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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经年真相落水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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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
“进来。”
风少澶正坐在书桌前面,南宫念一脚倒悬在屋檐上,一手抓住窗外的房梁,伸手捅破了天窗上的糊纸,隐约见到西门琳朝她行了一礼,成亲都快四年了,居然还能客气成这样?
“我已经照着妻主吩咐的都说了。”
“知道了。”
西门琳见到她头也不抬,终于忍不住道,“妻主。”
“还有事?”
“没什么,只是想告诉妻主,我虽然不认识那位少庄主,但却知道我表姐的为人,你这种挑拨,我看不会有任何用处。”
“谁告诉你我是要挑拨了?”风少澶终于抬眼看他,招了招手,西门琳走到她身前,“我只是提醒她一下,自己要知道自己的身份,明知道配不上的就不要强撑,一个人若是连最基本的自知之明都没有,那她的结局,注定会很惨。”
西门琳的身子抖了一下,风少澶把他抱到腿上,“怎么了?琳儿很冷?”
“没,没有。”西门琳面色僵硬地摇了下头,“妻主,不早了,我就回房休息去了。”
西门琳前脚刚走,后脚就又有三个人敲响了风少澶的书房,“进来。”
南宫念微微凑近了些,这次倒钩在琉璃瓦上面,脚下还真有些不习惯。她凑在窗前,那三个女人正对着她,面容在烛火下很清楚,一个正是当日上销金坊给云小陌送请帖的王英,另外两个,则是那日和云小陌一起在一线天见到的两个追杀云无名的女人。
“殿下,华引的那个徒弟,那天从牢里逃出去后突然间像是销声匿迹了一样,城门口我们都设了人,她肯定没有出去,是不是要挨家挨户地去搜?”
风少澶站起了身走到王英身前,“你审了她这么久,有榨出什么来吗?”
王英尴尬地摇头,“殿下,那女人嘴很硬,您又要留活口,所以…”
风少澶不再看她,指了指地上跪着的另外两个女人,“你这两个手下,怎么一进来就跪着?我可没有虐待下属的嗜好。”
王英在那两个女人脑袋上都拍了一下,“殿下,这两个没用的家伙,把事情都搞砸了,我特地让她们跪着不许起来。”
那其中一个女人慌慌张张地磕了几个头,“殿下,殿下,是那些传话的人没有讲清楚,小的们就以为殿下只要花,所以,所以就把那个华引给,给杀了。”
风少澶重重地皱起眉,“我这么清清楚楚地说要留活口,你们把人给杀了?”
“殿下饶命,不过那个老的死了,小的还活着。”
“她的儿子?”风少澶挑眉问道,王英接过口,“殿下,这个儿子,还是她那个徒弟没过门的夫君。”
“是吗?”
“殿下,我们要不要挨家挨户去搜?”王英又问道。
“既然什么都没有问到,留着也没什么用了,跑了也好,鸳鸯总要凑成双,我们也好办事,你说是不是?”
风少澶话音刚落,屋顶上突然传来人滑倒的声音,地上跪着的两个女人立刻飞身穿过窗户,拔出随身带着的长剑,大声嚷嚷道,“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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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小陌气得不轻,没事干铺什么琉璃瓦,不知道这样子很滑,不知道他本来就最不会翻墙。刚上来就一脚滑倒,正在他跌得屁股疼的时候,一道黑影一把抄抱起他的腰,飞快地从屋顶翻下,留给那追出来的两人一道背影,瞬间消失无踪。
云小陌把脑袋埋进熟悉的怀抱,直到她带着他回到自己的房内,一脚踢上房门,“你来凑什么热闹?”
“你凶我?”云小陌猛地从她怀里抬起头,南宫念叹了口气,“我不是,只是刚刚…”她摇了摇头,不想去想风少澶对西门琳说的的那些话。一低头,却发现云小陌的神情不太正常,和他以往神采飞扬的样子相距甚远,竟然像是在担心,在恐惧。
“怎么了?”她抱着他走到床头坐下,云小陌一手紧紧揪着她的衣服,“南宫念,你,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慢慢来。”
云小陌从怀里抽出那份皮纸,是慕飞的笔迹,南宫念接过来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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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花,确实一开始是云子轩的,共有三盆,也没有名字,长在深山峡谷中,据传不管旱涝,都能够枝繁叶茂,云子轩最喜欢这些奇异有趣的东西,就去弄了回来安置在逆云山庄里。
可是谁想到自从她带了那花回来以后,花房里居然接连死了好几个花匠,搞得大家都觉得逆云山庄的花房闹鬼,没有人敢靠近。
云子轩掘开了泥土,发现了那覆在根茎上的白色蠕状物,她找了很多人回来,后来终于算是弄明白了,原来这白色的蠕状物确实不是植物,而是一种活物,靠附在这种特殊的花上面生存,也让这株植物可以抵御旱涝。
这白蠕虫平时也没有害处,但是一旦遇上了花房里都会浇灌的豆饼水,就会散发出一种毒气,连着闻上七天,就可以致人丧命。
于是她就交代下去以后不准用豆饼水浇这两盆花,那时候云子轩自己都还没有成人,齐浪来逆云山庄也是之后的事情,所以也不清楚这些事。
不过后来,一直到先帝风少文登基的时候,云子轩取了一盆花,合在她母亲前左御史大夫的贺礼中一起送了进宫,以不用浇水,可以吸走污浊的奇珍名义送进了风少文的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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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念一眼看完,“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你还不明白吗?”云小陌手指还是揪着她的衣领,揪得起皱,“这还不明显吗?我娘为什么要把这花送到风少文的身边去?她还安插了人进去,就是为了以防万一,等到这个万一发生的时候,她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弑,弑君。”
“小陌,先帝是被人暗杀身亡的,全天下都知道,刺客也都被正法了。”
“就是这里,暗杀,刺客,根本就是,就是…”他连连摇头,“我现在全想通了,当年娘为什么要特地大费周折在法场上救了火承,却还故意让火承的那两个手下以为自己的主子被砍了。爹爹和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我还奇怪来着,这一点不像是娘的为人,吃力又不讨好的事情,她怎么会去做?”
“当时肯定已经到了第七天,她知道风少文会死在那个晚上,而那两个闯进宫去行刺的刺客就是最好的替罪羔羊,所有人都以为风少文是死于暗杀,其实风少文的功夫不弱,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被人一刀致命?”
“可是娘大概没有想到,这件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风少澶居然会开始翻旧账,查出来当时带着花逃出来的那个女人,也就是娘她安插到宫中的那个侍卫。”
“你是说那个云无名的娘?”
云小陌点头,“他应该姓华,因为那个侍卫就姓华,叫做华引。”
南宫念心里暗自叹气,看来果然是没错,之前风少澶在屋里,就是要找华引,现在的目标,似乎已经换到了华引的儿子和徒弟身上,不过她安抚地揉了揉云小陌的脑袋,“小陌,这都是你自己想的,未必是真的。”
“不会错的,我娘那个人,我知道的。二姨当时和我说过,爹爹当时正怀着我,风少文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似乎想要害爹爹。为了爹爹,娘她什么事做不出来,弑君,也许在她眼里,不过是小事一桩。”
“小陌,就算是,你又在害怕什么?”
云小陌抬起眼看着她,他在害怕什么?
“你不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吗?”
她的温吞嗓音,有着一种特殊的魅力,总是能轻易地安抚他的情绪,他慢慢缓和下来,毕竟弑君这种事,还是刻意为之,当初确实是突然间被吓到了。
“没事的,都会没事的。”南宫念将他的脑袋按到自己怀里。
闻着她身上永远散不去的淡淡酒香,他安心地慢慢沉入梦乡,就在她怀里睡了过去。南宫念将他安顿到床上,小心翼翼地脱下他的鞋袜和外衣,拉上被子,云小陌的手一直拉着她的衣服,她只得坐在他边上,一手轻轻摩挲着他的侧脸。
云小陌舒服地咕哝了一声,身子微微一侧,压在她手上,不再动作。
南宫念挪不开身子,斜靠在床头,一手被他压在脸蛋下面,一手被他扯着袖子。她慢慢低下头,轻轻吻过他的鼻尖,小陌,就算全天下都觉得我们不般配,我也永远,都不会放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