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系统之光与暗的救赎》山中小雨

41、第四十章 残酷阴影的一角 （修）

　　不确定因素又多了一个，艾泽尔却依然按下了这个封闭的玻璃门开关，毕竟如今他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大门没有任何阻碍地应声而开，前方就是不知通向何处的走廊。

　　能自由进出，看来艾泽尔的自由度不小，池田遥略松了口气，总算不是地狱逃生开局。

　　在踏出大门前，艾泽尔不着痕迹地将手覆在金属门沿上，稍微检验下手上发力的情况。

　　感觉到金属门沿隐隐有变形趋势，艾泽尔淡然地收回手，暗暗感慨9.2的力量数值果然不容小觑。

　　他所在房间是在走廊的尽头，沿着反方向行进，路上能看到一间间富有科技感的透明玻璃门实验室，也有一些不知作用的金属门房间。

　　通过这些玻璃门，一些实验室内的场景映入艾泽尔的眼帘。

　　穿着白大褂的实验员们一个个如同工蚁一般穿梭在实验室里，在看着非常高端的仪器上忙碌着，与外界那个智能手机都没普及的时代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人莫名有种穿越时代的感觉。

　　在实验室的一角，整齐地摆放着关有小白鼠、小白兔等常见实验动物的透明箱体。在箱子里，有些实验小动物一动不动，有的挣扎的异常得活泼。

　　这一切的实验室场景，除了科技程度高一些之外，看起来与正常的生命科学实验室没有任何区别，唯一与正常实验室不同的，就是那些摆放在实验室正中央位置的、关在玻璃罩里的实验体。

　　——那里关着的，是一个个不同年龄和性别的，不着寸缕的人类。

　　这些实验室似乎有不同的用途。

　　在有的实验室里，人类实验体则被泡在营养液中，身上连接着呼吸器以及无数的导线和管子，他们的身体随着营养液轻轻的起伏，闭着眼睛不知死活。

　　在另外一些实验室的人类实验体则是明显还活着，他们被困在透明的玻璃房间里，手脚被不明材质的绑带捆缚住。

　　这些人的嘴并没有被封住，却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只是神情木然地赤.裸坐在玻璃箱体的一角，宛如安静待宰的羔羊。除了看向实验体时偶尔眼中流露出的恐惧之外，几乎让人看不出属于人类的感情。

　　显然比起那些还挣扎得欢快的动物们，这些拥有智慧的人类实验体早已认清了自己无力反抗的现状。

　　一路上看到的都是这样残酷的场景，池田遥的心中收到了极大冲击，身为医学生的她甚至不敢去细想，他们曾经遭遇过什么，又即将面对些什么。

　　哪怕刚才曾对艾泽尔可能成为实验对象的情况有所猜测，看到这样的场面时，池田遥发现自己的心绪远远无法平静。

　　身为任务者，池田遥曾经面对过很多罪犯，也曾在记忆画面里面对过艾泽尔杀戮时的血腥，但那些都是有目的的杀戮。

　　然而，在这种实验室里，实验员们将人类当做牲畜一般实验，玩弄着人性的廉耻与尊严，并把这些事当成司空见惯。

　　人性的残忍与麻木，在这里表露无遗。

　　艾泽尔的拳头紧握，又很快松开，同时将自己的视线缓缓移开。

　　池田遥不愿意直视这些细思极恐的实验，然而，在这里遍布的监控之下，艾泽尔不能露出任何的异常。

　　池田遥缓慢规律地呼吸着，平复着自己的理智，将刚才的画面与心中涌起的悲愤默默记在心底。

　　这是她在黑暗世界学到的第一课。

　　在黑暗的深渊里，永远，不要低估人性的恶。

　　现在的池田遥没有拯救那些人的力量，艾泽尔就必须去适应这样的场面，甚至，还需要为自己披上一层恶魔的外衣。

　　[81，兑换能把这里炸掉的炸.药需要多少点数？]池田遥突然问道。

　　系统激动地秒回道：【T5型炸药，覆盖范围1.8公里，需要点数20，宿主，你想要兑换吗？】

　　[……我就问问，还没想搞事，怎么，本体这边的积分也可以在艾泽尔这里兑换？]

　　系统认真地回答：【不同身份的积分是不能通用的，不过，你本体兑换的话是可以把炸.弹搬到艾泽尔这边的。】

　　[……好吧，我知道了。]

　　听完系统的回复，池田遥觉得自己头有些疼了，看样子这个系统助手81就是比原来活泼了，也完全不会阅读气氛，智商也有些捉急。

　　炸弹什么的，她真的就是心情不好随便问问啊，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她不能直接扔炸弹好吧。

　　算了，至少她知道了艾泽尔这边需要白手起家从头赚积分，也没白问。

　　说到积分，池田遥突然点开系统面板，赫然发现艾泽尔这边的系统任务列表是灰的，似乎是无法接取。

　　[81，什么情况，艾泽尔作为身份卡是无法接取任务吗，只有本体才行？]

　　系统跑去查了查，很快给出了答案。

　　【宿主，按理说艾泽尔是可以接取任务的，不过现在还没有达到他能接任务的基础条件，因此任务列表不可用。】

　　池田遥沉默了，说得也是，以现在艾泽尔连基本生存状态都没摸清，谈何接任务呢？

　　不过有了系统的打岔，池田遥被实验室场景影响的理智也终于回笼。

　　她让艾泽尔继续在不明组织的实验楼内闲逛，以审视的角度从周围环境中提取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实验室全程采取灯光照明，这一路走来也没有发现任何的窗户，显然机密性很高。

　　这里通风和隔离做得很好，没有窒息感，在门外几乎听不见实验室里传来的声音，也闻不到动物的气味，一看就是专业顶尖的设计师手笔。

　　液相质谱仪是今年赛默尔公司的最新款，不，这个样式和东大的最新款机型有些区别，从数据处理出结果的速度来说更胜一筹，显然是被一些顶尖的技术人员改装过。

　　这个等离子显微镜技术今年年初才刚刚发布，没想到这里已经能够拥有成品了。

　　除此之外，实验室里还有许多她没有在东大实验室见过的仪器，无一例外的，那些仪器看起来都十分的高端。

　　不，应该说这里无论是仪器、设备甚至是装修，都比自己身处的日本顶尖学府，东大医学院的实验室仪器都要先进很多。

　　看起来这个神秘组织的科技发展得很高，也能够笼络到各个领域的人才。生物医学也绝对是他们主打产业之一，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规模和投入。

　　池田遥突然意识到，刚才的那些实验体不仅有亚裔，也有欧美人种和少数黑人和南亚人，肯定涉及到了不少人口失踪案。

　　能建造这样的基地，有这样的科技和财力，并能悄无声息地犯下这样多的大案，这个神秘组织的背后一定有某一个甚至几个大财团的参与，甚至当地政.府也可能有他们的合作者。

　　池田遥越想越心惊，当意识到艾泽尔身处的组织可能是什么样的庞然大物时，她却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这里牵涉的比自己想象得还大，直接扔炸弹什么的果然不行……咳咳，总而言之，这个组织明显不太好搞，她必须徐徐图之了。

　　在思考入神的时候，艾泽尔发现某实验室的门突然在他眼前打开。

　　穿着白大褂的实验员满脸疲累地从屋内走出来，在错身而过的时候，那人看到艾泽尔的脸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竟直接低下头快步离开了，甚至没注意到身后没有关严的大门。

　　这间实验室并不是透明的玻璃门，艾泽尔无法直接看到里面的情景，本来打算直接走过去的，没想到却出了这样的意外。

　　瞥了一眼匆匆离开的实验员，艾泽尔目光深邃。

　　刚刚这人在看到自己的那一瞬间，目光里似乎有着明显的恐惧。若艾泽尔只是一名普通的实验体，他不会是这样的态度。

　　不过，这不是艾泽尔关注的重点。

　　这名实验员的白大褂明显发皱，上面还有着一片没有完全洗掉的不明淡红色污渍，显然这不是什么精致的人，然而，他的身上却传来极为浅淡的女士香水味。

　　在这种专业又保密的高端实验室里，会有女性实验员去喷影响气味的香水吗？

　　想来也不太可能。

　　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从外部的女性那里沾染到的。

　　艾泽尔的视线突然落在了实验员的袖口处，在那里有着一根因静电吸附住的棕色长发。

　　若有所觉地，艾泽尔缓缓看向了实验室没有关好的那扇门。

　　在这一刻，他从微微敞开的门缝里听到了女人微弱的呻.吟低泣。

　　艾泽尔别过视线，从这些观察到的结果来看，里面应该是一名有着棕色长发的优雅的女士，她的声音饱含着痛苦和恐惧，却被极度压抑住了，应该是被人堵住嘴之后从鼻腔里发出的。

　　从残留未消散的香水味来看，这应该是一个精心打扮的漂亮姑娘，她也许今天参加了一场精心的舞会，也许刚刚结束和爱人的约会。

　　然而，如今她却被突然抓进这个白色的地狱，正在神志清醒地被进行某种虐.待。

　　艾泽尔深吸一口气，继续向前走去，而他此时的脚步仿佛重若千斤。

　　在这一刻的池田遥突然明白了，哪怕她曾经在任务中拯救了多人的生命，她也是无法成为英雄的。

　　如果是真正的英雄，她纵使千难万难，也应该放弃自己潜入的任务，竭尽所能地运用艾泽尔的武力和她的智慧将这些人救出。

　　而不是明哲保身，强迫自己不去面对世界的残忍。

　　在漆黑的摄像头下，艾泽尔的视线在扫过刚才的实验员时，脚步似乎变慢了一瞬，而后继续面无表情地向前方走去。

　　在监控之下，他不能表现出任何的同情心，也不能有任何反抗情绪。

　　接下来，艾泽尔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脚步不停地跨过了那间不断传出呻.吟声的实验室大门，任凭声音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艾泽尔逐渐远离了那个声音，良心的谴责却让池田遥的脑海中忍不住去设想其他的可能。

　　[81，如果艾泽尔在组织有一定地位，他是有机会带她走的，是吧？]

　　[或者，即使不能把她带离实验室，为她说几句话，是不是也能让她少受一些痛苦呢？]

　　系统卡顿了两秒，意识到这是自家宿主第一次向自己询问系统以外的事情后，它的情绪有些激动，不过，还是斟酌地说道：【抱歉宿主，我这边没有相关信息，不知道艾泽尔是否在组织有能够带人离开的地位，没有办法回答你第一个问题。】

　　【关于第二个问题，我也无法判断出为她说话会不会让她少受痛苦，但出于对宿主生命的优先级考虑，我并不建议你这么做。】

　　池田遥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在脑内回复。

　　[81，谢谢你。]

　　池田遥突然后悔了，刚才的问题她不应该向系统询问的。其实她早就做出了选择，却虚伪地将这个问题抛给系统，只为了转移内心的罪恶感。

　　望向前方幽深的走廊，与两旁实验室内一排明亮的灯光，池田遥在心里默默叹息。

　　抱歉了，棕发姑娘，现在的我救不了你。

　　你所在的地方危险重重，势力盘根错节，我希望在将来的某天能有拯救你命运的机会，但现在的我只能旁观这一切的发生。

　　所以，请努力撑下去吧。只要活着，人总会有未来的。

　　如果，你能坚持到那一天的话。

　　……

　　接下来，艾泽尔继续一个个实验室地参观过去，默默地将里面的场景和得到的线索记在心里。

　　当走到实验室尽头时，艾泽尔表情已经变得十分的自然，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只是谁也不知道，在走过的这一路，他的内心经历了何等煎熬。

　　即将走到出口的时候，艾泽尔突然停下脚步，看向前方。

　　在那里，有一名戴着眼镜、头发花白的研究员正在向他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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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本文不会洗白黑衣组织，也不会将那些阴影下的罪恶轻描淡写，黑暗势力就要有黑暗势力的样子，生命也有其该有的重量。
但若某些情节引起大家不适可以合理提出意见，小雨酌情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