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Part 13 心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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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堂薰坐在山间跑道边的休息椅上，深深地来回吸气呼气，发出蛇般的虚虚的气音。
石田铁坐在他身边，轻拍他的后背，一脸关切。
东方雅美有些担忧地一直看着两个后辈，然后把目光集中在海堂薰身上，“海堂君，你怎么样？”
海堂薰有些脱力，一时行动不了，坐下来强行深呼吸。
东方雅美拨了拨被风吹得有些乱、反而比一丝不苟更显出俊秀感觉的头发，转头看向草薙明月。
草薙明月提着手电筒，对上前辈的视线，柔静一笑，“没关系，是刚才突然吓着了。”
“不好意思。”海堂薰声音沙哑，抬头看了草薙明月一眼，“我以为你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就像我刚才讲的……”东方雅美打圆场，他一面在意海堂薰的身体，一面在意草薙明月会不会生气。
相约长跑，本来说沿着山间跑道下行跑回U—17基地训练场就算结束，但却一直跑不出山道。
“这种奇怪的现象，加上海堂君本来就比较怕那些有关灵异的传闻……”东方雅美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的运动衫已经汗透，风吹也不干，反而变得潮乎乎的，这说明他一直带着两个后辈艰辛地寻找出路。
“山间的磁场吧。”草薙明月笑道。
“磁场？”那边休息椅上的两个人同时发问。
“有时太过幽深的山区里会有奇怪的磁场，导致人失去方向感，来回打转。”草薙明月点点头。
“所以……”海堂薰站起身来，勉强活动着肌肉，“不是幽灵现象什么的？”
“当然不是了。”东方雅美连忙宽慰道，“你的心理作用太强烈了。”
“可以走吗？”草薙明月问道。
“可以。”海堂薰沿着下行的山间跑道快走，试了试肌肉，回头向大家鞠躬，“快走没问题。因为照顾我而耽误在这里，我很抱歉。”
“哈。”石田铁笑道，“海堂君看起来凶巴巴的，其实是个很有礼貌的人呢。”
“我们快回去吧。”东方雅美让后辈们走在前面，因为背后的方向是幽深的山林，可能是危险的来向，所以他自己走在最后。
“别担心，东方前辈。”体会出东方雅美的意思，草薙明月只是自然而然地顺着他的心意说出柔和话语，“这一带没有什么猛兽之类的山林危险事件。”
大家一起快步下行。等走到坡度很缓的地带，草薙明月估算这里很接近平地了，拿出手机看了看，刚才因为进入高山范围而失灵的通讯信号又恢复了。
看到手机，东方雅美恍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掏出自己的手机检查。
草薙明月则一边走一边拨通号码，“……千石前辈。是的，我找到大家了。我们从另一侧的山道下来，已经能看见训练场入口了。”
一旁的东方雅美对着手机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那种无比纯粹的欣喜，也生动地传达到就走在他身边的草薙明月心中。
“南，我没事。我看到了，超多的未接电话、未读简讯……”他虽然道着歉，语气却透露着欣喜，“我马上就到训练场。”
另外的人也报着平安，说话之间，大家已经走进训练场。
只见一堆人影轰隆隆隆从那边狂奔过来。
“你这笨蛋！”桃城武几乎把海堂薰扑倒。
海堂薰摇晃了一下，桃城武马上反应过来，立刻收回姿势，紧紧揽肩扶住他，又看了一圈所有人，“大家都没事吧？海堂，你怎么样？”
“海堂君有一点低血糖。”东方雅美说道，“我看还是去一下医务室比较好。”
“大家都去一下医务室，以防万一。”手冢国光拦住想要鞠躬道歉的海堂薰，严厉的语气却低声说着宽慰的话。
“等等。”东方雅美转向草薙明月，按照正式的礼仪鞠躬道谢，“必须要谢谢草薙同学，是他找到了我们。”
海堂薰和石田铁也正式行礼，其他人也纷纷表示感谢。
“有了这样的经历，虽然草薙同学是新加入U—17的，却总感觉已经特别亲近了。”快人快语的桃城武笑道。
草薙明月大方接受了道谢，他不喜欢推脱扭捏，而总是让一切感情都像雪山清泉一样，快活、自由地奔腾。
不，也许并非“一切”感情……
他一面回答着千石清纯的“你是什么时候上山去的呀”这类又惊喜、又有点后怕的话语，一面跟着大家一起回到公寓楼中。
已经有伙伴先跑进楼去，通过电子对讲机约好了医务室。大家各有事做、又团结一体。
“也许的确是碰上了什么怪奇事件……”东方雅美安抚着南健太郎，对方见到他没事，高兴过头后，反而有些生气。
他和南健太郎柔声低语，“是啊，说好了一起吃晚餐，是我爽约了。”
南健太郎松了口气，放下表示生气的交抱的双臂，展开笑容，“我不该和你耍脾气。你没事，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了。”
草薙明月遥遥地看了那两个人一眼，身边呼地一声跑过去一抹太阳花的颜色。
“先用冰毛巾擦一擦。”千石清纯从公共盥洗室的消毒箱里取了常备的冰毛巾，给疲累的获救者以及寻人军团分发。
他格外对东方雅美多说了一句笑语，“作为我们重要的伙伴，永远不要出什么问题呀，东方。”
“这话由千石来说，那真是Lucky的预言。”南健太郎笑道，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身边的搭档。
大家在医务室内排队等着诊断，看有没有什么隐性的伤患。东方雅美主动排在最后，南健太郎看他吞咽气息有点干涩，知道他轻微脱水，连忙去外面找葡萄糖。
东方雅美咳嗽了两声。他一抬头，看见草薙明月正站在医务室门口，淡静沉默，却似乎散发着一种最可靠、最神秘莫测的守护感觉。
“那个，草薙同学……”东方雅美性格平淡，是不起眼的那类人，说话也不会使用流利华丽的措辞，有时临开口会不好意思。
“东方前辈？”而草薙明月则永远如同冰雪清泉，带着冷冷的温柔，无论言语还是行动，都从容、流畅，散发出一种神秘的沉静。
他笑了笑，抵着墙壁靠立的那侧肩膀微微用力，顶直身姿，走向东方雅美。
不知为什么，东方雅美见到他靠近，忽然有点紧张。
“我总觉得，我应该单独额外向你道谢。”他挠挠头，说道。
草薙明月注视着他。他那有些散乱的头发，在灯光下垂下一缕卷卷的发丝，就在额角的位置，形成一种比平凡的一丝不苟的装扮更为俊秀的气势。
“我接受东方前辈的谢意。如果我一味谦让，你反而不好受吧。”草薙明月笑道，“只是，以后就不要这样客气了。像晚风、像流泉一样，让我们这样亲切地相处吧。”
东方雅美似乎从他的话语中听到了什么恳切的意思，却想不通，只按照这话语表面的真诚含义来理解，也不禁笑起来，“那太好了。”
“东方前辈，”医务室里传来石田铁的声音，“来吧，医生叫你呢。”
南健太郎正好拿来冰葡萄糖，听到医生呼唤，有些犹豫地对东方雅美说，“这样吧，葡萄糖先拿着，问问医生可不可以喝。”
“好。”东方雅美不假思索地接受建议。
“草薙同学，”南健太郎陪他进去，在门口回头，真诚地看着草薙明月，“你辛苦了，我想我守在这里就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草薙明月沉吟片刻，毫无异样地转头向南健太郎颔首，“是，南前辈。”
他目送那两个人走进医务室，走进蓝色的隔帘后。
他确实觉得有点累，仿佛从无妄的浮云中突然生出来的疲累。
“也许今天动用的灵能有些过火。”草薙明月想道，“我应该休息一下。”
当他走出医务室，穿过小半个训练场，前去自己宿舍所在的公寓楼时——在他离开坚固庞大的建筑，全身站在浩瀚的黑色苍穹下时，他停下脚步，缓缓抬眼，看向四面八方包围过来的各种魅影。
山峰的巨影、流动的月云、月亮的阴翳……
草薙明月呢喃道，“鬼神的责任……真是不省心啊。”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Part 13 心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