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卫星拥抱行星》若述

14、第 14 章

　　沈北辞结婚的事情在学校并不是什么秘密，早在他领证的隔日就已经给所有教师发了喜糖昭告全校，后来他跟他太太一起出现在学校的事情又在论坛闹得沸沸扬扬。

　　不过秦向烟一直不认为他们是真心相爱的。

　　她知道在那之前沈北辞都是单身状态，后来无意间听到有人说看到他准备相亲。
　　相亲闪婚，在他们这个年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所以秦始终以为他们只是不谈感情，只过日子的关系。

　　直到现在才发现，沈北辞似乎并非对那人没感情。
　　于是她试探性出声：“看得出来，你很喜欢你太太。”

　　沈北辞那股低迷烟消云散，慵懒惬意应声一句，唇边弯着浅浅孤独。

　　看来是了。
　　毕竟能一直将‘太太’两个字挂在嘴角的，沈北辞还是她见到过的第一个。
　　秦向烟突然有点好奇，能让如此清醒的沈教授沉沦的那人是什么样。

　　“可以啊，铁树开花了？”秦向烟悠然一笑，“什么时候跟我讲一下你们的相爱故事？”

　　“以后吧。”沈北辞曲曲道。
　　如果能熬成鸡汤的话。

　　-

　　沈北辞周末很少过去学校，但为了等季以央，他还是在办公室呆了一整天。
　　期间一直注意手机，直到收到季以央的信息：【傍晚我得回家一趟，有东西忘在那。】
　　沈北辞秒回：【好，我去接你。】

　　季以央发了个惊讶的表情包：【你还在学校？】
　　沈北辞：【嗯，顺便在这边整理学生论文。】

　　傍晚五点，沈北辞准时出现在季以央面前，但恰好她手头上有点事要做，他便走进他们工作室内等她。
　　从他的角度恰好可以看见在办公室中的季以央还能不被她察觉，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轻握透明杯，若无其事仰头抿了小口，目光顺势自然落在季以央身上。

　　当宋知安走过来时，便看见这么个‘望妻石’伫立再这，一动不动。
　　“沈教授？”宋知安故意出声，观察沈北辞的反应。

　　“您好。”如宋知安所料，沈北辞迅速收回视线，不动声色回应她。
　　她唇边的笑意更加柔和，又主动伸出手落在沈北辞面前，“虽然我们见过很多次，但好像还没自我介绍过，我叫宋知安，是央央的大学同学。”

　　沈北辞不好拒绝她凑过来的手，但只是礼貌又象征性的握住她指尖，“她跟我说过你。”

　　还挺有分寸。
　　这一举动在宋知安心里加了不少分。

　　“在等央央？”
　　“对。”
　　“但今天是周日吧，难道你为了央央专门等到现在？”
　　沈北辞停顿片晌，忽而一笑坦然，“是。”

　　“！”意料之外的答案。
　　宋知安眼睛亮了些许，睨着沈北辞那专一神情的眼神，更想确认一件事。
　　“冒昧问一句，你是不是喜欢央央？”

　　“——”
　　眼看着沈北辞启唇准备回答，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
　　不知情的季以央往两人这边走来，“我好了，我们走吧。”

　　她还没到达，沈北辞已然站起身迎接，身躯恰好覆盖住从窗外投射过来的光线，顺手接过季以央手上提着的包。

　　只在离开前与宋知安颔首：“告辞。”

　　“……”
　　不知道怎的，宋知安总觉得自己好像被他们无视了。
　　再望向两人的背影，一高大一瘦小，虽然是并肩但沈北辞步伐总会慢她一小步，像是将季以央的身躯覆盖——看起来有点甜。

　　宋知安手撑在桌面，暗自洋洋磕了一把。

　　话说回来，沈北辞好像还没回答她的问题来着。
　　——但要说他不喜欢她，谁信？

　　-

　　季以央在沈北辞的车上闻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香水味。
　　很浓烈的花香，极其清甜，虽不令人反感，但车内有这种女士香总归让季以央眼皮稍抖动，目光在沈北辞的外套上多定格两秒。

　　再抬眸时，无意间对上沈北辞的注视。
　　“怎么了？”他问。
　　季以央摇摇头，没答。

　　脑海中却也不自觉闪过张夕芷提到过的一个人名——秦向烟。
　　她正思考要不要打听个究竟，但车已经停下，沈北辞自然的拉着她的手，上楼。

　　季以央难得跟沈北辞回娘家吃顿饭，因为提前打过招呼，所以季父季母准备好了一大桌的食物等待他们过来。
　　这还是季以央婚后初次回家，虽然时间并不长，但如今再回家身份与感觉都明显不同。

　　她是独女，从小父母就把最好的给她，也尽力培养着她的爱好，鼓励支持她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所以大学的时候才能那么无忧无虑，向着最向往的世界奔跑。
　　以至于如今自己这种状态，季以央总觉得对不起他们。

　　一家人在一起时总归其乐融融，季母最关注他们的关系进展，得知沈家人对季以央很好，那他们也便放心些。
　　只不过聊着聊着，总是会涉及到某些话题——

　　“你们考虑备孕了没有？也差不多可以准备这回事了。”
　　“……”
　　季以央从埋头苦吃的饭中抬起来，“妈，怎么刚催完婚后就开始催这个了。”

　　“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考虑考虑。”季母多说了句，但语气并不强硬，话落后又补充一句，“不过还是看你们打算，你们刚结婚不久，先好好相处着，过段时间再来也不急。”
　　季以央撇撇嘴没回声。

　　直到沈北辞轻声解围，“央央刚回允北不久，我们商量过了，现在还是以事业为主，还打算多过一段二人世界。”

　　听到沈北辞这么说，季母也能松口气，至少说明他们最近接触得还不错。
　　总比……一直念着某个人的好。

　　饭后，沈北辞陪同季父下棋，季以央与季母在厨房中切水果，季母偶尔也会聊到沈北辞的事情。
　　“央央，你说实话，你觉得小辞怎么样？”

　　“妈，我们都结婚了。”季以央低声。
　　“这是两码事，我不会看错人，小辞是个很好的人，你至少不能辜负他，特别是不能做出对婚姻不忠的事情，知道不？”季母劝诫几句。
　　“知道了，我不会的。”

　　季母又多说了几句，季以央再三保证，但是季母听了仍有担忧。

　　她倒不是担心季以央会出轨，毕竟她一直念着的人早已经不在了。

　　就是担心她会做出什么伤害沈北辞的事情。她生养的女儿，她太清楚她的性格了，她就是道德感太强，万一沈北辞打算将她封闭的心打开，而她却只会想要躲得更远，到头来两头伤害，谁也不好过。

　　季母不免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她的女儿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