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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武库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

  •   长明山武库内,周子舒和温客行互为炉鼎,双双修成六合神功。

      武库被雪崩掩埋,要等来年六月冰雪消融之时,他们才能破冰离开。好在神功修成之后,二人便可食冰饮雪,倒也不惧断粮之危。

      但是武库中灯油有限,虽然他们后来又发现了好几桶已经变质的豆油,但是算计下来每天也只有三个时辰的时间能见光亮,剩下的时间只能陷入黑暗中,睡觉,练功,或者……

      思考一下人生伦理哲学问题。

      比如说,他们俩现在这算什么关系?

      都已经……成这样了,再说是兄弟情谊可太强人所难了吧?

      谁家兄弟是这样的?

      不知温客行怎么想的,周子舒自知此生必不可能娶妻生子了,当年在天窗造孽甚多,不管是老天爷还是他自己都容不得他有子嗣后代。

      可是师弟……

      从道理上说,他应该希望师弟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成家立业,儿孙满堂,可是从感情上……

      可如果师弟走了,他可就真的决孑然一身了,练了这个牢什子的六合神功还不能食人间烟火,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此时武库中火苗一抖,那是灯油将尽的征兆。

      周子舒运功行完一个周天,睁开双眼却发现坐在他对面的温客行眼睛眨也不眨的地盯着他痴痴地看。

      “老温,你怎么不练功?盯着我看干什么?”

      “因为阿?好看啊,怎么看都看不够。练功什么的,等一下乌漆抹黑的,有的是时间练。”

      周子舒无语,又觉得自己被占了便宜,于是便反瞪回去。如果被人知道当年凶名赫赫可止小儿夜啼的天窗首领,居然在这里和另一个男人玩这种幼稚的把戏,说出去是会被人当做失心疯的。

      但是一看到温客行那一头因为他而一夜变白的头发时,周子舒的目光立刻柔软了下来。

      老温还夸他好看,殊不知他自己才是真正的美人。

      烛火昏暗,但是两人的目光落在彼此的眼中,却亮过天上最明亮的星星。二人心意相通,一瞬间便明白对方的心意与自己完全一样。

      一生一世,唯君而已。

      周子舒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有点可笑。

      这可是他的老温,他的脾气,自己还能不知道?

      烛火再次一抖,又暗了几分。

      “阿?啊……”

      “嗯?”

      “刚才我看到你的嘴角动了一下,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说来听听?”

      “……”

      周大人向来以面无表情不苟言笑闻名,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周子舒很快就坦白了。

      他们二人之间每次互相隐瞒,都会闹出难以收拾的局面,事后想想,何必隐瞒?反正周子舒是打算从此以后任何事都不会再瞒着温客行。

      “我?娶妻生子?”温客行觉得简直匪夷所思,“阿?你在说啥胡话?”

      “甄家夫妇一生行善,你不怕他们断了香火?”

      “我爹娘不是那种迂腐的人,他们更看重的是他们的医术传承,我只要出去后给他们找一个品性不错的传人就行了。反倒是你,没记错的话你爹是有名的大儒,这无后的压力,你应该比我更重吧?”

      才说罢,周子舒便感觉到对面隐隐传来一丝不安与紧张。

      师弟在害怕。

      害怕他说“是”。

      害怕他离他而去。

      周子舒至少还有七爷这个靠谱的朋友,还有一个徒弟,还有四季山庄十八名遗孤,可是温客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妹妹和妹夫死了,对他如长辈一般的喜丧鬼和艳鬼死了,所有曾经对他好的人都死了,青崖山覆灭,他已经没了归处,而他却连为他们哭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就要马不停蹄地来救他这个没用师兄。

      如果连师兄都要离他而去,那他真的是什么都没了。

      温客行可怜巴巴的眼神,仿佛一条害怕被遗弃的……甄一锅。

      周子舒长叹一声,伸手给了对方一个拥抱。

      “傻子,我杀孽深重,如若能够安享人间天伦,如何对得起我手下冤魂和四季山庄枉死的兄弟?”

      他感觉到温客行的身子从僵硬舒缓下来,像没了骨头一样软软靠在他身上,忽觉背上一暖,温客行已经趁势将他抱住,脑袋搁在周子舒肩上,一双大手不安分地描画着他背上的蝴蝶骨。

      “正好我也双手染血,天理不容,我们这两个恶人就不祸害好人家的女子了,我们俩凑活着过呗。”

      “老温,放手,别挂我身上。”

      “不放。阿?身上暖和。”

      “你个温三岁……”

      周子舒哑然失笑。武库中充斥着无尽的黑暗和寒冷,两人依偎取暖,还真的安心不少,便也由着他去。

      两人闭目无言,六合心法缓缓运转,二人内力彼此呼应,异样情愫暗生。

      “阿?,”温客行突然出声,“你说我们现在这样,算什么关系?”

      周子舒一愣,这不是刚才他在想的问题么?

      他犹豫了一下,说:“我们是兄弟,知己……”

      温客行嗤笑:“谁家兄弟是像我们这样的?”

      “……有,像七爷和大巫……”

      可他们是……

      周子舒睁开眼,却发现温客行也睁开了眼望着他。

      目如深潭,表面的平静下是难以压抑的汹涌暗潮,周子舒毫不怀疑只要他点一下头,立刻就会被情潮吞没,永堕深渊。

      “……和他们一样,行吗?”

      温客行半像询问,半像恳求,手抓着周子舒的胳膊,有点用力,有点疼,就如一个将溺之人抓着最后一点希望。

      周子舒的手抚向师弟的白发。

      四周安静极了,他们仿佛置身于一个虚无的宇宙中,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无天无地,无日无月,一切存在,唯他们两人。

      自然也无什么狗屁礼法。

      “行。”

      温客行的眼睛亮了起来,仿佛长夜破晓。

      烛火又抖了一下,彻底熄灭。

      一起熄灭的还有灵台清明。

      共陷沉沦。

      =====================================

      由于亏欠温客行太多,人家又是亲师弟,周子舒昨晚是一路忍让到底的。

      第二天醒来,他只觉得浑身哪都不对劲。

      说来惭愧,周首领叱咤官场十年,昨儿个居然是初体验。

      倒不是朝中政敌不努力,实在是给周大人用美人计难度太高了。

      既然是美人计,放出去的美人总不能比目标还丑吧?可是周大人都已经长成那副样子了,能配得上他的美女,还不得是世间罕有的天仙?就算真能找到,还舍不得送出去呢。

      性价比太低,不妥不妥。

      就算有些风月场上的应酬,周大人一出,顿时皓月当空,清风拂面,满场莺莺燕燕成了庸脂俗粉……

      所以周子舒遇到过无数次刺杀,下毒,金钱贿赂,栽赃陷害,但是美人计……还真没有。

      温客行点燃今天份的油灯,一脸饕足。

      周子舒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亏自己昨晚还觉得他可怜!虽说自己也有爽到吧……可是看到温客行笑得像一只偷吃到鸡的狐狸,顿觉心理不平衡,一脚把他踢飞出去。

      今晚决不能让他在上面!

      ——也是气糊涂了,居然没想为啥今晚还要再来一次。

      只能说这种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区别。

      温客行倒是无所谓,已经占了一次便宜了,还他一次又何妨。只要他家阿?不让他做和尚,让他做哪个他都是乐意的。

      于是乎,当晚,温娘子热情勾引,周相公如临大敌。

      次日醒来,周子舒眉头紧锁。

      就这?

      被称为世间第一大诱惑的极乐之事,就这?!

      还不如前晚体验好呢!

      莫非是自己……不行?

      ……

      周首领人生第一次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其实是他多虑了。

      要知道,酒色二字并称人间二恶,但是趋之若鹜之人络绎不绝。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酒。

      有的人,比如周子舒:酒是个好东西啊,香醇解忧,一日不喝,如隔三秋。

      有的人,比如阿湘:呸呸呸!又酸又苦又臭,比药还难喝!

      同样道理,对于“色”,每个人的体验也是不一样的。(急色鬼对这个话题肯定有话说——不过他已经没机会了。)反正周子舒对那事的感受就好比阿湘对酒的感受,是天生的……

      武库中长夜漫漫,又没有酒可喝,二人除了研读满库秘籍,切磋武艺外,似乎也只有……那事可做。

      出于男人的尊严和面子,周子舒没少跟温客行一决高下,但是行那事时,该在下面的还是在下面。

      “阿?啊,反正最后结果都一样,你又何必每次都要和我分个胜负呢?”

      虽然每次迟早都能吃到,但是每次都吃得艰难无比,这令温客行牢骚满腹。

      “那是我让着你,可是在武艺上,我不能让你,师弟,可别懈怠呀。”

      周子舒如此说,温客行也无法反对,转念一想,这也算是他家阿?独有的情趣,顿时甘之如饴。

      “阿?啊,你知道我最喜欢吃什么吗?”

      “什么?”

      “铁核桃。壳越硬的,肉越香。”

      “哼,”周子舒冷笑一声,“那也得你牙口足够好。”

      武库里的秘籍他们很快就看完了,两人打架的次数越来越多,招式越来越精妙,行那事……也越发频繁。

      两人都是聪明人,意志也远比常人坚定,没多久便发现其中的不对劲。

      尤其是周子舒,本就是冷心冷情的人,就算是心悦于温客行,这变化似乎也太大了些。

      于是两人有一次刻意按捺下心中冲动,静坐练功一整晚。子时一过,两人身上的内力躁动起来,仿佛要带着两人扑到对方的身上去。

      二人睁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惊惧之意。

      如果是因为他们二人两情相悦,水到渠成,那也就罢了;可如果是被一门邪功操纵而不自知……

      那这门功夫不练也罢。

      周子舒将六合残卷放到烛火上,打算一把火烧了,可是这残卷不知是何材料,竟然点不着。

      温客觉得烧了可惜,又将残卷抢了过去。一来二去,二人又打了起来。

      等到二人想起为何而动的手时,六合残卷已经掉进一桶变质豆油里浸泡一个时辰了。

      当他们将残卷捞出时,发现残卷空白的那面变了色,隐隐有文字浮现。

      仔细一看,竟是六合残卷的另一半!不是容长青自己补足的那一半,而是真正的,原版的,六合心法的另一半!

      原来六合残卷一直未残,消失的那一半一直都在另一半心法的背面!

      “乖乖,正常人谁会用油泡这么宝贵的东西,还泡那么久?难怪一直无人发现。”

      巨大的好奇心驱使二人立刻摊开残卷背面仔细阅读。

      还未读完,周子舒脸黑了。

      这部江湖上人人争夺、据说能让人达到天人合一境界的六合心法,居然真的是上古时代留下来的修仙功法。

      准确的说,是双修功法。

      正确的六合心法,是要由一对极度信赖彼此的相爱之人共同修炼,其功效除了增长修为、永驻青春外,最重要的是——

      格。外。催。情。

      “合”者,交合也。一日,二人,三次,谓之“六合”。

      周子舒掩卷,无语望天,心里默默想着自废武功再重练的可能性。

      “阿?啊,看都看了,看看完呗。”温客行倒是读得兴致勃勃。

      “好吧。”

      周子舒再次展卷。

      “如二人严格按照六合之法修炼此功,则日常起居百无禁忌,如单人修炼此功,则必须冷居冷食,违者将受天人五衰之劫。”

      “看来叶前辈练的就是第二种法子。但这六合残卷据说是容前辈觅来的,他为什么不练?”周子舒疑惑。

      “阿?你看,这里还有几行小字!”

      周子舒仔细看那残卷角落,果然有几行不起眼的字,虽然也是泡了油之后才显现的,但颜色与正文不同,却是容长青留下的。

      “叶弟武痴,此物必为其所喜。但为兄心中已有所爱,不能与叶弟共修此功,故隐去其中一二。以此物相赠,福焉?祸焉?”

      “……容前辈乃天下第一的能工巧匠,原来早已发现残卷的秘密。”温客行道。

      周子舒:“只是他对叶前辈是真正的兄弟之情,跨不去那道槛。”

      温客行:“哎?那么说来,那老——呃,叶前辈,一直都在单恋?”

      周子舒:“叶前辈一直都没放弃过,无论是青崖山之诺还是照顾容炫。如今一切烟消云散,只怕叶前辈也已经过够了一个人的日子吧……”

      温客行没有回话。他伸手拉住周子舒的手,轻轻一握。

      周子舒回握住他的手。两人对视,尽在无言中。

      何其有幸,此生有你。

      ……

      “阿?啊,要不我们试试这六合……”

      “滚犊子!你想反被功法操纵吗?给我练第二种!”

      “哦……(委屈)”

      ==================================

      所以,为什么二人后来还是要住在雪山上呢?很简单——

      阿?吃不消。

      就好像让阿湘一天喝三顿酒一样,吃不消。

      因此,这二人什么时候能吃顿热的,过几天人间日子,完全取决于阿?能不能下定决心。╮(╯_╰)╭

      ===================================

      温客行为什么会技术好,而阿?为什么会这么让着他,其实剧中已经暗示了——

      “你功夫驳杂,如果不是你有一个精通各门派武功的师傅,那就是,你有不止一个师傅。”

      好像是这句吧?

      鬼谷之中当然没有那么一个好心师傅,所以温客行的武功来源只能是后者。而当时还是一个孩子的他如何交换到这么多的武功?

      细思极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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