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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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在地上躺了很久。
他好像做了很多梦，梦到的有过去的记忆，也有许多他还未曾经历的故事，梦里的他好像经历了另一种命运，也失去了更多的人。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有一瞬间路明非甚至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区别。
“反抗学院，还带着诺诺师姐到处逃难，师兄的存在还被人替代了......”路明非叹了口气，“这都什么事啊，怎么梦里的比我还惨。”
他看着依旧阴沉的天空，努力将那些乱糟糟的梦境归纳清楚。
梦里的那个他，一切的生活仿佛在2012年拐了个弯，从巴西出任务回来后他发现全世界都忘记了楚子航的存在。楚子航的身份仿佛被一分为二，在仕兰中学，路明非拥有了楚子航的事迹，而在卡塞尔学院，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叫阿卜杜拉·阿巴斯的中东人。
为了证明楚子航的存在，路明非找上了诺诺，却因为意外开始了逃亡，甚至自己一度被关进精神病院。最后他还去了日本，去了西伯利亚的避风港。在那里他终于见到了自己父母，也见到了路鸣泽。
——对！路鸣泽！
路明非猛得坐了起来。
梦里的他在避风港遇到了零号、也就是路鸣泽的真身，被称为至尊的存在，他被昆古尼尔之枪钉在青铜柱上，整个避风港也是根据他的潜意识建造的尼伯龙根，而那里也是小魔鬼为路明非选的登上王座的地方。
但是在路明非刚才觉醒的部分记忆里，避风港并不存在，因为路鸣泽在逃离黑天鹅港那天根本没有被末日派的人抓住，自然也不会有根据小魔鬼而建立的尼伯龙根。
原来这就是一切的拐点，路明非想道。
而现在，路鸣泽的精神存在和路明非合二为一，路明非作为新的黑王诞生。他可以通过茧化把自己从混血种变回黑王，但是路鸣泽曾经作为零号确实是拥有过实体的，而那个身体现在一定还存在这世上！
路明非坐在原地，忽然打了一个冷颤，因为他意识到了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学院知道。
秘党对于龙王的态度，梦里的那个他无疑已经深刻地意识到了。如果他打算去寻找路鸣泽的存在，那这件事一定要秘密进行，否则不仅是路明非，和他有密切联系的人也都会陷入危险。
有那么一秒路明非甚至在想自己要不要干脆扔下这烂摊子跑了，让学院以为他和龙王战斗中阵亡算了。但是出于理智，他还是压下了这个念头，开始思考怎么才能隐瞒自己突然增加的一个黑王身份。
就在他头脑风暴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看到路主席了！他还活着！！”
是伊莎贝尔的声音，作为学生会主席的秘书，她平时的形象要么是端庄优雅，要么就在战斗中杀伐果断，像现在这样失态地大声喊叫足以表明了她的情绪之激动。
伊莎贝尔在这次行动里被划分到了另一个小组，主要负责支援第一小队，然而还没等到她上场，路明非就已经自己上去开着大把龙王屠了。由于第一梯队的伤亡比较严重，再加上路明非引走龙王时的情况十分危急，即使在他们眼里路主席手眼通天，大家也几乎都以为他这次凶多吉少，现在看到路明非平安无事甚至没缺胳膊少腿，伊莎贝尔难免喜出望外。
“好吧，至少假死这条路已经被堵死了。”路明非喃喃自语。
他看着伊莎贝尔带着支援人员成群结队的拥上来查看情况，一大堆人对他嘘寒问暖，好似他已经命不久矣，而他们就是临终关怀人员。
路明非还在纳闷大家的态度怎么如此小心翼翼，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就破破烂烂，作战服上红黑一片分不清到底是龙血还是自己的血。再加上他坐在血水里一动不动有些迟钝的反应，路明非怀疑他们是以为自己受伤瘫痪了。
“我没事。”路明非叹了一口气自己站了起来，示意他们自己的腿还能用。
于是他看见伊莎贝尔一秒变脸，表情瞬间从悲伤改成了崇拜，“我就知道以您的能力会平安无事，不愧是对上龙王级目标也能锁定胜利的人！”
“路主席是最棒的！”人群里有名女学员情不自禁地喊出声。
“对！师兄的最棒的！”伊莎贝尔身后的那些支援人员脸上也带着兴奋和崇拜，这一批支援小队的成员除去资深执行部专员外，还有不少低年级的学员。
他们都是听着学院里流传的“校园唯一的s级”的传说长大的，与资深执行部专员们的感慨神情形成鲜明对比，这些学弟学妹的脸上满是激动。他们都听过学生会主席的传闻，但很少有人跟他照过面，所以他在新生们的心目中往往是个笼罩在光晕中的、遥远的人影，今天他们却能亲眼见证他屠龙的传奇。
“刚刚这里发生了元素乱流造成的阵雨，你们一会儿记得处理一下防止龙血污染生态环境。”路明非对正在回收七宗罪的执行部专员提醒道。
“明白。”资深专员看着路明非神色如常，完全不像是和龙王大战过一场的样子，面色仅是流露出些许疲态，甚至还能细心叮嘱后续处理，心中不禁一阵赞叹和佩服，不愧是学院打造的对付龙王级目标的利刃，还在学员阶段就能达到这样的程度，等他真正进入执行部，岂不是要统治这个部门了？
“校医部的人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过来为您做全身体检。”伊莎贝尔一如既往的靠谱，不出片刻就已经安排好了事项，“这里离最近的城镇还有很远的距离，直升飞机也要一会儿才能赶来，不过我们带来了房车，您可以先在上面洗漱休息。”
路明非没精打采地点点头，抬腿就要往伊莎贝尔指的地方走去，但是就在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脚下原本聚集成一滩的血水此时仿佛变成了一个黑洞，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张开了深渊巨口，将路明非整个人吞没进去。
“我草，怎么是尼伯龙根！”路明非只来得及发出这一声国骂，整个人就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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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在他短短几年的大学生活、或者说是屠龙生涯里，和尼伯龙根打交道的次数比起其他学员来要多上不少，福州的0号路、青铜城、北京地铁，还有梦中的他去过的避风港。他清楚进入尼伯龙根是基于炼金术的造物，是扭曲的现实世界，闯入者的误入需某种界面，例如水、镜面等。
比如在福州的属于奥丁的尼伯龙根进入的界面就是暴雨，位于西伯利亚的避风港所选界面就是暴风雪。
但是他还从来没见过尼伯龙根的界面会是龙王之血的。毕竟这听着就来者不善啊，用血开门，这也未免太暴力了。
路明非虽然在心底默默吐槽，但全身都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绷紧了神经准备面对未知的敌人，他放轻了自己的脚步声，在这片无边的黑暗里悄然前行。
眼前的空间是一片漆黑，让人看不清周围的景象，只有点点星光一般的物质汇聚在脚下，形成了一条蜿蜒的道路。路明非沿着这条路走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自己也不必如此草木皆兵，尼伯龙根是属于龙族的领域，他自己就是龙王中的头头，除非眼前是什么龙族反贼，看到尼德霍格刚觉醒没完全恢复实力就想趁他病要他命。
路明非带着脑子里的那些胡思乱想在不知不觉中走完了这一段路，眼前的光线顿时一变，他下意识眯起眼来让自己适应光亮，然而在视野清晰起来后，他就被这景象震撼在了原地。
铁青色的天空边际环绕着幽蓝的雾霭，视野中心唯一的一株巨树矗立着，整个空间仿佛都被这棵树占满了。最令人惊异的是这棵巨树的状态，一半繁茂、一半腐朽，树枝与树根通天彻地。繁茂的那一面遮天蔽日，另一面枯死的树枝向着四面八方延伸，织成一张密网，支撑住皲裂的天空。
路明非已经认出了眼前的画面，在入学的CC1000次快车上，古德里安给他展示一副巨型油画，上面画的就是世界树和黑王尼德霍格，不过与之不同的是这里没有遍地枯骨的荒原，也没有仰天吐出火焰的黑色巨兽。
——他居然见到了世界树。
【好久不见，尼德霍格，或者叫你路明非更合适？】
一个声音突然在这空间响起，让人分不清是男是女，也无法确定这是否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甚至这声音也不像是用耳朵听到的，仿佛是用听觉、用视觉、用触觉等感官得到了无数的信息，这些信息汇入大脑，自动被翻译成了路明非能理解的语言。
“谁，谁在说话？”路明非站在树下东张西望，企图找到一个活物。
【我就在你的面前。】
这时路明非反应了过来，“你是......世界树？”
【是我。】
“那你...啊不，您找我有什么事吗？事先说好，我绝对没有想啃您树根的意思，”路明非的态度就突出了一个怂字，“我也不想毁灭世界，能不能就当没发现我是尼德霍格把放我回去？”
【当你作为路明非出现的那一刻，我就已知晓你已不是过去的那个黑王。】世界树的语气依然平淡，【不过，就算你不打算复仇，这个世界也已经危在旦夕。】
“什、什么意思？”路明非没想到自己这个最有资格向世界复仇的黑王转世还没开始行动呢，世界怎么突然就朝不保夕了。
【这个世界即将堙没，然而拯救它的钥匙由你掌控。】
【路明非，你愿意让这个世界继续延续下去吗？】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