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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领旨修法 ...

  •   太子叹道:“还好,这件事算是有惊无险的过了,只盼如你我所想,他对得起我们一番筹谋吧。”

      太子又询问了一些关于那十九策的详细想法,赵宣有一下没一下的应着。

      偏厅里,杨悦之和郑鹏飞对面而坐,都有些无言。

      郑鹏飞是怕自己贸贸然开口会太过冒失,杨悦之则是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

      还是郑鹏飞看了他一会,直言道:“我没想到你跟睿王殿下当真是这样的关系,看起来你也应该不是被他强迫的吧?”

      “当然不是。”杨悦之直言不讳道:“是我先追到府里的,王爷人很好的,你别听他们瞎说。”

      郑鹏飞笑道:“我知道,我一开始就没有信过,我想着以你的家世,若真有其事,杨大人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

      杨悦之撇撇嘴,同样有些无语,“很明显的事啊,偏偏那么多人信。”

      郑鹏飞道:“是王爷得罪了谁吧?”

      杨悦之点点头,却没说是谁。

      郑鹏飞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只叹息道:“王爷明显是胸藏乾坤之人,为了你却不肯领功劳,就这么被人非议着确实有些可惜了。”

      “为了我?”杨悦之有些不明所以。

      郑鹏飞便把昨天宫里所见那幕尽数告知他。

      杨悦之听完久久不语,直到太子跟郑鹏飞都走了,他看起来还是有些怏怏的。

      赵宣奇怪道:“怎么了这是?郑鹏飞跟你说什么不好听的了?”

      杨悦之摇了摇头,过来抱着他的腰,把头埋进他怀里。

      他声音有些含糊不清的道:“王爷,你说你是为了不惹太子猜忌,才不想露头的,那现在陛下跟太子都很器重你,你以后还打算这样吗?”

      赵宣略一思索就知道他怎么会这么问了,笑道:“怎么?这样不好吗?”

      他安抚道:“说来诸多借口,其实归根结底是我自己偷懒不想揽劝而已,你不用听郑鹏飞的话觉得我真是为了你有所顾忌,那不过是敷衍我父皇的话罢了。”

      杨悦之叹息道:“我知道,我只是赞同他的话,觉得你就此沉寂未免可惜了。”

      他有些为赵宣抱不平,这人若不是身份原因,就凭那国情十九策,也该扬名天下知才是。

      赵宣笑道:“沉寂不了,你看着吧,忙碌的日子在后头呢!”

      果不其然,睿王府第二天就迎来了皇帝陛下的圣旨,圣旨曰:“睿王赵宣谦良奉公,才堪大用,免其刑部员外郎一职,着其负责编修新律法,望其不负民心,早日修订律法弊端,以还民愿。”

      对此,赵宣丝毫不感到意外。

      因他献上的那个折子里其中一条便是律法相关。

      赵国现在沿用的律法其实大部分还是前朝所颁定的,先帝草莽出身,这种国之根本的事也不敢随意改动,所以当初只大概改动了一些过于严苛的,其他的并没有大动。

      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递枕头了,皇帝陛下其实早有心想大修律法,可偏偏一直没有敢揽事的人,也刚好这次赵宣出了这个头,可不就撞皇帝陛下手里了吗?

      赵宣被招进宫,皇帝陛下看着他认真道:“你这一生把这一件事做好了就是大功德,朕不管你别的事,但在国家大事上,朕希望你不要藏拙,这是我赵氏江山的根本,望你慎重以对,不负朕所期,不负百姓所期!”

      赵宣能怎么办?

      他当过皇帝,清楚所有的弊端,更知道现在是皇权为上,是改革的最好时机。

      他更知道朝廷其实不缺人才,但因当年的皇权镇压,诸人都没有那种敢于为百姓豁出去的胆识气性。

      没见连御史们个个也只敢找点鸡毛蒜皮的事刷一下存在感吗?

      就连让赵宣负责律法重修的事,皇帝陛下在朝堂上一说,百官们虽然议论纷纷,却无人敢出言反对。

      大家顶多就是隔岸相望,在心里腹诽一下,谁都不会当面说什么反对的话。

      反正这个事办好了才是功名一件,办不好也是赵宣自己被百姓唾弃,大家才不会阻拦呢。

      而这个大梁赵宣是非挑不可的,便是他不做皇帝,他也是希望海晏河清,百姓能过上好日子的。

      所以皇帝陛下一声令下,所有跟律法有关的典籍文书全送来睿王府不说,百官们还人手一封跟律法变革有关的折子,之后也会陆陆续续送过来。

      甚至皇帝陛下还让人张贴了皇榜,言明天下人皆可对律法变革提出建议,人人可写手书,为此睿王府的大门口还多了两个大箩筐,由专人十二个时辰看守着,就为了向睿王殿下传达民意。

      当然,也没有说就指着赵宣一个人做这些事,皇帝陛下还指派了刑部尚书,大理寺少卿,礼部尚书,并翰林院大学士一起负责撰修事宜。

      可以说赵宣递了一个折子上去,朝廷大半的人都要开始忙碌起来,甚至包括庶吉士馆里的几个人。

      杨悦之自然是要留在赵宣身边帮他的,郑鹏飞却要跟工部的人一起负责田地重新测量划分的事,至于曹朔,他本来以为自己好歹也算是立了功,结果太子直接让人把他扔西北服苦役去了。

      因陛下此举,在外面议论赵宣的人少了许多。

      再看茶楼酒店,人人见面议论的也是朝廷颁布的几件大事,谁天天有空关注睿王的风流八卦,倒也算是另一种方法的为赵宣免了流言蜚语。

      而赵宣忙着的同时,赵亚却显的有些悠闲了。

      赵宣是等宁王府开始动工,才知道皇帝选了离睿王府就隔了两条街的位置划给了赵宁做为府邸。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还把赵亚给拎来当监工了。赵亚倒还挺高兴的,就是天天跑睿王府跑的有点勤快。

      他见赵宣书房里多了好几个架子,个个堆的满满当当的,有些好笑道:“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

      以往都是他跟太子跑断腿,赵宣悠哉悠哉躲清闲,如今总算是风水轮流转了。

      赵宣瞥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的阖上手里的文书,淡淡道:“监工你应该去宁王府,往我这跑做什么?”

      赵亚瘪瘪嘴,很是无赖地道:“外面太阳大的要晒死人,有人盯着就行了,我一个王爷当然是哪舒服待哪了。”

      “既然这么闲,就找点事做吧。”赵宣指了指书房角落里的几个筐子,道:“把那里面的信看了,有用的建议都记下来。”

      赵亚刚要拒绝,就听赵宣道:“做的好,有奖励。”

      赵亚翻了个白眼,心说你搁这训狗呢?

      却多少又有点好奇赵宣所谓的奖励是什么,抱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打发时间了的心思,还真是乖乖的帮他整理了一大筐的信件。

      看完他算是知道赵宣为什么会把那些信件扔那不管不顾,实在是没什么能用的,有那穷酸书生溜须拍马自荐的,有拿睿王当审案的述委屈冤情的,赵亚是边看边乐。

      “父皇还真是给你找了一个好差事啊!”

      赵宣懒得理他,看一阵休息一阵,从容不迫的反正是一点也不着急。

      赵亚帮他把那些信件都看完了,留下几封有那么一点用的放到赵宣的桌子上,就迫不及待的敲了敲赵宣的桌子。

      “看完了,奖励呢?”

      赵宣头也不抬,伸手指了指桌角一个长方形的盒子,道:“自己去拿。”

      赵亚过去打开盒子一看,是一副已经裱好的书画。

      “谁画的?”他以为是什么名画真迹,瘪瘪嘴道:“我对这个又不怎么感兴趣,你给我不是浪费吗?”

      谁知赵宣道:“我画的。”

      赵亚是六月初的生辰,具体是哪一天赵宣不记得了,反正赵亚也没过过,赵宣只是突然记起这件事,便随手画了这幅画。

      也是昨天才裱好送过来,赵宣本来要让人跟他送去的,没想到他今天自己就来了。

      “你画的?”

      赵亚有点惊讶,打开画卷一看就更惊讶了。

      画上是一副松柏图,苍山之间,山石嶙峋,悬崖陡峭上一颗松柏傲然屹立,枝叶分明,顶天立地。

      右侧留白处替着一阙词:亭亭山上松,瑟瑟谷中风。风声一何盛,松枝一何劲!冰霜正惨凄,岁终常端正。岂不罹凌寒,松柏有本性。

      “这是你画的?”

      不怪赵亚惊讶,实在是这幅画虽然构图简单,但寥寥数笔间凌冽的气势扑面而来。

      赵宣以前的画工如何,赵亚也是知道的,两个人的水平算是半斤八两,能照猫画虎就不错了,别提什么意境气韵了。

      而这幅面明显就不一样,实在不像赵宣以往的水平。

      赵亚感叹道:“果然人常说的以棋观人,以画观心还是有道理的,你现在心境不一样了,画出来的东西给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

      赵宣问他:“不喜欢?”

      “没啊,挺喜欢的。”赵亚动作轻柔的把画轴卷好,再三确认:“这真是给我的?”

      赵宣“嗯”了一声。

      赵亚显的有些受宠若惊,刚想问他好端端的怎么想起来给自己送礼了,蓦然便反应过来。

      他深深的看了赵宣一眼,眼里水光微闪,自以为无人察觉一般垂下眼,打趣道:“送礼都改送自己画的画了,这有了家室的人啊就是不一样。”

      “你羡慕?”赵宣问他:“皇后娘娘的赏花宴没喊你参加?”

      “你以为我躲你府上是干嘛呢?”赵亚撇撇嘴,把手里的画装回盒子里,表情带了些嘲讽道:“给太子相看的不是国公府就是镇国将军府,给我相看的呢?丁家,她娘家侄女。”

      赵宣中肯道:“门第倒也不算太低。”

      “还是个庶女。”赵亚不屑道:“看不起我还偏一副施舍的嘴脸,没得恶心人。”

      赵宣倒不意外皇后会有此打算,皇后想让赵亚跟丁家联姻,做为太子的后盾,既能拉扯丁家一把,亦能把赵亚跟太子绑在一起。

      倒也不是她故意说个庶女给赵亚,而是丁家的两个嫡女一个太大早就出嫁,一个也才十岁不到,皇后也是没法子。

      赵宣看了他一眼,有些奇怪道:“你看不上庶女?”他记得前世赵亚好像就是娶的这个丁姓女子。

      “倒也不是,我就是不喜欢她一副拿捏我的姿态,还说什么那姑娘跟我般配的很,话里有话以为谁听不出来一样,我只是看在太子的面子上懒得理她。”

      督建宁王府的事还是太子在皇帝面前一力帮赵亚争取来的,算是光明正大的偷懒吧,省的皇后娘娘总让人去兵部找他。

      “这还不简单?”赵宣建议道:“你自己去找一个,相看好了再去跟父皇要一道赐婚圣旨不就行了。”

      赵亚有些无语,道:“你以为好女子是街上的大白菜,随便就能捡啊?人家都藏在深闺里呢,我上哪找去?”

      他眼珠转了转,贼眉鼠眼的问赵宣:“你知不知道谁家有适龄女子?介绍给我啊,我要是事成了,一定包媒人礼给你。”

      他觉得比起他来,赵宣肯定人脉要更广一些,而且这人一副什么事都难不倒的样子,赵亚就想为难为难他。

      果然,赵宣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都不知道,我上哪知道去?”

      “不过……”他沉吟了一下,摸着下巴上下打量赵亚,表情有些为难。

      “不过什么?”赵亚眼睛一亮,一看他犹豫,就觉得有戏。

      赵宣倒确实想到一个人,杨悦之的姐姐杨惜之,对方家世也合适,人也温婉守礼,跟赵亚亦是同岁。

      赵宣摇了摇头,叹息道:“算了,你当我没说。”

  • 作者有话要说:  亭亭山上松,瑟瑟谷中风。风声一何盛,松枝一何劲!冰霜正惨凄,岁终常端正。岂不罹凌寒,松柏有本性。--(赠从弟)汉。刘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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