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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无法逃离的背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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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下起雪来,威武将军下令整顿全军,防雪御寒,丹霞士兵又加了一层厚厚的里衣。
威武将军与手下们在谈论着如何处置邵玉,又见邵玉生的着实貌美,便起了淫邪之心。
那威武将军来到关押邵玉的营帐,邵玉做出一副败者的形象,假意应承那威武将军,并愿意供他猥.亵,只将他的双手解绑即可。
那威武将军已打听到邵玉身份,一时间笑着出言侮辱,更说把他堕为身.下奴后再好好跟大启皇帝谈一谈条件。
邵玉示弱,说只要留他一命就行,千金美酒自当悉数奉上。
那威武将军被奉承的云里雾里,但也保持着警惕,只解绑了邵玉的双手,不过片刻便双手在邵玉身上流连。
然而邵玉瞅准时机,忽然蹦起将这威武将军扑倒,双手掐住他的喉咙,咔嚓将他脖颈扭断。
威武将军断气的时候,眼睛还瞪的大大的,满是不可置信。
不做犹豫,邵玉抽了他腰间的短刀将身上的绳索割断,又利落地切下他的头颅,在士兵听到动静之时,提着头冲出来营帐。
邵玉杀了两个反抗的士兵,夺了一把刀,往丹霞大营的马鹏奔去,抢了一匹马,只身闯出了军营,又点燃了附近的林木,传递信息。
见到烟雾,早已蛰伏等待的大启骑兵纷纷脱下棉袄,上马快速掠去丹霞的大营,开始了一场偷袭杀伐。
丹霞士兵身体笨重,很快不敌,军营顿时被血洗。
此次作战丹霞大败,损失惨重。
丹霞王欲止兵休戈。
邵玉假意如此,暗中整顿兵马,只待来年开春,将丹霞一举拿下。
回了营帐,邵玉收到一物,乃奉天楼大祭司受人所托寄过来的神符令牌,上方正面雕刻保命二字,背面雕刻长寿二字。
邵玉一眼便看出了是沈映茯的手笔,另又有一信,只告诫他此冬日要多加小心,恐防疫病。
邵玉坚信不疑,加派了军医督查受伤士兵,果不其然军中突生寒疫,得者皮肤溃烂,有火烧火灼的疼痛,传染性极强。
好在军中措施完备,提早处理,并未造成太大的伤害。
倒是丹霞和大烟的军营,被这次突如其来的疫病折磨,兵员又损失了大半。
羌国趁机劫掠大烟,两方背友为敌。
边关局势变幻成此般境地,邵玉对沈映茯的预测能耐越发佩服,只是一想到她终究被困在深宫里,一时间情绪复杂。
如果她一开始不是羌国进贡给皇兄的美人,他们或许有机会,可是如果她不被进贡给皇兄,他们便不会相遇。
邵玉越发升起一个大的心愿,他一定要横扫整个边陲,开疆拓土,让沈映茯看到他不负于她的期望。
皇宫内,沈映茯依旧在养胎,有了头胎经验,她此次怀孕也不是有多艰辛。
不多日,澹月亲自来求见她。
沈映茯惧怕邵言,不敢与澹月多有接触,并未接见于他,只叫杏绒将他打发了。
澹月也并未强求,只是叫杏绒给沈映茯带一句话,感谢沈映茯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之举,他亦如此。
沈映茯闻言只是笑笑。
皇帝许久不来看望公主,沈映茯一时间思索起他意欲何为。
天气尚好,沈映茯出宫闲逛,再次很巧地遇到了只有一人的谢芷。
因为之前诸多不欢而散的事情沈映茯并不想理他,然而她却是被谢芷主动叫住,只听他唤了一声她的小名“福崽”。
闻言沈映茯顿时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转头去看谢芷,只见对方那眼神突然变得无比熟悉,深沉中带着浓浓的担忧,切切实实是沈故江无疑。
沈映茯一时间震惊非常,心内更是百感交集。
速速将杏绒一行人斥退,沈映茯冲上前去便揪住谢芷的手臂,惊疑不定地问他:“沈故江,是不是你?哥,是不是你?”
沈映茯眼中一时有了泪花,这穿越快三年来的苦楚,让委屈忍不住从心底蔓延而出,她以为再也见不到亲人了。
“谢芷”深深地注视着她,带着浓厚的担忧,急匆匆道:“福崽别怕,我来带你回去,北边竹林做了阵法,大概十一点左右会重新启动,我晚上十点多在洪均门等你,带你过去,一定不要迟到,不然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把你带回去。”
听完这话,沈映茯这才确定,她哥真的来找她了。
然而不待多问,沈故江便又消失了,取而代之谢芷淡漠的眼神。
谢芷见到沈映茯把着他的臂弯,顿时神色一僵,赶紧将沈映茯的手甩开,沉声道:“充容娘娘自重!”
沈映茯掩下心中情绪,闭眼深呼吸一口气,只道:“是本宫失态了。”
然后便转身离去,匆匆回未央宫打点情况。
现下有机会穿越回现代,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沈映茯几乎是不带任何犹豫和质疑。
沈故江的出现也让她意识到,她或许是穿到了一个平行空间,有很大概率回家。
谢芷瞧着沈映茯又是这般怪异的举止,心中惊讶,不过却是秘而不发,继续执行他的任务去,但谢芷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到自己要做什么,心中大骇。
正琢磨不透时,只见皇帝从不远处走来,想到沈映茯刚刚对待他的举止,他赶忙上前去请罪。
沈映茯与杏绒慕禾说她今晚要抱着公主悄悄出去一趟,杏绒和慕禾以为沈映茯又有什么算计,信以为真,不过还是分外担心沈映茯的情况,生怕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出事。
今晚月牙微弯,天幕开朗,群星闪烁。
风呼呼地吹着,沈映茯裹紧了身上的鹤氅,将女儿小心地护在怀中,压抑着紧张激动的心情,缓步往洪均门走去。
她怀着身孕,又抱着孩子,走得累了也不敢停歇。
路上偶有遇到匆匆而过的太监宫女,但是她钗裙朴素,倒也没有多少人认出她来。
公主很乖,静静地窝在沈映茯怀中,没多久便在她怀中安稳睡下。
沈映茯心中越发焦急,只想再快点,忍不住又想起在这个世界的点点滴滴,大祭司周元白冽邵玉澹月还有她孩子的父亲邵言。
这些记忆也不是作假,但是她终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只能忍痛舍弃掉一些东西。
很快到达洪均门,沈映茯远远便看到了在门口焦急等待的“谢芷”。
沈映茯忍着难受赶紧走过去,然而在要接近“谢芷”的时候,她突然被一个刚刚想起的事情震惊住。
谢家倒台,只有谢芷安然无恙,说明谢芷是皇帝的人,会不会皇帝已经洞察了这件事情?
然而还在她猜测之际,“谢芷”已经给了她答案。
沈故江快速走过来拉住沈映茯的手臂,没有任何疑问,将她怀中的孩子抱了过去,急色道:“谢芷泄露了一些事情给当朝皇帝,皇帝应该已经洞察了,我用了些方法把阵法提前了,你赶紧跟我过去。”
沈映茯甚至都来不及震惊,便被沈故江拉着往前走去。
很快便到了竹林,沈映茯远远地便见到一团在这个时节不会出现的萤火虫在竹林里环绕飘飞,就像天空的繁星点点。
沈故江带着沈映茯停了下来,他把孩子又还给沈映茯,与她道:“你赶紧过去,站在流萤中心,它们会带你回来。”
沈映茯赶紧点点头,抱着悠悠转醒的孩子踉跄着往竹林里的萤火虫群里小跑而去。
这里漆黑一片,借着星光能勉强看到一些路。
马上就走到萤火虫群那里。
沈映茯悬着一口气,心扑通扑通地直跳,马上她就可以回家了。
然而就在这时,沈映茯耳尖地听到利.箭破空的声音。
她顿时被惊醒,震惊着眼转头看去,只听谢芷闷哼一声,被射中了右边后背,受力冲击跪倒在地上。
“哥!”
沈映茯愣在原地,只见周围的流萤瞬间消散,了却无踪。
突然几米外亮起几根火把,最先出现的是筑风那张没了往昔散漫随意的脸,他严肃地盯着沈映茯。
而在他身后,几个太监抬着御撵,上面端坐着一个冷若冰霜眉眼凌厉的男人,他手中握着弓.箭,箭已入弓,蓄势待发。
沈映茯呆呆地望着拿箭指着她的邵言,脑海里只有机会没了在盘旋,不知不觉间眼泪竟然一下子夺眶而出,她……她就只是想回家而已。
为什么……不让她回家去?
对峙片刻,邵言才缓缓收回了使力的手,此刻只听筑风冷冷说道:“不知昭充容深夜带着公主要跟谢将军去哪里去?”
听到这声质问,沈映茯一下子腿软了,她逃跑的事情败露了,皇帝是不会轻饶她的。
沈映茯深深地看着邵言的方向,她无力地向后靠住坚韧的竹子,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缓缓地往下滑去,最终坐在了地上。
地面一片冰凉,亦如她的心。
她此刻的所作所为真的只是想回家而已,因为这里不是属于她的世界。
沈映茯无能为力地垂下头去,孩子似乎察觉到了紧张的氛围,也感知到母亲的悲伤,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声嘶力竭。
孩子这一哭,沈映茯心中紧绷的那根铉也顿时断了。
她再也承受不住压力,渐渐哭出声来,直到奔溃大哭。
一时之间,整个静谧的空间里,只有沈映茯和孩子的哭声。
那是一种比面临死亡还要绝望的情绪。
在场的人看着沈映茯这般模样,表情渐渐复杂起来,包括已经恢复神智的谢芷。
沈映茯对待谢芷言行可疑,身份又来历不明,众人都怀疑她是谁派来的细作,此刻正打算利用巫蛊奇术带着大启尊贵的公主逃走。
而于邵言而言,沈映茯此举是对他的背叛,他从一开始,就不希望这个女人离开他的身边。
哭着哭着,沈映茯声音弱了下去。
强大的理智让她试图拯救自己。
她眼中含泪,无悲无喜地看着邵言,哑着声音问他:“陛下当如何处置我?”
此时,邵言示意太监停撵,自己缓步走了下来。
他一步步走向沈映茯。
站至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
沈映茯被迫仰起头望着邵言,心中那种对他的惧怕又出现了,是这个男人,亲手毁了她回家的路。
邵言微微弯下身,将正在哭泣的公主从沈映茯怀中抱了过来,说道:“公主还小,当不得如此担惊受怕。但朕不知道是该幸还是不幸,撇开一些复杂的缘由不说,你作为母亲竟然还愿意带着孩子走。”
沈映茯看着变得空唠唠的怀抱,忍不住将手放在了隆起的腹部上,听到这番话只是垂着头,沉默不语。
邵言神色复杂地注视着她,片刻后喊了筑风过来,将公主托付与他抱着,便再走近沈映茯一步,彻底弯下身去将正在发愣的她打横抱起,转身往御撵走去。
沈映茯任由邵言抱着她。
上了撵后,沈映茯才看向邵言,她注视着对方俊美深邃的侧脸,低声说道:“我只是想回家,我哥来接我了。”
邵言神色一顿,低头注视着怀中略显脆弱苍白的女人,目光越发深幽。
“朕说过,朕要你一直陪在朕的身边,鵷儿还小,我们还要陪她一起长大。”
沈映茯微微闭眼,再不说话,待得御撵起驾,她才音色沉稳地说了一个“好”字。
邵言闻言将她搂的更紧了一些。
过了片刻,沈映茯又道:“谢芷无罪,你莫要惩罚于他,我哥哥已走,可能再也不会出现了。”
邵言闻言搂着沈映茯的手一紧,缓了缓才语气平和地道:“你是从哪里来的?”
沈映茯忍不住望向天空的星星,眼中情绪万千,她一时又哽咽了,缓缓道:“一个你们不曾知道的地方,但是我们看到的,是同一片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