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中年大方》暖灰

33、雪天

　　上冬和林映雪受到了导师的热烈欢迎，尤其是在讲述了梦中梦的机制后，导师毫无怀疑地接受了他们的身份。

　　“在这里我就是福尔摩斯，你们可以叫我导师。”苏木一派镇定地说，“我们的任务就在最短时间内抓获开膛手杰克，对了，你们知道开膛手杰克吧？”

　　“当然。”林映雪平静地说，“一进入梦中梦就明白了，这次的任务应该没有其他解法吧？”

　　“当然没有，我已经出入梦中梦这么多回，很有经验。”导师自信地回答，“我很高兴两位的顺利到来，我们可以再等等剩下的人，说不定他们很快就会抵达。”

　　解个屁哦，你知道开膛手杰克就在你眼前么？不对，我们算是开膛手杰克吗？不算吧，我们没杀人啊！

　　各种念头交织在上冬的脑中，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眼下的局面。更麻烦的是，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可能到来的另两个……鬼知道是啥玩意儿的东西。

　　乘着导师和警察嘀咕的时候，上冬小声问：“那两个侦探来了后，我们怎么和他们相处？”

　　“装作我们就是真正的侦探。”林映雪说。

　　“如果他们发现我们了呢？”

　　“杀了。”

　　上冬已经懒得惊讶林映雪性格中的冷硬之处，追问道：“还有件事，我们在梦中梦吧？吉祥物不是应该是真人吗？为什么还没出现？”

　　林映雪眉头紧皱，显露出一丝不快：“基地建设了这么久，一直以来都很顺利，难免会出现摸鱼的人，忘了其实我们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

　　上冬整个人都不好了：“你是说正好这个导师的吉祥物在摸鱼？这也行吗？”

　　“如果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变化，梦境也好梦中梦也好其实导师都可以自行处理的，由于梦境的脑补机制，导师只要足够自信坚定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所以很多时候吉祥物只是作为一个后备，比如在导师觉得不能杀死怪物时，化作足够强烈的武器消灭这个怪物。毕竟这是梦境，一切都是以人的意志为准则。”林映雪道，“你回想一下，你的梦境里是不是吉祥物从来都没起什么作用？”

　　还真是这样。

　　上冬和林映雪跟随导师离开了案发现场，前往著名的伦敦贝克街221号。随着天空亮起，马车与行人们出现在街道上，清脆的马蹄声仿佛踏破晨曦的铃声，同时出现了遮天蔽日的烟雾，太阳尚未显露出真容就被掩盖。上冬开始咳嗽，不得不用袖子捂住口鼻，林映雪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鼻嗓没过一会儿就艰涩发疼，他瞄了眼林映雪，奇怪地道：“你不觉得难闻吗？”

　　“觉得，但是我知道我不是真的闻到，所以一定程度上可以抵御，昨晚的冷也是同理。”林映雪道，“这是所有观察员必须受的训练，作为一种自保手段。”

　　“我也知道这不是真的。”上冬无奈地道，“但是这不能让我的肺感觉好一点。”

　　林映雪轻声道：“导师的身体确实要差一点，尽管我们可以尽量模拟正常生活，毕竟只是模拟，并不能替代真正的活动。”

　　上冬哼了一声，没说话。

　　很快，现代侦探小说领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灯塔，贝克街221号就出现在不远处。看见那幢房子时上冬忍不住兴奋了起来，由此也不得不承认，成年男人选择侦探的“送走”方式确实很合适。

　　赫德森太太比上冬想像中要胖一点，穿着大裙子，戴着奇怪的白头巾，表情冷淡：“福尔摩斯先生，您应该提前告诉我有客人拜访！”

　　“抱歉，赫德森太太，这是我的老朋友，他们今天刚刚抵达伦敦，可怜的人，一到这儿就碰上了小偷，被抢了个精光。”导师非常有闲情意致地编了一番说辞，“请取一些保暖的衣物来吧，再做一些热汤。”

　　“您真是个好人，下次请提前告知！”赫德森太太一点笑容也没有地转身离开。

　　导师对俩人吐了下舌头，领先往前走去。屋内比上冬想像中要狭窄许多，门口一排挂大衣的钩子，温润的实木材质随处可见，狭窄楼梯上铺着红色花纹地毯，配上青色墙裙以及各种各样的画框，气氛感十足。

　　“这是伦敦的福尔摩斯博物馆。”林映雪的声音在上冬耳边响起，“一模一样。”

　　上冬失望地道：“不会是原型吗？”

　　林映雪看过来的眼神很奇特：“梦是人脑的反映，梦中梦也遵循着这一规律，所有与导师认知不相符的东西最终都会被清除，人是不能长期处于违背认知环境中的。梦中梦里确实有些东西会超越导师的想像，大多数时候还是会忠实于导师的知识。”

　　就算房子是虚假的，换了衣服，喝了热汤，上冬还是要感谢导师与赫德森太太，当华生与一位“华生的朋友”出现时，他也不复先前的激动。果然，这两位都是“侦探”，与他们一样，对于梦中梦的规则十分了解。当初的他以为这些角色都是真实的人，现在倒是有点好奇，忍不住与他们攀谈起来。

　　谈论的结果依然如先前一般，这两位侦探十分确信自己是活人，是现实的人，被拉进梦中梦来经受考验，之后将获得永恒的宁静。上冬很想直白地说一下真正的现实，被林映雪狠狠地踩了一脚，获得了一次瞪眼。

　　福尔摩斯叼着烟斗，把不大的屋里搞得乌烟瘴气。当门铃响起，赫德森太太大喊着“谁去开一下门”时，上冬立刻跳起来自告奋勇，逃离了无法呼吸的房间。当他打开门时，街上的冰雪似乎灌进了血管里。

　　“请问这是导师福尔摩斯的住处吗？”两名戴着圆礼帽，提着行李箱的男子问，“我是苏格兰场派来的侦探。”

　　对方把侦探两个字咬着很重，更何况还是两张东方面孔，面带笑意。

　　上冬迟疑着该怎么处理时，林映雪突然出现在身后：“午安，先生们，我是导师福尔摩斯，我们有一桩紧急案件，请跟我来。”说完，他就往外走去，两名侦探自然而然地跟上，走了几步他停下，回过头来说，“你可以先回去，告诉赫德森太太这两位先生到了。”

　　上冬看着三人在大雪的街道上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他转身回到屋里，撞上走出厨房的赫德森太太：“是哪位来访？”

　　“哦，是……问路的。”上冬惊讶地发现自个儿说谎得很圆滑，“他们来拜访亲戚，没找到人。”

　　“可怜的人，城里有太多人活不下去了。”赫德森太太在胸口画了个十字，“希望他们能找到亲戚。”

　　上冬躲在门口等了近一个小时，直到林映雪打开门，借着阴天的光线他看见林映雪袖口的血迹。

　　“你在这儿等我？”

　　“对，我……有点担心。”上冬道，“上楼吧。”

　　“上楼。”林映雪点了点头，“让我们赶紧解决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