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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探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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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家在整个石头村的正中央,据说是当时有名的算命先生钦点的位置,说这个地方是个风水宝地,只要这个村的老大在这,那么必定生活蒸蒸日上。
那处地势偏高,需要上个坡才能看见村长的家,一进门就是个宏伟的大院子,从外面看财大气粗,连门口被人踩着的石砖都是青石瓦。
段湛川心里隐隐明白了几分,不过话说回来,村长家富丽堂皇和其他村民家朴实样子根本就是两个样子,难道不会有人去怀疑吗。
没等他落实想法,段鸿抬手砸了几下门,过了一会儿,门缝里露出了一个眼睛,看见是村长,左右张望没有别人,才放心把门打开。
段鸿对自家夫郎这般小心很是不明白,一天天像作贼般忧虑,之前的那副天真样子荡然无存,整个人看过去十分颓废。
段夫郎嘴角急出好几个疱疹,显得那张蜡黄的脸更加苍老,他无精打采站到段鸿后面半步的位置,粗布麻衣上起了不少褶子,极具消瘦之后,连之前的衣服穿着都空空荡荡。
段鸿没继续管段夫郎,在前面大步走着,把段湛川引入正门对着的大厅之中:“见谅,我家夫郎最近总是疑神疑鬼的,我说他,他也不听。”
段湛川在后面跟着他的步子走着,眼睛瞄着旁边走路稍缓的段夫郎,提了一嘴:“段夫郎腿脚不方便啊,怎么不坐着休息。”
段夫郎听到这句像是听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猛的转头望过来,紧张拽着袖子:“没,没什么,段小子你快去和我夫君去正厅吧。”
走在前面的段鸿脸上不耐,拉着段夫郎让他坐在板凳上,语气颇为急躁。
“都说了让你不要乱动,我都说了那碗不是你打碎的,你害怕什么。”
段鸿没再管他,直接拉着段湛川走进屋子为他斟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两人面对面坐着。
段湛川有些紧张,怕被人看出破绽,拿出肉放在桌子上,眼睛却飘忽不定四处看:“村长,你说段奶奶隔日闹上一回倒也可以,可是她要是没事就来我家一趟,你说这可不是耽误事吗?”
段鸿对他的行为表示理解,他之前就不同意他弟弟娶那个泼辣女人,现在人在家里也不安生,多少人状都告到他面前了,碍于面子没有给他闹翻,这要是细数下来,那个女人惹出事情几个手都未必数的过来。
段湛川继续说道:“村长,之前不是我们有个举证嘛,您给我了一份但是另一份衙门盖章,能不能先让我拿几天,到时候在段家面前走一圈。”
“有衙门在前,他们应该没有胆子再来闹事吧?”
他的央求在情理之中,段鸿想了一下,那个举证一般都是放到他手上以免查证时候找不到,但是要是那婆娘再惹事,他管的村子怕是又要鸡犬不宁。
他拿起茶杯在桌子上敲出铛铛声,斟酌思量。
顿然他站起来做了决定:“行,段小子,你要少让我那弟媳惹事,我便允了你这次。”
是以,他拿出一把钥匙开着旁边的锁子,露出木箱,箱子上挂着三把锁子,钥匙上有特殊的记号,他刚将一把锁卸下,外面骤然一阵咣当。
段鸿赶忙伸出脑袋看过去,不知何时段夫郎坐的椅子摔成散架,而他本人被一块三角形架子压在腿上,疼的边哭边挪动。
段鸿跑过去忧心忡忡把人抱出来,拉起衣服看没什么事情才定心。
“段小子你等等。”段鸿管不了段湛川,抱起段夫郎进了屋子。
段湛川一个人坐在大厅,前后无人,他看着桌上那串钥匙,之前他也看到过这个箱子,当时段鸿就像是宝贝一样拿到手上,如果说这里面不仅仅是那些哥儿失踪的举案呢?
【恭喜宿主找到了关键信息,难度降级为两颗星,再接再力哦!】
段湛川眼底一下明了,看来这盒子里果然有东西,不枉费他白跑一趟。
他内心的焦灼感愈发强烈,拿起那一串钥匙,一个一个试了起来,眼下就只剩两把锁子,运气好的话他定然可以在段鸿回来之前将它解开。
周围一片悄无声息,段鸿也没有回来,段湛川拿着钥匙的手有些抖动,好不容易试了几个却发现都打不开,他紧张,汗完全浸湿了背部。
他蜷起手重重拧了一下,直接挑了最后一个插进去,扭开。
咔哒一声,锁应声而落。
他运气不错,只试了三个便打开了最后一个锁。
把锁放在旁边,打开那个盒子,里面密密麻麻叠着将近一百张的案证,有刘家丢鸡立的案,有徐家夫郎走失,有牛家租地需要的案证……
翻下来找到不少他所需要的东西,一一抽出来,直到看到其中夹着一封信,信上只寥寥写了几个人的名字。
段湛川断然他肯定不认识这些人,还未看到下一页,外面好像有响声,他慌乱拿出自己挑出来的东西放到自己身上,把锁扣好放在原位,喝上一口水压下心惊。
他背后也开始回暖,刚刚出的汗已经变凉,一股风吹来还有些凉意。
段鸿歉意道:“抱歉,安置了夫郎才来迟了,段小子没等多久吧。”
段湛川尽力让他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没事村长,我也不着急。”
段鸿拿起钥匙看着标记,很轻松把盒子打开,在里面翻来翻去寻找着段湛川需要的那份案证。
段湛川紧张情绪此刻到达了极点,他坐立不安,站起来走到段鸿面前也跟着找了起来:“村长,是这张吧?”
他看到了一张签署着他字体的纸张,赶忙制止他继续翻动的手,这要是再看下去难免会被发现少了好几张。
段鸿揉了揉眼睛,目不斜视看了一眼,恍惚道:“对对,就是这个,人老了连眼神都不太好了。”
段湛川松了口气,注视着他把盒子和钥匙放回原位,心中的那股烦闷才慢慢的掉了下来。
他拿着举证对村长辞行:“村长那我就先走了,你先忙。”
段鸿没有送他,手腕挥动两下便走进夫郎的房间。
等段湛川走出来后恍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脚下步履稳健,心中压抑的石头此时顷刻瓦解。
走在小路上,迎面走来几个汉子架着牛车,上面的货物用一块布紧紧盖着。
他们几人无一例外都是生面孔,望见有人和他们走一个道,只能停下脚步等着段湛川先过。
段湛川起初没在意,当走过他们时候,昨日的汉子似乎是认出了他开口说了一句:“今天还卖饼吗!”
他抬头看着那位汉子憨厚的挠头,回道:“自然是卖的。”
若无其事的把其余几人的样貌也记下,问了一句:“客官你这是要去哪啊?”
那汉子指着背后的车道:“这不是要拉货去珩县,等过几日我定然叫我兄弟一起来光顾你的生意。”
段湛川自是欢迎,能与他们多接触些得到的情报就越大:“行,到时候你可要告诉我,我好多做些饼。”
那汉子还想说什么,旁边一位头戴蓑笠的人制止了他:“赶时间,快走吧。”
那人应该是他们中间的老大,其他几人都听命于他,听他这么说那汉子只好闭嘴,上了牛车几人直接驾车而去。
胸口处的纸张有些滚烫,顾不得其他,直接回家给牛割了些草,等到牛稍微吃的饱些,踏上小路,牛车一摇一摆的前往县城,等到县门口已经黄昏,时间过得尤为快。
段湛川也因为一天经历的事情过于耗费精力饿了。
把牛栓好后买了几块葱油饼,走到巷子里偏僻的客栈中。
小二走上前迎接道:“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段湛川直接走进去上了二楼:“我约了人,不用跟了。”
小二看着他走进一间厢房,确认无误他没有出来,才收回目光直接关了门,门牌上也挂着打烊两个字。
房间内特意在段湛川坐的位置放着几道菜和一碗米饭,菜用热水温着,他走进来后就看见宋任仪眼睛红红像是哭过一般,把手伸到热水中摸着温度。
听到门推动声音,宋任仪像受惊小鹿站起来,见到来人是熟悉面孔直接跑过来抱住他,也不顾段湛川在路上沾了一身灰,躲到人怀里就开始抽泣,叫着几声夫君后又开始哭。
段湛川抱起他把人放在椅子上,揽着腰边吃边安抚他,等了一会儿宋任仪情绪才逐渐稳定下来,想到刚刚自己见到人哭了出来,旁边还有几个人围观,就感觉挺丢脸的。
他嗔羞看了一眼,把头转过去埋在段湛川胸膛前,一只手搭在夫君肩膀上,等听到男人的心跳声,他才反应过来二人是个什么姿势,更加害羞不敢出来。
苏余见状添油加醋道:“段大哥,你是不知道小仪一会一口一个夫君一会看着小宝睹人思人,一会跑到窗户看着来往的人,就希望你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人快点来。”
想到担忧一整日的宋任仪茶饭不思的原因,就是眼前这个英俊的段大哥,虽然他们两人很是般配,但苏余心中还是暗暗不爽,把板凳移过来,抱着小宝挨着宋任仪,把木柜上温着的另一份菜端过来放在面前,赌气吃了起来。
段湛川大手拥住宋任仪细软的腰肢,下巴枕到他的头上,轻柔吻在了他的头发上:“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乖乖吃饭啊。”
宋任仪思索着什么,从嗓子中才发出一声嗯,手不愿意松开他的袖子,整个人恨不得都在段湛川的怀里。
苏潺在一旁摇着扇子,看着他们四个人坐在一堆,感觉自己是不是很多余,无语凝噎看着窗外屋顶成双成对的麻雀齐飞,还有一对落在他的窗前亲热。
苏潺:……
赌气的公子哥也端起板凳绕了过来,把苏余抱到怀里,学着他们那样黏黏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