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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033 ...

  •   “你说的都是真的?”宋珏在当天夜间听沈瑶说完疑问道。

      “嗯。御史台也曾查过了,放火的人原本针对的是季煜。如果说在起火之前有那么一个奇怪的人曾经出入过客栈,而且又刚好是宋忱宫里的,那这一切不就都对上了吗?”

      沈瑶细心,在白天听过青儿说完那一通话之后,就着人去查了刚才那匆匆而过的小太监的身份,很快得知了他正是宋忱宫里的平喜。

      在前段时间她在青城山脚差点葬身熊腹那事发生之后,宋珏就已经告诉了她宋忱当时也在中间搞过鬼,只是夫妻二人当时身份敏感,而且仅凭一面之词很难将宋忱做的事坐实,因此才一直隐而不发的。

      如果刚才沈瑶的猜测是对的,那就有人证了。

      哪怕不是为了自己,宋忱若是真做出这等谋害人命,戕害亲妹的事来,本也是天理不容的了。

      皇帝宋珏的心里渐渐有了主意。

      六月二十八,宋珏重新监督御史台加大了对昭平公主宋岚遇害一事的追查,这次很快的就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一信物,经查乃是宫内太监携带的令牌。

      尔后,在对宫内所有宦官进行一番大力审问之后,最终将此案的凶嫌锁定在了二皇子宫内的一个名叫平喜的宫人身上。

      平喜甫一被抓就将肚子里的事情倒了个干净,反正他除了配合当今圣上之外也再无别的选择了。

      于是真相大白,谋害了昭平公主的,竟然是她的亲哥哥,当今二皇子宋忱。

      文敬帝下令将宋忱圈禁宫中,永世不得踏出一步,须日日替昭平公主诵经祈福,至死方休。

      事情到了这里才算是告一段落。

      秦楚和季煜听说了真相之后,也不免有些唏嘘。

      宋忱作茧自缚,被仇怨冲昏了头脑,竟然枉顾那么多人的性命,胆敢在客栈纵火,以至于自己的亲妹身死。

      宋珏能留他一条命已经是顾念手足亲情了。

      就连民间百姓也是对这件事议论了许久。

      现在,秦楚的心里对宋忱这个人已经彻底没了感觉,他如何,都与自己无关了。

      现在,她已经有了唯一的丈夫,就是季煜。

      而且从现在看来,那些在暗地里对他们夫妻二人虎视眈眈的人,也都差不多吃了各自的苦果。

      也许好日子就在前方?

      两人想得还是太天真了。

      就在嫁入季家不久,秦楚就发现了新的麻烦。

      季煜对亲爹和继母的态度怪不得会那样,这着实是因为,季家的关系太畸形了。

      以秦楚嫁过来这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发现季明除了他们两人成亲那天在季煜这边露过面之后,其余时间就再也没来过了。

      平素,另外四个人和季煜都是各过各的,看起来根本不像一家人。

      她们家从小都和季家是邻居,但是那也只是作为旁观者隐隐知道一些事情,现在亲身体会过,才知道个中滋味。

      季煜这个世子当得憋屈。

      但是若是真这样也就罢了,其实各不相干也挺好的。

      偏偏季明和季煜中间还隔着个徐氏。

      秦楚已经看明白了这徐氏的性子。

      本来,她以为徐氏只是不将季煜当成一家人,故意冷落季煜罢了。

      但是实际上却不是这样的。

      在秦楚嫁过来的三天后,季煜也开始重新去骁骑营当值了,这家里就剩下了她一个的时候,这徐氏就登了门。

      秦楚都做好准备了,若是她是来寻衅的,自己也会原样奉还。

      但是事情却出乎她的意料。

      徐氏不光对她和颜悦色,而且还耐心的和她交流各种管家的事情,还有对她各种嘘寒问暖,问她嫁来季家之后可有缺什么少什么,到时候尽管和她说。

      秦楚一时摸不透她的意图,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便也随她应和了一回。

      但是活了两世,秦楚毕竟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人,不会就此以为徐氏是好人了。

      当天酉时,季煜下值回到了家之后,两个人相对坐着吃饭的时候,秦楚就毫不避忌的提起了这事。

      季煜听了,笑了。

      “这就是她的惯用伎俩了。看来现在是打算对你用起来了。”

      “怎么说?”秦楚不解其意。

      “知道我爹为什么如此偏向她吗?她在别人面前做事一向周到,让你挑不出错处来,但是内里含着的心思,却是深得很。”

      “在我爹面前,她贤良淑德,对家里的每个人都用心对待,只不过是我不识好歹,总对她怀有偏见罢了。但在我面前,她从里都是刻意冷落排挤的。”

      “我说了这些,你现在明白了吗?”季煜最后说道。

      秦楚略作思索,听清了季煜的意思。

      话不用说得太明,这徐氏恐怕打得是刻意在她面前做好人,趁势挑拨他们夫妻关系,从而让季煜继续陷入孤立无援的情势的主意。

      此人心思之缜密,果真难对付。

      秦楚点点头,说道:“没关系,既然知晓了她的想法,那索性我就陪她斗上一斗,左右也得替你把这口气给出了。放心。”

      季煜听了没说话,心里却有了别的打算。

      七月初三,燕国西方楼兰国突然大肆进犯边境虞城,此前,北边突厥部已隐有蠢蠢欲动之势,因此秦威远和秦殊早已在六月底便出发重新前往了边关洛城,文敬帝思考良久,着辅国将军刘思危为主将,骁骑参领季煜为副将,一齐前往虞城作战。

      刘思危虽年事已高,但经验丰富,而季煜则是他一向看好,想着重培养的人,这两人一老一少,合作起来倒是刚刚好。

      旨意下达,刘思危和季煜皆领命,打算七月初十就出发前往燕国与楼兰边境去了。

      当天晚上下值后,季煜一回到家就和秦楚说了这个消息。

      “没关系,你放心去吧,我会在家里好好等你的。”虽然有些不舍,但是秦楚也知道,季煜注定是要做大事的人,不能一直拘泥于儿女情长,待在这京城里的。

      “你以为我会放心把你这么留在这里吗?”季煜将秦楚抱到腿上,在她耳边细声说道。

      秦楚也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季家现在的这种情况,她们两人都在还好,倘若只剩她一个了,还不晓得那徐氏要做出什么来。

      但是再怎么样,也不能把话说出来让季煜在出征路上担心,而且,她也有自信能搞定徐氏。

      “有什么不放心?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秦楚笑着点点他的胸口说道。

      “我已在城东不远处重新置了一处宅子,明天,我会和父亲那边说自请出府,以后,咱么就彻底离了这定安侯府。这样,即使我不在你身边,也不必时时牵挂彼此了。”季煜淡然的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秦楚听了一惊,“你可知自请出府意味着什么吗?”

      他现在还是名义上的定安侯世子,若是自请出府,就有了分家的意思。那也就表示,他是有自己放弃这个世子名头的意愿了。

      “我自然知道。但是比起这个所谓的世子名头来,我更不想你再受这世间的诸多磋磨。”

      季煜想起了前世秦楚在宫内曾经受到的那些委屈,还有他匆匆从边关赶回京城,却只收获了她一具尸体的情景。

      他无法允许那种可能性再出现。特别是,她现在是他的妻子。

      虽然季府现在的情势还没到那种地步。但是他不在,她的父亲弟弟也不在,只有她一个人留在这京城的情形,又和前世她死前那时何其相似。

      他不能违抗圣命,但是至少,可以提前替她打算好一切,给她一个无忧的所在。

      只要自己放弃了那所谓的世子名头,相信徐氏就不会再纠缠他们了。

      现在燕国边境大敌当前,他有自信重新为他们的将来赚得一份前程。他唯一的顾虑,就是她。

      秦楚伏在他胸前,听了这话有些动容。

      他说他不想自己再受那些磋磨了。

      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受一点委屈,季煜宁愿放弃世子的位子。

      这和前世的情境比起来,又何止是用天差地别这个词能表达清楚的。

      什么名利高位,得到了才知道是最没用的东西,唯有这一刻的真心,才是她一直以来最想要的。

      现在看来,她这世嫁季煜真的没有嫁错。

      要是自己前世也能嫁给他就好了。

      秦楚突然生出了这种奇怪的渴望。

      但是回头一想,没有前世的行差踏错,又怎么会有这一世的懂得珍惜呢?

      但是,她又怎么可能那么自私,只是为了一点小事,就令他付出如此代价呢,所以秦楚还是笑着说:“哪里有什么磋磨,这世上就没有人能对我如何,你尽管放心去吧,我会在这里住得好好的。”

      但是唯有这件事,季煜不能答应秦楚。

      这是他的心结,他最害怕的事情,而且世子之位对他来说也确实不算什么了,他根本就不稀罕。

      所以,两个人推来推去,最后还是季煜态度更坚决一些,没有办法,秦楚最后还是随了季煜的意。

      终归,她也是不喜欢和徐氏打交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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