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娘亲是年代文女主对照组》烸沄

9、顺手救个娃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赵文轩起床，穿上衣服叠起铺盖，就直奔王一真家里来了。
　　他会骑自行车，也带过同学和侄子，但从没挑战过带俩人，一时有点忐忑。
　　王一真：“不然我带你俩吧。”
　　赵文轩：“不，不，我可以的。”
　　毕竟是人高腿长一米八的大小伙子，他歪歪扭扭骑了一段时间，就适应了，三人直奔县里国营饭店。
　　到了饭店，赵文轩掏出钱票，买了十二个成年男子拳头大小的肉包子，三金吃了一个半，王一真吃了三个，剩下的都被赵文轩包圆儿了。
　　王一真开玩笑：“我妈还以为拿了你十块钱，让你多吃几天饭，是占你多大便宜呢。她可不知道你这么能吃。”
　　赵文轩有点不好意思的笑，出门推自行车：“其实五六个也就饱了，这不是多买了嘛，以前在家吃饱了就剩下了，在知青点吃顿精食都是有上顿没下顿的。”
　　小三金：“哼哼，我还以为有我奶奶的份儿呢，你说要请她的。”
　　赵文轩摸摸他头：“我们去商店里给她买更好的。”
　　吃完饭，先去邮局打电话。
　　赵文轩是准备给他母亲的办公室打电话。
　　现在的打个长途电话十分繁琐，需要先在营业柜台前填写长途电话申请单，填上被呼叫的地区、单位名称，被呼叫人的姓名，呼叫人的姓名，预计通话时间，还要预交话费，然后才能在电话厅里等候。
　　接到话务员通知，进入那间刚刚能站下一个人的电话亭内，还得等电话员把电话给你接过来。通话结束，再依你的通话时间结算费用。
　　王一真还真没来过邮局，她这辈子的交际圈就局限在吴县这个小县城里，认识的人都是本地人。
　　她和三金跟看西洋景似的，看着这极具时代特色的一幕。
　　每个小电话亭里的人都是大呼小叫的，彼此干扰的十分厉害。
　　这个年代的情侣都喜欢写信而不是打电话，她觉得有三个原因，一是话务员是能听到打电话双方的通话内容的，二是打电话太贵，三就是这个气氛实在不适合，除非等级高到家里能安电话。
　　今天运气不太好，赵文轩这通电话等了一个多小时才打通。
　　于是王一真就听到他跟隔壁大哥比谁声高似的扯着嗓子说：“妈，是我！……我一切都挺顺利的！……你跟爸爸还好吧？！……你们工作顺利吧？！……那就好，妈！我谈了个对象！……真的！……不是开玩笑！……不是知青！……就是大队里的！……她特别好！非常漂亮聪明！勇敢善良！……真的！……我们都打算结婚了！……真的！……过两天就摆酒席！……真的！……妈！我没钱了！……对！……真的！……给我对象买手表和缝纫机！…………妈你来不来！……来给我送钱送东西啊！……真的！……妈你再给我准备一套铺盖！……之前那床不能用了！……真的！……被子做床八斤棉花的！这里冬天特别冷！……我还没给我对象彩礼！她要两百四十块钱！……不是！就算不是跟你要钱我结婚也会跟你说一声的！……你要是来！我们就等你来了再摆酒！……好！那我们等你！……好！上海到黑城坐火车得四十多个小时！我到时候去黑城火车站接你！”
　　挂了电话，转头就看见王一真一脸无语：“你妈估计会以为你遇到了狐狸精被她迷住了，下乡一个月就要结婚。”一直听到赵文轩重复“真的！”她想想也能知道那头他妈拿着电话有多怀疑人生。
　　赵文轩苦笑：“许多事电话里不方便说。反正我怎么说她都不会放心，那就等她来了再跟她说吧。”现在的电话可不只是旁边的人能听到，转接的接线员都能听到，他们结婚的真正原因不是很适合被人知道，以防有人给他扣上不能好逸恶劳的帽子，这就不能在电话里讲了。
　　打了电话，去百货商店的路上，发生了一点意外。
　　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抱着一个两岁多大的小男孩从一个胡同口跑出来，撞到他们的自行车上。
　　赵文轩赶紧刹住了车子，拿脚撑住了，拧眉看向这冒失的妈妈。
　　她似乎有急事，把小孩儿哇哇大哭的嘴巴捂住了，脸色又阴沉又焦急，看了王一真三人一眼就急匆匆跑远了。
　　赵文轩嘀咕一句：“冒冒失失的，撞了人家车子也不道个歉。”刚要继续蹬车，却听后面王一真匆匆说了声“你看好三金”。
　　他下意识回头一看，王一真已经跳下车子，三两步就追上了那对差点撞了她们的母子，抓住那妈妈抱着孩子的手腕一拧，孩子差点掉到地上，王一真已经伸手过去紧紧的抱住了孩子，没等对方开口，先发制人喝道：“你谁呀？抱我儿子干什么去？”
　　赵文轩：……这是个什么发展？
　　他推着自行车掉头靠近，就听到那妈妈气急败坏的喊：“什么你儿子，这是我儿子！”她看看周围，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这里了，急忙伸手去抱孩子，没想到刚被她抱着时死命挣扎的孩子却紧紧圈住王一真的脖子，哭着喊“妈妈”。
　　陌生女人：……这什么运气，偷个孩子没出五分钟就撞上孩子亲妈。她扭头就想跑，旁边一个四十左右的大哥伸脚一勾就把她对方绊倒在地上，喊道：“跑什么，拐了人家孩子还想跑，跟我去公安局。”说着就掏出了手铐。
　　王一真：……
　　县公安局刑警队长林齐：“这位女同志，也带着孩子一起去公安局做个笔录吧。”
　　这出警速度，得创中国出警记录了吧。
　　赵文轩都被这神展开搞蒙了，推车走过来，大杠上的三金已经嚷嚷开了：“妈妈你骗人！还说只生我一个小孩儿，这个弟弟是你什么时候生的？”
　　王一真：……
　　赵文轩：……
　　林齐也懵了一下，怀疑的看向王一真。
　　他还真没看出来这对母子居然是假的。
　　王一真看看怀里已经不哭了的小孩儿，想递给警察叔叔，却被对方环住脖子。
　　王一真：……
　　王一真摸摸小孩的头：“乖乖的，跟着警察叔叔找你妈妈去。”
　　她看向林齐，“我也不是这小孩的妈妈，就是路过，觉得这女人看起来不像这小孩妈妈，怕有什么意外，就贸然拦住了他们。毕竟，如果是我误会了，大不了就是挨顿骂，要真是偷小孩的，那可就是救了个小孩。”
　　这小孩非常的漂亮白净，指甲缝里都很干净，身上衣裳有八成新，没有补丁，显然家境不错。
　　抱着他的年轻女子却明显是个穷苦人，拐肘处和膝盖都是补丁摞补丁摞了三四层，加上晒的黝黑的脸和皴裂的手，都无不在说明她跟这个小孩的生活环境截然不同。
　　王一真比她更像是这小孩的妈妈。就连这偷孩子的陌生女人都真误会了。
　　“妈的不是你孩子你多管什么闲事！我艹* 你***”女人被警察拽着，忍不住破口大骂。
　　本来以为自己是运气不好撞上了孩子妈妈，原来只是个多管闲事的！
　　林奇在她后背上狠狠的拍了一下：“闭嘴！拐卖孩子还这么嚣张。”面对王一真时，口气温和了许多：“你也跟着一起来吧，得做个笔录。”

　　一行人到了县公安局，没用怎么审，这女人就吓得都招了。
　　这个女人倒不是他们想的那样是个专门拐卖孩子的，就是结婚十多年没孩子，要不是婆家穷，怕休了她也没钱再娶，早就把她休了。
　　这两年想抱养一个，这年头城里已经有点计划生育的意识了，但乡下还没有，孩子都生得多，倒不是找不到拾孩子的。
　　但那些基本都能被人找到门上来的。她婆婆怕孩子长大了亲生父母找上门来认回去，自家可就白白给人养了孩子，还大多是女孩，他们家还是更想要个男孩，传宗接代嘛。
　　这次她来县里亲戚家借钱，就在一个路口看到这么一个漂亮小孩，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她就突然起了心思，亲戚家也不去了，一把抱起孩子就想回家。
　　她婆家是在隔壁县大山里，距这边足有一百多公里，只要能把孩子带回去，以这个年代的通讯水平，基本上不可能被孩子的家人找到。
　　林齐：“你说你在哪个路口抱走的小孩？”
　　女人说了，林齐吩咐一个下属去女人亲戚和老家核实女人的口供是真是假，另一个警察则赶紧去她抱孩子的地址问问，看那边有没有丢孩子的。
　　王一真觉得没有自己什么事了，就打算走了，林齐作为警察，对她很有好感，劝道：“我看你们一家三口没什么急事儿的样子，不如就等等这小孩的家人吧。小沈应该很快就能把这小孩的家长带过来。
　　人家肯定得好好感谢你们。就算是不图他们什么谢礼，人家给你单位写一封感谢信，或者寄个锦旗，对你的工作也是很有好处的。”穿着破烂的脏小孩也未必就是家里不重视，但打扮的干净整洁的孩子肯定是备受宠爱的，王一真这可是救了他家孩子一辈子，怎么也谢都不为过。
　　王一真只跟他介绍了自己名字，没说自己单位，但她言谈举止充满从容自信，一看就很有底气，林齐觉得她家境和工作应该都很好。
　　王一真：“不用了吧，就是点小事。而且，我就是乡下来的，没什么单位。”
　　林齐讶异。别说她了，就她那对象和孩子，怎么也不像乡下来的呀。
　　他猜他们夫妻可能是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