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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四章 深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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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陈阿娇不知道平阳有没有来,完全无视了小如第二日探究的目光。只一味的品着茶,想要这般渡过炎炎夏日了。
陈阿娇突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因为生活变得简单起来。
平阳走了,再一次的不告而别。
虽是因了宫中一些事宜,见了几次,也不过是匆匆一面。总觉得平阳在躲着她,就如十年前,她要大婚时一样。
翩然起舞的是眼底里平阳的裙角,只是她的眸子也总是在对上了自己的之后,漠然的逃开。
陈阿娇,慌了。
为什么,她又要逃。
为什么,她总在逃。
只是,陈阿娇的眼里再也容不下沙子。
追逐,是唯一可以做的事情。
可惜,连这种方式,她都要剥夺。
有时候,陈阿娇会怀疑,平阳,是不是误会了自己什么。
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冷漠呢?
一次次,想要追着她问,怎么了?
一次次,她都在她接近之前,离开了。
明明说喜欢的是她自己,明明她是喜欢自己的。
可是全都比不过那冷漠的眼神,一次次把她刺伤。
看着别人的眸子是含着笑意的,对上了自己的眸子却是没有温度的。
这样的蔑视,陈阿娇从来没有得到过。
所以,她也逃了。
你能逃,本宫就不能逃吗?
好在这深宫之中,足够大。
可以逃得地方,太多。
而卫子夫呢,五个月过去了,竟然没有遇到过一次。
卫子夫,又是怎么回事呢。
只是已经被平阳的事情弄得心焦气燥的陈阿娇已经顾不得别的了。一向不喜欢主动去求得什么,所以其实陈阿娇对待感情的事情一直是被动的。
只是偶尔在发呆的时候,看到了那个精巧的放夏菊品的木盒,还会想起那个偶尔会进入她梦中的卫子夫。
果真,一切,都只是梦吗吗?
或者,这个人,真的从来是没有存在过吗?
或是坐在铜镜之前,手偶尔摸着左边脖颈上已经淡了看不到痕迹的地方。卫子夫那日的戏谑姿态,横生在她的面前。仿佛,这个人还没有走远。
只是,为什么不来这里了?
还是真以为怀了身孕,便母以子贵,不待来这里了?
卫子夫,果真是一个难懂的人。
同在深宫的卫子夫呢?
却是惨极!
长夜漫漫,白日无涯,无以解忧。
偏偏喜不得悲不得。
若不是不乏赏赐,卫子夫倒真的以为自己入了冷宫了。
锦衣玉食,大富大贵,亭台楼阁,侍女成群。
又如何……
为什么,她高兴不起来?
平阳公主说了,你就安心在宫里乖乖养胎吧。
平阳公主说了,本宫会提拔你弟弟的。
那么,卫子夫还有的选择吗?
平阳公主的话,其实就是太后的话啊。
如果只是自己的话,无所谓,偏偏自己还有一个弟弟。
虽然是同母异父的弟弟,不过自小姐弟俩相依为命,感情自然是比平常家姐弟深些。为了卫青,她也得乖乖的养胎了。
何况,她有的也只有这一胎了。
刚开始,卫子夫还有所幻想,娇儿会来看自己的。
一日又一日,日日思君不见君。
终究,心倦了。
卫子夫的等待周期其实够久了,三个多月,整整一百天,算不算很久。
就这么每日里通过窗台望着门外,可惜,等来的总是春陀和别人。
也曾问过春陀的,转了一圈,才问到了她。
得到的也不过是她很好,凤体安康之类这样夸赞的话。
原来,她并不像自己一样日日夜夜念着她想着她。
被问起怎么不出去瞧瞧的时候,卫子夫只能尴尬的一笑,在这里安心养胎才是正事。
皇后娘娘也曾多次问起,卫美人怎么见不着了。这是李月茹李美人曾经带给卫子夫最为重要的消息,如是,李美人成了卫子夫这里的常客。
但是李月茹的答案让卫子夫无言以对,在这里安心养胎才是正事。
这样的话,是自己说的吗?
好像是的呢……
好想收回啊……
后来,卫子夫也就没有那么的着急了。
如今,在这里安心养胎才是正事。
反正,她也出不去。
那日坐在铜镜之前,眼前目光无神,眼神呆滞,面色苍白之人是谁呢?
哦,原来,这个人是自己啊。
那支金钗那么明晃晃的,似乎正在讽刺着她。自作多情了。
疯狂的砸碎了屋内的铜镜,桌椅茶具无一幸免。
卫子夫倒是没有觉得什么,倒是把闻声进来的安然吓了一跳。
安然说,身子坏了,就什么都没了。
安然说,如今她可以指望的,就只有这一胎了。
左臂划出的鲜血才刚刚开始有些疼的痕迹,卫子夫终于清醒过来。安然闪亮的眸子里是卫子夫慌乱无措的容颜,更显得卫子夫整个的伤悲了。
安然,比自己比下去了呢。
安然,原本就是一个可人儿。
平阳公主身边的人,都不是那么简单的。
现在,也许只能这样待在这里安心的养胎了呢。
安然说,过了这个秋天,冬天到了,宫里会有很多必须出席的宴会,到时候宫里所有的妃嫔都会去。
那么,皇后娘娘也会去了?
卫子夫,突的变得眉开眼笑起来。
那么,平阳公主也会来了?
刚刚绽开的笑颜还没有经过阳光的照耀,便立刻枯萎了。
时而会穿梭于宫廷之中的平阳,漠视着周围的一切。
母后和姑姑去避暑山庄了,只留了自己在这汉宫里尴尬着。
欲说还休的其实不止自己,还有同在汉宫中的娇儿。
在短暂的视线交接,平阳忍着痛,逃开了。
她的感情,总是来的迟钝些。
所以,总是等到那袭华丽的红色衣裙飘然远去之时,平阳的目光才留恋的望着那个背影,发呆。
这汉宫足够大,大的如果不想遇见一个人,太简单。
可是她,无论走到哪里,都是那么的耀眼。
那袭红裙,成了她的象征。
没有人能像她那般,高贵与艳丽集于一身,无处不闪了人的眼。
偏偏,得到了她的彻儿,不懂得欣赏。
所以,自己才得了念想吗?
平阳躲着她,可是遇上了还是会忍不住眼角扫过她的姿容,聊以慰藉。
她还不错,脸色红润白皙如常,只是多了几分怨气。
谁知道,似有似无的哀怨,是为了谁,为了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