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校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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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术课，虽说没到一年上不上两节课的地步，但是到了七班同学见到美术老师都是一愣的地步了……
一方面是因为没想到会上美术课，而另一方面就是真的有点不认识了。
文艺委员是一个安静的女孩子，腼腼腆腆的，戴着眼镜。
“刘雯雯，这节我们上美术？！”秦时淮口中的刘雯雯就是文艺委员。
“我都来了还能有悬殊么？”美术老师这帮人都没有印象叫什么，不过知道是个男的，“我叫杨鹤啊。”
“杨老师，你是怎么争取到这节课的？”有人问。
“我上自己的课有错么……”杨鹤有点委屈的样子。
秦时淮连忙说：“没错没错，以后多上点。”
三中典型的着重文化课一把手，所以说艺术生体育生等少的很，体育还好，美术这种连测试都没有的副中副中副科都已被压榨光。
言湫迟还是比较乐意上这种课的，只要不被活阎王发现就算是在后面开饭店也没人管。
于是言湫迟开始趴桌子睡觉。
江随也不想听美术老师讲课，一是因为他没有学美术的想法，二是挺累的，想歇歇。
他剩余的高中生活恐怕要在不断的刷题、背书下度过。能可以放松一下，也挺好的。
身边的人趴在桌子上，漏出半张脸对着他，漂亮的眼睛闭上显得睫毛更加浓密。
江随拿了一个美工刀在手里把玩着，刀锋挺利的，随便在书上划一下都能划破两三页。
然后这把锋利的刀就把江随的无名指划破了。
刀快所以并没有立马流血，所以江随也不知道自己的手被划破了，只当时碰了一下。
言湫迟就把这一幕看在眼里。
他本是无意看到这把刀深深扎进江随手里，然后盯了半天也没盯到江随去擦从指尖往下流的血。
“……”自残呢？
言湫迟先是把头转到另一边，然后坐直身子掏了掏书桌堂，不过卫生纸好像被某个张姓同学顺走并且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眼看着江随流的血越来越多，而这位学霸却还在听课……
“江随，你有纸没有？”言湫迟开口问。
江随点了一下头，用左手从书桌堂弹出一个纸抽，然后就发现洁白的纸上面浸了红。
流血了？
江随心想。不过他没着急擦自己手上的血，而是把纸先给了言湫迟。
言湫迟接过纸抽，短暂的无语了一下，然后抽了两张纸。
江随听课完全就是下意识的，他自己估计也没想到，本来想趁着美术课放松放松，结果又肌肉记忆听课去了。
他觉得自己的手被什么东西摆弄了几下。
转过眼神看，发现上面多了另一只同样骨节分明的手，然后就是夹在两人手之间的纸。
“你听课听到自残了？”言湫迟把纸胡乱的往江随流血的手指上裹了裹。
“没有。”江随在言湫迟收过手之后拿那两张纸擦了擦手。
“那你放血呢？”言湫迟问。心说这人真是金贵，刀划一下就流这么多血。
“没感觉到。”不疼，江随就默认没什么事。等细看的时候，才知道这个口子有多深。
纸抽包装上也有血，再加上刚才给江随擦手，言湫迟的手顺理成章的也沾上了血。
总的来讲就是血淋淋的。
美术课，班级里都挺闹哄哄的，就没人发现这两位的小动作。
一股铁锈味。
言湫迟举了一下手，说：“老师，我要上厕所。”
“别给他假——”有人说。
“对对对！这位是惯犯，老师你不能容忍……”又有人附和。
言湫迟：“……”你们可真是他妈优秀。
“唉~”杨鹤摆了摆手，“我没有那么苛刻，好不容易上一节放松的课，去吧，下不为例啊。”
“谢谢老师。”言湫迟说。
喜欢上美术课的原因又多了一点。
“起来。”言湫迟说，然后就没头没脑的补了一句，“我去洗手。”
这下好了，给人家擦手，又给人家报告行踪，真特么出息。
江随点了一下头，给言湫迟让出位置。
一路上挺冷的，到了厕所言湫迟直接打了个喷嚏。
手上的点点血迹已经干了，味道更加明显。
不过言湫迟并没有着急洗手，而是从校服兜里掏出烟和打火机，靠在墙上点了一根。
烟雾缭绕，言湫迟微微仰头，脑袋靠在墙上，吐了一口烟。
浓郁的尼古丁味参杂着求生一般微弱的血腥味。
他对抽烟没有太大的瘾，一星期一两根的样子，但是从江随转学过来之后言湫迟就觉得频率有点频繁。
不过并没有。
他每次情感都来的凶猛，就比如那次对江随单挑眉，反应过来自己都没想到。
自己脑子里也乱。
就像何穆说的那样，陷进去了。
言湫迟弹了弹烟灰，又把烟放进嘴里吸了一口。
厕所的门被推开，然后是人的脚步声。
言湫迟不想管他，只要不是校长，不是活阎王，发现了就发现了吧，举报就举报吧，又死不了。
但是那人看见言湫迟这副样子却迟迟未动，站在原地一直看着言湫迟。
久到言湫迟都转过头去看他。
很高的个子，规矩的穿着校服，那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腿。
江随啊。
看见江随，言湫迟第一个念头就是：完了，瞒不住了。
言湫迟一直都没刻意隐瞒他抽烟这个事情，不过谁要是往外传他肯定不能忍。
但是他突然就不想让江随知道他抽烟。
起初是因为怕这位学霸打报告，然后经过相处之后，发现他好像并不会。等再一次浮现出不想让他知道的念头，方向就偏轨了。
他敢让他爸他妈知道，是因为他肯定他爸他妈不会就因为他抽烟就把他扔掉。
可江随呢？
优等中的优等生，老师肯定会向他灌输一些思想。
就比如“少和差生在一起”。
他和江随对上视线，手中的烟停在空中。
“你抽烟很帅。”江随开口，冷冷的调子说出来的话那么动人。
也不知怎的，心一下就松下来了。这句话，他听过很多人说，不过从江随口中说出来就变了。
——又让他那份来意凶猛的感情再次出发。
“……大学霸，你逃课？”言湫迟说，声音哑碎了一地。
江随上前几步：“我请假了，来洗手的。”
“嗯。”言湫迟应着，走到垃圾桶附近把烟捻灭然后扔了进去。
有默契的同时走到洗手池边，却又都不语。
“啧。”江随皱了皱眉。需要清理的是被划破的手，可偏偏沾了水就弄的特别疼。
“怎了？”言湫迟问。
江随说：“有点疼。”然后飞速清理好手上的血迹。
“纸。”言湫迟指了一下洗手池那边的纸，想让江随擦擦，不然越碰水越疼。
江随扯了点纸，先递给言湫迟两张，随后自己才擦了起来。
没沾水之前那点疼痛几乎没有，现在虽然没有疼到能说出来，但是碰一下就疼是真的。
江随咳嗽了两下。
“……”言湫迟往旁边挪了一步，学霸身子就是虚，烟味都闻不得？
江随扔掉擦手的纸：“……不是。”
“不是什么？”言湫迟说。
对啊，不是什么。言湫迟非常想知道。
“你怎么离我那么远。”江随问。
言湫迟回答：“虚逼啊你。”
“真不虚。”
“那我信你一次。”
“嗯。”江随往言湫迟这边挪了一下，现在挺近的。
两人放慢了脚步。
“你……有没有犯过校规？”言湫迟没头没脑的就把这句话问出来了，然后迎接他的是非！常！后！悔！！！
先不说江随去过多少回网吧，就包庇他抽烟这件事，都已经够写检讨的了。
不对啊，他怎么会知道江随会包庇他？
还没等言湫迟思考完，江随回答说：“哪种类型的校规？”
言湫迟：“……”这他妈该怎么回答，明示人家早恋？
“应该不会。”江随补充，“但我可以陪你，不能杀人。”
言湫迟：“……………………”麻痹，不能聊了！先不说这个‘我可以陪你’多像……嗯……其次‘不能杀人’，把我当什么了？
言小少爷心里活动甚佳。
走进教学楼，言湫迟朝着与七班反方向的路线走去。
江随注意到，问他：“干什么去？”
言湫迟抬了一下下巴，顺着方向看去，是医务室。
“你怎么了？”江随问。
言湫迟：“你他妈……”我操了。
这学霸脑回路都这么直？
言湫迟强忍着性子，开口说：“你手。”
江随抿了一下嘴，却是藏不住的欣喜：“不用。”这点小伤虽然不至于去医务室，但是话说出来他就后悔了，就应该和言湫迟去的。
“不去拉倒，我不会给你唱弱智歌。”言湫迟转身朝教室走去。
“嗯。”江随又同以往一样，跟在言湫迟后面。
“言湫迟。”江随想起什么一般，叫了他一声。
言湫迟转过身去面对着江随，然后就看见了一只来自江随的手，手心上还有两块糖。
言湫迟挑起嘴角，随意拿了一块其中的糖，拆开包装纸放进嘴里。
嘴里甜腻的糖精味冲散了那股发苦的烟草味。
男生又背对着他，先走一步。招了招手：“谢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校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