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温柔》元元淡

2、皱纸条

　　苏沂像是找到了同类，伸手抓住她的细腕，有些激动的使劲点头：
　　“我也喜欢吃糖，草莓味的。”
　　宋佳柔眉眼弯弯，笑：“我喜欢香橙味。”
　　两个人越聊越起劲。
　　苏沂也发现，原来她和宋佳柔好多爱好和习惯都很相似。
　　比如：喜欢下雨天，喜欢吃甜食，喜欢听林俊杰的歌，喜欢看虐剧……

　　突然一只大手拍在她的脑袋上，重感侵袭，压住了她。
　　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脖颈。
　　抬眼，是穆珩。

　　中间空余的几个小时，他换了一身衣服，单穿一件宽松的纯黑色T恤，本来皮肤就白在黑色的衬托下更显，有点偏病态。似乎还洗了头发，湿漉漉的碎发散在额前。
　　没戴眼镜，眉眼间透着清晰可见的清冷，疏离。

　　“你拍我干嘛？”翻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推开他的手。
　　一瞬间的触碰，冰凉。
　　苏沂怔了一秒。

　　随后，也没多想。
　　转身继续和宋佳柔聊天。
　　穆珩表情淡然的收回手，坐下身。
　　他坐下后，苏沂只觉得周围像是被清爽干净的皂香味包裹住了，带着丝丝凉意，沁人心脾。

　　晚自习开始，应班主任的要求，穆珩拿着数学练习册坐在了讲台上。
　　全班寂静一片。
　　可安静的气氛维持不过五分钟，后排就有同学开始窃窃私语。
　　苏沂正在死命的和历史题一较高下，没察觉到旁边被推过来一个人。
　　直到拉扯板凳的声音响起，吓得她一个激灵。

　　“苏沂？”男生一脸腼腆。
　　苏沂头也没抬，不太在意的随意“嗯”了一声。
　　“我听说你地理学的好，能给我讲一下这道题吗？”
　　慌慌张张的翻开一页，随手指着一个选择题。
　　苏沂听到是地理，便抽出空闲半眯着眼，偏过身看了一下。
　　突然的拉近距离，男生耳根一红，下意识向后靠。
　　简单的……气候性问题。
　　苏沂笔尖对准图示，点了点：
　　“这个地区是热带季风性气候，所以风向是……”女孩悦耳的声音响起。
　　“嗯。”
　　余越本来只是因为和同桌闲聊，聊到了这个新的副班长苏沂，随口打赌说他敢过来和苏沂聊天。
　　直到坐到旁边，见她心思一直在课本上，便心生一计，随手指了个题用来缓解尴尬，却没想到她讲题清晰到自己这个学渣都听入迷了。
　　“所以……是选A？”
　　苏沂点头，笑了笑：“嗯嗯。”
　　得到毫不掩饰的赞赏，余越更是心底一阵心悸。
　　一瞬间，好学的内心喷涌而至，又指了几个大题：“这个，还有这个……我地理基础差，预习也没太看懂。”
　　苏沂没觉得他多事，也没觉得烦。
　　耐心的给他一一解答。

　　晚自习两个小时，中间十分钟休息。
　　铃声响起，穆珩走下讲台拿起桌子上的水杯，低眼看了一下正在讲题的两人。
　　没说话，顺手拎走了苏沂的水杯。
　　苏沂正在思考题目，头都没抬起来，说：
　　“我要热水。”
　　余越先是一愣，而后便听见穆珩闷声的应了一句：“嗯。”
　　抬眼，看见穆珩纤细骨节分明的手指勾着两个水杯的扣绳，另一只手摩挲着把玩着印有淡蓝色图标的水卡，整个人都透着冰冷。

　　排队接水，碰巧隔壁队伍是齐静。
　　“苏沂怎么没来接水？”齐静向他身后左右瞅了瞅。
　　穆珩没说话，自顾自的井条有序的接着水。
　　“我就不去你们班了，你帮我把这个给她。”
　　齐静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塞给他，解释：“我们班一个男生给的，重点是身高187。”
　　说完还使了一个‘你懂得’的眼色。
　　和苏沂做朋友的人都知道，苏沂整天挂在嘴边的择偶标准就是身高必须180以上。
　　穆珩接好水，手心的那张纸被紧握着，摊开一看，早已蜷成一团，布满了褶皱。

　　回到班，水杯放回她桌上。
　　余越已经离开，他的座位也空了出来。
　　苏沂正在认真的翻看着地理书。
　　他没着急坐下，而是径直走到教室后面的卫生角，理所当然的扔掉了早已揉成一团的废纸条。
　　*
　　开课第一天。
　　因为没有适应宿舍的硬床板，苏沂很荣幸的失眠了。一个中午的课，都是浑浑噩噩的状态。
　　午休时，干脆没回宿舍，准备在教室桌子上趴一个小时。
　　住宿生多半都回了宿舍，只剩下几个走读生在教室午休。
　　寂静如鸡。
　　苏沂是因为失眠，穆珩则是懒得回宿舍，六人一间的宿舍太吵。
　　他单手撑着下巴，充满骨感的右手慢悠悠的转动着圆珠笔。
　　脑海里不停翻转着，试图挑选眼前这道数学题的最简便解法。
　　旁边的苏沂侧着脸，靠在纤细的手臂上，浅浅的睡觉。
　　轻浅的呼吸声，细细密密。

　　教室窗户太小，空气无法正常流通。被烈阳直射，整个教室像个巨大的火炉。
　　闷热，粘腻。
　　迷迷糊糊睡着的苏沂，被热的额尖冒着细汗，整个人极其不舒服。
　　拧着眉头，睡的不踏实。
　　见她蹙眉。
　　穆珩收回撑着下巴的左手，抽出一本薄薄的练习册，对着她扇风。
　　苏沂只觉得本来快要被热醒时，突然一阵凉风迎面袭来，闷热感顿然散去。而后就是接连不断的凉意拂过她的下巴、额尖。
　　睫毛轻颤，额前的碎发随着微风的吹拂，有节奏的晃动着，刚才还一直紧蹙的秀眉也逐渐舒展开来。
　　穆珩一手为她扇着风，一手时不时划着重点题干，一心二用，两不误。

　　教室某角落。
　　“他们俩什么关系？”看着第一排那幅和谐的画面，余越心底没来由的一阵酸涩。
　　“不清楚。”
　　“我听高一的一个同学说，穆珩和苏沂他们好像初中就是同校，家住的也特别近。”
　　“哦～青梅竹马啊！！”
　　“真羡慕。”
　　“我记得，我高一就听说过8班有对模范情侣，现在想想可能说的就是他俩吧。”
　　“情侣吗？不是吧。”
　　“反正看着挺般配的。”
　　“肯定不是情侣，他俩要真是情侣，那雷哥早就抓住，叫家长了。”
　　雷哥，又名王建雷。去年的高一级部主任跟着他们一起升了高二，现在任高二级部主任。
　　“我觉得也是，不过怎么看怎么觉得穆珩喜欢苏沂。”
　　讨论声越来越多，没人发现一旁的余越眸底深了些。

　　午休结束，铃声敲响。
　　苏沂被吵醒，僵着一张脸，发怔。
　　半分钟后，伸出手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桌面上摆着的书本字迹由模糊逐渐清晰。

　　随即，映入眼帘的是旁边穆珩递到过来的纸巾。
　　那双手十分好看，冷白调的肤色衬得青筋血管明显。最突兀的是那颗长在食指指背处的淡痣，芝麻大小的一粒，随着他指尖轻点着纸巾而晃动明显。

　　紧接着，响起一句不轻不重的话：
　　“擦擦，流口水了。”
　　苏沂猛地一惊，抄起纸巾就摸索着擦嘴角。
　　穆珩偏头，看着女孩像白兔似的受到惊吓的举动。
　　眼底含笑。
　　苏沂见他笑，意识到自己可能被耍了。
　　收回还在死命擦嘴角的手，怒瞪他。
　　随后更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怒气，抬起脚愤恨的踩了他一下。
　　白色的球鞋鞋面瞬间印上了半个带着花纹的鞋印污渍，穆珩看了一眼那半个鞋印，不怒反笑。
　　只觉得，这姑娘生起气来张牙舞爪的样子着实有些可爱。

　　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趁着老师还没来，苏沂抓起穆珩的一只衣袖，激动：
　　“我刚才做了个梦！”
　　穆珩轻瞥了一下那个被她抓得发皱的校服衣袖，懒洋洋的配合着，问：
　　“哦，什么梦？”
　　“我梦见我找了个男朋友，187的身高，巨帅。”
　　穆珩后槽牙轻咬，余光看到苏沂那张小脸泛着潮红：
　　“怎么，春梦？”
　　随后又抬了抬眼，假装回忆，轻笑似嘲：“哦，怪不得流口水。”语气有些阴阳怪气。
　　苏沂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他的奇怪。
　　双手托腮，继续红着脸回忆。
　　干干净净白衬衫，身高187，长相清俊，声音极具磁性。
　　谁不爱这种男生啊～
　　越想越出神。

　　直到，地理老师敲着黑板喊她。
　　随手抓起地理书，胡乱翻着页数，就急忙站起身：“在，在在！！”
　　因为带过她一年，看在她地理成绩一直名列前茅的份上，地理老师也原谅了她刚才上课的走神。
　　只问了句：“预习了吗？”
　　苏沂点头。
　　“那行，你来讲一下课本第三页的知识，随后我来补充。”老师退后一步，让出讲台。
　　拿着书，翻到第三页，看见熟悉的知识点，苏沂这才长舒一口气。
　　幸好昨天晚自习那个男生问她的题涉及到了这几个知识点，因为好奇，她翻书大概了解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假竹马真青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