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一屋愿望》追步风满袖

4、生病与康复

　　等到许余新变魔法一样，轻盈地做出满桌菜的时候，惊讶的不止有唐谅和肖威，还有她的直系上司，马渊。

　　“小许啊，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手艺，看起来，简直像去过新东方厨师学校总校区，找老师傅特训过一样，以后谁娶了你还真是走运啊。”马渊忍不住感叹，他真没想到自己的助理，在这种场合，给自己长了回大脸。

　　心情愉悦之余，连胃口都更好了。

　　四碗阳春面，豆腐鱼汤，小炒肉，酱烧土豆，凉拌海带。

　　唐谅看着一桌赏心悦目的菜肴，心情也莫名好了起来，居然正好都是他喜欢吃的。

　　许余新脱下围裙，唐谅走上去接过，说了句：“辛苦了”，便把围裙帮着挂在墙上。

　　他和肖威只是帮忙打了打下手，他起码还炒了个西红柿炒鸡蛋。

　　肖威就自始至终有些坐不住了，脸上充满歉意，他在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切伤了手，血流了满砧板，还滴到了地上，那位许小姐便勒令他休息，还从宾馆借来医药箱，仔细帮他包扎了伤口。

　　一个小姑娘家家伺候三个大男人。

　　因此，期间肖威逮着机会，就跟许小姐来上一句“对不起”，本应是他分内之事的，结果他既不善厨艺，又切破了手，创面大到不能沾水，还有老板感冒发烧，他自然也不愿让唐谅干很多杂活，马渊直接不会做菜，三个男人笨手笨脚地东帮一榔头，西帮一棒槌，结果是差强人意，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但许小姐却像田螺姑娘显灵一样。

　　整个厨房飘逸着菜香，把好几个经过的老外住客吸引了进来。

　　唐谅还是第一见到厨艺这么好的GMA，好到可以直接开街边小店了。

　　面香扑鼻，鱼汤乳白，小炒肉呛得青椒边缘一圈金黄，酱烧土豆外焦里嫩，就连凉拌海带，都红黑相间，色香俱全。

　　都是简单的菜，她做得又快又好。

　　熟练非常，好像已经做多次，很多年。

　　他认识的其他女性，虽说当然也有厨艺十分不错的，但往往切菜备料，都要耗费二三个小时。

　　工序繁杂，费脑费力。

　　许余新的整个过程，却一气呵成，条分缕析，每道菜之间交错行进，丝毫没有一丝被耽误的时间。

　　“许小姐，您平时也在家做饭吗？”唐谅难得问一些与融资无关的事情，尤其对于刚见面不久，还完全不熟悉的人。

　　“是啊，我喜欢在家里做，只要是时间允许，虽然菜很简单，但是却清淡健康，比较养胃嘛。”许余新把掉下的一缕弧度好看的头发捋在耳畔后，仰脸笑着说。

　　这点倒是和他想法一致。

　　为了吃上没有农药的农作物，他甚至在好几个城市，都建了外人禁入的私人郊区农场，全部用天然有机肥，请的也是最有经验的种菜师傅，高薪养着，只为一下落地，就能吃到纯天然的绿色新鲜食品。

　　只要到了一个城市，不出意外，他只去自己的会所用餐，让会所的厨师，当天去郊区的农场现摘，用自家农场最新鲜的蔬菜，和鸡鸭鱼，现做招待客人。

　　唐谅拿起筷子开始摆盘，许余新便撕开一瓶醋的外包装，打开瓶盖，往汤勺里倒醋，每碗面，浇了三小勺。

　　看着她的动作，他对于对面的女孩涌几分亲近感。

　　这位许小姐的饮食习惯倒跟他很像，他吃面，也喜欢放三小勺醋。

　　别看只是三小勺，却能把整碗面的鲜味都提了出来。

　　“可惜唐总感冒了，时间又很紧张，不然真想和您喝几杯。”马渊一碗面下肚，说话添了几分豪气，这是他本来的性格，在见到唐谅这种层级的人后，刻意压抑了脾性而已。

　　“吃面吧，马总，酒虽然能助兴，烘气氛，但其实对身体无益，除了应酬，我本身是不爱喝酒的。”唐谅凑近闻了闻桌前的面香，一阵心旷，夹起一筷子，抱着些许期待地吃了起来。

　　面条含着青菜的清香，爽口味鲜，软中带着一丝劲道。

　　好吃。

　　他一筷接着一筷，不经意一瞟，身边的肖威，居然吃得比他还香。

　　“是，我是没事就爱整上两杯，毕竟嘛，酒壮怂人胆，很多话只敢喝了之后说。”马渊叹了口气。

　　“您有什么话可以直说。”唐谅十分干脆地说。

　　“唉，虽然我们这个赛道是潜力赛道，未来前景无限，大家都一片看好，但是真正落实到钱上，到了融资这步的时候，就开始和最初大家谈的想的有些南辕北辙了，这些年，说实话，在这方面，我也受了不少的挫折，吃了很多苦头，自己很多时候很迷茫，过得也十分煎熬。只是外人看着，比较光鲜，人工智能嘛，时下最热的点。大家只知道说好，却不知道，这些年，迭代更新，死了多少公司。”马渊在美食的安抚下，开始倒苦水。

　　融资难，这是每家企业在逐渐做大成长后，常常要历的劫，蜕的茧。

　　“任正非有句话，不知道马总听过没有？”唐谅夹了一筷小炒肉，唇齿满香。

　　“活下来？”马渊看着他。

　　“未来十年，全球经济可能都要走下坡路，人们的消费能力会大幅度下降，‘活下来’应该成为华为最主要的目标。连华为都如此，更何况其他的企业，既然是必须要面临的行业现状，您何必庸人自扰，觉得自己公司的困境，只有自己在面对。”唐谅又舀了几块鱼肉，用筷子一夹，便如蒜瓣般绽开，食物美味，可他说起话来，却毫不客气。

　　“哎，是有些矫情了，谁都不容易，只是我没融资前，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这么复杂和困难。”马渊挠挠头，快速咽下碗里几块外焦里嫩的酱烧土豆后，又把面汤碗捧起来，豪气干云地一饮而尽。不能干酒，那他就只能干干面汤和鱼汤了！

　　“融资和摆地摊其实是一回事，很多人说自己融资难，其实是他的销售能力不到位。”唐谅又舀了块鱼肉，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他一向爱白肉胜过红肉，小时候，爷爷在老家，也总做鱼汤给他吃。

　　他看着马渊的忧愁模样，十分地理解，在管理百亿资金之前，他也觉得融资是一件高逼格的事情，但真正在顶级投行干了七八年后，才意识到，融资和摆地摊是一个逻辑。

　　“这怎么说？”马渊眼睛一亮，被唐谅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吸引。

　　“摆地摊是在市场上卖货，企业融资就是在资本市场上卖股权，怎么把公司的股权以更高的价格卖给投资机构，就是一次成功的摆地摊了。”小炒肉的肉已经没了，唐谅夹了一把辣椒，往嘴里送，他的额前，隐隐冒着几颗汗珠，他感觉，好像回到了农村小时候的家，吃饭的时候，不用顾别人，只需要自己大快朵颐。

　　这个模样吃饭，他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您继续说！”马渊放下碗筷，听得津津有味。

　　“天使轮A轮，B轮，C轮，pre-ipo轮的客户，vc，pe这些投资机构，到ipo轮的券商投行，上市之后的客户也就是那些股民，自始至终的考核，都是销售能力。股权的背后不过是卖人卖团队，所谓投资就是投人，一伙正确的人在正确的时间做正确的事情，就值得被投资。否则这要不符合其中一项，这样的投资都是危险的。”唐谅刚吃下几块土豆，说话的间隙，又舀了一碗鱼汤，几块豆腐，海带早已经被空盘，没得夹了，嗯，今天的菜，他真的很爱吃。

　　肖威也还在吃，几乎成为了空盘行动的主力代言人。

　　期间，又多了几个闻到菜香后，被勾引过来看热闹的老外，只不过看他们聊的是中文，那几名老外站在门口，听了几分钟都没办法听懂，也没办法插话，又看到唐谅和肖威穿得西装笔挺，不好意思来强行打扰，因此没有蹭到菜吃，又默默地就自己走了。

　　香气久久不散，桌上已经一堆空盘空碗。

　　当唐谅心满意足地放下碗筷，想要感谢一下做菜的人，倒是看到那位神厨许小姐，一直在吃他那盘做得马马虎虎的西红柿炒蛋。

　　“相见恨晚啊，我要是能早点见到唐总，听到您的高见就好了，我起码能少走几万里弯路。”马渊倒是这里面最开心的，实在没想到，吃饭还能吃出融资方面的经验值。

　　余新这顿饭菜做得好！他看向自家助理，特意在她抬头的时候，笑眯眯地，用大指比了个赞。

　　“算不得高见，只是经验之谈，如果真的要给建议的话，我也可以直接分享，常驻6个国家的经验告诉我：板凳坐得十年冷，马总，团队搭建，股权比例设置要健康。不要图快，不能急躁，如果总想得太多，团队反而没有干劲，经营思路难发挥，创始人，应当要为所有的事情负责任。”汤足饭饱，唐谅感觉自己的身体都松快了些，感冒发烧至少好了一半。

　　“是，研发体系，产业体系，销售体系，我其实都在的想办法把骨架搭得更合理。”马渊点头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