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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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封泽坐在前排看着起伏的水面发呆。
叶柠拍拍他胳膊：“医院这边这么多武警驻扎，安全保障应该还是有的。而且医院又有电和网络，你随时都能联系欣姨。”
严封泽拉着她坐在旁边，轻声说道：“外面有水还看不出来，医院大楼里挤满了人。住院部过道上全是临时床位，就连手术室外面的走廊上，都是等着手术的病人。我去找老妈时隔壁手术室正好推了做好手术的病人出来，外面等着的人直接进去，医生护士连歇口气的功夫都没有。住院部走廊上人太多，推车过不去，家属把病人放在担架上抬回的病房。”
“这么多人挤在外面，那那些需要转运ICU的怎么办？”
“没办法，你想，坤城这边死亡人数至少有二十万，而受伤的人即便只有一半也有十万人，可医院只有这么多……”他真有些担心老妈过劳死。
“过了这些天就好了。”
“希望吧。”严封泽苦笑。
又过了近十分钟，李书瑶出来了，气垫船朝着学校开去。
学校大门紧闭，只开了一个偏门，保安拿了警棍很是警惕，要来人示证件才能进去。叶柠第一次见学校进门这么严格。
进入校门左转就是教师宿舍区，左边小区是后来修的新楼，都是电梯公寓，一楼没住人，而右边小区是七层楼的老楼。
叶柠特意让张浩到老小区门前转了一圈，看到水已经淹过一楼的窗户。
这水位不算高，不知道学校里有没有人在那个晚上逝去。
严封泽回家拿了行李，下来说他父亲不在，而且看样子这几天都没怎么回家。
李书瑶拿出手机看了下，拨打严江电话，得知他在学校体育馆。
挂了电话，她看向有些意外的叶柠：“和医院一样，大学是重点保障单位。”所以通讯、电水这些都会尽快恢复。
学校体育馆一楼是羽毛球馆和溜冰场，二楼是多功能场馆。此时多功能场馆被改建成了临时住所，学生宿舍和教师宿舍一楼的人都住进这里。
气垫船停在体育馆上二楼的户外楼梯边，都能听到上面吵杂的声音。
严封泽进体育馆找他父亲，叶柠给陈东打了个电话，询问他在哪儿以及三郎的情况。
挂了电话，李书瑶挑眉看向她：“三郎？”
叶柠眨眨眼，她还没和李书瑶说被人送了条小狗：“呃，陈东送我的小狗，是只四眼土狗，肉乎乎的，可乖了。”
“你上学去了谁养？你爸？”李书瑶一脸怀疑。
“原本老爸说陈东可以帮着养，可坤城现在这情况，我想把三郎带去宛平。”
“我们先不说你这样做违反了宿舍规定，你宿舍有人不喜欢养宠物怎么办？”
“在外租房子？”上中学后她的零花钱就由自己保管，这次暑假父母给了不少钱也没花完，一年房租应该是够的。
这时陈东抱着三郎从体育馆快步走了出来：“笑笑，师母。”
李书瑶点点头。她给叶国文在学生面前留面子，没纠正说两人已经离婚了。
“笑笑，你们要去宛平？”陈东有点不好意思看向李书瑶，“师母，能不能也带我离开。学校食堂淹了，外面的饭馆也没开，现在学校每天食物都是限量供应，我饭量大，完全是靠方便面撑过的这几天。”
幸好他有在研究室屯方便面的习惯，这三天才没挨饿，可连续吃了三天方便面，想着接下去还不知道要吃多少天，他也有点受不了了。
“学校允许你们随意离校？”如果是平时应该没人管，可现在特殊时期，学校应该会管得很严才对。
“没问题，叶老师在盘龙山，我去投奔他，向辅导员报备一声就行。”陈东猛点头。
李书瑶瞟了眼叶柠：“今天气垫船已经超载了，我明天上午来接你吧。不过三郎就麻烦你带到盘龙山去，笑笑她上学在本科宿舍养不方便。也麻烦你多多照顾下三郎。你老师那人你应该也知道，能把自己照顾好就不错了。”
“没问题。”陈东见可以离开坤城，整个人都振奋起来。
叶柠想了想，觉得作为大一新生就在宿舍偷偷养狗是过了点，也就没说什么，只是把三郎接过来抱在怀里，摸摸小脑袋和背部：“三郎，又有几天不见，还认识我吗？”
三郎踩着她小臂站起来，扒着她上臂伸着头嗅嗅。叶柠赶紧用手拦着它上半身防止它掉下去。三郎扭头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她的手掌心，然后乖乖趴在她手臂上。
“这小东西挺乖。”李书瑶伸手在三郎背上摸了一把，软乎乎手感不错，又摸了一把。
叶柠从背包里拿了五香味的风干牛肉出来，撕了一点点，喂给三郎磨牙。
“东哥，海啸那晚，学校有人出事吗？”看了眼专心致志咀嚼着牛肉干的三郎，她看向陈东。
“怎么没有，光我们学院老师学生就没了四五个。听说这两天还有死了的学生家长找过来堵在校长办公室闹事的。”
“校长办公室闹事？”
“副校长办公室。说地震来的时候没做好学生安抚工作，才让学生在海啸来时在外面，要找学校要说法。那个母亲这两天就坐在副校长办公室门口哭，据说副校长这两天都没进办公室。”
“有说要学校赔钱吗？”叶柠觉得这个母亲挺值得同情，就是这个处理方式怎么有点不对劲儿。
“没有，就是哭，让学校给说法。可这又不是人力能控制的。这两天学校都在统计在校师生的数量，以及死亡和失踪情况。前天下午学校手机没信号了半天，昨天上午才来，因此统计还没结果。但就现在的数字看，死亡上百是肯定了，哎，史老师他们都在头痛后面家长过来的安抚工作。”
“你们学院里哪几个老师没了？”李书瑶插话问道。虽然和叶国清离了婚，可他好几个同事和她关系不错，因此她问问情况。
“吴教授和谢老师。听说吴教授是被淹死在床上的，但那水淹过床铺不过二三十厘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吴教授年纪大了水一淹没反应过来……”
三人说着学校情况，没一会儿，严封泽带了点无奈从体育馆出来。他和陈东打了个招呼上到气垫船。叶柠搂着三郎亲亲小脑袋，依依不舍把它递给陈东。李书瑶和陈东再次确认保持通讯畅通，上午接他前会提前联系，就让气垫床驶离学校。
“听东哥说学校老师这几天也挺忙，要统计老师学生情况，还要保证学生的生活。严叔是学院领导，工作肯定少不了。”叶柠安慰情绪不高的严封泽。
严封泽点点头，没接话。虽然严江没提及，但他从其他人那听说海啸后有外地学生被吓得逃离学校失联的，还有因为食堂限量供饭而闹起来的，虽然都是极少数人，可也能看出学校这边压力也大。
气垫船从进来的校门出去，一辆轮胎足有一米多高的重卡从远处迎面开来。
张浩赶紧把气垫船靠到路边减慢速度。
重卡开过，荡起的浪花让气垫船上下摇动几下。
“供水车。”叶柠看到重卡后面货箱是一个极大的罐子，上面写着“应急供水”几个字。
“给学校供水的。”供水车开进校门。她心情不由有些复杂，住在滨河花园，到今天一早还没水没电，可学校这边却是以最快速度把各项物资提供上了。
“还是有车能进来嘛，滨河花园就昨天供了两小时网。相比网络，更需要水电吧。”叶柠皱了下鼻子。
“应该要走特定的路线，否则遇到两三米的水深，重卡一样只能趴下。”严封泽说道。估计这几天部队的人进城，最重要的工作之一就是把全城每个地方的水位弄清楚。
很快，气垫船开上环形主干道，朝着东边开去。沿着环行路开了很长一段，气垫船在另一条主干道向右转。
这一路上过几分钟就能遇到部队上的人，倒是比早上出门安全不少。
几次转弯后，越往西，水越浅，路上人也越多，各色汽车的身影也慢慢出现，大都是朝着市外方向去的。
张浩操控着气垫船再次转弯，向着北边开去。
“再往前水浅了气垫船就过不去了，但被水淹的地方还挺长。我们从扬子江上走，直接把你们送到龙城。”张浩解释。龙城紧邻坤城西边，但地势比坤城高不少。
没一会儿部队的人少了，路两边厂房多了起来，绿地也更多了。叶柠看着路牌上的街道有些陌生，但知道已经到城郊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靠近江边，水又深了一点，大概到大腿。路上行人不多，但很多人神色匆忙和慌张，有的手上提着东西，有的背上背着背包。
气垫船开过一个小公园。
“哐！”前面玻璃破碎的声音。
叶柠他们看过去，两个带着口罩的年轻男子，拿着把斧头，劈碎了路边一家店面的落地玻璃。
周围的人看一眼，顿时兴奋起来，有的人聚拢过去。
一个年轻男子把斧头举在胸前警惕看着围过来的人。另一个男子三两下在玻璃上开出一个大洞，钻进去。
而气垫船的声音也引来了一部分人的目光。宋强警觉得站起来，拿起西瓜刀扫视看够来的人。
不少人看着小臂长得西瓜刀，目光不由移开。
“加速过去。”李书瑶把心提了起来，赶紧说道。
气垫船从另一侧开过，叶柠看到这是一个小超市，进去的男子正在拼命往塑料袋里塞食物。
“看前面。”严封泽眯着眼睛看着远处。
这条街两边大多是些餐饮店，夹杂了几个小超市、饮品店。而好几个店铺的落地玻璃都被砸开，有两个店铺还有人扛着米袋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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