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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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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齐聚一堂。
众贵族和大臣们本来就要来参加老国王的葬礼,前来的速度自然够快。
除了有三位相对重要的人物没有到场。
一是诺亚老公爵。
老公爵家现在派来的是他家的小儿子,他本人则是要稍晚才能来。
夏音知道老公爵家发生了什么,表示理解。
二是孜牧伯爵。
自从怀亚老伯爵死后,他的儿子孜牧自然而然继承了伯爵位。
可是这位小伯爵出了名的社恐和家里蹲,寻常事件根本叫不动他出门。
比如这一次。
孜牧伯爵表示,等国王葬礼的时候他一定会出席,但是至于其他事情,比如现在的临时审判会,他就绝对不会到场。
夏音已经习惯这位小伯爵的性格。
这种场合不来就不来了,只要国葬的时候别缺席就行。
毕竟大部分人也只见过这位小伯爵两面。
一面是在小伯爵刚出生的时候,二是在小伯爵父亲怀亚老伯爵的葬礼上。
至于之后的爵位继承仪式,更是直接在孜牧小伯爵的卧室潦草举行,而不是像其他人一样,一定会隆重地举办这场十分重要的继承仪式。
对于这样一位不爱出门的社恐伯爵,他能够前来国王的葬礼,已经是足够重视老国王的表现。
最后一位没有来的人,是大臣奇文。
只有这一位,夏音诧异于他竟然没有到场。
“奇文大臣呢?”
她小声询问自己身边的侍女。
侍女将底下人传递来的消息告诉夏音:“前去通知的人没有见到奇文大臣本人,也没有见到他的家里人,他好像在前一天出门了,去向未知。”
奇怪。
夏音紧锁眉头。
奇文大臣是老国王最信任的大臣。
他们不仅仅是君臣,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亲朋。
所以按照常理来说,奇文大臣绝对不可能在这几天突然出远门,必定是有什么事情迫使他这么做。
夏音悄悄跟侍女说了一些话,侍女领命,悄无声息地离开。
安格注意到夏音这边的小动作,示意自己等在外面的人跟上悄悄离开的侍女。
能来的人全部到齐后,审判会正式开始。
夏音正准备向大家详细解释情况,她身边的安格抢先一步。
“今天让大家来,是为了国王暴毙一事。”
暴毙这两个字一出来,就将老国王的死因推向不平和的发展。
众人小声地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将大家的情绪勾动起来后,安格这才开始介绍自己的身份。
“除去几位伯伯辈和老大臣以外,大家是不是还不认识我?”
“我是安格,孔雀国现任国王的大儿子,安格王子。”
他一一看过在场众人的反应,与他早就接过头的那几位非夏音派悄悄对视眼神,而后开始详细地说明他在回来后注意到的事情。
俨然一副主位掌权者的模样,不给夏音半点说话的机会。
“我听说父王生病了,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在我看到父王遗容的那一刻,我就觉察到了不对劲……”
将自己的发现一一说出来后,他命人押上几位宫廷医馆的侍者,让他们逐个阐述有关老国王生病这半个月里发生的事情。
直到,轮到一位毫不起眼的药草房侍者。
这位负责送药的侍者非常刻意地往夏音那边看上一眼,仿佛在跟夏音公主暗通款曲,然后才战战兢兢地低头。
演技有一点拙劣。
但是在这个时候,大部分人没有察觉到他在演戏,只是觉得他胆子比较小,被现场肃然的气氛吓到了。
已经走到这一步,安格早就已经按捺不住。
他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又马上克制地退回原位,努力压抑快要喷薄而出的愉悦。
“说说吧,你这半个月来都在药馆负责什么,做过什么。”
药草房的乔门侍者回答:“我是上个月才刚来宫廷医馆的新人,大家没有让我负责重要的事宜,只是让我跟着时德医生打些下手,送送药,打扫打扫药馆而已。”
安格阴阳怪气:“哦?是吗,你只是跟着时德医生,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
乔门忙不迭地点头。
安格叫来时德医生。
时德医生如实回答:“他说的大致没有错,他是新来的,我们基本没有让他负责重要的环节。”
只不过,对于乔门有没有一直待在他的视线内,时德医生同样有话要说。
“国王的病症太棘手,这半个月来医馆的人手远远不够,我忙得脚不沾地,没有办法给他做担保,说他一直待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安格:“也就是说,他有机会能够背着你动些手脚,是吗?”
时德迟疑一下,最终选择点头。
他迟疑,是因为察觉到安格王子说的话充满了引导性。
这跟安格王子一开始向他们询问情况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在来这里之前,安格王子打着夏音公主的名义,向他们医馆人员询问老国王生病那些天的情况。
安格王子问的相当随便,大家回答的也相当随意,就说了一些琐碎的日常。
然而现在安格王子当着所有贵族的面,又问了他们医馆差不多的问题,可是这一次所有的矛头都在有意无意指向新来的乔门。
说起来,也正是在乔门来皇宫后没几天,老国王就病倒了。
时德正想着这点巧合的地方,就听到安格王子在那里继续说。
“听大家说,你是在国王生病前几天刚来的皇宫医馆?”
时德回神,发现安格王子正在将所有的压力都压在乔门的身上。
“在你来皇宫之前,医馆一下子病倒了一批人,就是因为急缺人手,再加上有朋友担保介绍,你才能被时德医生带进宫里当职,成为宫廷医馆的侍者。”
“有意思的是,在你来皇宫没几天,国王就病倒了。”
“更加耐人寻味的是,同样是在国王病倒后的那几天,介绍你来皇宫的那位朋友就消失不见了。”
“你跟大家说,是他们外出游玩去了。”
“可是,会有人因为短暂的外出游玩,就把家里的房子都卖了吗?”
“除非——”
“他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再回来。”
时德医生听着安格王子的话,眉头狠狠皱起。
“老洛克一家现在还没有回来吗?他们把房子都卖了?”
如果安格王子说的内容全部属实,那么乔门侍者的身份百分百可疑起来。
他就是因为老洛克的介绍和担保,才会把这位自称懂医药学的家伙带进皇宫里做事。
安格用十分肯定的语气告诉时德医生。
“从我问到的信息来看,是这样的没错。”
“老洛克一家早就了无踪迹,房子已经卖了,人也不见了。”
时德医生瞳孔地震。
他这个时候再看向乔门侍者,同时联想这半个多月来发生的事情,意识到现在的情况超出他所能够承担的限度。
时德连忙向夏音公主表达忠心,跟乔门、老洛克撇清关系。
“夏音公主,安格王子,请相信我的忠诚。”
夏音挥挥手,让时德医生暂且离开。
时德的忠诚毋庸置疑。
如果是时德想要谋害老国王,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
无需老洛克,无需乔门,只需要时德自己悄无声息地给老国王下毒,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因为多拉两个人入局导致事情显的这么刻意,简直就是在故意暴露自己。
时德得到夏音公主的指示,安心退下,留下乔门一个人继续接受盘问。
乔门抬头看一眼夏音,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开始惶恐起来。
夏音察觉到他的行为有些古怪。
第一次看向她,可以解释成只是无意。
第二次看向她,而且还是在这种情绪慌张、快要被揭穿面目的现在。
他不去看向就站在他面前的安格,也不去看在场其他人,而是她。
人在最慌张的时候,会下意识看向能够让自己安心的人或物。
乔门侍者现在表现出心虚和慌张的表情,说明他正处在不安的情绪中。
在这种时候,他看向夏音。
一切不言而喻。
夏音蹙眉,想要直接询问乔门这个动作的用意,再一次被安格抢先一步。
安格提高音量,用十分严肃的语气质问乔门。
“你一个医馆那边的仆人,一直盯着夏音公主做什么?怎么,觉得夏音公主能够救你一命吗?”
这一下子,把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到夏音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