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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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行卡里的余额少得吓人。
可晕倒也不能解决没钱的问题。
郁殊垂死病中坐起身，仔仔细细地把原主所有的账户又都翻看了一遍。
可惜没有，就这么多。
299.65！
这已经不是用简简单单的贫穷两字就可以形容的了，是他扶贫过的贫困户赵大爷看见，都要唉声叹气塞点钱救济的程度。
本来还想打辆出租车回学校的，现在看来，还是坐地铁吧。
郁殊正准备搜索一下附近最近的地铁站位置，运营商的短信就抢先跳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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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殊：……
他迅速关掉流量开关，退出导航。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七个大字，郁殊现在可算知道该怎么写了。
巨额违约金还没有解决，迫在眉睫的生存难题又横在前头，单独哪一样拎出来都会让人窒息，更何况此时还撞到了一起。
更别提他还有个全网嘲的糟糕名声了。
郁殊揉了揉太阳穴站起身来。
头好像更疼了，他决定晚点再考虑这些事情，当务之急，还是要想办法先回学校休息。
导航是不能再开了，得找个认路的人带路才行。
郁殊想起一个人，转身又回到了公司门口。
没多大会儿就到了练习生下课时间。
郁殊数着表，果然就看见一个穿着橙黄T恤的大男孩，满头大汗地第一个跑了出来。
“这里。”他招手示意。
对方那双黑黑亮亮的狗狗眼就欢快地亮了起来，“哇！师兄你是在等我吗！我还以为你跟老黄说完事就直接回学校了呢！”
随着少年身影的跑近，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自动出现在郁殊脑海。
巫佳明，原主同专业的直系学弟，也是跟原主关系不错的同期练习生，那台选秀节目量产的糊咖之一。
现在是还不红。
但如果郁殊没记错的话，巫佳明这个名字后来在原书里还出现过好几次，是被主角碾压的知名影星之一。
可惜最后的结局很不好，抑郁自杀，还因此上了热搜新闻。
主角也被这件事触动，拍了一部以抑郁症患者为主角的电视剧，赚足了观众口碑，一举拿下影视圈子里的一座重量级奖杯。
所以说，巫佳明的存在，其实就是主角成功路上的一块高级垫脚石，跟原主的用处差不太多。
同是天涯炮灰人，郁殊再看向巫佳明的眼神都温和了几分，“没什么大事，我就打算走了。佳明，我们一起坐地铁回学校吧？”
巫佳明马上笑着点头。
两人一起走，没多久就到了地铁站。
“师兄，老黄找你到底是什么事啊？”进了站，巫佳明忍了一路，扫码进站后还是憋不住好奇。
“没什么，就是些工作上的安排。”
“哇！”巫佳明眼神一亮，“真好！”
他发自内心地替自家师兄高兴，同时也羡慕到不能行，“有工作安排多好啊，我在舞蹈室待了快整整一个月，表演服都长毛了。”
郁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像黄振生提的那种工作，说起来都嫌脏，他宁可不要也罢
郁殊有心想提醒一下巫佳明当心，可话还没来得及出口。
“叮咚！”
地铁到站，晚高峰拥挤的人潮瞬间蠕动起来。
他们拿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这才在车门打开的第一瞬间挤了进去，顺利抢到座位。
又能休息一会了，郁殊松了口气。
他把背包抱在身前，只盼着地铁一眨眼就能到站。
拥挤车厢里，巫佳明挨在郁殊身边坐下后还在想刚才的事。
“要是老黄也能给我一个机会就好了，我觉得自己以后肯定能火！”
提起未来，他的眼里生机勃勃，充满着对娱乐圈毫不掩饰的向往和野心。
但郁殊想到的却是他在书里的悲惨结局。
他刚要抬头提醒巫佳明几句，视线就凝固到了对过的车窗上。
郁殊不受控制地怔住。
巫佳明好奇望去，见玻璃上是他们两人的倒影，就笑嘻嘻地打趣自家师兄。
“别看了别看了，师兄你已经够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了！”
郁殊却还是直直地看着。
他迟缓地眨了眨眼，镜子里的影子就做了相同的动作。
这下郁殊也不管自己会不会被认出来了。
他飞快把口罩扯下，瞬间就看清了玻璃里那人完整的长相——
居然跟自己原本的长相一模一样！
除了那张脸下颌尖尖，被乌黑细软的发衬得无比苍白，看上去就有点营养不良之外，五官轮廓都完全一致，活脱脱就是一个年轻稚气版的自己。
郁殊心下微沉，总觉得这不太像是个巧合。
可再转念一想，好像也挺正常。
毕竟穿书这么不科学的事情，都让自己遇见了，跟穿书对象长得一模一样有什么可意外的？
往好了想，最起码自己以后半夜照镜子的时候，肯定不会被镜子里的陌生人吓一跳了。
郁殊苦中作乐地安慰自己，不知不觉间对自己现今身份的排斥感又少了几分。
他对着窗子里的自己扯了扯唇，影子就跟着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很阳光很干净的样子，是他平时见惯了的。
郁殊心里就有什么动了动。
相遇就是有缘。虽然不知道原主从前存不存在，现在又去了哪，但以后总归是自己要替他们两人活下去了。
那就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郁殊深深吐出一口气，低声念了声他们两人共同的名字，“郁殊。”
他突然笑了下。
穿书而来后的种种茫然不知所措的失落情绪，也在这一笑中一扫而空。
以后，他就是郁殊了。
他会替他们两个活得更好。
郁殊对着玻璃，把口罩戴了回去，露出的眉眼却还是弯弯的。
巫佳明：“师兄你干嘛呢？怎么突然自己叫自己？”
郁殊慢条斯理，“就是突然觉得自己的名字还挺常见的。”
巫佳明更懵了，“哪里常见了，我长这么大就见过你一个姓郁的。”
“没什么。”郁殊笑了笑，看向自己这辈子的学弟，“对了，你小心点黄振生，他不是什么好人。”
“啊？”
巫佳明挠挠头，不理解话题怎么突然跳跃得这么快。
郁殊却已经关切地问起另一件事，“佳明，你有没有什么可以做兼职的群，比如家教之类的？”
他向来是个现实的行动派。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好好活下去，那就得先解决吃饭问题。
民以食为天。
必须得先挣钱养活自己。
郁殊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对未来充满希望。
巫佳明却觉得自家师兄今天好奇怪，一开始还蔫巴巴的提不起精神，像地里挂霜的小白菜，怎么照了个镜子就跟突然打了鸡血一样，话题还这么跳跃。
他不明所以，但还是掏出手机。
“家教家教兼职兼职……郁师兄，你看这家怎么样？
唔，一个十四岁上初中的男孩子，姓江，想要同时补数学和物理，一个小时两百，工资日结。就是离咱们学校有点远。
等等，光单程通勤就要一个小时！”
没等郁殊说话，他就开始摇头。
“这可太远了，还是算了。”
但郁殊只捕捉到了两个关键词。
两百块！
还是日结！
有这两个条件在，单程通勤一个小时什么的，那都不是事好吧，之前自己哪次下乡不是大半天起步的。
郁殊连忙追问，“那这份家教工作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他可太缺钱了。
巫佳明苦着脸，“这家人找得急，说是明天就可以去上课了。
但是师兄，你真的不再考虑下吗？那可是来回两个小时的通勤啊！”想想都是地狱模式。
“报销来回地铁费吗？”
“啊，我看看……好像是报销的。”
“那就它了！”
郁殊说得斩钉截铁，巫佳明只得帮忙在群里联系回复，然后把雇主的信息发到了郁殊的手机上。
对方果然很急，通过好友申请后没说几句就定下了后天下午的第一次试课。
试课而已，数学和物理又都是他从前的强项学科，郁殊对自己很有信心。
想到吃饭的钱马上就有了着落，他再看向小学弟的笑意都真切几分。
“佳明，你这次真的是帮了我大忙了，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这么贴心的及时雨，自己可不能空口道谢。
郁殊对身边朋友向来都很大方。
巫佳明连忙笑着摆手。
“没事没事，师兄你不用破费了，现在东西贵，外面一顿饭够吃好几天食堂了。我也没帮上什么忙，是你运气好才能这么快找到兼职。”
他已经看出来自家师兄缺钱了。
但郁殊也是坚决要请。
他们最终还是约好了晚上一起去小南门吃烧烤。
下车后，郁殊径直回了宿舍。
看看时间，距离约定还有两个半小时，就打算先睡上一个小时再思考别的事。
事情要一项一项的解决。
作为体制内日常处理各种杂活的基层，郁殊做事向来很有章法。
短期的生活费，靠巫佳明介绍的家教工作可以暂时解决，至于黄振生口口声声的七位数违约金，未必没有其他的解法。
上辈子备战考公时，他学过法律，知道并不是合约里写了多少，违约金就是多少。
当需要赔偿的金额远远超过造成的损失本身的时候，法院也会酌情判决。
只不过真要对簿公堂的话，这些经纪公司都有法务工作人员和合作的顾问律师团队，那些人都不是吃素的。
算了，先睡觉。
郁殊困得厉害，简单地冲了个澡，就一头栽倒在床铺上。
可直到都快睡着了还在忍不住地想：赵大爷家的麦子到底磨没磨，今年够不够吃？村里是因为路又远又不好，才一直脱不了贫，也不知道自己就这么没了，小刘赵姐他们能不能把剩下的路都给修好……
郁殊努力睁开眼睛，用手机搜索关键词。
很遗憾，又仿佛在意料之中，这个世界并没有晏湾村的存在。
那就希望大家一切都好吧。
郁殊用被子蒙住脸，强迫自己进入梦乡。
再睁开眼时，外边的天已经黑了。
他迷迷瞪瞪地看了眼手机。
糟了！已经八点了，三个闹钟居然都没能把自己闹醒！
郁殊瞬间清醒，三下五除二地穿衣下床，生怕误了跟巫佳明约好的时间。
他走得匆忙，一路上手机嗡嗡嗡连震了好几下都没心思看，勉勉强强才准时赶到了小南门。
傍晚的烧烤摊生意正好，不锈钢盘上堆着小山儿似的肉串青菜，炭火上油烟滋滋，空气里弥散着孜然和啤酒的味道。
郁殊找了个最干净的坐下，打开手机想问问巫佳明什么时候到。
几条聊天框未读消息已经自动跳到顶部。
最上面一条来自黄振生。
郁殊没看，直接就打开了下方巫佳明的对话框。
飞天巫师：师兄师兄师兄！对不起呜呜，我晚上可能要爽约了，大哭.jpg、心虚.jpg
飞天巫师：啊啊啊啊，老黄居然说！要带我去饭局刷脸了！鼠鼠吃惊.jpg
飞天巫师：师兄！我的机会是不是来了！！！兴奋狂舞.jpg
满屏的感叹号和表情包，不难看出当事人有多激动。
郁殊却看得一颗心都沉了下去。
他点开黄振生发来的视频，果然看见巫佳明略显拘束窘迫地坐在镜头边缘里，白T短裤，少年感十足，怎么看怎么跟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旁边还有几个练习生，都是舞蹈室里年纪不大，家境普通，渴望出名的典型。
视频背景音是黄振生软硬兼施的威胁。
“郁殊，你看，叫来的可不止你一个，这么多人都在呢，能有什么事？你现在就老实过来，今天下午的事我既往不咎。可你要是不来，七位数的违约金，把你卖了能赔得起吗？你就等着当老赖吧！”
视频到此结束，最后画面卡在了巫佳明等人小鹌鹑似的乖巧排排坐。
看来这就是黄振生的最后通牒了。
逼着自己非去不可，还要叫上巫佳明他们一起作陪的酒局，“选妃”的性质已经非常明显了。
至于“选妃”之后会发生什么，用脚指头想也知道。
原书里描述巫佳明自杀的段落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郁殊坐在烧烤摊的塑胶椅子上，整个人都有点出神。
他其实可以不去的。
他已经想到了不赔偿解约的办法。
而巫佳明以后是死是活，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更是原书作者早就写好的结局，跟他可以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所以自己也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去蹚这摊浑水，尤其是还要冒着得罪黄振生、提前被追究违约的风险。
再说了，就连原主跟巫佳明的关系也只是平平，自己跟他更是只见过一面，压根就没有什么很深厚的感情。
可地铁上少年人说起梦想和帮忙寻找兼职时亮晶晶的狗狗眼还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再加上视频里那一排期待兴奋的可怜小鹌鹑。
郁殊忍不住叹了口气。
深深觉得自己就是个操心的命。
上辈子操心晏湾村，这辈子才一穿书就又要操心巫佳明。
可谁让他叫自己一声师兄呢。
郁殊努力往乐观了想，如果真如黄振生所说，今晚的酒局是摆在明面上的潜规则，自己说不定就会有些意外收获。
比方说，拿到点什么证据，能够让经纪公司主动提出解约的那种。
他可不相信黄振生做这种拉皮条的事是头一回。
老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郁殊说干就干，起身就去拦出租车。
“嗡——嗡——嗡——”
碎屏手机开始振动，是黄振生的电话。
这可真是瞌睡就来了个枕头，郁殊立刻上划接通，点击录音。
电话那头很快响起黄振生焦躁的声音。
“喂！郁殊，你在哪呢？我再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云天假日会所，九点二十之前到！”
隔着电话，他看不清郁殊的神情，所以也就不知道，青年唇畔正带着好处送上门来的浅浅笑意。
郁殊也不绕弯子。
“是要去见今天晚上的客人？我去，但我有一个要求。”
黄振生冷笑一声，有心嘲讽一句糊咖就是糊咖，派头大还想得美。
但事到临头，客人马上就到，他的语气也软和不少，“你说。”
无论如何，得先把人骗来再说，黄振生想得很美。
青年如清泉般好听的嗓音就在话筒里倒起豆子，“云天离a大有9.4公里，打车过去的来回车费要47块，还有导航打车的流量包3块，都需要先报销，一共五十块，v信还是某宝？”
他还特意补充了一句，“对了，多不退，少要补。”
最起码不能亏本走这一趟吧，郁殊心疼地数了数自己银.行.卡里的余额。
还以为对方要狮子大开口的黄振生：？？？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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