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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回忆里的他(2) ...

  •   闻就天天叫她去种田。
      谢纯每天回家手、鞋子、衣服都是脏兮兮的,恶作剧迟迟不来,她始终没搞清楚闻就想干什么,同时她发现前世闻就身边的狐朋狗友销声匿迹,即便在学校遇见那群嚣张跋扈的人,也完全是不认识的样子。

      一周后放学回家。
      闻就像往常一样邀请谢纯去家里写作业。
      然后他们站在松软的菜地边上,就望见禾苗整整齐齐的抽出新芽,嫩绿萌发,在褐色的泥土里焕发生机。

      “发芽了发芽了!”闻就眼尖觑见点点嫩绿,激动摇着她的手臂,撒了欢似的蹬蹬蹬跑过去蹲下身查看。
      谢纯未曾期待过禾苗生长,纵然她被闻就拉着投入了不少精力,可是当她看到地面上的嫩绿,处处焕发着生机,不少嫩芽上还顶着种子的壳儿。
      闻就,这次是真种地。

      情况变得比较复杂。
      目前的闻就比前世的闻就更难对付,谢纯不敢掉以轻心,暂时留在身边观察着。

      种地不够,闻就想养鸡。
      事情是这样的,当时他们三年级,闻就不爱跑高档饭店里点餐,净爱拉着谢纯往小吃街跑,帝都城里十几条有名小吃街都被他们霍霍过。

      闻就一扑腾进小吃街跟鱼儿见了水,关东煮、烧烤、红糖糍粑、小笼包、肉夹馍、酸辣粉等等,每个买两份,一份塞给谢纯,吃得津津有味,吃着嘴里的,看着街上的,往往手里还拿着,就已经赶到下一家询问价钱,眼睛里就差没写着要要要了。

      谢纯是不吃的。
      她搞不清楚干嘛跟个小屁孩当朋友,只有小孩才喜欢吃这些零嘴。

      闻就塞了一堆小吃在她怀里,愣是没劝动。

      可惜谢纯还是没躲掉。
      因为闻就吃东西买两份,吃掉一半就彻底塞不下了,出了小吃街摸摸肚子,只能将所有剩下的食物全塞给谢纯,并千叮咛万嘱咐道:“你一定一定要帮我吃完。”

      谢纯拧眉:“吃不掉,就扔了。”
      “不准浪费食物!你浪费我要跟你拼命!”闻就横眉冷竖。

      谢纯要扔。
      闻就“哇”的一声就哭了,抓着她袖子抱着她大腿张嘴就来:“不能扔不能扔!食物不能这么浪费,你不知道农民伯伯种地多辛苦,现在的幸福生活是先辈们用鲜血打下来的,你怎么能……呜呜呜随随便便浪费……”

      谢纯头疼。
      小吃街上人来人往,纷纷投来异样的视线,她气得恨不得把闻就扔在马路上去。

      最后谢纯烦躁又冷漠吃烤串,闻就一脸满足。
      在她吃撑的当口,他又在路边觑见卖小鸡小鸭的摊贩,那些小鸡小鸭毛茸茸的,嫩黄嫩黄的颜色,在笼子里钻来钻去可爱得要命。

      “哇!”闻就背着书包蹲在笼子前,食指越过笼子栅栏轻轻揉着小鸡绒毛,充满怜爱:“好可爱,想要。”

      豪门怎么可能允许养鸡?
      种地算是闻家对闻就的纵容,一次可以,但哪里会有第二次,更何况哪个豪门会允许家里养鸡?
      谢纯冷冷咬着热乎乎的烧烤,故意揶揄道:“想要就买。”

      闻就扭头,眼睛亮亮盯着她感动道:“谢纯!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谢纯有股不好的预感:“……?”

      闻就利落掏钱买了四只小鸡,并且非常爽快的送了两只给她。
      “我家不能养,”谢纯脸都黑了,听着笼子里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鸡叫声,“我会被打断腿。”
      种地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至于养鸡,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养鸡。

      闻就挠挠头,也不敢带回家。
      谢纯面色稍霁,在考虑将小鸡扔在哪个犄角疙瘩毁尸灭迹,哪知道闻就抱着鸡笼决定往学校废弃的小树林里塞,恰好哪里有个荒废的教室,寻常时候又没人去,实在是个偷偷干坏事的好地方。

      放学后校门是关闭的。
      闻就领着谢纯钻了墙壁狗洞,9岁的谢纯还没敏捷矫健的身手,眼瞅着他吭哧吭哧钻过去,谢纯揉揉额角拧眉好半晌,咬了咬牙跪下去闭着眼钻了。

      一开始闻就把鸡笼放在破旧教室里,早晨会带粮食,放学偷偷去喂。
      谢纯也喂,一边喂一边考虑把小鸡仔给捏死,省掉许多麻烦事,偏偏这四只鸡换毛后疯狂长个子,在破教室里欢腾的咯咯叫,闻就次次去都喜欢抱起来往怀里撸毛,一塞给谢纯,那些鸡儿子就冲她校服上拉屎,还啄她手。

      相比闻就日日想着母鸡们下蛋,谢纯想得就简单多了,养肥了抓来炖汤。
      一学期快结束的时候,鸡儿子就被校长发现了,全抓起来关进鸡笼,并通报表示没人认领就熬汤。

      谢纯抱胸细细读了两遍通报,心情甚至有点愉悦。
      以后再也没鸡敢在她校服上拉屎了,就不知道那小傻子听到得难过成什么样?

      闻就不难过。
      闻就直接冲到校长办公室认领他的鸡,他倒是想一个人把鸡给抱完,奈何校长也不是吃素的,翻看了监控很快把谢纯叫去校长室。
      谢纯去领鸡心情微妙,抱上她的两只鸡,毫无意外校服又遭拉了屎。

      随后,闻家二老和聂尔白都来了学校。
      聂尔白一听状况短暂震惊后,冷着脸抬手就要扇她耳光。

      她早就准备好躲开的,身侧的闻就却先他一步把她拽到身后,昂着头瞪着聂尔白激动又慌张道:“你干嘛?!不关谢纯的事情!是我要养的,鸡是我买的!是我逼着谢纯帮我喂的!”

      记忆里,除却逐渐模糊的谢经略和逐渐年迈的谢寒楼为她遮风挡雨。
      好像这个世界对她善意始终为零,兄弟阋墙,手足相残,好友绝交,没谁在这种时刻跳出来护着她。

      谢纯不懂他在想什么。
      躲着不是更好么?

      闻家父母已然起身当和事老,热络向聂尔白致歉,说些“小孩子不懂事”之类的话,又跟校长那边承诺日后绝不会发生这种事情,这件事情才草草了结。

      谢纯问:“你干嘛冲出来?”
      闻就道:“保护小妹妹,是我应该做的。”

      小妹妹?她哪里像小妹妹了?
      谢纯脸黑沉沉的,这简直对她吃赤果果的羞辱!

      然后,闻就还伸手揉揉她额前的头发。
      谢纯被彻底气到。

      豪门确实不会纵容种地养鸡。
      闻家爸妈纵容闻就种地,就敢纵容闻就养鸡。

      不可否认,谢纯有点嫉妒闻就。

      鉴于种种迹象,她怀疑闻就也是重生的?
      若闻就是重生的,面对将他搞得破产、判刑坐牢的她会采取什么行动?讨好她,这样似乎更为合理。
      否则,怎么解释他仿佛换了个人?
      那么,目前闻就对她才是最危险的人。

      谢纯觉心:无论闻就做什么,必然是为了降低她的警惕,定然存在更大的威胁性。

      想是这么想,可当真碰到闻就,全是数不清的状况外。
      野炊在河沟边,闻就遇到河沟瞧见螃蟹,拉着她就下水去抓螃蟹,螃蟹没抓到,先在河沟里摔了,谢纯背着他还得把螃蟹给抓了,为此手指被夹了好几下。

      闻就斗志满满说要去大干一场,谢纯都准备好打架看热闹,哪知道闻就拽她去游戏厅跟着节奏跳街舞唱歌。
      为了消灭胡萝卜和黄瓜,愣是逼着她当早餐咽下去,不吃还瞎闹。

      明明是他自己提议去鬼屋玩儿,进去前还信誓旦旦说都是假的根本不慌,进去还不到半分钟就钻到她身后死死拽着她不撒手。
      相比之下,还是种地养鸡修身养性些。

      后来她发现,他根本就不是闻就。
      前世那个闻就憋着发疯,现在这个闻就事事想上天。
      谢纯跟前世的闻就不熟,可多少知晓些他的恶习,知道他尖酸刻薄、仗势欺人、嚣张跋扈。眼前的闻就对生活充满热情,对谁都真诚,嬉笑怒骂皆在脸上,看战争片哭得稀里哗啦,成绩名列前茅,坚决不浪费粮食……

      多数时候闻就都很乖,少数时候都在闯祸的路上。
      谢纯不知道是怎么被闻就捆绑在“朋友”上,也不知道怎么烦躁又高冷延续关系,屡屡在他闯祸后给她兜底,也没想过彻底断绝这种关系。

      她不知道世界到底哪里出现的问题。
      这个闻就更难应付,玩心大又幼稚,做的全是别人想不到又做不到的事情。

      高中时闻就精致的五官长开了,有Alpha偷偷往他课桌里塞情书。
      第一封情书是谢纯先发现的,粉色的信封,用桃心封好,展开信纸俱是肉麻兮兮的情话,谢纯毫不犹豫把情书撕碎扔进垃圾桶,一点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甚至有点点烦躁起来。

      撕了一封就有第二封、第三封、第四封……
      落在闻就手里的不知道是第几封情书,展信一看,噗嗤笑出了声。

      谢纯眉头拧得紧紧的,手里的笔转得飞快,问他觉得怎么样?
      “咳咳,五句话里有三句有语病,”闻就眼角眉梢都在笑,心情十分愉悦的样子,言辞里是批评,可压不住飞上脸颊的开心:“这位同学,还需要多向语文老师取取经呐。”

      闻就又说:“现在,当然是学习最重要啦。”
      “谁也不能打扰我学习!”

      谢纯面色稍霁。
      写情书语病连连,闻就必然是瞧不上的。

      闻就瞧不上,但闻就高兴!
      闻就一高兴,谢纯就高兴不起来了,索性提早到教室抓送情书的,抓到一个恐吓一个,撵走一个是一个。

      她很不爽,很烦躁。
      更烦躁的事情还在后面。

      临近高三。
      闻家猝然爆出闻就是抱错的假少爷,而真少爷是他们班角落里默默无闻的闻衡,也是闻家保姆的儿子,保姆在事情暴露后出车祸撞死,闻家爸妈收留了闻就,还像以前那般待他。

      这件事情她是知道的。
      闻就前世被爆出抱错后呆在闻家,不但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甚至企图将闻衡给赶出去,嚣张跋扈到后面遭闻家爸妈嫌弃,又没考上好的学校,去了个城里野鸡大学进修,跟一群狐朋狗友厮混。

      谢纯罕见担心,充斥着股不安。
      这情绪陌生得很,又难以消弭。

      闻就却还跟往常一样嘻嘻哈哈,没心没肺道:“爸妈还是我爸妈,就是多了一对爸妈嘛。”

      那时候她是瞧出他隐藏在眼底的不对劲的,但棠溪的出现彻底冲散了她的注意。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10.回忆里的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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