宫念有些奇怪,“两只。”
“有没有什么不一样?”
她稍稍沉吟了一下,“好像是有一只特别滑软,我记得样子也不太一样。”
云小陌挫败地把脑袋靠到了她肩头,呻吟了一声,“唔。”
“怎么了?”
“你等等要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南宫念扳过他的脑袋看着自己,“你不是想说,我吃了你弄得那个…”
“那是不小心,我一个没看好,居然也不知道怎么就混进去了。”他用额头顶了她一下,“居然被你给吞下去了。”
云小陌继续趴在她肩头叹气,南宫念的唇角不由自主地扬起,扯出了一个少见的弧度,连带着平凡的五官一起变得柔和起来,漆黑的眼中如有黑曜石的实质,眼角四周带着奇特的神采,“小陌,你记不记得?”
“记得什么?”
“我们第一次在南州见面的时候。”
“当然记得。”
“我被你那只小貂咬过。”
“对啊,我还奇怪你怎么没事,后来你告诉我你百毒不侵的嘛。”云小陌突然从她肩头抬起头来,弯着眉眼,“对哦,我怎么忘了。”
他又生龙活虎起来,南宫念轻轻地摇头,不可错认的笑意一直在唇角没有散去,不是不会笑,只是很少想笑,除了他在身边的时候,似乎也再没有笑的理由。
“南宫念。”
“嗯?”
“你是不是瞒了我很多事?”
“怎么这么问?”她看了眼不远处的西苑,“要回去吗?”
“去吧,我看看眠心怎么样了。你的武功,你的师傅,你的杀气,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武功,大半是娘教的,师傅也是她,至于杀气,有吗?”
“那还有一小半呢?当然有,你不是飞贼吗,又不是杀手?”
“和人交手多了,总会学到点东西。我不是杀手,不过我娘以前曾经是。”
“哦。”原来他的婆母大人是个杀手啊,他还以为是个酿酒师呢,“很厉害吗?”
“不知道,我出生前她就已经不杀人了。”南宫念推开门,云小陌叫了一声,“眠心,在吗?”
没有人回应,他跳下来,“奇怪了,他明明不在前面了。”
云小陌转了一圈,突然扯住了南宫念的袖子,“你看,花没了。”
“我看,我们还是回临水别院去。”
云小陌低着头,半晌,突然抬眼朝她笑道,“南宫念,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突然不怕了,就算她们两个都在风少澶手里,我也不怕了。”
南宫念蹲下身,他爬上她的背,“是,云少庄主怎么会怕区区一个勋王。”
她像是黑色的鹰,卷入夜色,消失无踪,云小陌趴在她背上,耳边风声响起,刮乱了碎发。阿念,不是因为我是云小陌,而是因为你是南宫念,所以,我不再害怕。就像爹爹有娘一样,我知道不管我在哪里,做什么,都有一个人,会无条件地在我身后,护我,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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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初升,三江城的通衢大道上人潮涌动,连琦一个人坐在一家陈旧的街角茶寮,会来这里的都是最底层的走卒小贩,茶碗很多都裂了口,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包,打开来,强忍着眼泪,那里面,包着一整片指甲。
指甲的下部沾着血迹斑斑,指甲上面有一道裂缝,她紧紧地握着拳,那天在挽香阁遭人追杀时,华眠心的左手无名指指甲上面就被划了一道这样的伤痕。
她答应过华引,绝不会出卖逆云山庄,可如今,她却要在她的承诺和华眠心之间做一个选择。
“心儿,心儿,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做?”她一个人喃喃低语,突然苦笑道,“其实我早就有了答案,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腰腹部的重伤未愈,不然真的很想醉上一场。
茶寮里又走进来一个白衣女子,不染纤尘,和这地方看似格格不入,她左右看了一圈,“我可以坐这里吗?”她站在连琦的对面,不等连琦回答,自己却坐了下来,连琦抬起眼,对面的女子温柔地笑了一下。
连琦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也是来群花会的?”
“群花会?”她愣了一下,“是不是在什么临水别院?”
“没错。”
“原来是叫群花会。”她一个人自言自语,“我来找人的。你知道那个临水别院怎么走?”
“正好,同路,我可以带你去。”
“真的?那多谢了。”她弯着眉,“我叫慕绛。”
“连琦。你来找什么人?”
“我娘要我来找我家小少主,我那小师弟又叫我来找他姐姐。”
“真巧,我也想要找人。”连琦低着头,喝干了茶碗里的凉茶。慕绛还是在笑,她的眉毛天生就是弯的,眼睛细长,就算她没有表情,给人的感觉也是她弯着眉眼在温柔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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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陌,醒醒。”南宫念拍着云小陌的脸颊,他双手双脚正一起攀着被子,眼神恍惚地睁开眼,揉了揉眼,“天亮了?”
“嗯。”她手里提着一团白色毛绒球,“你看看它,怎么了?”
“小崽。”云小陌双手一起抱过来,就见到小狐貂缩成一团,半闭着眼,看上去奄奄一息的样子,“怎么会这样?”
从来没见过一向活蹦乱跳的小狐貂萎靡成这样,云小陌又急又担心,“它是不是病了?”
“不知道,早晨起来我就见到它趴在窗口,成了这个样子。”
云小陌小心翼翼地抱着小狐貂,放进它的布袋,“我出去找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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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绛还和连琦一起坐在茶寮,听到周围的人说话,慕绛叹道,“原来这个群花会还有这个缘由,是为了正君生辰办的啊。”
连琦重重地哼了一声,慕绛偏过头,“我看连小姐气色很不好,血色不足,似乎有伤在身,我这人,没什么本事,却也略懂些岐黄之术,要不要替小姐看看。”
“不用客气了,我没事。”连琦摇头拒绝,正待要再说什么,眼角余光突然瞟到对面走过来的一个人,突然间站起了身,“我有些事,先走了。”
慕绛大声叫道,“喂,你不是还要带我上临水别院吗?”
连琦走得飞快,慕绛不解地回头,正想看看她是见到了什么牛头马面要逃开,这一眼看去,鬼面没见着,倒是见到一个她正要去找的人,“少庄主。”
云小陌没见着连琦,看见慕绛,倒是像看到了救星,跑到茶寮她对面,把布袋掏到桌上,“你看看,它怎么了?”
小狐貂有气无力地把两只小爪子交叠在一起,脑袋搁在爪子上面,大耳朵无力地耷拉着,慕绛突然扑哧一声笑出来,云小陌生气道,“你笑什么?”
“笑你这只东西。”
“有什么好笑的。”
“少庄主,它没病,只不过发情的季节到了,它没有伴,所以这个样子。”
“发情?以前怎么没有?”
“年纪到了,狐貂的寿命很长,它现在的年龄,算起来大概和你差不多,你都能发情了,它自然也差不多了。”慕绛拉起它的一只耳朵,云小陌敲着脑瓜,“那我该上哪里再弄一只狐貂回来?”
“这我就不知道了。”
云小陌抱回小崽放好,这才坐下,“你又跑来干什么?”
“没办法,受人所托,你要的翠玉牡丹,我已经带来了。”慕绛眉眼弯弯,“还有这个,娘要我交给你。”
云小陌有些惊讶地接过那杆紫玉箫,“送我了?”
“没错,其实这本来就是你娘的。”
慕绛看着云小陌接过去,那紫玉箫和普通的箫不太一样,虽然也是六孔箫,但是箫身很短,只有普通长箫的三分之一,玉质细腻,泛着浅浅淡紫色,“娘说自从你借过去一年后,她现在根本没法拿出来,还不如给了你。”
云小陌嘻嘻一笑,可以想象慕飞的心不甘情不愿,“多谢了。”
“浪姨说你老是不着家,肯定是扒上哪个女人了?是不是真的?”
“不关你的事。”
“不说就不说,我还得找人,哎,你知道临水别院在哪里,带我去吧。”
云小陌转了转眼珠,“你要找人?很急吗?”
“那倒也不急,怎么了?”
“那就别忙着上那里去,等到六月十八的时候,和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