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学生的魔法之旅》人壬知阳

18、茶话会

　　“……五十七，五十八，五十九，六十。”当秒针再一次转到三的位置，李简将视线从手表转移到坐在餐桌对面的斯内普身上。一分钟了，这个男人从刚才开始，用叉子挑了些土豆丝之后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的已经过去整整一分钟了。“难道他打算一晚上都这样？什么毛病？”李简皱起眉头，她发觉不过短短两天的时间，自己就很难再将斯内普当做一位自律严谨可敬的长辈来看待。并且她非常确信原因并不在自己这边。
　　她说：“先生，我听说过你们英国人会在饭前做祷告，我以为姿势都是统一的闭上眼睛，双手交握于胸前，没想到原来还需要举起叉子向食物致敬？”
　　“哼！”斯内普瞪了李简一眼，将土豆丝送入口中慢慢咀嚼。李简一直盯着他的喉结，直到那块软骨随着食物的吞咽上下滑动了一下她才红着耳朵移开了视线。
　　她听到他说：“全部都是十分之一英寸左右粗细，两英寸长，刀功不错。如果单看这点的话，我想你或许能在我的魔药课取得一个不错课堂表现的高分。不过因为你太过于注重刀功，完全没有控制好酒精炉的火苗大小，导致这些土豆有一些被烤糊了，而另一些又没有被完全烤熟。所以味道只能说是……”斯内普一边说一边又将盘子里那些他认为没熟的部分扒拉到一边，又叉些了变成炸薯条的土豆丝吃下去，“勉强能吃。”
　　李简偷偷撇嘴，暗自腹诽：“有本事别吃！”虽然她不喜欢斯内普对她做的菜评头论足，但他确实没有说错。那个油炉的火候确实不容易掌控，而且中午吃着口感刚好的那部分现在已经回生了。就算她再怎么抢救也无济于事。好在斯内普没有对另一道番茄炒卷心菜做任何点评。这让李简心里好受了一点儿。
　　“我今天买的那块牛肉不错，”李简将自己盘子上最后一点番茄炒卷心菜的汤汁用面包擦干净塞进嘴里。“非常新鲜，冒着热气，还出现了神经跳动。”
　　“所以？”
　　“您只说错了一点，我没有用酒精炉。事实上，我用的是我从二手商店买到的九手油炉，显然它并没有资格去烹饪这么新鲜高级的牛排。”
　　“你完全可以买个新的。”
　　“这就是问题的所在。现在普通人家的厨房里能够使用的肯定不是需要魔法或者木材才能引火的厨灶。”李简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空盘子，“我倒是无所谓，我想李华也应该不介意让失败的牛排当它的早餐。”
　　“你的猫可不会为此感谢你，李小姐。鉴于我们未来可能要共同生活很长一段时间，”斯内普放下叉子，慢条斯理的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他说：“你完全可以对我坦诚一些。”
　　李简抬起头看了斯内普一眼，移开视线，又低了下去。她说：“我需要您帮我可以翻新它。”李简觉得这么说简直就是在命令对方，她放软了语气，解释道：“我是说至少不会用着用着就莫名熄火了？”
　　“一个小魔法而已。”斯内普挑起眉毛得意的说。
　　吃过晚饭，斯内普当着李简的面挥动魔杖修好了油炉，也顺便保住了牛排的所有权。
　　他离开餐厅时，李简一边心不在焉的刷盘子一边想，“恢复如初？恢复如初？恢复如初？恢复如初！”最后一次她大声念了出来，随即她低落的说：“唉，这又有什么用呢？我又施展不出来。”她从水池中捞起一个盘子，绵密的泡沫让盘子变得格外滑不留手，她一不小心又让它掉回水里。
　　一声清脆的“咯啦”声提醒着李简，盘子磕到了水池底，磕到了什么，甚至可能已经碎了。她把手伸进水中摸索了一番，果然捡到一块碎片。她把它举到眼前，叹息着。
　　“唯一一套成对的盘子现在失去了它另一半。”李简沉默了一会儿，又说：“如果我能够施展魔法，就像斯内普先生那样。”她把碎片换到左手上，伸出右手食指，模仿斯内普刚才的样子，在空气中从上边倒下，逆时针划一个开口的圆，念叨着：“恢复如初！”水池里其他的碎片立刻飞过来，聚成完整的一片。
　　“天呐！”
　　李简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吃惊的盯着自己的右手。李华从外面跑进来，翘起尾巴对着李简撒娇，在她腿上使劲蹭来蹭去，想要讨一点零食。李简一下子清醒过来，她小心翼翼的用双手捏着盘子的边缘，轻轻的放到料理台上，并向里推了推。
　　她捂住嘴，向四周看了一圈。又跑出厨房，站在餐厅的门口反复几次确认斯内普只是坐在书桌前看书，而不是藏在门后偷偷将挥动魔杖。
　　“是的，我刚才看见了，如果斯内普先生一直在客厅里的话！没错！”李简又惊又喜，她又后退着跑了回去，半趴在水池边上，一遍又一遍的摸着那只盘子，激动的开始语无伦次，“是的，当然了，我已经看到它恢复成原样了。我当然拥有魔法，我已经证明了，我是索亚的孩子，我肯定会和他一样拥有魔法。我应该再试一下！没错，没错，我应该再试一次。”她念叨着站了起来。“我需要一样东西，一样坏了的东西。”
　　李华歪着脑袋看着李简神神叨叨的在厨房里四处转悠，它无聊的舔舔肚子上的毛，打了一个哈欠，跑到她面前追着自己的尾巴原地转了几圈，又喵喵叫了几声后气恼的一下子跳到料理台上。用爪子扒拉盘子想要引起李简的注意。盘子被它推了下来，再次摔了个粉碎。
　　李简猛的转身，她高兴的说：“是的，就是这个！”她兴奋的快步走了过去，指着碎片，清了清嗓子，像刚才一样说出：“恢复如初！”碎片第二次在李简眼前聚到一起。她捡起完好的盘子，伸出手想要去摸一摸猫脑袋，“干得好，李华！”她说。结果李华早已不在厨房了，就在盘子被摔碎的那一刻，心虚害怕的它直接跑掉了。
　　李简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的茶会。
　　“你今天看起来很开心。”赫克里医生端着一托盘的茶具从厨房走出来，李简跟在他身后端来了蛋糕和她刚买来的曲奇饼干。派被赫克里医生当成昨天午饭和晚饭吃掉了。
　　“是的，”李简满意地点着头，她说：“你说的没错。因为我突然发现我自己其实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糟。”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简，你是个很可爱很乖巧的孩子，我相信他们也一定会喜欢并接受你。”他们将茶点摆好，一起来到前厅等候受邀的客人。
　　“其实我并不在意这个。先不说这个了，赫利，你为什么准备了这么多的茶杯。我们只邀请了九个人。可你准备了十三个杯子。”
　　“亲爱的，你忘了那位哈萨斯卡娅小姐，斯彭斯小姐的护患生，这位老小姐可离不开她。还有，你那位监护人。哦，对了，他今天怎么没来？”
　　“他最近很忙。”她耸了耸肩，说：“看起来似乎一直烦恼什么事。昨天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几乎一整天。晚上又看书看到很晚。今天一大早他就出去了，我想我大概能猜到一点儿原因，但也不是很确定。毕竟我只是个小孩子，对他来说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一切都准备妥当，他们一起走到前厅等候客人们的到来。
　　三点左右，陆陆续续有人到访。赫克里医生热情的迎上去，为他们相互做介绍。五分钟后，卡特小姐也急匆匆的赶了来了，她带来了赫思堡神父真诚的道歉。
　　“真是对不起。”卡特小姐的声音因疲惫而变得沙哑，“神父也感到很抱歉，但他还是不能亲自过来，他太虚弱了。”她走到辛明顿律师旁边坐下。这张椅子不是很舒服，椅背是纯实木的，坚硬无比，非常考验人的腰背，看得出卡特小姐已经很努力的克制自己不要当众露出失礼的一面，可即使这样，她却依就坚持不去选择其他更舒适的椅子或沙发。只是因为不想坐在汉普顿夫人和哈萨斯卡娅小姐她们任何一个人身边或者与她们对视。
　　镇长夫人是最后一个到的。她一贯喜欢最后一个到场，以此来凸显她的重要性。不过令人意外的是，与她一同前往的是她的兄弟——哈德森治安官。而不是她的丈夫。
　　李简听到辛明顿夫人偷偷发出一声幸灾乐祸的嗤笑，她的头向辛明顿律师那边撇过去，“我就知道，”她以一种自以为耳语实际上周围几个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我们的镇长先生，他与他那年轻貌美的女秘书偷情的事被他夫人知道了。可怜，可怜啊！”李简的心底涌上一丝忧虑，她不知道辛明顿夫人说的可怜是指哪一个，是镇长，还是镇长夫人，又或者是那位年轻的女秘书。但她能确定的是，这场茶话会可能不会像赫克里医生设想的那样，轻松愉快的结束。
　　十三个人围坐在赫克里医生的小客厅里，每一个人都与李简聊几句以展示他们的友善，基本上都是老三样，“今天天气不错啊！”，“啊，你从中国来上学的啊？”，再不就是“那你去哪个学校啊？”
　　李简只能不断的重复：“您说的对，今天天气真不错。”，“是的，我从中国来上学。”，“我要去的是霍格沃茨寄宿学校，没错，在北边，挺远的。”尽量控制在五句话以内把天聊死。
　　这时外面有人按铃，赫克里医生率先站了起来，向大家致歉后离开。李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感到一丝不安。
　　“你们真的一家就有一个孩子吗？”辛明顿律师突然发问，所有人都停止了嘁嘁喳喳的交谈。李简环视了一圈，发现每一个人脸上都显露出好奇的神情。
　　“是的，先生。”她说：“像我这么大的人基本上都是。”
　　辛明顿律师说：“我无法理解这件事情，你们应该去游行，去抗议，为自己争取想生几个就生几个的权利和自由。”有几个人附和着他的话。特瑞克先生用拐杖使劲敲打地面，提出了与辛明顿律师相反的意见。哈德森治安官则是不停的在这两位之间周旋调和。
　　李简其实很想跟他们解释明白这件事，语言的匮乏导致她半天只能憋出一句“这个问题很复杂。”辛明顿律师又说了一大堆关于他对人权的的看法。李简急得几乎快哭出来了。
　　“你们在聊什么？”赫克里医生回来了。他不动声色的走到李简身旁握住她的手，对辛明顿律师说：“我错过了什么，辛明顿先生？”
　　斯彭斯小姐在辛明顿律师开口之前突然说：“什么都没错过，亲爱的医生。你什么都没错过。我们只是对中国产生了一些好奇心。”
　　“哦，是的。”卡特小姐说：“我就从没想过离开英国去别的国家转转。事实上我都没去过苏格兰和威尔士。”
　　“或许你可以跟神父请假，出去旅游一次。”斯彭斯小姐玩笑的说：“我经常听艾米尔（哈萨斯卡娅小姐）讲述她的国家。这样我就能假装我也去过那里。”
　　“现在赫思堡神父身边可不能离人。”
　　“你也可以请李小姐和赫克里医生跟你讲讲中国，卡特小姐，这样你也可以像我一样假装去过中国。”
　　女士们咯咯地笑了起来，男人们又开始聚在一起讨论政治。似乎刚才的尴尬只是错觉，一切都没发生过。只有李简知道，她心里是有多么的不得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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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按照我这个磨叽程度，20章之前李简可能是上不了霍格沃茨特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