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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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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楚转过头,看着逐渐迫近房间的黑影。
身体没有任何动作,但是她的体内已经逐渐聚集起所有的力量,准备好了对来袭的人一击必杀。
那个黑影走路的姿势袅袅娜娜,看身形是个女子。
三两步走到秦楚的床边,那黑影伸出手,像是要对她做什么了。
就在那只手马上就要碰到秦楚的肩头时,秦楚猛得睁开眼睛,用右手准确的抓住了来人的手腕,然后坐起身反手一扭,想要将其趁机制住。
那黑影也被秦楚这突然的行动吓得一惊,只是浑身似是柔弱无骨一般,扭动身躯飞身向秦楚的胸口踢来,滑腻的手腕也在秦楚的手中翻转了一圈,趁着秦楚格挡她袭击的空档顺势逃脱了秦楚的钳制。
只这武功的路数,就不似中原的门派。
秦楚皱了皱眉,起身下床便与那女子缠斗起来,只是那人的武功虽不似秦楚好,但是一招一式却邪气狠毒非常,让秦楚斗得过,却抓不住。
这时候,秦楚房间的打斗声音也逐渐惊醒了睡在她隔壁左右房间的秦殊季煜等人,两人随即敲响了秦楚的房门。
那女子见自己再无胜算,这时候才飞身从那窗户处逃了出去,但是借着月光,秦楚却看得分明。
那女子穿的,是一身紫衣。
秦楚不知道这女子此次来是做什么的,但是可以确定的是,绝对不是要对她做什么好事情。
她倒不在意这女子白日时没有对自己的出手相助表示任何感激,但是,反过来做出此等恩将仇报的事,也着实令她愤然。
而且看那人使出的招式都不是中原的武功,莫非是异族人?
来不及再猜测下去,秦楚打开了房门,将季煜和秦殊引了进来。
“发生什么了?”秦殊急匆匆的问道。
半夜莫名从姐姐房间里传出打斗声,而且她还隔了那么久才开门,实在是不对劲。
秦楚将事情的缘由说了一通,声称那来袭者已经跑了,今晚应当不会再来之后,秦殊才算松了一口气。只是也不理解,那女子摸黑来到秦楚的房间是为了什么。
季煜在一旁一直默默听着,等到姐弟二人说完了这才低声对秦楚道:“听你刚才的描述,她的武功似乎是苗疆那边的路数。”
“苗疆人擅长用毒,这样就能解释她今天白天为何在野外抓蛇了。也许是用来炼毒的。”
“至于她为什么要找上你,我暂时也没想清楚。但是以防万一,我们两个还是换个房间,你一会到我房间去睡,我住在你这间。如此,就算她再敢来,也伤不到你。”
秦楚本来想说不用了,万一那女子真的回来反伤到他怎么办。但是季煜的语气不容置疑,在他的再三坚持下,两人还是换了房间。
直到躺在季煜的房间里时,秦楚才意识到,这张床,他刚刚也才睡过。
虽然枕头被子都换过了,但是秦楚总觉得,这上面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他刚才那么笃定的要与她换房间,带着一种霸道和固执,但偏偏又是为她好,让她说不出反驳的话,同时心里竟然产生了一种被护着感觉。
这对她来说是两世都不曾有过的经历。
一直以来,都是她在守护别人,帮着别人,是付出的那一方。哪怕是和宋忱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两人间更多也只是小儿女间的私情,宋忱会投她所好,讨好她,也会对她好,但是始终不是护着她,将她当成一个捧在手心的宝贝。
他的爱更多的是带着占有和自私。
这么胡思乱想着,秦楚的心竟然逐渐安定了下来,然后头脑也慢慢变得昏沉,最后终于陷入了梦乡。
直到第二天早上起来,秦威远才知道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他的房间和秦楚原本住的那间中间还隔着秦殊的,昨晚出了事之后这些小辈也没叫醒他,所以他也很是意外。
一是意外那个紫衣女子的来意,二则是,季煜的做法。
从他的角度看,简直越来越觉得这孩子和自己的女儿之间不对劲了。看看这护着她的做法,比秦殊这个亲弟弟考虑的还周到。他觉得自己不是多想,是想少了。
如此,还是得找个机会好好问问,试探一二。
秦威远捋着胡子,对几个小辈说道:“事不宜迟,咱们今天早点出发,再在路上过个夜,后日上午应当就能到洛城了。”
路上出了这番波折,他也想快点往前赶,免得再横生枝节了。
其余几个人自然都是同意的。
两天后,一行人顺利的在十一月二十日的上午抵达了边关洛城,中间再没有遇到过那个神秘女子。几人复又多行了几十里,才到了军营驻扎所在的洛枫岭。
副将徐震亲自从营帐中出来迎接,一行人各自分开,往已经提前准备好的帐篷走去。
而秦威远则是和徐震进了主帅的帐篷,连休息的空档都没有,就要开始着手了解现在的战况,作出部署了。
秦楚将马交给了军中的马夫,便提着行李进了营帐休息。
对军营内的生活早已熟门熟路,这一路上颠簸辛苦,秦楚也全都不在乎,她现在要计划的,是如何救父亲,击退突厥部。
上一世,父亲是死在年末十二月,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当时知道这件事发生时,秦楚已然哭得无法自持。后来隐约知晓,父亲是中了突厥部设下的埋伏,但是为了救大部队,选择断了自己的逃生路,引得那些突厥兵追赶他这个军中主帅,才得以保下了秦家军的大部分兵丁。
所以后来,才有了弟弟率领秦家军,击退哥舒锻一事。
秦殊后来也因此一战成名,继承了父亲的衣钵,持续守护在边疆战场,多年未再回京。
但是,秦楚却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很多细节。
前世,不管是父亲战死,还是弟弟击退敌人这些事,她都没有参与过,只是在他们寄来的家信中知晓一些零星片段。
所以,关于后续的事情要如何去做,且还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但是,这也是她唯一能做出的努力。
秦楚这么慢慢的想着,时间也匆匆流逝,转眼间到了午饭时间,正准备去外面集合吃饭时,忽然听到外面有一人大声呼喊:“突厥军来了,快备战!突厥军突袭!”
随即鼓声擂起,营帐外军队的集合声不绝于耳,竟是马上就要开战了。
秦楚听声立时从榻上起身,披上盔甲提了剑便往外走。
来得正好,她还想和这些突厥兵会会,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厉害呢!
此时营外军队已迅速集结完毕,秦殊季煜等也已从各自的营帐里走了出来,动作比她更快,看来也是打算借此机会上战场会一会这突厥军了。
互相对了个眼神,几人站在了一起,随着军队前往敌人来袭的东南方向走去。
东南方向是燕军粮草所在的储备之地,把守之人不少,但终归疏于防范。因此此时在抵挡那一小波突厥军队的兵丁已明显显出了颓势。
“大军来了,大军来了!”那些还在英勇作战的士兵看到远处赶来的燕军,纷纷对着同伴喊道,同时眼睛里又重新有了明亮的希望。
这些突厥军忒的诡诈,总是挑在白天选一小拨人来袭,专攻薄弱处,且每次都不一样,神出鬼没,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从哪里钻出来了。
偏偏他们来的人少,也不闹大动静,让燕军的大部队难以发现,在场的人又被缠斗的无法派人回去送信。
如此反反复复,已经半个多月了。
好在经过这些日子的吃亏经历,燕军也有了经验,在白天的时候尤其会加重防范,在各个地方都会多安排一批巡哨,流动查看,如此也能做到一发现情况不对劲就立刻集合,准备作战了。
但是如此做虽然有效果,却令士兵们的精神时时刻刻像绷了根紧紧的弦,要随时防备着突厥军的来袭,不得安宁。
如此,燕军已经落到了被动状态。乃是大大的不利。
譬如今天中午,这突厥军就又特意挑了个军中吃午饭的时间,故意搅扰,恐怕让军心更加涣散,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那群来侵扰的突厥军见大部队来了也不慌,立刻停了缠斗,随身掏出几颗霹雳弹,扔在了匆匆赶来的大军那处,便转身逃窜不见了踪影。
每次都是如此,为首的火器营翼长张聪将拳头高高举起又无力垂下,这突厥军就好像滑不溜手的泥鳅,让他们看得见,抓不着。
明明认认真真打起来,燕军也不会落于下风的。
殊不知,哥舒锻此举打得就是不正面对敌,消耗心态的主意。
来了这么一出,令军中一众人连午饭也吃得不香了。
秦威远自然也知晓了这个消息,他也已经从徐震的叙述中明白了最近的战况。
这个哥舒锻,果真是老奸巨猾!
事到如今,最主要的问题是粮草。
恐怕哥舒锻也是盯准了这一点,才故意如此行事的。
秦威远心内如此想道。