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偏佑于你》有拂

25、神明

　　第二十五章

　　祁佑在众人注视中站起来，“我会跳《Gospel》。而且，我学了十七年的舞蹈，不会拖后腿。”

　　祁佑从小算是聪明的。小时候上兴趣班，其他小朋友从0到入门的学习时间，她能达到了一个掌握甚至精通的地步。别人再继续学习时，祁佑已经热情殆尽，放弃不学了。典型的三分钟热度。

　　唯独舞蹈，她在孟紫珺的严格督促下，从两岁起，就没落下过。干妈是知名舞蹈家宁颦，舞蹈一直都是系统性学习，算得上是科班出身。

　　祁佑看向执行导演，无不讽刺的说，“导演，我绝对比这爱喝咖啡的跳的好。”

　　宋佳音在旁边尖声，“这就是你的目的吧？！凭你也能换掉我？！！”

　　执行导演对宋佳音已经有很大意见了。他要是能决定，肯定让宋佳音滚蛋。、

　　宋佳音过来几步，身上有浓重的咖啡味。屋里几人都往旁边侧了侧。

　　祁佑没理她，继续跟执行导演说，“我认识现场导演和节目总编。我自己说，不会为难你的工作。”

　　一直在外面看热闹的叶喜闫走了进来，没有一点演技的说，“诶？这不是思稻那个会跳舞的朋友吗？导演，几年前，B省台举办的那次舞蹈大赛，她跟刘思稻都是第一名。一个男生组第一，一个女生组第一。”

　　对讲机里传来节目候场的声音。执行导演说道，“好。那这次彩排。你跟李金荣上。”

　　宋佳音整个人要疯。“什么？！叫你们副编导过来。”

　　小助理也上来说话，“导演，不能这样啊。我们艺人都准备好久了的。”

　　执行导演本来就烦。他吼道，“那就管好你家艺人！！你当这是菜市场啊！！”

　　小助理瞬间不敢说话了。

　　祁佑主动过去跟Bruce打招呼。“你好，Bruce。还有点时间，我们要不要先跳一遍。”

　　Bruce接连换了两个搭档，语气不是很好，“时间很短，我要求很严。”

　　祁佑笑眼明亮耀眼，红唇弯弯，“真巧，我要求也严。”

　　***
　　祁佑穿了件特别有弹性的牛仔裤，她脱掉外套后，里面是一件宽松的白T。装扮正适合跳舞。

　　她从手腕上退下黑皮筋，把整个头发都束起来。露出的脖颈白净秀挺，肩线完美。巴掌大的小脸精致艶丽，气质干净。

　　Bruce选秀出道，也接触过了无数个练习生，有成功的、有失败的、也有中途退出的。但这些人里，论相貌条件，没人比得上祁佑，骨骼轮廓优越，天生的明星相。就是知不知道舞蹈真像她说的那样，有十七年学习舞蹈的水平。

　　祁佑整理好自己后，回头便看到Bruce单手摸着下巴，表情为难。

　　祁佑笑说，“那我先跳一段《Gospel》，你先看一下。”

　　Bruce也想不出别的，点头。

　　《Gospel》是个刚出的快歌。这段舞蹈，会在这次晚会过后，在全国流行起来。上世，很多舞蹈博主、舞见都发过这段舞的跳舞视频。甚至祁佑也跟舞蹈室的小伙伴们一起跳过。

　　而且，这两天，祁佑还专门练习过。

　　一段舞蹈demo结束，刘思稻和叶喜闫从外面拍着手进来。

　　刘思稻直接说，“你比喜闫学舞的速度快多了。”

　　叶喜闫推了一下刘思稻，“你说我干嘛？怎么还拉踩啊？”

　　Bruce也挺满意的，露出了笑容。终于换了个靠谱的搭档。“中间有段加入了古典舞和扇子。你要知道一下。”

　　祁佑点头，“好。”

　　Bruce是很专业的舞者，两人很合拍。

　　祁佑正练习古典舞的部分，郑彤儿来告诉他们，要上场了。

　　他们上台前，节目的副编导正在候场处和兆杰说话。他已经知道后台发生的事了。宋佳音这种咖位能跟Bruce合作，也是因为有人给副编导递了话。

　　这人跟祁铭锋曾是过同事，先离开的电视台，出去开了公司。祁铭锋还当过他公司的顾问。现在换成祁佑，这人应该也说不出来什么。

　　见祁佑过来，兆杰冲她使眼色。祁佑立马明白，“李叔叔。给您添麻烦了。”

　　李副编导冲她挥挥手，“欸，小事。好好跳。”

　　祁佑和Bruce离开后，李副编导跟兆杰说道，“祁台长养了个好闺女啊。条件这么好，怎么不往圈里培养。”

　　兆杰：“领导家的孩子。人家有的是更好的选择。”

　　***
　　这次彩排就是为了调整节目，控制好时间。

　　音乐开始后，Bruce戴着耳返，唱跳《Gospel》。不愧是选秀出生的，即便还没有配合的灯光和舞美，也浑身散发着魅力。

　　现场导演对于新换上的祁佑有点疑惑，但他对他们呈现的表演没什么问题。

　　结束后，现场的工作人员跟他们确定了一下位置，让他们表演完后，多五秒的停留时间。

　　回到后台，祁佑又练习了几遍。Bruce接下来还有工作安排。他离开前，说道，“期待明天的表演。”

　　祁佑冲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Bruce笑着离开。

　　***
　　枫桥电视台，地下停车场。

　　宋佳音坐在商务车后排的位置上，脸上带着墨镜，双手抱胸，沉默不语。整个车里弥漫着咖啡的味道。

　　小助理方怡的表情也难看，她正跟经纪人诚哥通电话。一会儿后，方怡将手机交给宋佳音，“诚哥要自己跟你说。”

　　宋佳音深吸了一口气，接过手机，“现在情况怎么样？”

　　林诚给节目副编导打了电话，副编导的助理说在忙，明显是敷衍他。这样明显的态度，要么被惹恼了，要么替掉宋佳音的人大有来头。

　　而且，林诚听了方怡的转述，虽然表达的含蓄，林诚也知道多半跟宋佳音自身问题有关。他开口，“你先回公寓。”

　　宋佳音：“我回什么公寓？！！就这样让别人骑在我头上？！！那我面子往哪搁？？”

　　林诚算是业界有名的经纪人，他带出过两个大红的艺人。但之前新带的艺人出了丑闻，成了素人，他也受了连累。宋佳音有单飞的打算，背后的资源也很多。林诚临时上场带宋佳音。

　　但其实，HOME少女本身有自己的经纪人。

　　林诚本想舒服的带个资源咖。但没想到，宋佳音却学了自己爹宋竑那一套。没什么实力，还摆架子。

　　林诚说，“你先回来，好好准备《途仙》的试镜吧。”

　　宋佳音阴沉着脸，看到有工作人员从停车场的杂物间推走一些晚会用品，而她却灰溜溜的离开就浑身难受。“你不是有能跟电视台高层说上话的人吗？你去说说啊。”

　　林诚声音沉了下来，带着警告，“你先回来，如果你还想要《途仙》的试镜的话。”

　　宋佳音刚要说话，便听到林诚的电话已经挂了。

　　宋佳音手握着手机，长指甲都抠进掌心里，用力的拍打前面的座背，“草！草！草！！！”

　　没发疯一会儿，手机铃声又响起。宋佳音又拍了几下座背后，才瞥眼看向来电显示。是HOME少女的团队经纪人——陈芬芳。

　　宋佳音面色不虞，接通了电话。

　　陈芬芳开口，“佳音。你现在还在电视台吗？8点百佳广场这边有个开业的活动。你们组合一起亮个相。”

　　亮屁相。
　　她是狗吗？
　　一个商场活动都叫她。
　　“我有电视台晚会的彩排！你当经纪人的是死的，不知道啊！”然后，她愤怒的挂断电话。将手机摔进了车里。

　　***
　　Bruce离开后，祁佑又练了一下午。

　　晚上，NT组合离开，刘思稻过来跟祁佑说一声的时候，几人正遇上节目策划。他们经纪人和节目策划认识，说了几句话。

　　节目策划说，“老利，这次换了场地。多出几百来号的观众。你要不在NT的粉丝群里说一声，让人补上。”
　　他们最喜欢招的观众就是大学生和粉丝，好管理，也听话。

　　利崧推脱说，“这么短时间，也来不了这么多人啊。”

　　祁佑和郑彤儿出来，正好听见。郑彤儿说，“能给我几张吗？我有几个同学想来看。”

　　今天，节目策划也算知道了祁佑。他大手一挥，“你们去找票务，想要几张要几张。”

　　祁佑也在宿舍群里问了一句。当说到有Bruce、NT组合时，群里吱哇乱叫成一片。表示必须要来，务必让祁佑搞上几张。

　　两人去找票务时，本来是一人要了五张，一人要了三张。没想到，票务硬塞她们俩一人十来张。

　　祁佑、郑彤儿：……
　　这票这么不好出手吗？

　　——
　　祁佑和郑彤儿再从电视台出来，已经很晚了。

　　两人打车，出租车司机开到西南门，放下郑彤儿。祁佑要回自己的公寓拿跳舞的衣服和设备。学校西南门外的小吃街略窄，不容易掉头，开进来的司机通常都会开到后面的家属院前的路，在那边掉头出去。

　　今晚的天气不好，夜空黑沉沉的，不见一颗星星。晚上九点多，家属院前亮了几盏路灯。昏黄的路灯只落一圈光晕，在无尽的黑夜里，看起来格外敷衍。

　　司机调转车头，突然说道，“嚯！这劳斯莱斯幻影吧？”

　　祁佑靠在车窗上，下意识的望向窗外。就着路灯的残光，看到一辆枫字开头的连号车牌。纯黑的车身，流畅的腰线，汽车发动后，很快闪过一道奢华的车影。

　　而昏暗的光影下，男人清峻挺拔，剪裁得当的深色西装，宽肩窄腰，腿长而笔直，身影郁冷矜贵。出租车亮灯驶过，男人转过的侧脸，面容俊美，眼尾寡漠邪肆，有化不开的寒意。他身子转过去那一刻，像被黑暗吞噬。

　　司机说，“嗨呀。哪家小少爷啊？”

　　冷寂而孑然的身影。祁佑望着，一时失神。

　　她快速按下车窗，将头探出，向将隐进黑暗的人影喊道，“薄迁！！！”

　　司机吓了一跳，“你同学啊？”

　　车开出一段距离了，也不知道薄迁有没有听到？

　　祁佑坐好，点头，“朋友。”

　　——
　　薄迁听到声音，不自觉回身。

　　暖黄色的路灯，开远的出租车。他只看到一个探窗挥手的人影。

　　被黑暗吞噬的夜晚，像是人间无法窥探的另一面。世界光影分割，连薄迁都没发现，他又站回了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