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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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津中将大人麾下新选组，为了逮捕犯人，搜查屋内！”
伴随着门被猛然冲撞开的声音，映着月光的浅葱色羽织划破池田屋里的黑暗，在外面等待已久仍没有等来援兵的近藤勇带着手下仅有的十个人冲进了池田屋。
“反抗者一律格杀勿论！”
毕竟也不是吃素的，愣了几秒之后，屋里的长州藩士很快反应过来，挥着刀围上了这十一个人。
“将自己逼入不利之地就是常识。”一边回应着不远处永仓和冲田的调侃，一边发力顶开对手的刀，再一刀斜劈下去。不在乎那人怎么挣扎倒下，平助的注意力转而落到了离近藤局长比较近的小绫身上。
此时的小绫敛去了所有表情，面容凝重像反着柔光的白瓷；平和的外表下，是不逊于任何队士的凛冽出刀动作，嘴角的弧度像勾魂的修罗。
看着小绫娴熟的砍人动作，平助少年心里的吃惊不是没有的，可毕竟是自己平日最熟悉、甚至连刀法都是手把手带出来的姑娘，奇怪的感觉没有占到上风。反倒是，平助有一点小小的别扭，为什么自己会有一种吾家女儿初长成的失落啊啊啊啊……
“平助！”一瞬间的失神便引来了对方的突袭，相距还远的小绫只来得及尖叫出来，便看到冲田总司经典的三段突刺出手，帮平助解了围。
“能在这里见到冲田先生的绝技，你们这些家伙还真是荣幸呢！”隔着众人向小绫微微一笑以示安慰，平助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面前的长州藩士上，与年龄不相符的老练动作，干劲也显然更足。
“明明是劣势，你看起来却很有斗志嘛。”平时训练里积累的默契，让冲田总司很快明白了平助的想法，两人互相掩护着往通向二楼的楼梯方向移动。
“那是。回去晚了，姐姐和总长他们可是会担心的啊。”说话间动作利索地解决掉楼梯上大声叫喊着的挡路浪士，挑衅般地回头冲下方的冲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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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员猛将上楼之后，楼下的战况瞬间明显吃紧了。
即使是好战强悍如二番队队长永仓新八，也在对方人数优势近乎车轮战的打斗中渐渐有些疲倦。
“噗——嗤——”爱刀山氏繁切开又一具身体的声音。鲜血从长而深的伤口中喷涌而出，像盛放的浓墨妖冶的牡丹，绽开在面前这条正在快速流逝的生命中。
果然，选择了这条道路，就注定无法逃脱“鬼之子”的宿命呢。
永仓新八苦笑着摇头，目光边缘看到近藤局长大吼一声挑开了三个浪人合攻的长刀。
只因为是这个人，所以能够有足够坚定的意志来面对所有的困难考验；也因为是这个人，才能够得到山南总长、土方副长和其他人的支持信赖，以及绝对不会动摇的跟随吧。
刚才那人的血顺着山氏繁的刀身蔓延到永仓新八握刀的手上，潮湿黏腻的触感，让他用力甩了几下长到，试图将血迹连着心底压不下去的些微不适一同甩开。除去清理那些失去控制的罗刹化队士，这只是永仓新八第二次真正的杀人。这样猛烈而反复的刺激让一向自诩已经习惯了鲜血气息的二番队长有了一点不能控制的心烦意乱，连带着手上的动作也缓了几分。
“哎呀永仓先生如果在这里开小差，我们可是会很难办了呀。”是冲田总司惯用的语气，却是藤堂暖的声音。
面前趁自己刚才走神时正要朝自己出到的浪人似乎背后吃痛，动作停了一下。还没等他有功夫转身反击，永仓新八已经回神上前补上了致命的一刀。透过从缓缓倒下的身子中喷溅的血幕，永仓看到了脸色惨白、方才还在强撑着和他调笑的阿暖。
“你怎么来了？”因为没有看到副长明确不让她过来那一幕，永仓对阿暖的出现到没有太吃惊，不放心的成分倒占了大多数。
阿暖没急着回答，转过身和永仓新八背靠背地解决着周围一直涌上来的长州藩士，视线快速地巡过全场，果然没看到那两个人，然后才非常肯定的语气问道，“冲田先生和平助已经上楼了吧。”
“额？是啊。”不明白阿暖为什么问这个，永仓还没来得及再问下一个问题，阿暖已经挤开面前的人通过楼梯往上跑了。一边无奈地叹气，永仓新八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帮阿暖解决掉想跟着上楼的人。
[唔，这是……]正在二楼挑逗般迎接着冲田总司的风间千景，突然感应到了一阵极微弱的妹妹千海的气息。[是千海的力量开始恢复了？可是居然在这个时候呢]，这样想着，面前的冲田总司突然就显得没有继续玩下去的价值了，风间转身准备寻找脑海中千海越来越强烈的意念去找她。
“喂，你这个家伙，别逃跑啊！”虽然从楼下一直坚持到这里，身体和力气已经到了强弩之末，难得遇到这么强大对手的冲田还是不肯就这样让他离开。不过大概是冲田总司的激将法太过直白，根本没有得到风间的回应，于是也就跟着追了出去。
比起冲田总司的积极和热情，风间千景的动作则越来越像是敷衍，对于他后来的招式都变成了以退为主。
[该死的家伙！]冲田总司心里骂过风间千景不知道多少次了。难得遇到的强者成功地激起了他的斗志，甚至在局长大人与任务之外，他迫切地想堂堂正正地赢得这次胜利——尽管握刀的手已经开始有了麻木的颤抖，眼前的身影渐渐模糊浮动，胸口处是撕裂还是火烧的感觉伴着用力过猛后的闷痛，但是，绝对要赢过面前这个家伙！
凌烈的刀风划断风间千景额前的发丝，血红色的眸子微微凝了一下，最后还是转身，抽刀，“看起来还是个有点美味的呢。”
“如果大意的话，别说美味，可是什么也吃不到的哟！”如愿看到风间换上正经的神色，冲田总司满意地勾起唇角，手上却是更认真了。
楼梯并不长，却让阿暖觉得时间过去了很久。
本来以为，有小绫在的话，一直围绕在平助身上的不安感觉会消散很多，可是看到小绫被楼下的长州藩士困在了近藤局长旁边，关于平助的担心瞬间反扑上来，让她恨不得能一步冲到楼上。
在下面一片喊杀声不断的反衬中，楼上的安静显得更是诡异难忍，连阿暖也不由得放轻放缓了步子，双手紧握着出鞘的鸢尾七杀，将全部精力集中在眼睛和耳朵上，绷紧全部肌肉，随时准备往旁边闪开或者挥刀。
鸢尾七杀隐隐流转着暗红光芒的刀身，在阿暖脸上映出缺月淡白的清光。
“开始就以为我是长州藩那些家伙，这还真是让人不快呢。”有声音打破了平静，从旁边一间屋子里传出。
不安突然翻滚涌出，阿暖循着声音冲过去，推开虚掩的木门，看到的正是窗前逆光站着的一个高大黑影，带着手套的手直接抓住了平助的刀刃。鬼使神差地，这个人让阿暖心中在满满不安之余竟然有一丝奇异的熟悉感，但随后的动作没有给她时间来仔细研究自己反常的情绪，对面那人握紧准备砸向平助的拳头占去了阿暖全部的注意力。
“平助——”
在平时，对自己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弟弟（阿暖啊，明明你才是冒出来的吧…），阿暖在亲近至于一直是有些别扭的情绪的。他是在这里遇到的第一个最亲近自己的人，来自亲情的关心也给过自己适应现实的安慰——可是自己竟然有个弟弟，每次靠近的时候这个弟弟的时候，都会有这样的声音了让她的动作顿住一下。
可是在这个人蓄势准备向平助出拳的时候，仿佛是过去所有时间里积攒的情感瞬间全部爆发了出来，急迫与担心占据了她。
神志出现了短暂的空白，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来的是上次雨中被泥浆与鲜血浸染的身影，以及更遥远处，那个用身体挡住她的女子，模糊的影子，有声音在强烈地叫嚣着，却记不出是谁。
[不可以让他再伤害平助了！]强大的意愿中，全部的希望都汇集在了手中的长刀上。像是深藏在记忆之下骨血之中，潜意识一样地在自己回神之前已经撞开平助挥刀出手。
“千海小姐？”好久不见的面容，曾经熟悉的绯色刀影，直逼自己而来的鸢尾七杀挥舞出让它得名的招式——先后挥出的七刀快若同时，勾勒出妖艳的花影。天雾九寿的拳头最终没有发出；对着面前没有焦距的深碧色眸子，天雾无法反击，手上的全部力量散去，只是原地隐去，然后重新落在两人背后。
[该死的！]感觉到妹妹强烈的情绪波动，旁边屋子里被冲田缠斗不休的风间千景心中着急，血色的眸子危险地眯起，手中的长刀也跟着散发出凌厉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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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地点是池田屋！”因为山崎丞被阻挡的浪人困住，“替补出场”的千鹤一个人赶到四国屋传递消息。
一行人赶到池田屋时，弥漫开的血腥气息让所有人的心里一紧，远处正在靠近的会津蕃旗帜和灯影让带队的土方岁三神色更是凝重。让队士分别从前后进入池田屋支援后，土方一个人留下来，迎接行动迟缓的会津蕃人。
“……所以，任何干涉都不允许！”相信副长的能力，千鹤在门边犹豫了一阵，在看见有伤员被送出来后，还是下定决心冲了进去。
“雪村，”土方岁三似乎分神想叫住她，最终还是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
屋内光线昏暗，唯一的亮色是不时划过的刀光，鲜血的腥气浓重得让千鹤差点要窒息过去，暗红的刺激让她不禁想起初遇新选组的时候。
“发什么呆呢！”虽然斋藤一带队加入后，长州藩浪人的劣势愈发明显起来，但走神间千鹤还是险些被一刀劈到。帮她挡住对方的是不知何时靠过来的永仓新八，一整晚近乎混战的打斗让永仓也几乎脱力，不过还有教育千鹤的力气还是有的。
看见楼下混乱的人群中并没有阿暖的身影，朝永仓点头示意的同时，千鹤瞄到楼梯的方向，在长州人的空隙间往楼上跑去。“一个个都是这样啊。”背后是永仓无奈的语气，以及刀劈中想来追击她的长州人的声音
随着楼梯转角，嘈杂被隔在了脚下。老旧的木门在微弱的月光下有些晃动，不知她要找的人在哪扇门后。
没有直接找到阿暖，门缝中另一个人影止住了她的脚步——冲田总司的招式正被人逼退。
看不清背朝她的人，只有月光勾出的剪影，以及张扬飞舞的金黄色头发。冷漠而傲慢的语气衬着冲田粗重的喘气声。非常不合时宜地，冲田倔强的眼神竟然让她在这样的关头联想到了要挣脱主人怀抱的小猫。
不过背朝千鹤的人显然没有这么脱线的想法，先是夹住了冲田总司再次的出刀，接着在千鹤反应过来之前，一脚将他踢到窗边墙壁前。
摇摇晃晃好不容易站稳，冲田总司还想进攻，不过还没举起刀，一阵压抑不住的重咳打断了他的动作，随后有暗红的血从他捂着嘴的指缝间滴落，渗入木质地板中。
“冲田先生！”千鹤终于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声音叫了出来，接下来已经站在了冲田总司的身边。
“同伙么？”月光洒落在一直背对着千鹤的男子身上，刀尖指向两人，男子脸上是明显的不屑神色，“妨碍我的话，连你一起杀掉。”
“你的对手是我。”正在无措时一直半跪在地上的冲田突然站起来，右手举刀，左手将千鹤半掩在身后，“所以能不能放过这个孩子。”
被挡在后面的千鹤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眼前浮现的是刚得到斋藤一保证后说绝对不会救自己的那个身影。不过冲田总司此时的体力已经跟不上他的意志，话音落下还未能出手，直接扑到在地上。
冷笑着收刀回鞘，金发狂傲的男子没有追击，直接从倒下的冲田身边走了出去。
“该死，我还能战斗的……”冲田总司的语气无力。千鹤心情复杂，着急地在他身边跪下，没有注意到走出去时那人脸上奇异的表情——看着门外竟是有些紧张么？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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