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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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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一百三十四招,本来按我算来,沈二约莫留上这么些时日,就够我解决了聂妮子弄出来的那些风言风语了。只是我实在没料到沈二竟是这么能折腾的主,这才不过半月,安岳就带了头领着教里人来抱怨了,我支着耳朵听着,眼皮子却不断打架。
无非是些折腾花草,打搅人休息,找人私斗,无事生非之类的小事。忍住哈欠,听着安岳一一罗列沈二罪状,似乎于情于理这事儿我都该出面处理下了。
只是,近日里沈二寻着空隙便拉我比剑,还不分地点无论早晚,叫人疲于应付,现下真没什么心思去听安岳抱怨。毕竟,我每回都还得记着不能露了馅,叫沈二看出我藏了何止一手的门道来,时时小心拿捏出手的分寸,倒比叫我挨大师兄胖揍还要护着脸不能被打,更为吃力。
难怪当初二师兄和我说,若不是对着将死之人,便尽量少扯些谎话。毕竟圆谎这瓷器活,对于我这等没这金刚钻的人来说,确实太难了点。
大约是瞧出我的心不在焉,安岳收了口,反而将算盘丢在桌子上,自个到了坐到一边翘着腿优哉游哉的端起茶喝了一口。
“教主,该说的我都说了,接下来,您定主意吧。”话是这样,只是那神色,大有我回答的不尽人意的话,他便直接甩手不干了的意思。
我盯着他看了半晌,最终还是放弃了追回他手中那明显是我的青瓷茶盏的意思,叹了口气。“这点小事有难得住你,安岳你到还真把自己看了低去了。”。
安岳是九霄的总管,要是他真甩手了,那些琐碎事儿叫我这向来不过问的人去管,还真处不好去。况且,就沈二这么点折腾,随他怎么闹也翻不了九霄的天,安岳无非就是试试我态度罢了。与其叫安岳不快,倒不如顺了他的意。
“这样吧,安岳,我记得大师兄、二师兄在潜谷里也呆了有些日子了,正好趁着三师兄还在教里研究那味新药,你便去请他们两位出谷,上教里来住上几日,和三师兄叙叙旧才是。由头嘛,我记得我先前在花会那得了几坛子好酒,衬着秋水阁那边的今年秋的桂子清香,倒是很合适的。”
安岳有些复杂的望了我一眼,这才应了好,下了去。毕竟,秋水隔壁就是安置沈二的地方,以沈二的德行知道隔壁住进了人,想必是不会特意避开的,当然这是说得好听的,他不刻意去闹场那安岳就怕是该谢天谢地了。
只是,我那两位师兄可不是什么良善,先前在潜谷里大师兄揍的他那一顿,沈二怕是到现在还记忆犹新才是。也是该时候叫沈二知道些规矩,若是就这么一味没头没脑的护着他,怕他始终是记不得我的好的。
不过,但愿大师兄能下手轻些才是,虽然大师兄的分寸一向拿捏得恰好,既不真伤了筋骨什么的,又能给人一个教训,叫人终身难忘。
只是,如果沈二那张不错的皮相被不小心弄破了相……
我是不是该先去和师兄招呼一声才好?
当然,这招呼还是没打成。如果是平时我是该叹一声安岳办事之效率,我才不过说了那话不到两柱香,我大师兄就搂着二师兄出现在了我面前,同样出现在我面前的,还有那不知为何那么倒霉,正巧被撞上的沈二。
“丘白?”这回好歹不至于像上回那般狼狈了,虽然还是鼻青脸肿,但是我上下瞄了下沈二那除了滚了一声土灰外,还是早晨叫我起来比剑时的青衣,总归不至于把人给认错了。
“是我,殷……呃,以墨。”沈二尴尬的咳了下,好歹还记得和我约定的事,总不至于人前还唤我做殷教主,便是知道他这一声“以墨”叫得心不甘情不愿,我听着却也是舒服的。
“这是,怎的回事,师兄?”确认了沈二还不至于脑子坏了,前阵子才被揍,现下又不长记性,自己找上门去挨我师兄的揍,那么,这事儿就有些蹊跷了。
约莫是看出我迎出门来第一时间便是握住沈二脉门,大师兄皱了皱眉头,却没说什么。倒是二师兄微微一笑,也不管别人看了像见鬼似的。“听慧容说,前些日子上谷里来的那小子是你心上人,我先前还是不信的,毕竟怎么看来这家伙都比不上教里的人。只是,现下瞧你这般上心的样子,看来是真的了。”
一句话却是把前因后果都交代了遍,和我猜的不一样的是通知师兄的居然不是安岳,而是三师兄?三师兄不是研究它的新药么,怎么有空管起这事了,微微侧了下身,大师兄打人老打脸面这习惯到现在还没改,只得先挡住又见得有好一阵子见不得人了的沈二。
但真就这么对上了二师兄那一脸的诡笑,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倒不是说二师兄笑起来丑得那般骇人,只是我二师兄实在是个聪明人,还太过聪明了,所以我这等俗人一见他笑便胆寒,便怕不知不觉的就被他算计了。
尤其我实在算不上聪明,对这类智多近妖的人物更是不待见,平日里头撞见了也是立刻要回避的。
只是别人我尚可以躲,面前这却是二师兄,先别说我是他自小一手带大的,我心里头有些什么弯弯绕绕他再清楚过,便是他身边跟着的我那算不上亲厚的大师兄,就叫我不敢跑,在我这十年前就已经是名至实归的武林第一人的师兄面前,我的任何功夫都是够不上台面的。
硬着头皮邀了两位师兄入内室坐了,安岳闭口葫芦似的带了人上了茶点后,一言不发立马又退了出去,当真是乖觉得很,至少在我面前他从没这般干脆过。
“看来,我与丘白的事,师兄你们已经知道了,不错,我与丘白是在今年花会上一见如故的,望师兄恕我不曾知会你们,便闹出这么大的事来。”闷着喝了几口茶水后我酝酿了下开了口,纵使沈二坐在我身边扭扭捏捏十分不自在,我也只能捏着他手,装不知他的尴尬。毕竟,别的什么人还好,我面前的两位可都是精明过人,不装得像点,我最多是被大师兄胖揍一顿的事儿,沈二可就指不定会遭什么阴手了。
毕竟因为我二师兄那种没道理的护短,小时我可是享了颇多福利的。
只是现在,却成了麻烦。
二师兄扫了我一眼,再看向沈二时,脸上虽然还挂着笑,眼睛里却可以结的出冰渣子了。“哦,我怎地没看出你们有两情相悦的意思?以墨,要知道这情之一字最为磨人,你可千万别将一颗好心,喂了些个白眼狼才是。”
“阁下少含血喷人,我沈丘白即便在如何浅薄,也是知道谁真心待我,我自回以真心的。”好吧,这话说得这么明显,便是沈二先前还为着我捏住他手便扭捏,这会子却也坐不住了,开口便是一番抢白,却是彻彻底底的得罪了我二师兄了。
果不其然,二师兄眼睛一眯,三分不屑七分讽刺。“说得倒是好听,只是我问你,以墨待你如何?”
我就说二师兄向来不做无用之功,原来却是在这儿等着。
得了,沈二,我不求你能想起我的好,只求你别露陷了连累我挨一场好揍便是。
却不想,这回答还真是有些出人意料。
“这……自、自是好的。”就这么结结巴巴的一句,叫我几乎以为我握着的这个人,不是那个骄傲矜持翻着鼻孔看人的沈二少了。只是看了师兄那勉强算我们过关的神色,看来说话的确实是沈二无疑了。
只是,沈二也会说出这种话来?还不等我纠结于这问题,二师兄便抛出个更为惊悚的话头来。
“既然,你也知道他待你是好的,那为何还要分房?我记得你先前过来的方向,住的可不是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