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染源》笑死不偿命

3、审讯（上）

　　匪愆期跟着他们到了20层。
　　电子门一打开，赫然见到三个大字：审讯层。
　　敢情这一层都是用来审讯的？这也太浪费了吧。匪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倘若这句话被哪位认识匪大少的人听到，那人铁定会惊掉下巴：匪大少爷居然还知道浪费？真的惊掉我祖宗十八代的下巴。
　　然后，他就被带进了一间审讯室里。但他进去的第一件事并不是等待被审，而是被拉着做了很多很像身份证明的事情，比如刷脸，按指纹，测虹膜之类的。
　　不知道为什么的匪愆期茫然地想：这就要将我逮捕归案了？
　　等所有都弄好后，他们站在一个巨大的全息屏前，看着上面“正在识别”的进度条数据不断增多，等到100%显示识别成功成功后，下面便出现了一个“读取信息”。
　　王漆事不关己般只是看着屏幕，然后习惯性地略微侧身，为将子秋留空。
　　FT机构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谁带来的人谁来审，首级长官也不例外。虽然只是他们这些人后来自己定的，但这么多年来就是这样。
　　可等了好半天也不见将子秋有动静，疑惑地偏头看向脸色又差了一点的将子秋，试探性地问：“老大？你不审吗？”
　　将子秋沉着脸思虑再三还是不愿意当那个傻逼，沉声道：“你审。”
　　“...行吧。”王漆无奈答应，谁叫这是他老大呢？谁叫别个那么牛逼呢？
　　不过还是第一次见他老大这么不情愿，以至于破天荒地“耍大牌”。
　　啧啧，那小子，不简单呐。
　　不知道自己将要变成某人口中的傻逼的王漆还在暗自佩服某人，他向前走了一步，手指轻触“读取信息”，全息屏上的页面跳转，变为了“正在发送中...”。
　　没几秒，“发送完毕”。
　　接着，王漆大拇指指腹覆上他的下颚处开始盯着某一点发呆——在旁人看来的话。
　　而王漆的视角，他的面前在他指腹触碰上皮肤后，出现了一张全息屏，上面密密麻麻布着星体文字，全是关于匪愆期的个人资料。
　　不一会儿，他放下手，面前的全息屏也随之消失。接着他便用看惊讶的目光看着匪愆期，内心惊叹：wc！这他妈还是个祖宗啊！
　　匪愆期也盯着王漆的眼睛看了几秒，从那毫不掩饰的惊讶的中似乎悟了，随即展颜笑道：“小哥哥，你怎么了？”
　　“啊，没，没，没什么。”王漆也从惊讶当中回来，道，“跟我来吧。”
　　事实上，王漆也不单单只为匪愆期家有钱有势而感到惊讶，毕竟在他的身边有个更加有权有势的，其他在他面前就是小喽喽。但事实证明，单论匪愆期的家世的话，他还就可以跟他肩比肩。
　　王漆想道：他是不是间接是老大的敌人啊？所以老大不愿意审他？啧啧，太可怕了。
　　审讯室里，审讯还未开始。
　　匪愆期闲得无聊，趴在桌上，玩弄着自己的手指，感觉完全就像个上课上到一半就犯困打瞌睡的学渣，而不是一个即将被审的嫌疑人。
　　而对面正襟危坐，看起来十分严肃的王漆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才是那个要被审的人。
　　学渣本渣忽然将视线从自己金贵的手上移开，定在了王漆身上。然后薄唇微张，“小哥哥，你的体机在下巴啊？”
　　也不知道是因为这句“小哥哥”太受用，还是因为匪愆期的家世，王漆也没太在意他的冒昧，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人类几亿年的历史，科技早就发达出天际了，对高级、方便、隐私方面也有了更高的追求。于是对通讯设备得到发明就有了体机和外机。
　　体机，顾名思义，就是指装在体内的智能通讯机，而至于装在哪个部位就是随机而定了。而使用它也很简单，唯一需要做的动作就是一直按着装芯片的那个部位（无论怎么按，只要是属于主人的体肤就行，除非主人还给体机设置了其他人的权限，否则就算将芯片从体内取出来，别人也别想看到里面的内容。一句话，主人愿意就行。），接下来的事情就全部交给大脑了。
　　体机启动后，面前会出现一张全息屏，但它只有主人才能看到，除非开共享。但这共享并没有针对性，也就是说，只要一开屏幕共享，有眼睛的就都能看到。
　　这也就意味着，隐私没有了保障。
　　所以一般人并不愿意在公共场合开共享。
　　而外机就是一个像表一样的玩意儿，不用时，它就真像个手表，只滴滴哒哒地走着时间。用时，就指纹解锁，表盘上方也会出现一张全息屏，不过需要手动，有些费手。隐私保护方面跟内机差不多，只是它会显示出全息屏，只是被人看不见内容而已。
　　所以总的来说，外机跟体机大致是差不多的，不过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一个会丢，一个永随：一个费手费脑，一个只费脑：一个会让别人知道你在使用，一个可能根本看不出在使用——如果有心隐藏的话。
　　但是，大部分人还是只佩戴外机，一是因为外机可以装饰，顺便省去了手表的钱，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是非常实用的；二是因为体机的价格是在不是常人经济所能支持的。
　　所以，一般只有有需要的人才会去选择配体机，比如警察这种需要出任务的人，以及FT机构的必需人员。比如，将子秋，王漆。再者就是钱多了没地方花，纯属炫富的那种人。且一般人配置体机不会愿意别人知晓他的体机位置的，一是因为隐私性，二是因为必要性。
　　但配置体机有一定限制——18岁成年的两个月后才能配置。
　　“那那位的体机在哪啊？”匪愆期向外面懒懒地靠在椅子上的将子秋瞥了瞥道。
　　“啊...”王漆有些为难道，“别说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我也不能告诉你啊。老大的体机，应该没多少人知道吧。”
　　审讯时间很快就到了。
　　审讯开始时，王漆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严肃正经起来，正襟危坐。他双手交握放在桌上，眼神凝视着依旧若无其事地趴着的匪愆期道：“叫什么名字？”
　　闻言，匪愆期抽了抽嘴角，紧抿着唇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可眼眸里的笑意确是怎么都掩藏不住。憋了几秒后，他才咧开嘴笑道：“匪愆期。”
　　王漆微微蹙眉，心里满是问号，但面上依旧没太大的表情。
　　喂！我可是在审你诶！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还笑得出来！
　　不知道自己正在一步一步走向智障的王漆接着问着下一个问题：“还有你的年龄，学校，...”
　　“咳。”匪愆期先干咳了一声，以压笑意，“呃...18，华中...”
　　王漆闻言挑了挑眉，核对着信息，道：“你不是还没满18？”
　　“啊...那就17。”这回，匪愆期再次破防，嘴角已经可以和太阳肩并肩了。
　　在外面无语地注视着的将长官闭了闭眼，抬起右手覆上了太阳穴。现在他只觉得这里在突突地跳动，胀得脑壳都大了一圈。
　　“咳，，那就进入正题.”可怜的王某人还是不明白对面的到底在笑个锤子。只以为可能是自己这样子太好笑？
　　不对啊，自己这么严肃！哪儿好笑了！
　　“你几点到那儿的？”
　　“没看。反正我到那儿的时候就看到有个大货车过来了，就你们装笼子的那个。”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
　　“我说过了啊，我同学约我去的。”
　　“他为什么要约你去那种地方？你们经常去？”王漆眼睛微眯道。
　　“不是啊，我从来没去过那种地方，见都没见过，今天还是头一次。呃...还正巧碰到了你们。不过，学校附近的那家我倒是经常去...挺好玩儿的。”匪愆期露出了一个“你懂得”的笑....挺猥/琐的。
　　“咳。”王漆咳了一声掩饰尴尬，然后道，“你还没回答他为什么约你去？”
　　“嗯...我哪知道他啊？没准他暗恋我？你们把他也抓来审审不就行了？抓我有什么用？”
　　王漆不置可否，继续问：“你们有恩怨？”
　　“...”匪愆期故作思考了一下，道，“应该...没有...吧？”
　　...应该...没有...吧？？你干脆直接说有得了。
　　王漆正要开口追问，但匪愆期却自觉地补充道：“但应该他是嫉妒我吧。我最近好像听说...他追了两年的女神喜欢我。嘿嘿，都怪我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很容易拉仇恨的。不过现在我暂时不会跟她在一起，毕竟我现在有宝贝了，我可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
　　不是三心二意的人你他妈还经常去酒吧玩儿？骗鬼呢？
　　恭喜你，加上这一个，你就有五十个女朋友了。将子秋难得在心里祝贺。
　　“他叫什么名字？”
　　“谁？那个女的？你想追她？”
　　“...”王漆无语凝视了片刻，强忍着暴粗口的冲动道，“那个男的。”
　　“哦，他呀。让我想想...好像是叫...吴子老？”
　　“...”王漆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奇葩。
　　他父母是敬仰老子还是老子的黑粉？
　　“咳。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他约的你吗?”王漆这已经不知道咳了多少次了。他感觉他明天的喉咙绝对不好受。
　　“呃...”匪愆期迟疑了一下，然后试探性地问道，“问一下，你们这儿应该不管智能机的事儿吧？”
　　“...不管，有什么关系？”王漆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匪愆期听了这句话后，明显松了口气，“那就好办了。”随后，也没见他有其他的动作，审讯桌的上方赫然出现了一张巨大的全息屏，把在场的每个人都惊了一跳。但一时间，竟也没人管这件事有多离谱，只是都定睛看向了上面显示的内容。
　　内容来源：智化纸Z58904X
　　读取信息： 约战书
　　姓匪的，我吴子孝现在向你发起挑战！今天放学后，**路**号右侧小树林，就我们两个，不准带人！我等你，谁不来谁是孙子！
　　读取时间：星际时间6007年17：43:46
　　内容读取完毕，已存档。
　　众人：......
　　将子秋又闭上了眼，只觉脑子一抽一抽地疼。
　　其实不止将子秋一人，在场的所有人，操控员，监听员...以及离全息屏最近的王漆都觉得无语至极。
　　首先，别个叫吴子孝，哪儿冒出来的吴子老？这人难道傻得连“孝”和“老”都分不清了吗？
　　其次...
　　王漆深吸了一口气：“...你确定是这个？”
　　匪愆期被他这么一问也有点怀疑了，他又看了眼全息屏上的内容，再三确认后才道：“对啊，就是他今天给我的。”
　　“可...这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他这地址应该离那个酒吧至少一公里，你是怎么找到哪儿去的？”王漆内心扶额，这会儿这小子的嫌疑有点大啊。
　　“啊？”这次轮到匪愆期震惊了，他直起身子，盯着全息屏又看了几秒，“怎么可能？我导航了的，不信你们看。”
　　全息屏的页面下一秒就转换成了一个导航图的界面。
　　上面最终的目的地地址是没错，也显示已到达。
　　所以...他到底是怎么跑到那儿去的？
　　王漆：“...然后呢？你往哪儿走的？”
　　“就...往这边的小树林走的啊。”匪愆期说着用手指比划着方向。
　　王漆看着他比划的方向好像不怎么对劲，问：“哪边？”
　　“就这边啊。”匪愆期又朝刚刚哪个方向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