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的实在太多了》雁一

20、第20章

　　奶奶被气的血压飙升，打了倪媛几拳之后，亲眼看着她离开医院，心里的大石头才算落地。

　　好在爷爷救了回来，状态大不如前，天天躺在床上饭也不肯吃。

　　经过倪媛这么一闹，也是打断了夏知婉思绪，稍微把注意力放到了工作上。

　　整顿公司的风气，把那些该想离职的都批准，现在正处于低估阶段，夏知婉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既然别人想走，那她也就不留了。

　　晚上回去夏知婉从路边带了些生煎包，回去就听见付沁在厨房忙碌。

　　她半挽袖子，认真在蛋糕上挤着奶油。

　　“你早回来就是做这个的？”夏知婉放下包去洗了个手。

　　付沁和夏知婉请了个假，早两个小时离开公司，以井苼找她为借口，结果一个人躲这里做蛋糕。

　　她手法很稳，蛋糕上的一坨坨奶油立体。

　　“锅里炖了汤，你洗洗手坐下。”付沁道。

　　认真地盯着蛋糕胚，付沁丝毫没察觉到夏知婉的一举一动，她被人从背后抱过，手一抖挤出个变形的奶油。

　　夏知婉头搁在付沁的肩膀上看，顿时所有的疲惫消散，整个人的力全靠在她身上。

　　这么仔细一看，忽然觉得付沁的手法有点眼熟，夏知婉问：“是不是有人教过你怎么做蛋糕的？”

　　付沁莞尔说自己受到过高人指点。

　　最近她们不是在外买着吃，就是胡乱炒点菜打发，今天是这几个月来吃的最好的一顿。

　　夏知婉拖着椅子坐下，托腮看着厨房里的付沁，“上次倪媛突然过来，都忘记了，井岳的解约合同—”

　　“哦，那个啊，那个交给我来处理。”付沁直接打断夏知婉的话。

　　吃住都在用夏知婉的，现在公司面临危机，付沁总想做点什么，可大学毕业后一直浑水摸鱼，要人脉没人脉，要本事，她也只会设计。

　　夏知婉倒是诧异，井岳本来就是柳青青那边的人，就没想过留住他。

　　“这几天我想去一次井苼的老家，但她不愿说自己住哪。”

　　“这个好办，”夏知婉拿出手机，“叫小王去查。”

　　爷爷的病情稳定，公司的事情也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解决的，夏知婉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就吃存款搬到偏远的小城镇再白手起家重新干，只是她担心的是付沁，担心别人对她异样的眼光，也担心她跟着自己受苦。

　　“我陪你一起去吧。”夏知婉抬起头说。

　　“但是最近公司不太平，领导走了剩下的一些人不得更疯。”付沁想劝住夏知婉。

　　这个节骨眼，夏知婉已经借口在医院照顾老人了，这要让他们知道她陪着自己的“小员工”去她朋友的老家，只怕现在那些愿意相信公司的老员工也会动摇。

　　夏知婉过来握住付沁的手，“付沁，我没想过会这样。”

　　一直以来公司都只是在他们那个圈子里掀起了点浪花，这和夏知婉性格使然，她不贪心，但每次接的案子都尽可能的做到最好。

　　没想过和同行争抢，这次明明知道真相，却拿不出证据的那种无力感，渐渐地变成绝望。

　　夏知婉其实没说，她已经感觉无力回天了，就算之后未来某一时刻真相大白，可那个时候还有谁会记得青天传媒这个公司。时代变迁的太快，没有谁会在原地等他们的。

　　“差不了一时半会，在说公司那边有小王在，你怕什么。”夏知婉反过来安慰付沁。

　　万能的小王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还真就查到了井苼的住址，付沁和夏知婉顺着地址找过去，是个人烟稀少村庄。

　　到那两人傻眼，九曲十八弯连个路标都没有，好不容易找到个路人询问，对方又一问三不知。

　　“你给她打个电话呗，都到家门口了总不见得不迎接。”夏知婉说。

　　付沁听话拨过去，但还是和之前一样完全无人接听。

　　两人无望之际，倏地从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 “你能不能好好的，端杯水都端不明白！”

　　过路又遇见过村民，对着那声音见怪不怪的摇头。

　　付沁逮住机会，“老伯，我向你打听个人，叫井苼，这个是她照片，她人是不是在这村子上？”

　　村名压低草帽，眼睛看向传出大骂声的房子，“你们是她的朋友？她好像是被家里人送过来的，我们不想多管闲事。”

　　付沁和夏知婉互相对视，顺着老伯看的方向找过去，还是声音给了她们指引。

　　院子里停了辆小轿车，铁门开着，独栋小别墅的门也开着。

　　夏知婉给付沁比划手势，她们不知道房子里住着的是什么样的人，但听那动静就不是什么善茬。

　　付沁从地上的建筑垃圾里找到根铁棍防身。

　　门缓缓打开，井苼站在跟前，而她面前是个喝的酩酊大醉的男人，音量很有层次的由响至轻。

　　等到她们看到此行此景的时候，他已经完全昏睡过去不再动弹。

　　井苼察觉到了身后有人，不耐烦地回头看到付沁，便愣住了，“你们，你们怎么会来？”

　　付沁连忙放下铁棍，说她担心井苼的现状。

　　“有什么好假惺惺的，井岳那边我不是帮你们搞定了吗，他不会和你们解约，反正青天闹成这样之后也不会有什么产品项目了，他又是十八线小模特。”井苼用力踹了一脚醉晕过去的男人，一个人愤愤不平地回到了沙发上。

　　房间昏暗，角落堆满垃圾，刚进入这就让人压抑的喘不过气。

　　“不是这件事，”付沁走了过去，“你到底发生什么了？”

　　和井苼几年的友谊不假，两个懵懂从老家来的女孩成为了朋友，即便是井苼做过错事，但她也得到了报应。

　　“你有什么，为什么不和我说，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之前的事情也是，如果你说了就不会走出那错误的一步。”付沁不解，明明这些事不是什么难事。

　　井苼锤着头，抓起桌上剩余的酒喝了起来。

　　她的家庭也没比付沁好到哪里去，父母虽然支持她出去闯荡，但次次的碰壁最终让他们忍无可忍。

　　看着“别人家的的孩子”，付沁人生顺风顺水，直接给井苼下了通缉令让她赶紧回老家结婚。

　　付沁多少了解，不过谁能想到是个大白天还在酗酒的醉汉。

　　“日子是我自己选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付沁别管我了，真的。”井苼抬头看着眼前的两人，很快又将头转走。

　　被赶出门的付沁和夏知婉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一定要把自己推进火坑才罢休。

　　“走吧。”夏知婉看了眼那房子，紧闭地大门。

　　从那一刻，付沁知道，她和井苼的关系再也回不去了。

　　还不容易来趟，当晚没有直接回去，她们在附近镇上找了家看起来还算是干净的酒店。

　　夏知婉洗好先躺在床上，手里的手机亮着光，她手指来回不断的戳。

　　因为井苼保住了井岳，但是之后呢，似乎一切也没什么好转。

　　“你说，人家都不想自救，你为什么那么上心？”夏知婉还是不解。

　　付沁抿嘴一笑，“我和她刚认识的时候，一直认为我们是同类。”

　　不过经过这些事，付沁也算是想明白了，何必自己自作多情，别人早就规划好了自己的人生。

　　准备待一夜再走，王秘书发来消息说已经挡不住了，哪怕是最后的元老也不愿意陪夏知婉耗着。

　　远程看着王秘书发来的视频，几个人合伙起来要夏知婉给他们结清工资。于此，付沁手机振动，收到耿秋发来的消息。

　　耿秋：你打算走吗？有家公司挺适合我们，可以一起去投简历。

　　付沁瞄了一眼，关掉屏幕。

　　“我打算给他们结清工资，然后放小王走。”夏知婉紧握手机，公司的命运就在她一念之间。

　　付沁握住她的手，“但是这么做你所有的努力都会白费。”

　　为了躲避那复杂的家庭，夏知婉用了自己大半的青春才到今天的位置，付沁换位思考如果是她绝对不可能放弃。

　　“有人想让我亡，不达目的她不会罢休。”夏知婉劳累地闭上眼睛，叹气。

　　见劝说不了，付沁不想把自己想法强加，唯有支持她的选择。

　　夜来的还是很快，后半夜付沁感觉到夏知婉辗转反侧，睡得特别不踏实。

　　她迷迷糊糊，感觉后背一紧，夏知婉的手抓了上来，那劲道特别大，直接把付沁疼醒。

　　预感到有事，付沁赶紧打开床头灯，“发生什么事了？”

　　昏暗的光线照在夏知婉脸上，她额头上一层亮晶晶的汗水，眉头紧锁，“付沁，我肚子疼。”

　　不知道夏知婉怎么了，直接叫救护车送急诊，付沁坐在门口等待检查，手指来回搓动。

　　从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更何况还是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唯一熟悉的人正躺在里面。

　　付沁坐不住，干脆站起来，来回走动，正巧医生从里面出来。

　　她问：“夏知婉她怎么样？吃坏东西了吗？是水土不服吗？”

　　“急性阑尾炎准备手术，家属签字，你是她的谁？”

　　送来的时候夏知婉已经疼的神志不清，现在是直接昏迷。

　　付沁拿起笔，停留在签字那一栏。

　　“家属签字，准备手术。”医生再次说道。

　　付沁握住笔，颤抖地往边上一放。

　　“我不是她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