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坦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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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难得的，言湫迟把见面地点定在了广场的正门。其实这也没什么，见面是方职杰执意要提前见见言湫迟是否健康，正门嘛...可能是因为离停车场不太远，也不绕。
然而，站在门口的方职杰和迎面朝他走去的两人仿佛身处的不是一个世界。就拿言湫迟来说，明明他和方职杰对视了一眼，但是他还是跟没看见似的扭过头继续跟身边的人说话。
言湫迟身边的人方职杰还是有印象的，并且挺深刻。
主要原因就是听说这人和言湫迟认识，其次原因是又听说言湫迟喜欢这人，再其次就是言湫迟铺去这男人家住了一晚。
而现在，言湫迟竟然是同这个男人一起来的并且完美的忽视掉了他。
奇怪的印象深刻原因加一。
要不是他和言湫迟约好了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在正门见面然后一起快乐去上班，方职杰都要以为是哪对甜蜜的小情侣来甜蜜的逛街来了。
当然，言湫迟看见方职杰还是停下了脚步，他现在心情还不错。刚刚来时他和江随说：“自己回去别迷路了。”
然而江随很认真地回答道：“再也不会了。”至少他认为是这样，一定能找到言湫迟。
此时见言湫迟停下脚步，江随也停了下来，然后两人就这么站在原地静静地对视。可能是言湫迟终于心发慈悲地想起了还默默站在一旁的方职杰，开口对江随说：“走啊。”
江随听后点了点头：“嗯，再见，注意安全。”
又是这样一段熟悉且单一的告别仪式。不过言湫迟现在已经再不自知的想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形了。那一定是幸福快乐的。
想到这里，言湫迟摆了摆手，也算是道过别了。
见言湫迟和他挥手江随才打算走。转身的功夫还和不远处的方职杰对了一个方职杰单方面认为挺尴尬的一个视。
方职杰只好对江随又是尴尬一笑，而江随见后也对他点了一下头，然后两人就此别过。
两人朝五楼那边方向走的间隙，方职杰很平常地找话题，他问：“我靠嘞，还好你没缺胳膊少腿。”
言湫迟在旁边看都没看他一眼，去趟别人家很容易被截肢吗？言湫迟吐槽：“我又没去解剖室。”
说完又突然想起今天早上在某大学霸电脑里看见的局部解剖教学视频，没忍住笑了一下。这么一说来，被截肢也不是不可能。
这可把见言湫迟笑如天上掉金子的方职杰吓了一跳：“……哇哦，那你应该保护好自己！哪有刚在一起就一起住的？！万一人家只是想和你419……”
言湫迟：“……”
想419的“人家”：“…………”
言湫迟听后简直不可理喻，意外地一条一条解释：“我们认识很长时间了，不是刚在一起。”
方职杰听后有点懵逼。
“而且，我俩，没有。”
方职杰听后懵逼*2。
估计也是没想到言湫迟能正面回答，随后反应过来追问：“我靠，那你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如果要就在一起了，昨天怎么那么尴尬……？”
听了前两个问题，言湫迟并不是很想搭理旁边这位一点都不注意自己的音量和他人目光的方职杰同学。
“你俩不会还是处//男之身吧？”
听到这里，言湫迟说了句“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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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广场的门，江随步子没停。他之所以这么坚定，是因为他已经早早准备好并且不会退缩地想做一件事。
当然他怕自己如果不去做这件事会后悔一辈子。
估计回家的路江随一辈子也不会忘。可能是车内空调开的太足的原因，江随握着方向盘的指尖竟然有点发凉。
他在脑子里想过无数次应该怎么开口去说这样一段话，也能把江哲林的反应猜个大概。
江随并不想去管任何一个人的想法，如果他的后妈反对，他甚至理都不会理。但是江哲林不一样，从出生那刻起把他养到现在，他再怎么混蛋也应该去和江哲林说清楚。
江随也不是没设想过最极端的结果，但是他还是要开口说。因为他到底有多喜欢、有多爱言湫迟他心里最清楚。
如果连这点勇气都没有，那未免对言湫迟太不负责任了点。
车一路驶到江哲林家的那个小区——按理来说，也算是江随的家，不过就是搬出去住了半个来月，突然就分的这么清了。
今天星期六，估计言湫迟会更忙一点。很大的可能江哲林连同他的后妈妹妹都在家，但这并没有什么关系，他只想对江哲林说，其他人都无所谓。
电梯“叮”地一声停在了十楼，连同江随的心都一震。
他迈出了电梯，明明有家里的钥匙，江随还是抬手敲了敲门。可能是敲的太用力了，骨节碰撞在木质门上竟然有点疼。
给江随开门的是李夏楠，他的后妈。现在估计刚吃完饭，李夏楠还围着围裙。
江随现在手里拎着给他们买的东西，再加上敲门的动作，他就像那个客人似的，打扰一家三口愉悦的饭后时光。
想到这里，江随自嘲嘲得差点笑出声来。
“小随？怎么没说一声就回来了呢？快进来快进来。”李夏楠摆着手把江随往屋子里迎，“吃没吃饭啊？”
“吃了。”是真的，他和言湫迟一起吃的。
说着就进了门，江随把手里买的东西递给了李夏楠。
“这……”李夏楠最开始有点懵，不过还是接过了。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一些水果而已。
江随不难看出李夏楠的疑问，如果这水果要是用江哲林他们的钱买的将毫无意义。这是他做兼职挣的钱，之所以能剩下来确实是因为江哲林经常给他打钱。
不过江随买这些水果大概是为了证明他能自己挣钱了吧，就算挺少的。
江哲林正在沙发上看电视。江随没有丝毫停顿地走向他，江哲林听到动静抬眼去看：“怎么突然回来了？”
江随现在他面前，没说多余的：“爸，我跟你说点事。”
估计也不能是什么小事，给江哲林的感觉就不太好。他皱了皱眉拍了拍沙发说：“坐下说。”
江随闻言坐在沙发上，曲着腿，目光看着电视里的主持人，语气如同主持人一样坚定：“我要去找湫迟。”
“湫迟……”江哲林重复了一遍，确实不认识这人是谁。可能是外地的朋友？那也不至于一声不响地回家来吧。
于是江哲林问：“这是谁啊？”
江随自然猜到了江哲林会这么问，他也早就有了准备，说出口的时候紧绷的心情突然就舒展了：“我男朋友。”
停顿了一会儿，江随又补上：“高二谈的。”只是那一个，至始至终都是他。
不过江哲林这边的状态就不太好了，大脑“嗡”地一声一片空白，心脏那一刻好像被重重挥了一拳。再然后脑海里慢慢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那人穿着白衬衫扭过头和他儿子坐在一起。
江哲林当时是如此厌恶那个人，恨不得让江随这辈子都见不到他。现在他发现，他竟然是在怕。
李夏楠在一旁收拾东西，听到江随这番话语手臂都是一顿。她曾经听江哲林说过这些事，她当时不好表态，不过江哲林却说：“你也觉得恶心吧。”
而现在，她身为继母，曾经家的身外人，她更是没有权利肯否谁的对错。
李乐怡听到声音本来想出来来着，不过被李夏楠拦住了。李夏楠朝她使了使眼色摆了摆手，李乐怡一个高中生这点她还是懂得，然后就退回了房间。
而李夏楠也不动声色地退回了房间，偌大的客厅此时只剩下坐在沙发上的两人，尽管电视里的节目还在继续，可却显得如此静谧。
江哲林确实不想让江随去搞同性恋，可是他一瞬间就没有理由阻止了。江随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他有自己的分辨能力。如果要是说不能传宗接代的话，那江随会怎样记恨他；更甚至江哲林凭借简简单单一句“同性恋”恶心，这和直接说江随恶心有什么区别。
不过他可能不知道，要在三年前，他就和江随一字不差地说了这些话。然而江随并没有想象中的去恨他，江随只剩无奈。
江哲林也带着江随去看过心理医生，江随很不理解这种做法，就因为他话少就去看心理医生？
结果见到医生的时候，江哲林除了说过他不爱说话不爱笑这些早就出现多年的行为还说他同性恋。
那时江随简直要笑出来了，根本不用看了，这种话直接治好他的不爱笑。
江随那时见医生很面熟，可能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然而医生没过一会儿就问：“你是姜以以的同学？”
估计江随也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他也承认了。
而后就是很平常的问答，江随心理健康的很，因为这点破事来看医生怕不是止增笑耳。
最后的最后，江随主动和向炀说了一句话，向炀也挺意外的。江随说：“别告诉他们。”
江哲林最后憋出一句话，声音明显都在颤抖着：“你不要爸爸了？”说完惊愕地看向江随。
然而江随倒是很平静，眉目间没有情绪不过却又坚定的很。江随同样看着他，认真地说：“你有一个新的妻子和新的女儿，是因为我吗？”
“如果你不爱她们，怎么能相处这么多年？”江随反问道，“那我的爱人呢，我的妈妈呢？我也爱他们，怎么就不能在一起，怎么就不能见一面。”
到最后，江随疑问的语气已经慢慢地变成陈述了。虽然脸上没有表情，但是心却在砰砰的跳。
这颗心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他喜欢的、他爱的、他热爱的一切跳动。
最后，江随又补上了一句：“我从来都没说过不要你，那是你不要我了吗？”
这句话完完全全地触动到了江哲林的心弦——他之前做的一切，包括搬家娶新的妻子，好像都是在为江随做的一样。不过就像江随说的，这么多年了，他倒是乐在其中。
事业蒸蒸之上，家人和睦相处。以至于他都忘了，江随最开始不是这样的，那时他很活泼，到了现在，江哲林都差点以为江随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了。
“你们……”江哲林的话说到这里却又不知道怎么往下接，明明都已经三年多了，明明都已经把联系方式删了。
虽然江哲林这句话没有说完，不过江随也猜了个大概出来。江随说：“他家在北城，因为我说要考复旦所以考到这里来了。他现在一个人在这里打工。”
江随认为自己说的已经够清楚了，且目的很明显。最严重的后果他也不是没想过，拎着行李箱被赶出家门。当然江随不怎么认为江哲林会这么做，不然早在三年前他就流落街头了。
所以现在就算江哲林不同意，只要言湫迟还愿意，他们两个无论怎么样都可以在一起。
江哲林没说话，就这么一直沉默着。他已经不像当时那样会吼了，也不会去打江随。经年之后已经从最开始的提起就会怨恨到毫无波澜了。
他不想让江随和那个男的在一起是真的，但是江哲林现在很无助，他不知道去怎么做。
江随靠在沙发靠背上和江哲林就这么干坐了半天，坐的腰都有点发酸。李乐怡和李夏楠一直都没敢出来，隔着门只能听到隐隐约约电视的声音，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
其实真正什么都不知道的是李乐怡，李夏楠有听到最开始的对话，还是挺替江随捏一把汗的。
然而外面的两人在结束了短暂的对话之后就再也没了动静。江哲林眼睛直直的盯着照在那边沙发上被玻璃分割成几块的光，一种眼泪马上掉下来的感觉，可眼睛却越发的干。
虽说江随也同江哲林那样坐在这里，不过是怀着截然不同的心情的。现在离言湫迟下班还有大半天，不应该去打扰他。
不过他好像应该去学做一些菜，也不能总是让言湫迟做吧。虽然言湫迟只会做那可怜的西兰花，不过和他在一起对比就明显了。
“爸，”江随终于开口，用贴着创可贴的拇指去摁其他的手指：“我回去了。”
江哲林没说话，不过在意料之内。
江随站了起来，很恍惚地又补了一句：“对不起。”
李夏楠听到门开的声音轻轻推开房间的门去看情况。李夏楠示意江随停一下，然后走近他说：“这就走了？等吃完晚饭的吧。”
江随点了一下头：“不了，还有人在等我。”
随后撂下这句话就走了。
江随不知屋内发生了什么，虽然江哲林没有给他正面的回答，不过他还是心情愉悦，可以正大光明地和小少爷在一起了。
回到出租屋后，就着冰箱里剩的那点菜和某up主的教学视频做了很多菜。其实他也不是不会做，只不过可能除了他以外没人吃的下去。
这如果要是被言湫迟嫌弃了，那言湫迟就该做菜了，岂不是很辛苦。
挑了个言湫迟快要下班的时间江随给他发了微信。那边回的不是特别快，可能是还在忙的原因。
【j：以后和我一起住吧。】
【小少爷：房租多少？】
【j：以身相许吧。】
【小少爷：哦。】
言湫迟回后面那句话的时候其实不是忙，他有一瞬间怀疑是不是江随在开玩笑，他也想过，是不是真的就像江随说的那样，可以以身相许，一辈子的那种。
随后言湫迟就和方职杰说：“我不回宿舍了。”
方职杰一下就看出来了：“你又去你对象家？”
言湫迟点头，然后方职杰又一次开始了他老母亲式毫无止尽的叮咛，最后还仰天长啸：“我一个人太他妈孤独了！”
不知为何，言湫迟萌生出了一种“这就是有对象的快乐”的想法，不过方职杰这种老司机：“找你炮姐去。”
“……我像是找炮那样的人吗？”方职杰说，“你不把你的东西拿回去？”
看来可能确实是这样，如果去江随那里住，不然都没有衣服穿。所以言湫迟打算今天先搬东西，明天办退宿舍。
没想到刚想和方职杰坐电梯一同下去然后坐公交车一同回宿舍就看见了朝他走来的某人。
方职杰：“……”看见我没，三千五百万瓦的。
于是浑身都在发亮的方职杰同学坐着江随的车回了宿舍。为了感谢这位同学的顺风车之恩，随手一拿就拿出了一盒安全套送给了这位同学的男朋友言湫迟，并且还不忘叮嘱“注意安全”。
收到这个挺独特的谢礼的言湫迟非常的懵逼，不过还是口嫌体正直地揣进了裤兜里。
回出租屋的路上，江随说：“我会做很多菜了。”
言湫迟一挑眉，刚想掏根烟出来抽抽，不过手伸进裤兜里就碰到了某些少儿不宜的东西，然后手灰溜溜地拿了出来：“好厉害哦。”
“嗯。”江随接着说：“以后我做饭。”
“我呢？”
“等着吃。”
“就这么惯着我？”
“行啊。”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坦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