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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战-前夕 ...

  •   迷宫禁域(甬道):
      下层:墓
      3月2日:
      下午2.44

      我极轻得跳在了一尊黄泥人的肩上,如同羽翼般,我将呼吸调为极微慢。

      环顾四周,青铜都被腐蚀成了黑色。这底部倒是挺亮的,尽是黄泥腊的反光?那么中层必定有水银河,好神奇,水银密度那么大,竟然能漂浮上悬不下坠?

      我想着也想不通,算了,低头看看这些黄泥人,有两千具左右,她们站的并非齐齐整整,相似乎有打斗的痕迹,有些黄泥人的衣角腐烂至黑色,蜡被打掉了,露出的部分便会快速腐烂,形成黑色赘生物,挂在伤口处。

      这些个黄泥人的穿着如同壁画里的仙女:北宋时候的亵衣、半袖,都绣了金边,黄泥腊封住了,所以看着都是微黄透明亮晶晶的。

      仔细瞧着她们的面容,十五岁左右的女孩,肌肤甚雪,头发丝根根分明,梳着低髻,当然这些也被黄泥腊封着,半透明的样子。只是,那些女孩的眼窝处是黑色的,还有耳朵、舌头被割除了,天灵盖上,有个半寸的洞。

      …这些女孩应该被夺去了五感。

      我缓缓跳到了地面上,这里已经没有黑色的软泥了,是青铜所制的巨型地砖,每块拼接没有缝隙,极薄吗?厚度竟然只有区区半寸。

      师傅这家伙果然在诓骗我,不想我跟来,还说什么打头阵。

      一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

      我回头一看,师傅笑嘻嘻得看着我,我此时表情估计挺气得,戾气重挺吓人的。

      师傅右手遮着嘴,笑出了些声儿。

      周遭的数十具黄泥人猛然转向师傅,“啪嗒”,木头被折断般清脆声。

      “啪踏”,声音层层叠叠,海浪般袭来。

      郁归笑完了看着我的眼脸,叹了口气,一脸无可奈何得伸出右手拉着我的左臂,开始穿越着前行,她这是走的着急。

      我就这样被师傅拽着往前,看来,黄泥人喜欢追逐声音是真,师傅瘦了一大圈,冲锋衣束的腰,她微微的侧颜,和八年前我初次见她...

      我蹙眉,心中颓唐。于是快步上前,从师傅后背处抱住,右手搭着她的锁骨上。我用靑囵,轻声:“师傅,您老走的急,是不是鬼影双刀根本不在镇前墓里,而是,就在这迷宫的尽头。”

      郁归在我怀里,松针味阵阵扑来,这距离明明很近了,却十分远且虚无缥缈。

      师傅的左手搭在我的右手上,抓着反手转了个身儿,面对面靠着我,不过我抓着她的左手,她是跑不了。

      我继续轻声:“师傅要做的事,我自当拼尽全力。但我要做的事,就算是师傅,也不能阻挠。”说完我并未送开她的手,师傅的手还是往常,冰冷,柔若无骨。

      郁归离着我那么近,她的睫毛很长,倒影在脸颊上,鼻尖上挂着些霜白,她想说什么又欲言而止,微蹙眉宇,她抬头看着我的眼…

      “哈~~~好一对师徒情深,怎么看着你的小徒弟更像是你的小情郎啊,我的郁归小师妹。”囵声,残影在师傅的正后方拂过。

      我左边的黄泥人,头颅180°后转,那些黄泥腊呈现水糊状从天灵盖的洞里缓缓不断得涌出。黄泥人粉粉跳着,朝声音处跳去,“咚、咚咚”,原是这样:这些泥人被掏空了内脏,用蜡灌满封住,这样泥人动作时,黄泥腊从中心的天灵盖处涌出,便不会暴露于空气腐败。

      郁归并没有任何情绪,依旧看着我的眼,她还是开口说话了,“不知觉你在我身侧已有八年,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我必须了结了师姐,结束这十几年的噩梦,午夜梦回中,不尽的尸与腐烂的壳…”

      左臂胎记传来阵阵刺痛,一股戾气冲上心间,一个声音:把郁归的手脚全折断了,这样她就会好好得待在我身边,一辈子在身边,永不离去。

      心间处心俞穴突然爆裂,一口鲜血从我嘴角崩涌,我被戾气冲压得半蹲在地上,尚来不及擦拭,只见师傅,快速跳去了我左前方那块圆形的区域,那里,黄泥人不敢靠近,只是蜂拥着围在外头,盯着刚刚说完话的师傅,不,是郁归,我的郁归,理智模糊。

      那些黄泥人簇拥在我身边,是追寻着我方才的吐血声儿。

      ……一阵歌声,“出嫁的新娘,洁白无瑕。美丽的新娘开始污浊,还没有绽放开始污浊……出嫁的新娘,洁白无瑕。美丽的新娘开始腐烂……没出生的婴儿在腹中腐烂……”

      我抬头看着左后方约莫10米处,是那个歌姬窑儡子,在歌唱,她什么时候走过来的,屡次三番的这样助我,她有骨子亲切的感觉,虽然我家中七个姐弟,可也没似她的这种情感。

      筌禹洲:
      荃湾码头地界:
      企鸿路599号,崇崋公寓:
      201室:
      迷宫禁域外:3月6日,夜23:30

      陈苳诞下的孩儿,浑身上下长出如巴掌大的鱼鳞片,婴儿的啼哭声,如同唱着那首哀歌。。。

      陈苳被婴儿吵醒了,看着那个鱼鳞婴孩,她失身叫喊着,一旁照顾这 的护士,医生都晕在了地板上!

      陈苳摇着头,嚼着泪,说:“我的儿,儿。。莫要这样,我的往后荣华,为什么!天要这样对待我,??!!为什么!!”

      英茶姑姑不知何时找到了这儿,突然闯入,抱着陈苳,说:“都怨我,不该盲目攀附,咳,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的女儿,苳儿!!!”

      母女二人抱头痛哭,伴随着婴儿的啼哭声,响彻天际,英茶姑姑还是用打火机,点燃了那张木制的婴儿床...

      西华杯细菌科隔离楼宇:G栋-M

      里头大着肚子的姑娘们,痛苦异常,眼珠子已经没有了眼白,黑压压的,浑身肌肤都呈现树皮年轮状,嘴角、眼帘、鼻腔等,都留着浓稠的痰类物质,姑娘们此时已经不知疼否,只是跟随着。

      护士们不敢靠近。

      白怀医生在门口说:“各回各家!!快一点!!!!在这里,等于送死!!!!快一点!”他话音刚落,那些个小护士连衣服、包都来不及拿,粉粉四散而逃。

      那些姑娘们痛苦□□!似乎今儿晚,就生产了!

      婴儿此起彼伏的啼哭声,刺耳,尖锐,刺耳…它们要从那些姑娘们的肚脐眼儿那裂开爬出来,那些个鱼鳞白色透明的三指手,诡诞,连绵。

      白怀医生他摇了摇头,走到病房外头的公用电话亭,拨通了一个电话,一阵日语输出…

      市中心:(北区)
      万源路 1号-20号韦府
      万源路1号:臻苑

      韦利大老爷坐在客厅里,旁若无人得品着凤凰单丛。看了看手中的怀表,微微一笑,道:“还有十分钟,就到了筌禹洲的宵禁夜,这会儿,谁出去,都是送死。”

      坐在侧边上的丁椛大夫人,则心事重重的,倒也没说话。

      椿妮姑姑一脸唯唯诺诺得站在了大厅外头,似乎有急事儿。

      韦利大老爷看了眼,问:“什么事,如此匆忙。”

      椿妮姑姑一下跪倒在门槛那,低声又颤巍,“春兰,春兰带着韦默航二少爷不知道去哪里了。”

      “什么!!”韦利一下站了起来。

      丁椛大夫人也站起来,非常惊讶,这傻子二少能去哪,何况春兰丫头平日里唯唯诺诺的。大夫人的样子,是半点不知情。但她看着韦利的模样,立马解释:“老爷,我不知道这件事情,我是安排二少爷坐车离开沙洲的。”

      韦利站起来,一个耳光,滚烫。

      丁椛大夫人泪珠子颗颗滑落。

      韦利低声:“当年,我听你的,用默航未来的所有东西,换来今天韦利商行,你却连最后的体面都不给默航?始终是我对不起他,给我滚,不想看到你。”随后韦利坐下,左手紧握拳头,右手则举起茶杯,品着凤凰单丛。

      丁椛大夫人低着头,捂着脸,一言不发,默默退下,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大厅里。

      椿妮姑姑弓着身子,面朝水泥地儿,嘴角露出笑意。

      往川渝的火车上:

      特别宾客房01-010:

      韦洐少爷看着怀表,眉宇紧蹙着,说:“只怪我,不能护郁归一个周全,始终是我牵挂太多。”

      郁醇则勾着韦洐的手臂,靠着他的肩头,温柔道:“姐姐不会有事的。”随后身边的奶妈抱着韦豪正香甜的睡着,轻微的鼾声。

      韦洐叹着气,看着火车的窗外,黑压压的一片,没有半点星光。

      迷宫禁域(甬道):
      下层:墓
      3月2日:
      下午3:00

      我双膝跪地,自靑勉强运作于心脉三大穴,左眼承受住极限的靑,这会儿倒是能看得更远更清晰,师傅曾经交待过,倘若这天真的来临,我不能插手。

      右前方圆阵图:

      灰色青衣斗篷女子纵越而下,我终于看清楚她了。

      琮伊尔!她缓缓将额头的斗篷落下,她的左边面容因为靑囵运气超负荷爆破,左面面容充斥着根根黑褐色的筋脉。左眼的眼球是灰色的,已经失明,左边的手是灰色的,应该已经废了。

      琮伊尔的面容,波斯的美人,乌黑的眼珠子,圆润的脸颊,丝毫看不出她比师傅还要大上几岁,也就是二十左右的模样,她开口了:“师妹,数十年没见了吧,你怎么,还没死啊。”

      郁归此时站在漆黑的石碑前,这石碑子和师傅一般高,漆黑色留着黑色的液体,上头点点金丝珠光,琉璃异彩,这螺旋的光,和虫瑚灯一样,螺旋着发散而开。

      郁归伸出手,拂着黑色石碑,上头的黑血如同嗜血异兽,缠绕着师傅的指尖,她缓缓说着:“从前多好,二夏叔,师姐,我,我们三个人,在这暗无天日的墓里…师姐未死,我岂敢下去。”

      “失心疯吧你!!郁归,你懂不懂情爱,我最爱的俞任被二夏叔杀了,我怎么可能继续在这个只有腐尸的地方,继续陪着你失心疯啊!!!”琮伊尔说着情绪暴躁,她双手渗出白色的丝线,她,应该是修炼丝类暗器,且用自身为容器,人丝合一,但此白色的丝,我愚钝,不知何物所出,而且已残废的左手,靠着丝,亦能运动血与筋脉。

      琮伊尔看着郁归,想要双手伸进石碑里,便上前一步,说:“师妹,你该不是忘了,鬼影这东西,必须是双向的,你这样去取,只怕没能杀了我,自身就爆裂而亡。”她说着笑了起来,继续说:“更何况,去哪里找爱你的,或者你爱的人,哈哈哈,这东西就是诅咒,永远会失去你最爱,不然就永远承受着你不爱的。哈哈哈”说着琮伊尔丧心病狂的笑着。

      我突然间恍然大悟…

      身后的侧门传来熟悉的声音:“姐姐…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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