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穿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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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到你了！在这里磨磨蹭蹭干什么呢！”
一声怒斥，模模糊糊地从远方传来，然后声音越来越近，最后直接来到了耳畔。
“说你呢！听不见吗！”
顾默脸上的重量一轻，脑门上一疼，一声清脆响亮的“bang”响彻在这不算很大的地方。
他揉着脑袋起身，宿醉的酒气混合着起床气还没来得及发作，又被人连敲了三下。
“bang，bang，bang”
来人没有一丝心疼这张脸而放缓力度的味道，就像敲木鱼一样，声声分明。
而且从敲的力度和手感来看，这人大有一副你不起我会一直敲下去的劲头。
再没有缓过来神的顾默也被这连环击给敲醒了。
自从他咸鱼翻身成为影帝以后，身价水涨船高，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对他了。
谁见了他不是毕恭毕敬地叫一声“顾老师。”
“你特么……”
“bang”
干脆利落，惹得周围频频传来低低的笑声。
顾默气笑了，他自从上了大学后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么教育了。不管是圈子内的影帝还是圈子外的顾家小少爷，一般人看在哪个身份都会给他留上几分面子。
他抬起手，面无表情地理了理睡乱的头发，眯起眼睛，刚想亲切地问候面前人的祖宗，下一秒却愣在了原地。
遮阳棚，躺椅，吊着威压飞来飞去的演员，还有卷着剧本的大胡子老头……
很显然，他身在片场。
但是，问题就是他为什么会在片场？今年已经冲完kpi的顾默咸鱼属性发作已经不接新的剧本。可眼前又是谁把他架来到这里？
还有谁能解释一下眼前这个怒气冲天的胖老头又是哪部戏的哪个导演？
“你你你！昨天大家都连夜加班了怎么就你搞特殊！睡睡睡！一直睡不醒！”面前的络腮胡看见这人是彻底清醒过来了，又开始了他的批判，声音洪亮地根本用不着拿大声公也能让全场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很明显，一套杀鸡儆猴的招式。顾默在原来的很多片场里也会看到，只不过原来他都是围观的“猴”。
络腮胡一边说着还不忘了一边用手里卷起来的剧本有节奏地敲打着顾默。
他的动作迅速，和体型严重地不符，而且丝毫没有顾忌，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即使众多演员都在场也不留一丝情面。
顾默深吸了一口气，抬手用力揉了揉太阳穴，宿醉后遗症在此刻表现地淋漓尽致。脑壳像是被灌满了铅一样沉重。
他勉强从被酒精麻痹过的脑子里找到了一丝残存的意识。
昨天？
昨天晚上他参加完主演的《离香》发布会以后，去了主创聚餐。像这种聚会，喝酒本来就是不可避免的，热烈的气氛一上头，外加顾默一年一部戏的任务达标。
他现在有钱有闲，一时高兴，来者不拒。
红的，白的，黄的，国内的，国外的……全部都混合着。这么个喝法，饶是再好的酒量都能喝个烂醉。
再然后……
再然后他就被他哥接走回家睡觉了啊！
他的经纪人兼老板兼亲哥的顾望也没指望着这个弟弟能有多大的出息。深知自己的弟弟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有着一颗烂泥扶不上墙的心。
所以，他到底是怎么进来？
“我看你是打算把今晚的假提前休了是吧！我给你说你要是下一场再拍上个十条八条不过，今晚你连这个门都出不去！”大胡子一个手滑，整个剧本被甩在了地上。
顾默嘴角抽了抽，虽然自己是咸鱼了一点，但是业务能力还是比较能打的。毕竟最年轻的影帝名头也并不是拿钱换来的。
如果不是技能点除了点满咸鱼和演技，而学习方面烂的连渣都不剩。冲着顾望天天加班快要猝死，看见他就要眼冒绿光的架势，怎么找也得找个垫背的和他一起继承家产。
顾默满脑子问号，俯身捡起刚刚被导演甩在一旁的剧本，首先就看到了几个天雷滚滚的大字。
《绝美娇妻之霸道总裁爱上我》
……
刚被从地上接起来的剧本差点又被抛出去。
违约金有多少，快赔，倾家荡产也得让顾望赔！
或许是因为刚才导演的声音过于洪亮了，就这么短暂的一会儿，看热闹的人挨挨挤挤，把这里围了个不通。
顾默踏进圈子也有个十年八年了，对于目光和镜头简直就像条件反射般的识别。
正如现在，周围的大家虽然看似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扫地的扫地，搬风扇的搬风扇，化妆的化妆。
但是，大家如炬的目光让他想忽视都难。
……
“抱歉我能……”
“对不起对不起，王导，实在对不起。”一个穿着蓝色T恤的女孩挤开人群，跑过来，成功地打断了顾默即将说出口的话。
“顾默昨晚休息的不是很好，我怕他上场的时候发挥不出最好的效果，就让他在这边眯了一会。”由于刚刚的急促跑动女生的鼻尖沁出了一层汗珠，眼神里的愧疚藏都藏不住。
“你……”导演的话还没说完，旁边搬鼓风机的那个场务小哥可能过于沉浸在了这边的八卦中心，一时间没留神，碰开了开关。
于是乎，导演仅存的头发根根分明地在空中跳着华尔兹。
……
周围的笑声越发放肆了起来，大家也不装了，所有的目光直接汇聚了过来。顾默站的离导演最近，处在风暴的正中心。
他看着导演脑袋上扭动如同海草的头发，把这辈子难过的事都想了一遍，低着头垂着眼，死命地咬着下嘴唇。
要是真的笑出来，这部戏还想解约？倾家荡产都不可能解约成功。
“行了，周围的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络腮胡导演生气地用力朝着旁边挥了挥手。
“你给我好好再看看剧本，下一场戏就是你的！有空多去看看别人的戏，就算是宋嘉屿的也行。人家演的再差总比你一条一条不过的强。”
他说完也没等面前的人反应，费劲地抬起手捋了捋自己没剩几根的头发，然后瞪了顾默一眼，转身回去继续拍戏。
“哥，你快看看剧本。”面前的女生顾默从来没有见过，估计是这部戏的临时助理之类的。
小助理的害怕不似作假，这会脸都白了，抿着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不至于不至于吧，我就喝醉了而已，怎么就被说得演技回到公元前了？
有些人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料。就算是第一部戏，顾默的演技也没有被导演挑过大错。
草草过了一边剧本，台词也不算难记，无非是霸道总裁——的竞争对手男二的各种炮灰语句。
像什么“那我算是什么”；“明明是我在你身边可你先喜欢的却是他”……诸如此类，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伤的是顾默的心，流的是尴尬的泪。
他咽了口唾沫抬眼看了看小助理，内心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在她那一脸期待的眼神里败下阵来，再次被迫低头认真钻研剧本。
满怀期待的狗狗眼什么真的伤不起。
熟悉剧本的时间并没有多长，快得来不及顾默好好问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就被拉去了片场。
他低头整理好了全部的情绪，等到开拍的那一刻，顾默抬起他的桃花眼，那双眸子里充满了深情，和对渐行渐远的“青梅”浓烈的不舍。
然后，他看见了一个长得娇小可人的男生从远处回头与他对视。
……
顾默一口气没提上来，卡在嗓子里要上不上要下不下，差点背过气去。
“卡！”看着顾默一脸见到鬼了的样子坐在监视器后面的王导也快气得背过去了。
这，这是可以拍的吗？顾默一边给自己顺气一边抬眼看了看慌忙跑过来给他递水送剧本的助理。
助理表情正常，并没有对刚才的一幕没表现出什么意外的样子，反而是对他的演技而担心。
“‘宋凝’是个男的？”顾默指着剧本上里面的男主问道。
“是啊。你的搭档一直是宋嘉屿老师啊。”小助理担心地看着顾默，“默哥，你是不是今天不舒服。”
顾默皱着眉头，看看剧本又看看助理，看看剧本又看看男主。
宋嘉屿的长相是大家现在都很喜欢的那种奶奶的小男生，一看就像是还在校园里没走出过象牙塔的学生，身上带着一种没有经历过社会打磨的天真。
俗称，好骗。
……
莫非，他妈终于想通了他喜欢男孩子这个事实？所以让他哥接了这部戏来缓和母子关系？
啧，这是破冰的前兆啊。这套路感有点熟悉，有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
想到可能是，哦，不对，一定是这一点后，顾默心花怒放。
回家躺平当咸鱼的日子指日可待喽。
整场下来还算顺利。
只是拍摄过程中除了不管顾默是苦苦挽留还是悲痛欲绝，对面的那个男生都瞪着眼睛望着他，可以说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行吧，导演没喊卡就这样凑合过吧。
心情一好，顾默超常发挥了一下，除了刚刚的男生有几个镜头NG了需要重拍以外，其余都是一条就过。收工的时候，导演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也没多说什么，拍完了全部的镜头以后挥挥手让他走了。
顾默一路哼着小曲回到化妆室，卸妆之余也不忘惦念着今晚的伙食，思考着今晚是去吃大闸蟹庆祝一顿还是吃小龙虾撸串饱饱口福。
他本来就是个心大的人，咸鱼的宗旨就是活在当下。所以他理所当然地忘记了问眼下的情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听说了吗？”旁边的化妆组人员一边收拾着今天用的化妆道具，一边和旁边顾默的小助理聊天，“去年得金花奖的那位影帝，他昨晚出车祸了。”
“啊？”他的助理显然很是吃惊，连忙拿出手机翻看今天的热搜，“出车祸了？怎么没上热搜？消息被封锁了？”
“对。”化妆老师压低嗓音，像是怕被别人听到一般，小声说，“我也是听一个医院里的朋友说的。他的家人都去了，好像情况不是很好。”
顾默也从旁边听了一耳朵，虽然同在圈子里，他却不记得去年到底是谁获奖了。不过他也不太在意，他的记性一向不是很好。
旁边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低到他坐在旁边也听不清。有瓜不能吃，啧，顾默撇了撇嘴。
“哎？我请客要不要去撸串？”换完衣服的顾默心情大好，他不记得这个衬衣是什么时候买的了，但是牌子和花色都是他私下喜欢穿的那一款。
这个牌子虽然没有那么顶尖，但是私服穿的话还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顾默扭头问了助理一句。虽然他现在还不怎么认识这个新的助理。
“顾哥，你今晚……”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地事儿都能成~今天是个好日子~打开了家门咱迎春风~~~”
顾默没说什么，朝她努了努嘴，示意助理接电话接电话。然后暗自吐槽了一下这个新助理的审美。
然后下一秒，手机被递到了他的面前。
……
审美很好有种国泰民安的感觉……那什么今天确实是个好日子……
tm我什么时候把铃声设成这个了……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既没有照片也没有备注。估计应该是骚扰电话或者私生粉之类的。
顾默没有在意，在助理震惊的目光中径直地挂了电话。
不过电话那头的人好像很是执着，又打了一个过来。
他短暂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屏幕，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
“您好，请问您是？”
对面那人似乎哽了一下，半晌过后，对面一句话没说，保持着沉默。
顾默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还是显示正在通话中。他不禁有些纳闷，就在他想要把电话挂断的时候，对面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今晚回老宅。”对面电话里的声音有些低沉，不知道是不是工作了一天的缘故，还带了点哑。
还挺好听，顾默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
对面停顿了一会儿，又接了一句：“你今晚有空的吧？”
莫名性感。
“有。”顾默想起来导演下午要给他放假的那句话，下意识回答了出来。但在他回过神来以后赶忙又加了一句：“不好意思先生，你是不是打错了？”他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人，听完他说这句话后助理面如菜色，一脸即将去世的表情。
这都哪跟哪啊。
那边也没有继续追问，听到他的肯定回答以后就直接挂了电话。
？？？
真·霸道总裁·发言。
一言不合就挂电话？
顾默直接默认是谁打错了。
从片场出来，坐上车，天已经黑了。他也没问去哪里，去干什么，直挺挺地坐在车上。
理所当然地觉得助理答应了刚才的提议和他一起去撸串。
当保姆车穿过熙熙攘攘的车流，道路两旁的街灯投下或明或暗的阴影。顾默不自觉地揉了揉太阳穴，电光火石之间，他动了动他那金贵的脑子，终于反应过来那股该死的熟悉感到底从何而来。
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里一切的一切剧情的走向，不正是昨天他哥开着玩笑塞给他的那本《霸道总裁之我的老婆是明星》么。
……
一瞬间，本来窝在车子后座的顾默一下子坐直了起来冷汗遍布全身。
艹……
他这是……穿书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穿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