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中年大方》暖灰

3、婚后的美好生活

　　甲是位刚毕业的小白领，进入乙公司后，年会上华丽打扮结识了乙总裁，与乙总裁热情一舞，留下了美好印象，十二点时，业务死线催促着她离开会场，留下了一只高跟鞋，之后，乙总裁全公司寻找能穿上这只高跟鞋的女孩，经历了种种误会之后甲穿上了鞋子，获得了乙的爱情。

　　听完路人讲述的故事后，上冬大脑空白了好一会儿，同行人中，洞洞鞋听得面目扭曲，奶爸一脸狰狞，地中海和奶奶不负重望地全然迷茫。倒是运动服非常有职业素养地保持了冷静，仿佛全然不觉得这个故事有什么不对般。

　　“这不是灰姑娘吗？”洞洞鞋首先开口了，“迪士尼版权部不管？”

　　“管不到这里吧。”奶爸嘀咕了一句。

　　“这里是哪里？”奶奶状况外地插嘴。

　　“也是，鬼知道这是哪里。”洞洞鞋附和道。

　　上冬往前挤了挤，看清不远处是一座酒店，门口的气球拱门上居然写着“恭贺甲小姐与乙先生今日永结同心”，他只觉得不敢置信。新闻与现实看起来如同两个世界，这种劣质的婚礼布置怎么样也称不上是公主与王子吧，而且连个名字都懒得起啊，直接甲乙，也太敷衍了吧？

　　“没发现有谁要来破坏啊。”洞洞鞋找了一圈，疑惑地说。

　　众人正疑惑着，冷不丁一行人奔过来，看见奶奶就欣喜地喊：“老夫人，您到啦！我们到处找您！”

　　上冬茫然地看着几个西装革履的小年轻拉着奶奶就走到新郎面前，他赶紧跟过去，看着新郎亲热地拉住奶奶的手：“妈！”

　　还分配角色的？

　　不用上冬招呼，其他人也跟了过来，新郎一一打招呼，最令他崩溃的是他的角色居然是弟弟，而且从新郎冷淡的表情、新娘哀怨的眼神来看，八成这个弟弟和新娘有些不清不楚。同一时间，对面的新娘家属也来了，情理之中的正是另一队。彼此双方对视一眼，谁也没吱声。

　　“按理说我们现在应该是促成结婚吧？”上冬对着身边的运动服低声说，“这不是没我们什么事了吗？”

　　运动服手插兜里，面无表情。

　　上冬用胳膊肘捣了捣运动服：“求意见啊。”

　　运动服不耐烦地让出点位置，说：“干吗老来问我？你没队友吗？”

　　上冬看了眼正拉着新郎手说长说短的奶奶，有点惆怅地道：“我跟他们能解释啥啊，他们连现在什么情况都搞不明白。”

　　提起这碴，运动服的嘴角才有了点笑意，然而，还是没理会，只是往旁边又让了点，独善其身的意图十分明显。

　　上冬正琢磨不透时，冷不丁人群中跑出来一个妹子，三步并作两步越过人群，一个麻溜的滑跪抱住新郎的膝盖，情深意切地喊：“我怀了你的孩子！”

　　吃瓜群众立刻谈论声连成一片，不断往前涌来想要一睹究竟。上冬还没反应过来，另一边队伍里的妹子已经拉住新娘，大声道：“他就是个渣男！这婚不能结！”

　　上冬这下子可算是知道对方的任务是什么了，这样想来倒还真算是新手任务，起承转合都交待得清清楚楚，很容易理解。他急切地想着该怎么为新郎开脱时，又一个男人冲出人群，麻溜地越过……这次他可不能再让这货得逞了，一个箭步上去拦住了男人，被撞成了滚地葫芦一头压到运动服的脚面！

　　大概是因为后脑着地，运动服十分给面子地没挪开脚，只是脸色不太好。

　　上冬手忙脚乱地爬起来，眼睁睁看着男子越过自家傻呼呼的魔法中年们冲到新娘面前，单膝一跪，拿出一枚戒指大声道：“嫁给我吧，甲！”

　　……这个甲就特别坏情绪。

　　新娘此时有些不知所措，眼含泪光地看向新郎，耳朵边满是小妹妹的七嘴八舌，细数新郎的罪状。

　　“姐，他瞒着你和别的女人上床啊！都怀孕了啊！”

　　“有小三就有小四，有小四就有小五！”

　　“姐，你喜欢谁也不能喜欢他啊！出轨只有零和无数次！”

　　四位魔法中年终于感觉事情不妙，主动聚集到上冬身边。

　　“我们是不是应该让他们结婚？”洞洞鞋说。

　　“这还结婚呢？”奶爸语带不屑，“小三都怀孕了。”

　　“男人嘛，外面玩玩的和娶回家的怎么可能一样？”地中海的发言人如其名，“婚还是要结的，和外面的断了就行。”

　　洞洞鞋翻了个白眼：“大哥，哪个女的缺你那口饭啊？共享男人是要得病的！”

　　上冬一听这话就急了，赶紧阻止道：“我们可是要让他们结婚的！别瞎说！”

　　新娘泪如雨下，小三拉扯着新郎的裤脚哭诉，新新狼狈地一手抓着裤子一手试图去抓新娘解释，再加上四位煽风点火的小妹妹，这婚眼看着就是要结不成了。

　　上冬捂着腮只觉得牙疼加头疼，按理说魔法少女这设定就该来一些战斗场面，搞了半天是这么无聊的狗血爱情戏，他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正迟疑着，一直默不作声的奶奶靠了过来，低声说：“我们是要他们结婚哪？”

　　“对啊。”上冬叹道，“看样子是结不成了。”

　　“他们结婚了，我们就能回去了？”奶奶问。

　　上冬点了点头，想到奶奶的婆婆身份又泄气了，如果是岳母还能劝劝，婆婆是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倒不如说自带负面光环。

　　奶奶若有所思片刻，一挺胸膛：“我是新郎妈是吧？”

　　“对。”上冬看见奶奶往新娘走去，赶紧拉住，“您等下啊……别摆婆婆架子啊！”

　　奶奶甩开上冬的手，趾高气昂地走了过去。上冬不放心，赶紧跟上旁听。

　　只见奶奶凑到新娘耳边，压低了声音问：“姑娘，你有了吧？”

　　新娘立刻停止了哭泣，瞪大了眼睛，惊慌之色溢于言表，腿都软了全靠旁边的妹子搀扶。

　　“我看出来了。”奶奶得意地说，“你这体态还有样子，一看就知道是有了。奶奶是过来人，都懂。”

　　那边妹子们挤了上来，大声道：“怀孕又怎么了？单身妈妈也很棒！”

　　“再不行还能打了！”又有人说。

　　奶奶瞪了她们一眼，厉声道：“喊什么！小姑娘家家的不成体统！”

　　这一声确实有压迫力，不仅妹子们，连周围的吃瓜群众们都闭上了嘴。

　　奶奶蹲在新娘身边小声说：“姑娘，我给你算笔帐洒。我家给孩子买过信托基金，但是只有婚内的有，孩子一落地一千万的基金就到手了。你只要今天愿意结婚，我现在就和你签协议，我家的房子加你名。我保证不和你住，新郎你随便管我一句话不说。”她扭头看了眼汗如雨下的新郎，“再不行，我叫他去结扎！你肚里的孩子就是我老……我家唯一的种，谁来了也分不走。”说着还轻蔑地看了眼小三，“你生完了想干嘛就干嘛，想留学我家出钱，想上班我家找人，只要今天你这婚结了，什么都好说。”

　　新娘惊疑不定地看着奶奶，满眼的迟疑。

　　“你嘴上说得漂亮了！”另一队的妹子说道。

　　“姐，爱情才是最重要的啊！”年纪最轻的妹子说，“没有爱，你怎么能忍受和这个人一起过的啊？”

　　“对啊对啊，看见他的脸就想吐！”

　　上冬打量了下新郎，虽说不是顶级帅哥，好歹也不丑。

　　新娘似乎处于两难之中，眨巴着大眼睛泪珠左顾右盼，抓住对面队伍导师的手说：“爸，我怎么办？”

　　“女儿啊，这样的女婿不能要！”老头郑重地说，“这婚不能结！”

　　奶奶冷笑一声：“结不结是新娘子说了算，就等你们一句话，结洒？”

　　上冬的心咚咚直跳，生怕新娘子直接跳起来喊一句不结，虽然他不太担忧自己的小命，四位魔法中年恐怕下场不会好。其他三人这时候才感觉着急，有拉奶奶的有拉他的，但是一时间也想不到能做什么。

　　就在这么一片焦灼之中，新娘擦干眼泪站起来，握住“父亲”的手说：“爸，女儿不孝，识人不清……”

　　完了，上冬心里冒出来这两字。

　　“……今天我还是要嫁给乙。”新娘一边说一边转过身来，眼含泪光地道，“乙，我原谅你，我想与你白头偕老，相信你一定不会辜负我。”

　　新郎满脸激动，张开双臂把新娘抱进怀里。小三和求婚者呆若木鸡，被伴郎伴娘悄悄拖了下去。

　　上冬目瞪口呆了片刻，对奶奶说：“您怎么知道新娘会嫁的？”

　　“你以为新娘喜欢新郎哟？都不看电视哟？”奶奶一脸鄙视，细声解释，“你看小三出来，她说过一句话洒？看过求婚男的一眼洒？要说长相，新郎又不行，他们认识那刻，你看看她的衣服哟，丢鞋子，哦哟，这种招数也只能骗骗小孩子啦！新郎不是好东西，新娘半斤八两，绝配哟！你现在看她！”

　　上冬往新娘脸上看去，泪珠不见了，眼睛也不见肿胀，笑意盈盈地揽着新郎的胳膊，丝毫没有任何异状。

　　“那您刚才说的信托基金什么的。”

　　“随口说说的赖，还当真哟？哪个晓得他家有什么啊？”

　　“……”

　　“盛大的婚礼”似乎要继续举行，突然之间一切停止了，新娘新郎包括吃瓜群众都成背景板渐渐消失，周围像是隔了一层纱，唯一活动的只剩下两支队伍。运动服与黑西装走到一处，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

　　老头叹了口气，佝偻着腰往旁边走了几步，留下四个妹子站在原地瑟瑟发抖。

　　“能回家了？”地中海首先说。

　　“我方胜。”运动服开口。

　　黑西装平静地点了点头，拿出一张纸交给运动服，运动服签字后扔出去，那张纸飘至空中无风自燃。

　　同一时间，妹子们如同灰烬般消散在空中，甚至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她们震惊的表情与伸出的手像是鞭子般打在上冬一行人的心头，令他们不由自主地退了开去。

　　老头摇头叹气，对黑西装点了点头后转身离开，不知不觉就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上冬肝都颤了，看见运动服走过来不由得一哆嗦，惹得运动服笑起来：“你怕什么？”

　　“他们是……回家了吗？”上冬抱着一丝侥幸问。

　　“你失败一次就知道去哪了。”运动服变魔术般拿出一张纸，“你们想要什么奖励？”

　　“奖励？”上冬瞄了眼魔法中年们，“能有什么奖励？”

　　“随便。”运动服面色和蔼，“提就是了。”

　　这倒是很出人意料，上冬把这句话转达给魔法中年后立时引起了一片波澜。

　　“真的？什么都行？”地中海首先道，“那我要一亿……”

　　“我要房子！”奶奶用力挤开地中海，斩钉截铁地喊，“房子！一百，不对，两百平的房子！市中心！要离我家近的！要新房！不算公摊的两百哦！要有花园！有院子！别墅吧！给我别墅！”

　　上冬看向运动服，得到了一个点头。

　　奶奶的这句话似乎启发了其他人。

　　“我也要房子！大平层！和我家邻着！”奶爸大喊，“三百……不，二百吧！就二百平！”

　　“我要的不多。”洞洞鞋比较冷静，“一百五十平，在我工作地点步行范围内就好，不要楼腰，楼顶和一楼，采光要好，装修完成拎包入住。”

　　上冬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抱着一丝期盼问：“我有什么？”

　　“你？”运动服笑起来，拿起那页纸往上冬脑门轻轻一拍，“你活着就不错了。”

　　眩晕袭来，眨眼之间，上冬发现自个儿回到原地了，时间仿佛只过去几分钟，他的小电驴就躺在地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对他投来好奇的视线。他掏出手机又记不住准确时间，大体上似乎没离开多久。有心寻找一下四位魔法中年，周围没有。

　　梦？

　　之后的好几天上冬都精神恍惚，也不知是真实受影响还是心理原因，偶尔午夜梦回错觉看见了运动服。他越发觉得那天不过是场梦，直到上班买包子时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他抬起头，虽然戴着口罩，他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那双奇特的凤眼。

　　“啊！”上冬喊道，“是你！”

　　运动服露在外面的眼睛弯了下，收回拿包子的手，说：“林映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